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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三章-閉合宇宙(上) ...


  •   “我不得不離你而去了,只是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你的,明年春天我要給你帶回兩顆美麗的寶石,彌補你因送給別人而失掉的那兩顆,紅寶石會比一朵紅玫瑰還紅,藍寶石也比大海更藍。”

      誰欺騙了誰?

      “以前在我有顆人心而活著的時候,我並不知道眼淚是什麼東西,那時我住在逍遙自在的王宮裏,那是哀愁無法進去的地方。”

      誰連累了誰?

      “我要永遠陪著你。”
      “不,小燕子,”他說,“你得到埃及去。”

      ……誰愛上了誰?

      “我要一直陪著你。我要去的地方不是埃及,”
      燕子說。
      “——我將去向死亡之家,死亡是長眠的兄弟。”

      Chapter13.閉合宇宙

      “啊!骸君,抱歉我來晚了……”
      身后跟著幾個部下,加百羅涅小跑著進了聯合醫院正門。六道骸目光低低流轉,隨即露出和初見時相似的笑。“沒關系,”他說,“我和恭彌打過招呼了,說你拿過藥就會馬上過去……”朝對方的手臂做勢瞟了一眼,骸指指樓上。
      “先到辦公室稍等吧?我去拿藥。”

      在電梯口沖手下使了個眼色,金髮男人一人走進去,目送他們朝另外的方向走開。樓層數一路攀升,他閉目養神,等待叮的一聲數字到達10。再睜開眼時,從面前金屬門上的影影綽綽里,他看到了某些微妙的變化。
      “啊咧~?這麼快就被干掉了呢。”
      身上霧的偽裝逐漸解除。這代表施術者的衰弱或死亡。
      禁不住勾了勾嘴角,男人從電梯里邁出步來,外貌已經完全變成了另一個模樣。引火燒身前最后的寧靜時刻,他的視線逡巡在黑黢黢的走廊里那一排緊閉的房門。

      啊啊。看來是沒機會向你確認了……

      “在找入江正一的病房嗎?”
      聲音在長廊的另一端冷冷響起。
      “不在這一層的哦……白蘭大人。”

      忽然間眼前就變得一片明亮,環境立刻改換,這里不是10層而是頂樓。他瞇了瞇眼睛,眼角下的刺青微微抖出一道紋,骸的腳步猶如死神的喪鐘,徑直指向著他,白大褂上濺著斑點暗紅猶如雪上梅花。相距十步遠,他們看見彼此臉上同樣正在卸下的笑的面具。

      “終于又變回從前的真面目了嗎,在逃整整十年的六道骸君。”

      ——『裏』—→

      “身手看來比當年更利索了呢。雖說他們的幻術水平肯定無法與你匹敵。”
      骸抖了抖指尖的血珠,身后幾具尸體橫陳在樓道墻角。之前的推理都沒有錯,但恭彌恐怕沒有想到迪諾和白蘭對調這件事……從白蘭離開並盛的時間巧合就開始固執地懷疑,說是主觀偏見也好,直覺也好,無論如何骸這回是猜對了。“本來想讓人渣死得更慢一點,折磨得更久會也比較有趣……為了他們曾經對庫洛姆做出的事情……”他的眼睛變得陰冷起來,三叉戟的尖端貼在暖濕的衣袖發出渴求血液的顫抖。“kufufu。您對部下還真是一點也不憐惜呢。帶著他們來……送死。”

      白蘭笑起來。

      “怎麼說呢?發生在貴宅的那次縱火,骸君認為是我主使那當然屬于你的自由,不過剛剛被你殺死的這幾位可未必這麼想。”他把手放回衣袋,細長的紫瞳里有種陳年的感觸。“我家的部下,有不少是當年被你毀滅的黑手黨的幸存者……追蹤你、報復你,那都是他們本身的愿望,我只不過是提供了一個機會而已。害了她的是你,骸君。”
      “失去安身之所是很痛苦的吧?喪家犬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重新筑巢……”
      看著骸繃緊的臉色,銀髮男人聳了聳肩。

      “嘛~誰都有被牽絆和拘泥的東西。就像加百羅涅十代目,我只不過是稍稍拿他的家族當作威脅,他就不得不選擇與我合作,協助我的計劃。”

      “所以才讓部下幫忙改換外表,他代替你上了飛機,好為你制造不在場證明?”

