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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竟是个杀手? ...

  •   太期待外面的世界,结果一晚上都没睡好,天没亮顶着个黑眼圈没精打采地起来到阳台上看日出。
      “吃完来一下偏厅。”娄何撂下这一句话就离开了。
      “你师傅有什么事吗?”我奇怪于木头娄还会有事情主动找我,结果小木耳也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神医有什么事吗?”我碍于昨天吵架的梗,语气有点生硬。
      “过来,坐下。”简洁明了,看起来并不想解释什么。
      我看到桌子上摆了很多细小的刷子和小碟子,碟子里好像是颜料一样的东西,但是颜色都很黯淡。
      “娄娄,你不会在给我化妆吧?”我有点不自在地问道,毕竟他从我坐定开始就不断地拿刷子在我脸上涂涂抹抹。
      “晗儿姐姐,照镜子。”小木耳不知何时进来的,看娄何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立刻把一面精巧的小镜子递给我。
      “这,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吧!”我的脸来了个大变样,此时完全看不出来自己是个大美女,最多不过是个普通人家的小丫头片子。
      “晗儿你来的时候受伤太重,万一此次遇到仇家恐怕不妙。”一直沉默的娄何终于说了句人话,虽然语气还是淡淡的,莫名地让我心里有些感动。
      “嗯我会小心的,那我们可以走了吗?”我开心了,之前的不愉快全然消散。
      “走吧。”我跟着娄何踏上了第一次出山之旅,小木耳则是留下看家。
      原本以为山路会很崎岖坎坷,但实际上我们只爬了一小段山路就开始走平原,而平原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远,才不过小半日路程我们就置身于一个热闹的集市。令人意外的是,这个集市还挺大,酒楼小摊店铺一应俱全,终于可以好好逛一逛了。
      “晗儿,我在这间药铺与店家研究病理,两个时辰之后你记得来找我,我们一起回去。”娄何指着我们面前的长参药铺对我说道,“这个你拿着,做几身女孩子家的衣服。”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一袋碎银子,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娄娄这是怎么了?忽然变地如此善解人意。
      “怎么了?”见我站着不动,娄何皱了皱眉头。
      “没事没事,那我先去别的地方玩啦,两个时辰后见,拜拜!”我满脸灿烂地同他挥手告别。
      街边好吃的很多,能拿着边走边吃的却是不多,于是我先买了一串冰糖葫芦。酸是够酸,甜度不够,比起现代的口感还是差了点。
      本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我愣是忍着酸将冰糖葫芦吃掉了,刚吃完又看见有小摊贩在卖糖人,造型做的惟妙惟肖,于是又忍不住买了个糖人,延路走出几百米才寻着一家成衣店。
      店面不大,成品衣服倒是不少,挑了件穿起来最简单的衣服换掉本大了两码的男装,一下子少女感就出来了,这妹子身材好,身量高,穿什么都好看。
      买完了衣服继续逛街,街上来来往往的女孩子倒也不少,想来这个朝代对女子的限制并没有很苛刻。我见很多女孩子结伴逛首饰店便也上前凑了趟热闹,可惜挑来挑去也没什么合心意的,最后只买了两条发带就退了出来。
      走着走着来到一家酒楼外,里面不时传出来一声声的叫好声,我头一次逛古代街道对什么都好奇,于是踏进了这家看起来规模不小的店。只见众人围坐成一个大圈圈,最中间有一位说书先生正声情并茂地说着段子。听说说书先生博览群书,懂得也多,说不准我可以跟他打听一下消息。这么想着,我也拖了张椅子随大众听了起来。
      “那我们接下来再说说揽月,传说那揽月生的甚是妖媚摄人,在黑夜中如同……”说书先生红光满面手舞足蹈声情并茂,然而我却听得云里雾里,见身边的人不时点头喝彩想必是听懂了,便凑到那人身边打听道:“这位大哥,现在是在讲什么呢?”
      “咳,你这小丫头新来的吧?快嘴先生这是在说羡华宫的七大顶级杀手呢,一天一位,这都已经说到第六个了!”
