15、第十三章-閉合宇宙（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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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我們不想挑起爭端。請把逃犯交還給我們復仇者機關。”
“逃犯？”雲雀冷冷道。“這家伙在並盛犯下了大案，屬于並盛警署的管轄范圍。”
為首的復仇者一人朝前站了站，聲音透過蒙住臉孔的白色繃帶發出詭異的嗡嗡聲。“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既然站在這里，就應該明白這案件其實是黑手黨的內部事務。復仇者不會和表世的執法機關沖突，因為我們的能力遠在你們之上。既然處決的目的是相同的，還希望你能理解和聽從。”
眾人都安靜地聽著，沢田幾人滿臉都是擔憂的神色。雲雀停頓了一下，但護著骸的動作并沒有任何變化。“這個犯人對你們就那麼重要嗎？”
“六道骸的罪行確證，對黑手黨世界危險極大，我們堅持要以黑手黨的規矩懲辦。除非——”
“除非？”
復仇者緩緩說道：“除非……其他黑手黨家族同意了保釋或提出類似的申請……”
“原來如此。”
雲雀恭彌嘴角揚起一個銳利的角度。“那麼——”
將彭哥列指環套上中指，所有人都看見了那上面倏然跳起的紫色火焰，如同精靈降臨般點燃了他斬釘截鐵的聲音。
“彭哥列家族第十代雲之守護者，現在要求保釋艾斯托拉涅歐余黨、在逃重犯六道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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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彭哥列的人？！”
對方聞言顯得相當吃驚，隨即緊張地交頭接耳起來。獄寺站在山本和綱吉的一側，手心的汗把攥著的炸彈都浸濕了。“嘿…干得好。”
原來當初沒有放棄雲守資格是為了以防萬一、便于利用身份麼。Reborn輕聲一笑，然后放大了嗓音。“彭哥列門外顧問贊同。”
他環視了一遍四下站著的彭哥列成員。“沒有人反對吧？”
“切…要不是那小子把指環搶了回來……”貝爾菲戈爾嘖了嘖嘴。斯夸羅征詢地看向自家boss，Xanxas只皺眉盯著復仇者，并沒表示異議。在關鍵時刻彭哥列終歸一體。
復仇者沉默了一陣，然后以一種懷疑的聲調重新說道：
“你們——原來是打算串通起來包庇六道骸嗎？”
見眾人沒有說話，對方提高了氣焰。“這樣的話，親近者的意見不能作為參考……請原諒，除非是六道骸之前敵對的家族也保證可以釋放他——”
“那就由——我——來提出申請如何？
又一個聲音，竟然是在復仇者的后面遠遠響了起來。再次愕然的眾人連同黑衣人們一起都循聲找了過去，而來人只是費力地喘著氣，慢吞吞走到了他們的視線之內。背著昏迷不醒的入江正一，衣服被燒得千瘡百孔的白蘭朝骸和雲雀偏了偏頭。
“喲～”他若無其事打了個招呼，然后轉向了復仇者。“白蘭•杰索，以密魯菲奧雷家族的名義，提出保釋六道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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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
“白、白蘭——？！！！！”
差不多是轟地一聲炸開，彭哥列方奮然作色，又被門外顧問壓制。綱吉攥緊了拳頭盯著白蘭，就是這個人搶了戒指還害了庫洛姆……但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家伙竟然在幫助骸脫身？
他不解而又滿腔憤恨地在白蘭和骸之間來回看過去。骸已經站了起來，露出有點像是傷腦筋的模樣。
……早就知道這家伙才沒那麼容易死掉…………
“我可是受害者哦。”
把入江小心地放在地下一手攬著他，白蘭抬頭做出認真的表情。 “我的家族和六道骸有過仇怨，這你們復仇者應該最清楚不過……再說這次他也給密魯菲奧雷造成了好幾人的死傷——唉呀呀……”他以慘痛的口吻嘆息。
“白蘭大人，那為什麼你現在要替六道骸開脫？再者，之前向我們報告了骸的行蹤的不正是你們嗎？”
銀髮男人側了側，讓入江的身子靠在自己肩上，他的下衣擺缺了一塊，看樣子是撕下來給部下做了緊急包扎。『一仇報一仇就沒有盡頭了……』入江正一拼上性命想要喊住他的模樣又浮現出來，白蘭瞇起眼睛和往常一樣笑了笑。
“啊……無可奉告。”
一時間三方都陷入了意外的僵持，復仇者像是在商議對策，在這期間骸搖晃著向前走出兩步，他的肩膀輕輕靠上雲雀的后背。后者沒回轉臉去看他，抬腳向后用鞋跟踹了一下他的膝蓋。
“老實點……你這個混蛋縱火犯。”
“是是…………”骸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眼睛沒有離開雲雀的側臉，有什麼想法正在心里慢慢凝聚起來。接著他們聽見復仇者的領隊再次發話：