      “不僅如此哦。骸君此前一直對最近並盛的黑手黨活動裝作充耳不聞,我不清楚你究竟知道多少內情——加百羅涅還替我拿到了這個。”
      他的手從口袋里抽了出來,骸看見一枚閃著藍光的戒指躺在那掌心——逃亡之夜,它曾經被沢田綱吉像求婚般忐忑不安地放上六道家的桌面。那是彭哥列大空指環。

      ……今夜彭哥列召集令的原因,原來是這個麼。

      骸從鼻腔里哼了一聲。
      “只是想要戒指的話,你根本沒必要針對我故意弄出了第五場火災也沒必要親自留下來——目的是什麼?”

      白蘭仰了仰頭。“目的麼……加百羅涅的背叛是被迫的,早晚會被發現,而我們與彭哥列的對立也將擺上臺面。本來確實只打算伺機毀掉彭哥列指環,不過后來我改變了主意——從加百羅涅告訴我他在火場碰見了你的時候起——也許骸君并不記得我,但應當對杰索這個姓氏還留有印象吧?畢竟十年前,你血洗行動未遂而被復仇者抓進監牢那次,就是發生在我出身的家族啊。”

      骸的眼睛一寒,但又很快回復平靜。
      “原來如此?看來是冤冤相報呢。”

      “那麼講也沒錯,不過從另一方面說,引起彭哥列的混亂也是削弱對手的方式之一。而選擇你作為突破口最為名正言順,只要稍加挑撥——喏,”他朝骸后方逐漸漫開的血泊瞥去,“你看,現在你又是殺人兇手了。令人恐懼的六道能力,連續重創多個家族的前科,再加上如今新的罪……不管表世還是黑手黨世界,從今往后追蹤你的人都會無窮無盡。順帶一提,復仇者已經被告知了你的行蹤,很快就會到達這里。”

      “kufufu,果然不留余地啊。”

      他看見骸闔上眼笑出聲來,沙啞的嘶嘶聲讓人想起攻擊前的蛇。“恭彌說的對,要指控你這樣的家伙是沒有證據的。常規的方法怎麼行得通……所以說……白蘭大人,”周身的力量開始蠢蠢欲動,“你知道為什麼化學品的儲物室設在頂樓、和下面隔開一層嗎?”
      藍髮青年重新抬頭,右眼里有妖異的光芒。

      “是為了……防火哦。”

      ——『對/錯』—→

      轟響過后,火幕包圍了他們。
      “看來是打算不擇手段把我在這里消滅呢。很明智,畢竟我活著出去就會成為未來彭哥列最大的敵人。”
      “彭哥列之流和我沒有關系。我憎惡所有黑手黨。”
      “話別說得那麼死……你難道不是霧守資格真正的擁有者嗎?而且,雲雀君他——”
      狂飆的火焰瞬間蔓延,圍繞著兩人幢幢舞動。白蘭腳下不動,注視著六道骸朝他逼近。光在他們的眸子里璀璨搖曳。
      “小心點,骸君,輕敵可能會再次讓你吃大虧哦?”
      “吃虧的是誰還——說不定吧!!”

      退路正在被高溫所截斷,破釜沉舟,血債血償的憤恨,帶來的是風卷殘云般的沖擊波和右眼能力前所未有的幻覺場。白蘭在往復攻擊與閃躲中以稍稍認真的眼光端詳六道骸——也許一直在逃避的不是沢田綱吉,而是眼前的這個人吧。對沢田來講平凡地生存在並盛是理所當然,但這城鎮本來并非骸應該呆的地方,沾滿血的手怎麼去碰觸純白的東西而又不留下污痕?橫行四海之人宿命無處有家,再怎麼偏離與掙扎也仍被牽引著回到同樣的地方。
      現在,就是這樣。
      比起骸,他覺得自己多少更有先見之明。
      “請認真一點……眼下只有你死我活喔?”
      骸的三叉戟刷地橫掃過他的身前,余風灼燙而狂野。衣衫劃破,白蘭的側臉在火焰和火炎中模糊飄閃,笑意里帶著些許的同病相憐。“在這和我僵持下去的話,究竟是你先被復仇者抓住還是我先被你和彭哥列干掉……骸君,這不是單選而是多選,干嘛不做個雙贏的打算?”
      一個恍惚間冰涼的金屬已經直沖脖頸而來,那是如賭注般慘烈的決心。骸的聲音泛出復仇的銳冷。
      “已經……沒有可能了——?!!”