      我去,杀手?那关于杀手的信息肯定都是绝密,怎么可能这么拿到明面上来讲,我当即就反驳出口:“大哥你开玩笑呢,人家杀手多神秘啊,我看这说书先生只是吹的好听呢,没多少可信度的!”
      “诶小姑娘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羡华宫那是逐渊王麾下最有实力的杀手组织呢,就连在江湖上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谁要是被他们盯上啊,那肯定是必死无疑。这说书先生可不是一般人,道上的情报他可都知道,所以我们都爱来听他说书!”旁边一位年纪稍大的大叔接茬道。
      “哦,那我可要好好听听,我这人啊就是喜欢听故事。”我虽然半信半疑,面上却还是假装信服地点点头。
      “好,今日到此结束,各位多谢捧场,明日午时,我们继续!”那先生一拍醒目,朝四周拜了两拜,表示今日结束。
      没多久,看客就四散开去,一时间偌大的酒楼就没剩多少人了。
      “这位姑娘,您还需要什么吗?”看我没急着走,小二过来问道。
      “给我打包几样你们家的点心,等会我要带走。”想着要向那说书先生询问些事情,我随口一说便打发了小二。
      “先生学问渊博,小女子真是佩服。”我走到那先生身旁,行了一个简单的礼。
      “学问渊博不敢说,只不过是些坊间流言搜集多了,姑娘找老朽何事?”他停下手中正在整理的东西,慈眉善目地看着我。
      恰好我瞥见他手中整理的那些纸稿,其中一张与我脚踝处的刺青几乎相差无几,心里一惊,开口便问:“不知这图案是……”
      “姑娘想必是第一次来吧,要不也不会不认得这画了。”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无知,摸着他的几根胡须状似深不可测道。
      “小女子平时家中管的严,难得来趟集市,刚才听了先生的一段评书,觉得您说的特别有意思,但是只听了一半又有些疑惑,才特地来询问您。”我做出一副很崇拜的样子说道。
      “咳咳,实不相瞒,本人的评书在坊间确实为人所称道……”他眯着眼得意道,忽然想起来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便拿着那张画对我说道:“此画正是羡华宫霓虹的徽记,姑娘若是听了我今日的评书,应该知道羡华宫每个杀手都有自己的专属徽章。取走对方性命时,他们都会留下印记。”
      “先生可否借一下纸笔?”我听的心惊,没想到我第一次出门就炸出这么危险的情报,当下只想再打听一下另一个图案的消息。
      “姑娘请用。”他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略一沉吟,就开始画图,这个图案我已经画过很多次,所以没花多少时间就完成了,“先生可认得这个图案?”
      他接过我的画,左看右看,忽然脸色一变,把我拉到他旁边,压低声音道:“姑娘这图是从何看来的?”
      我意识到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便随口道:“两月前我与家兄救下一人,看到那人身上带着这个图案的刺绣,我觉得好看就多看了几眼。那人甚是神秘也没自报名号,伤好之后给了我们一些银子就走了。可小女子从小就好奇心旺盛,故来请教先生的。”
      “原来如此,若我没有看错的话,此图案是芜城凤家的家徽。凤家是个禁忌的话题,我劝姑娘的好奇心暂且收起来吧!时候不早了,老朽先告辞了!”这大叔好像很不情愿提起似的,赶紧收拾东西走掉了,拉都拉不住。
      算了,时间也差不多到两个时辰了,我也得赶紧走了,不然娄何那个人又该摆脸色给我看,本来就够不近人情了。
      “姑娘您的点心请收好咯!”小二用油纸将包好的点心递给我,我不知道应该要付多少钱,干脆抓了一小把给他,原以为会找我一些,结果竟然只回了我几个铜板,一时有些心疼银子。
      “要是好吃我下回还来哦!”我硬着头皮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呸,再也不在这家酒楼买东西了。
      “好嘞,您慢走!”小二将我送到门口,服务态度相当好。
      刚才我是左转进来的,那现在应该右转。判断好方向后我心满意足地开始回程。走着走着,看到路边一个老奶奶正扶着墙角似乎很吃力的样子,作为新时代的大好青年,我肯定是要去关怀一下,呃,这里应该不会有碰瓷什么的吧?