“就算有彭哥列和密魯菲奧雷同時保證，鑒于你們和六道骸的關系不明，憑現在的狀況還是無法斷定他符合假釋條件。我們必須先把人帶回去，至于如何處理，之后在征求更多黑手黨家族意見之后再作定奪。”
氣氛頓時再次冷凝。許久未出聲的Xanxas這時不耐煩地抬起眼來，赤瞳流出令人震懾的神色。“垃圾，你們當彭哥列是什麼？還征求什麼別人的意見，彭哥列就已經是最大的黑手黨家族了！！！”
“只是守護者和門外顧問，你們不能代表整個家族的意見……此外彭哥列九代目才是你們當前的首領吧？”
“九代目正是為了借此這次紛爭選出真正的十代家族候補。”門外顧問坦然回答，然后一只手放在了綱吉的肩膀上。
“我說過在最終繼承決定之前一切都還有可能。”他的低語貼近綱吉耳邊，后者不禁一震。“現在指環還沒有選擇Xanxas，而如果你想救六道骸的話，再去請求指環的認可也未嘗不——”
“沢田綱吉，我不會允許。”
是骸的聲音。
雲雀的手臂動了動，視線朝身后掃了過去。骸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但神色是嚴肅而鎮定的。“我不會允許庫洛姆嫁給一個黑手黨。你必須，留在這里。”
然后他轉向了復仇者，而身邊的雲雀也是同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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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你們無論如何都不肯放棄他嘍？”
喀地一聲，雲雀的手銬扣上了骸的手腕，不顧他驚異的神色有些粗暴地把人拉到自己一側，骸發涼的皮膚觸到他繃緊的手背，黑髮青年的臉頰帶上了背水一戰的顏色。
“那就——先來過我這一關吧。”
擁有著逼人的氣魄和逆我者亡的決意，在氣場的中心，這一刻的雲雀恭彌像是強大得任何人無法企及……滾滾的殺氣縈繞在他的周圍，骸感受到那撲面而來的龐然而堅韌的心情，那是因為自己……恭彌不僅會為了打敗他而露出獨一無二的鋒芒與獠牙，也同樣會為了保護他而施展開全部的蓬勃羽翼。
六道骸經過十年，能夠走到這一步，在這樣的時刻站得離雲雀最近，還有什麼可不滿的呢。
復仇者不得不亮出了手里的鎖鏈。
“既然閣下是彭哥列雲守而非表世人士，如果故意妨礙復仇者的行動，我們也會一并處置的。”
“沒那個必要，”骸說，冷不防地攥住了雲雀的手腕，連接他們的手銬在之間咔咔摩挲作響。他借著反作用力扳過雲雀的小臂。“我不要你為了我去做什麼守護者。把戒指放下……就算你這麼做也是沒用的，你不了解復仇者……把繼承資格解除掉！！”
“六道骸！！究竟是為了什麼你現在才站在這里，給我想清楚！！”雲雀皺起眉頭，嗓音有些許的沙啞。他知道這也許是唯一的機會……如果不緊緊抓住的話……如果……
“我清楚，所以我絕不會再讓自己的家人卷進黑手黨。”
“那我也——”
話卡在了嘴邊，雲雀一個凝眉對他怒目而視。“你到底還是不懂麼——”
“我懂。我都懂的恭彌……所以，接下來才是我真正的請求。”
遠處頂樓的大火已經逐漸被撲滅，青煙在習習吹拂的風里送來最后的氣息；他逐一環顧每一雙注視著他的眼睛，他們就站在這里，這是並盛的天空之下——許久骸緩緩地綻開一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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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拜托你們……暫時、閉上眼睛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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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的真實』—→
原以为只对一个人不会有假話。却没想到從黑曜开始的根基便已经是最大的谎言。
“kufufu……除那之外我可從來沒對你撒過謊。”
“還真敢說。”
雲雀被他摟在懷里，臉頰用力地摁進他帶著血氣的衣襟。“你撒的謊還少麼？……‘量體溫’什麼的。”
“啊，那倒是……”
骸略顯急促的鼻息靠近過來，雲雀看見垂落的劉海之下他右眼里的“一”字正在隱隱發亮。
“所以再來一次也是可以的吧？——你瞧，我都告訴大家不許看了。”
他們幾乎是拼命地抱著對方，仿佛每一寸貼緊在一起的就能夠從此生長為一體。骸埋頭吻他，異色的瞳孔里熠熠閃光，就好象黑曜天文臺上空的那些星辰全都落進他的眸子里。雲雀長長的睫毛在他顴骨上掃動，輕而癢，讓人幾乎產生蝴蝶停棲的錯覺。他們同時想起了那個關于幸福與死亡的童話，唇舌交纏的動作猶如默誦，手銬銳痛地壓在相合的腕骨上，血管里脈搏跳動因而混亂不定。