      “白蘭大人!!!”

      旋轉的鈍器從火里呼嘯而出,無論骸還是白蘭都霎時因驚訝而睜大了雙眼——那是輸液架的一部分。鐵棒尚未消散的力量重重擊中骸的右臂,三叉戟猛地脫手飛進黑暗里,藍髮青年一個歪斜而白蘭在那瞬間看見了他的身后……不顧一切撲過火叢的人渾身仿佛帶出了縷縷煙氣,簡直像是剛落在地上的幻覺……“為什麼——”銀髮男人的后半句梗在了喉嚨里幾乎突然間失去了行動力一般。“小正你————”

      “骸君你聽我說……”
      “滾開!!”
      “小正別插手,這事情和你無關——”
      “白蘭大人原本就沒想要害死髑髏姑娘!!那場火只是個幌子,她之所以被放在地下室里就是為了避免縱火時傷及人命——”拼命地朝骸喊過去,紅髮青年拖著身體擋在他們之間,雙方不停歇的交鋒沖撞得他站也站不穩卻仍不肯讓開。“一仇報一仇的話就永遠沒有盡頭了!白蘭大人……把戒指放下,彭哥列就要到了……拜托了——快走啊!!!”
      密魯菲奧雷首領忍不住吼出來。

      “該走的人是你!!!!!——危險!!!”

      骸沒有再給他們機會。忍住右臂的疼痛他迅即轉身,在入江正一撲過來的同時左手抽出了暗藏的刀片,毫不留情朝來人刺了下去。

      ——『願い』—→

      “真狡猾啊,白蘭大人……每次每次都把我扔給你的敵人……”

      拿顫抖的手揪住自己上司的前襟,入江的嗓音里壓抑著低低的哭腔。“我知道……我知道那是在給我機會……好讓我有機會背叛你、離開你,把你的一切圖謀都告訴彭哥列……”
      “那是你所喜歡的正義不是嗎?”白蘭把手指貼在懷里人的臉頰上,有溫暖晶瑩的液體順著他的指縫流下來。“因為小正從來都沒懂過,從來都在說‘你錯了’……”
      “你確實錯了,白蘭大人——”
      喘息得更艱難了些,但入江仍然掙起身子說下去。“你從頭到尾都錯得離譜……”
      “我就說嘛?”他看見那個人紫色的眼瞳浮動著從來沒有見過的脈脈霧氣,雖然語調仍然輕飄而不見底,火光里那樣的表情太過落寞,刺得人止不住想流淚。“為什麼要過來這里,不該的啊小正……”

      “因為我是唯一還能拉住你的人。”

      立場不同又怎樣。
      看著你掉進地獄也無所謂的人,早就可以選擇離開。
      但我明白只要我還在你旁邊,你就不會徹底變成魔鬼……那才是我應該做且唯一能做到的正確……就算被拖下地獄去,至少我要你看到,有一個人從來不曾放棄過,從來不曾收回伸向你的手。

      “本來已經……明明已經……大功告成了吧?為什麼還……還非要親自留下來……”
      在白蘭抱緊他把他扶起在臂彎里的時候入江正一問了這個問題。傷口從腰側一直延續到腿,血像是擴散開的火苗,慢慢燃盡著他的力量。白蘭低著頭,骸看不見他的表情,而重新看見的時候那笑容已經和剛才不再一樣。
      “骸君剛剛也問了同樣的事情呢。為什麼留了下來,甚至為什麼冒著風險在今晚來到了醫院——吶,應該……不需要我再回答了吧?”