      “老人家您没事吧?”我快步地走到那老人身边扶起她,并且把她原本掉在一边的拐杖捡起来放到她手中。
      “老身没事,多谢姑娘好心。”苍老的声音加上这饱经风霜的面容,让人不免生出同情之意。
      “您看起来身体不太好,怎么一个人出来呢?”我问道。
      “这气喘是老毛病了,此番是出来买药的,谁知道这才刚走出来就发作了。”老人苦笑道。
      “您家在哪里,我送您回去吧,药可以晚点让您家里人买。”现在这情况我放着她直接走掉也不行。
      “姑娘不必担心老身,我休息一下就好了。”老人对我和蔼地一笑,伸手推了推我。
      “要不您把药方给我吧,我帮您去买药。”我想了想,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不用了,姑娘快回家吧,时候也不早咯。”她露出惶恐的表情,再次拒绝了我的提议。
      “嗯……”我想了想,打开怀里的包裹,取了一包栗子饼给她,“那好吧,这个给您吃,您休息好后就早些回家吧,我先走了。”我朝她挥了挥手,虽然有点担心她的身体,但是同娄娄约定的时辰快到了,我该遵守约定回去的。
      谁知没走几步,三个小乞丐直往我身上撞来,等我回过神来站定身子之后才发现怀里的点心早已被抢走了,当下就气得火冒三丈:“喂,你们站住!”抬腿就开始猛追。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的逃跑能力,没追多久就把目标丢了,而我累得停下来大口喘气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跑的乱了方向,完了,娄娄还在等我呢,我得赶紧找到回去的路。
      好在周围还有人,我当下就决定买个临时导游,幸好在酒楼没有把钱都花完,钱这个东西,不管在哪个时代都非常重要。
      虽然一路上尽量在赶,但是依旧改变不了我迟到半个多时辰的现实,我见娄何明显不悦的表情,只能走讨好路线。
      “哎呀,娄娄你听我说,我这个人原是相当守时的,但是,在我回来的途中突然冒出来一群小乞丐抢了我给你和小木耳买的点心,对了,那个点心我可是在聚福楼排了一个时辰的队才买到的呢!被抢了我肯定要追啊,我追了一路,最后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被带到陌生的胡同里了,我好不容易走出来……你看我为了赶时间脑袋上都是汗,你看一下嘛!”我讨好地跑到他左前方撒娇卖萌解释我的一路艰辛。
      “……”娄何的反应是我意料之中的面无表情不感兴趣,一个人自顾自快步走着。
      “哦对了,娄娄你拿这么多东西累了吧,我帮你拎。”一招不行,我换一招,伸手就要帮他拎药草包。
      “不用。”他手微微一躲,恰好避开了我的动作。
      “娄娄,你要不要吃糖,这个可甜了,尝尝!”这点小挫折当然打击不了我,想起来自己在小摊上还买了些麦芽糖,掏了一颗往他嘴边喂。
      总算,娄何停下了脚步,低头看我:“我不吃糖,另外,天黑路不好走了,晗儿还是安分点快些赶路吧。”说完绕过我又自顾自走了。
      “好啦好啦,我不守时是我不对,让你等那么久是我不对,下次一定不会了……娄娄你下次还会带我出来的吧?”我主要还是害怕他下次不同意带我出来,要不然也不必费这么大劲寻求他的原谅。
      “看我心情。”良久,就在我以为没有希望心情低落的时候,他突然说道。
      “哇,娄娄你人真是太好啦!”我激动地抓住了他的左手臂,“你放心,我再也不会跟你吵架了,而且,每天都会给你们做好多好吃的,我还会洗衣服,擦地板,我会做很多事情……”
      回到竹屋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小木耳在大厅里看医书,我跟娄何简单吃了点饭之后各自回房。原本应该觉得充实的我静下来之后却莫名地后背发凉,若是真如那说书先生所说,我身上的标记是那羡华宫的杀手霓虹专属,那我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微妙?