我不想讓你和庫洛姆他們再卷進黑手黨，因為我永遠憎惡他們的世界。但這并不意味著我要把自己舍棄進黑暗，因為我懂得，作為一個普通人活下去，這愿望不僅是我的也是你的——而實現它，現在需要的同樣是我和你的力量。
“當初你問過我的話，現在我要再問你一次。”
他把鼻尖貼上雲雀的，雙手捂上他的臉龐。
“……被我拉下水很可能會吃苦頭的哦。沒關系嗎？”
把手背貼上了他的，黑髮青年倔強地沒有閉上眼睛，他們彼此的影像在對方玉似的眸子深處重重疊疊。雲雀的聲音小得不能再小。
“你以為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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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一直采取著包圍態勢的復仇者們終于松動了一些，為首的說道：“既然你們這樣嚴正地提出請求，那麼也必須為這保證的后果負起責任——以此為前提，暫時同意六道骸半年的假釋期限。在此期間六道骸若再引發任何風波，彭哥列和密魯菲奧雷都要承擔相應的責任，且犯人立即帶回，永久性進行監禁。”
“！！真的麼！！！”
沢田綱吉忍不住喊了出來，而其他的彭哥列成員也露出了輕松一些的表情。雖然覺得有些意外，但他還是禁不住露出喜色。唯有Reborn審視地看了骸和雲雀一陣，然后壓低了帽檐。“彭哥列可以保證。”
“這邊也沒問題。”
白蘭和Reborn同樣是意味深長的模樣，他又深深看了一眼雲雀所在的地方，然后嘆了口氣。
“那麼，就此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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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雲雀解開手銬的時候他聽見那大片的黑色斗篷開始遠去的響動。鐵索叮叮當當，長長地拖曳著猶如駛向大漠的鈴聲。他安靜聆聽著那聲音，視線越過面前的骸的肩膀，像是出神。骸甩了甩被壓出了紅印的手腕，然后轉身也眺望向復仇者離開的方向。
“……謝謝。”
雲雀垂下了一直緊繃著的手臂。紫色火焰終于慢慢消失，他草草摘下戒指，遞向跑過來的沢田綱吉。
“太好了，這下骸也暫時沒事了……學長？”
綱吉驀然間似乎望見雲雀的臉頰上有什麼正在閃閃發亮。沒來得及看清，黑髮青年迅速低下了頭，劉海乘著微風拂擋住他的雙眼。明白這種時候應該裝作什麼也沒發現，沢田悄悄退開，其他人也是一樣。
“……雲雀君～我們這群嫌疑犯的處理要怎麼辦？”
白蘭遠遠拋來一句，夏馬爾正過去查看入江的傷勢。雲雀仍然沒作聲，Reborn替他答了一句，“明天再說……現在就，先讓他靜靜吧。”
男人朝密魯菲奧雷首領使了個眼色，然后也默然走開。弗蘭留到了最晚，臨走之前雙手交叉放上胸前像是祈禱。
“骸先生，雲雀先生……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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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彌……”
在所有人都知趣離開之后骸伸手朝向雲雀，而后者沒再去接。始終不抬起頭來，恍惚般地掉轉身子，雲雀獨自走向沉沉的夜色。他的步履幾乎有些踉蹌。
骸追上去，雲雀加快腳步。
骸加快腳步，雲雀走得更快。
就這樣越來越快幾乎變成追趕的奔跑，他們已經遠離了火場，遠離了人群，遠離了發生在這個夜晚的一切動蕩喧囂真情假象——骸停下了，而雲雀仍然在向前跑，深夜的寒氣讓他的胸腔痛到麻木……他知道如果回頭他會看見什麼，他只是不想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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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骸”的身影逐漸變得透明，然后一點點消失在空氣當中。
……保持著向雲雀的背影望過來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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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拉下水很可能會吃苦頭的哦。沒關系嗎？』
『你以為我是誰？』
混蛋。
這是我幫你圓的，最后一個謊。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三章-閉合宇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