      是來確認的啊。
      在三番五次地推開之后,我還是想看我最寶貴的東西最后一眼。但是,果然……比起六道骸,自己所謂的“先見之明”也只是一廂情愿。
      彭哥列指環從手指間拋出,畫開一道燦燦的銀線,當啷一聲掉在骸的腳邊仿佛不值一文。
      “還給你們吧……復仇者應該也快要到這邊了。”
      他說:“你不用逃走嗎?骸君。現在還……有機會。”

      骸想起了雲雀恭彌,想起那個人受著傷被自己抱上車的夜晚——雲雀說,“原來是這個樣子啊……在人身上開刀時候的你。”雲雀說,“卷進我的事你會跟著倒霉也說不定。”雲雀說,“为什么……你要道歉?”
      回憶一點一點,沖刷開污濁血色,露出被層層掩埋的、愿望單純的起點線。

      “已經……夠了……”

      彎下腰用指尖去碰觸那枚金屬環時水汽涌上了骸的眼睛。不再去看對面的兩人,他轉身打散了火焰的包圍圈。在遠遠的地面,彭哥列的人們正沖破他幻術的殘留影響,他看見最熟悉的那個人正朝這個方向揚起頭來,漆黑的頭髮在風里惶然散開。

      “白蘭大人在關鍵的時候總是犯傻呢。”

      只剩下兩人時世界忽然變得很小,小到除了對方之外一切都不復存在。火墻在面前重新合攏,入江弱下去的抱怨里有著咳嗽似的輕輕的笑音,白蘭同樣格格笑出了聲。
      “只是在這件事上不想撒謊罷了。”他把入江的額頭貼上自己臉頰,然后像孩子般露出黯淡而滿足的模樣。動蕩的緋紅在他們身后靜靜燒成了一片奪目的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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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

      “你們沒想錯。是霧屬性候補……只是我不想要罷了。”
      指環的光撲閃了一下,轉瞬熄滅凈盡。他看著雲雀重新抬起腳步,弗蘭默默讓開,沢田一行都在后方停下。只有雲雀在走,向著骸,每邁出一步都像是破開凌亂夜風。他是一把利刃,觸犯自己信條的,都會毫不留情動手清除。然而在眼前的人從前開始就一直站在他身后,他們是長在一起的樹,頂上的枝條和底下的根系都早就盤錯在一起……砍下去的時候,彼此一定都會是同樣的痛徹心肺。

      “……你下手了?”

      聲音里帶著忍耐的顫抖。那是因為失望還是憤怒,骸不知道,只是斂起眼光淡淡點頭。
      “不這樣做是沒法解決的……這一連串事件從頭到尾,櫻花紋章什麼的根本無能為力啊。”他指指雲雀身上的警服,“kufufu……這不是恭彌能做到的事情。只有用最討厭的黑手黨做法——”
      “你在小看我嗎?”
      一把攥住骸的衣領,雲雀拉近了和骸的距離,他咬緊牙根。“為什麼之前沒有告訴我,你明明已經想到了那個加百羅涅就是白蘭!!明明在分開之前告訴過你我們很快就來會合,為什麼一定要擅自動手殺人!!!!”
      ——明明你自己是最討厭黑手黨做法的,那又為什麼還要忍著痛苦自己回到那條路上!!!!!
      力氣大得他搖晃起來,仿佛那顫抖也順著雲雀的雙臂傳了過來。骸低頭正對著他,呼出的溫熱在夜晚的寒意里沉默繚繞。勉強地扯起嘴角,他說:
      “你不也是一樣的麼……恭彌。”

      那麼用力的凝視,眼睛都酸痛起來。但兩個人誰也沒有轉開目光。

      是的。是知道的。知道骸是艾斯托拉涅歐的身份,也知道他憎恨著黑手黨——但雲雀更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從沢田那里聽說骸對戒指沒有火炎反應的時候,不,從黑曜的星空下肩頭偎依含淚睡去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骸的選擇——想要作為一個普通人而活下去。
      是的。是知道的。知道以雲雀的調查力早就會弄清自己的來歷,知道雲雀從接進了連環縱火的內幕那時就一直在隱瞞。為了他而隱瞞正在在周圍上演著的黑手黨紛爭,希望他和髑髏都能平安地置身事外——知道這緘默的幸福是雲雀給的,為了他的愿望,而他同樣應該配合雲雀的愿望——作為一個普通人而活下去。