      就我当初的那身伤,不是在执行任务受的伤就是被仇家追杀所致,不管我死没死,羡华宫里的人肯定会找我的,有句话不是那么说的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当真是越想越害怕。
      嗯,容我回忆下,小说电视剧里那些顶级杀手都是怎么样的……不过话说回来,若是我真是杀手,那我的武功呢?!越琢磨就越觉得这事情走向很荒诞,于是又是一夜无眠,加上前一天的,连续两天的失眠让我的黑眼圈再次向大熊猫靠近。
      思来想去,仅仅是一两个时辰了解到的信息还是有限,我必须再找机会出去打听更多的消息才行。上次跟着娄何走过一个来回,大致的线路已经记住,现在只剩下我的脸。万一我真是那个说书先生口中杀人于无形的刺客,那我是万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现在敌暗我明,我可得保护好自己。
      “娄娄,你可有空?”我捧着一些小点心讨好地向正在桃花树下一本正经写着药方的娄大神医凑近。
      “有事?”他头也没抬继续自己的事,要不是他回了我两个字,我还真以为他没看见我。
      “嘿嘿,知我者莫若娄娄也,”我把点心盘放下,坐到他旁边笑着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我就是想问问你昨天往我脸上伪装的技术能不能教教我?”本来想说化妆的,但考虑到他们古人可能不懂,于是换了个词。那种程度的改头换面与易容和我所理解的化妆又有很大的不同,反正以我的本事,我是做不出来的。
      “不行吗?”看他好半天没反应,我不死心地继续问道。
      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回应,我又不甘心就此回去,只能继续看他写处方,他的字真是好看,完全书法家水平,怪不得会嫌弃我的字上不来台面。
      我没事做就开始吃点心,我吃完的同时他也正好写完,看来该散了,于是起身打算回房继续琢磨自己那玄幻的身世。
      “晗儿你去哪?”没走两步听见娄何唤我。
      我转身奇怪道:“啊?”不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吗!
      “不是要学易容吗?你跟我来。”他收好刚写完的那几页纸,向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原来真的打算教我啊,果然,娄何这个人就是外冷内热,不,外冰冷内暖和。
      这座房子我之前不曾来过,总共两间小屋子,一间房里只简单地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镜子,还有很多的瓶瓶罐罐,就跟那天他帮我化妆的那些工具差不多。另一间屋子就厉害了,里面摆放着一个很大的木制颜料机器,只要把适当的植物的茎叶放进去,通过人力转动旁边的轮盘,机器就会磨制出比直接手磨纯净地多的颜料,最多可以十种不同的颜色一起制作,每个管道都是分开的,避免颜料相互混杂破坏本身的效果。
      “哇,高科技啊!”看的神奇,我不由自主地说出声音来。
      “高科技?”娄何疑惑地看着我。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说这个机器很厉害的意思!”我忙解释道,“娄娄,这个是什么啊?”靠窗口,挂着几张薄薄的带一点透明的纸一样的东西。
      “这是面皮贴,有时候伪装会用到,主要用来制造出不同的面部轮廓,嘴角弧度的,易容的目的就是想让别人认不出来。”他瞥了一眼解释道。
      “这么厉害!”那这么看来电视小说里说的那种可以将一张假面皮贴到脸上的技术确实存在,一想到我也能掌握这么牛掰的技能,心里有些小激动。
      “晗儿你将这些颜料拿出来。”娄何已经去到我们刚进来的那个房间了。听到大师发话,我赶紧乖乖听话拿好东西跟上去。
      “首先,你得清楚自己想要呈现给别人的是个什么样子。这些颜料与普通姑娘用的胭脂水粉不一样,有一部分是有轻微毒性的,用量过度会导致自身的皮肤损伤,所以晗儿你一定要把握分寸。不过你不必担心,这里的都是没有危险性的,可以放心用。”娄何表情严肃地对我说道。
      “我知道了,娄娄那我现在可不可以先试试?”他说的有些严重,但还是抵挡不住我对这项神奇技能的尝试,待他一点头我就开始动手。
      刚蘸了颜料想往自己脸上涂,忽然发现没必要自己当小白鼠,于是满眼期待地看着娄何。
      “好吧,今日就让你试试。”娄何叹了口气,勉为其难道。
      “,娄娄,你真是太好啦!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哥哥就好了……那我来啦!”我从小就希望自己能有个又高又帅又疼我的大哥来着,虽然娄娄只占了高这一点,但还是挡不住我的哥哥梦,然而我这辈子,不上辈子就注定是给小川当姐姐的命运。
      “晗儿你,记得你的家人?你记起来你是谁了?”娄何一动不动地任我摆弄他的脸,语气却不知为何有些试探。
      “啊?哦不是,”突然想起来我在这边是个失忆的来路不明的妹子,差点说漏嘴了,敛了敛心情淡定道:“我只是觉得娄娄你很像哥哥,你看你会下棋,会画画,会医术,会易容,什么都会,而且还有钱,超级可靠,哥哥就是这么可靠的啊!娄娄你昨天给我的银子我都花完了,不过你放心,等我以后有钱了我一定还你!”