      “像兩個傻瓜一樣。”
      雲雀說,薄薄的嘴唇翕動了一下,那是微笑的形狀。
      骸血跡未干的手指攀上他的,雙色眸子里染上了同樣的自嘲和凄然。
      “是呢。”

      整整十年啊,替彼此圓著同一個謊。整整十年不說破的默契,貫徹到如今終于走向了終點——偽裝和瞞騙,幾乎已經分不出真假的界限,但那又怎樣,整整十年他們握緊過對方的手指一起走;最愛的人心里也會裝著誆語,但那又怎樣,你不必相信一個人所有的行為,相信的只是他也同樣,愛著你。

      “骸!!雲雀學長!!后面——”
      沢田的驚叫聲響起來。彭哥列的零散的陣營起了騷動,眾人紛紛看向四周,而雲雀沒去理睬他們的反應。

      “你應該明白的……擾亂並盛風紀的家伙,我會讓他們統統從這里消失。”

      動作很慢。很慢很慢。拐子一點點向上滑起,逐漸貼緊骸的頸側。他在余光里看見六道骸后方的黑霧正在漲起,像是從虛空中顯形一般,那是黑手黨最陰森監獄的使者們,它們幽靈一樣在四周浮出,鎖鏈的聲音饕餮回響。

      ——『罰』—→

      “該死!!復仇者麼——”
      夏馬爾警惕地掃視著圍上來的高大身影,弗蘭在他身邊微微蜷起手指。“看來是沖著骸先生來的哦……”
      “那家伙原本就是脫獄犯,他們會追到這來也不奇怪;而且,”門外顧問的槍口貼在臉頰一側,朝前方的骸和雲雀望了望。“現在又在毫無證據的前提下攻擊了密魯菲奧雷家族的人——”
      “去他娘的證據!!!”
      斯夸羅忍不住罵起來,刀刃一揮,Xanxas站在身后沉默不語。“戒指怎麼會在那小子手上?不是搶回來的麼?!一直兜來兜去耍著人玩,老子可受夠了!!!”
      “大、大家等一下……”沢田聲音有些微弱,但還是說出了口,“學長他們還——!!!”
      話音被重擊聲斬斷了。鋼拐以粉碎性的力量狠狠打了下去,像是所有怨怒全都集中在這一擊之上,硬生生朝骸撲去。在場的人全都驚呆了。骸沒有閃開。悶哼一聲,沖擊力震得他朝后摔出好遠,彭哥列戒指從手指上甩向空中,又旋轉著跌進雲雀張開的手掌。
      綱吉難以相信地捂住了嘴,身上發起抖來。“雲雀學長……”
      他們看著六道骸艱難支撐起上身,右手有些痛苦地虛掩在被擊中的部位。他重重地咳嗽了兩聲,有血絲滴落在地面上。然后藍髮青年喘息著半抬起眼簾。

      “kufufu……果然恭彌只有在追打罪犯的時候才會這麼積極呀……”

      “哼……這一下是你該得的。”

      誰也看不見眉宇之間的暗傷,傾斜的大地上居高臨下冰冷如鐵的是並盛的秩序、他唯一的絕望與希望、克星與救星——雲雀恭彌昂然的臉,像是從來沒有過之前的那些微笑,那些叮嚀,那些在高潮時浸在水霧里的亮閃閃的神情。一瞬間他覺得那是為了固守信念而踐踏一切的殘酷姿態,將要宣判十個春夏秋冬的溫度都只是一場夢——但接著他看見雲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吹息,然后就在原地腳步一轉,黑髮襯著遙遠的火色撩起一道決然的光弧。

      “好了。現在——”
      雲雀站在骸面前兩步遠的地方,背向著他,把他擋在自己身后。面朝復仇者烏衣飄飛的洶洶來者,青年舉起了雙拐,擺開了最標準的攻擊模式。

      他看不見這時雲雀的眸子有多亮。

      “六道骸要由我來咬殺。”雲雀壓低眉心,殺氣瞬間全開。“——誰也休想把他從這里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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