      “这些都是师傅教的,比起师傅我还差的很远。再说,钱财乃身外之物,晗儿不必在意这个。”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想与我再说下去。
      我眨了眨眼,专注于我的易容事业,说起来,这个从根源上与化妆其实一个道理嘛,根本难不倒本小姐。我一开始偏蜡黄的颜色上的有点多,导致现在娄娄的脸与脖子有些不在一个层次,作为一个轻度强迫症患者,我毅然决定将他的脖子也顺便处理一下。
      正在我打算涂抹他耳朵那边的皮肤时,手腕一下被握住了,刚才他闭着眼睛还没觉察到两人的距离这么近,现在四目相对不免有些尴尬,“娄娄,怎么啦?”
      “晗儿你初学,不必做到如此细致,能看到效果就可以了。”他将我的手推开,语气比之前冷淡不少。
      “嗯,我也这么觉得,那我就不画脖子了,快看看我的成果!”我拉开与他的距离,拿起一旁的镜子递给他,“不过娄娄你得皮肤真好,好光滑。”几乎是毫无瑕疵,完美的让人觉得就像一张假脸。
      等等,假脸?难道娄何他也是易容的,这张脸不是他原来的样子?那也说不过去啊,都说人皮面具不透气戴久了脸会烂,可我们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么可能瞒的这么好。应该想多了吧,毕竟他是个大夫,比一般人皮肤好一点也不是没可能。
      “晗儿你在想什么?”面前是娄娄好看的手,他面带疑惑地看着我。
      “没事没事,娄娄你看我第一次画的怎么样?”我回过神来,赶紧期待地看着他。
      “嗯,作为初学者来说这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总体面色显得暗沉了,而且又没有画纹路所以会显得有些奇怪。晗儿你其实主要针对眼睛鼻子嘴巴这几项作些变化就可以了,其他的如果有能力的话还可以尝试改变一下脸型。”娄何放下镜子指点我,这次倒是很有诚意,一下说了很多。
      “好的,娄大师,弟子明白啦,我会好好学习的。”我朝他拜了一拜笑着回答。
      “这里的东西你都可以随意使用,我还有事,晗儿你继续练习吧。”他说完就走了,放我一个人在这也不怕把他的屋子弄的乱七八糟。
      小白鼠走了,那我只能拿我自己实验啦,要不试试那个很薄的纸吧……
      几天下来,我的易容术已经大有长进,单从小木耳疑惑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来骗骗他这样的小毛孩不成问题。
      “晗儿姐姐,是你吗?”某天,小木耳来叫我吃午饭,一进门竟然有些犹豫我就知道我成功了。
      “哈哈,当然是我啦,你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哪个小姑娘会来啊!”我笑着站起身来跟他去吃饭,“小木耳,吃完饭让姐姐给你化妆好不好?”
      “木耳不要,木耳还要煎药,晗儿姐姐你去找师傅吧!”这小鬼被我缠了几天也知道怕了,一听我说这个就跑的飞快,娄何要是知道他这个宝贝小徒弟这么坑他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
      时间在练字化妆磨药中飞快流逝,很快便到了第二次出山的日子,距离我上次出去已经过了二十日。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我一大早便照着娄娄之前画我的样子模仿了一张差不多的,然后早早地吃好早餐,就等娄娄领着我出门。
      “晗儿,若是两个时辰之后你没有来,我便自己走了。”娄何估计上次等得很不耐烦,这次直接摊牌表示不愿等我。
      “好啦,娄大师我保证今天会提早回来的,待会见!”我接过他递来的钱袋信誓旦旦地保证道,看他进了药铺,我才离开去寻上次那说书先生。
      街上又多了些小摊,我同上次一样,买了小零嘴边吃边逛。没走几步,就听到吆喝叫好声,我挤进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居然是杂技表演,钻火圈,刀尖走,动物杂技胸口碎大石等一应俱全,我看了一会想起正事还没办,赶紧丢了几个铜板往外钻。
      刚想挤出去,却瞥到几个小乞丐贼眉鼠眼地正打算偷钱袋,这不是上次抢我点心的那几个嘛,这回可让我逮到了吧!我静静地观察着他们,就等他们挤出人群的时候抓个正着了。
      “好啊,这回被我逮到了吧!”我看他们正打算溜,赶紧往他们面前跑,拦住他们的去路。
      这三个毛孩子一愣,随即三人朝着三个地方跑去,我一下懵了,来不及多想赶紧朝着看起来最弱小的孩子追去。他们这些小乞丐常年混迹于街头巷尾,灵活地很,一看就知道这种事遇的多了。
      当然,我的临时判断也是很机智的,还没跑过两条街,我追的那孩子明显体力不支,我赶紧加快步伐追上去抓住那小孩的胳膊:“看你还往哪跑!”
      “唔,姐姐你不要打我,我没有偷钱袋!”一看没路可逃,小孩赶紧抱住头大声喊道。听声音还是个女娃娃?
      “谁说要打你了,抬起头来看着我。”我没好气地掰下她的小手,蹲下身来与她面对面,果然,这是个女孩子,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也乱蓬蓬的,整张小脸皱在一起好像随时会哭的样子,我哪里还能狠下心来抓他们去见官。
      “你是上次帮了于婆婆的姐姐!”小姑娘看了我几眼之后突然惊喜地说。
      “于婆婆?你们认识那位老奶奶啊?”我想了想,她应该说的是我那天扶的那老人。
      “我们住在一起,姐姐你跟我来。”那小女孩全然没有了害怕的样子,拉起我的手就要带我往胡同去。我想她一个小女孩也不会有什么坏心思,便配合地跟她走。
      又拐过了三个胡同,我们来到一间很破败的屋子面前,窗户纸是破的,门也坏了一扇,甚至屋顶还有好几个洞,“你们就住在这里?”
      “嗯,姐姐你快进来。”她完全没有不满的样子,拉着我脚步不停。“于婆婆你看我带谁来了!”
      昏暗的房间里,一个老人坐在简陋的椅子上缝着衣裳。听到声音,她抬起头来,“笑笑回来啦,今天你们没闯什么……姑娘是你啊。”话说到一半,老人看到我也不由得惊讶道。
      “是我,婆婆你身体好点了没有。”我笑着点头,走到她身边问道。
      “老身没事,多谢姑娘关心。哦对了,上次那几个臭小子抢了姑娘的点心,实在对不住,老身没能及时制止他们。”老人放下手中的活计,站起身来满脸歉意地对我说道。
      “没事的,就是一些点心而已……”我握住老人的手,安慰道。
      “婆婆,婆婆你看我们给你带了什么!”屋外传来另外两个孩子的声音,看来是结伴回来的。“是你!”看到正站在门口的我,他们俩瞬间偃旗息鼓,搓着手尴尬地看着我。
      “嗯,就是我。”我朝着他们嫣然一笑,看他们这怂怂的样子不由地感到好笑。
      “小五小六,还不赶紧过来向这位姑娘道歉!”老人突然严厉,对俩小伙子说道。
      “这个姐姐就是婆婆上次说的帮了她的好心人啦!”笑笑见他们一时没有动作,又跑上去说明了一下。
      “对不起,姐姐。”没想到俩兄弟听了之后乖乖地向我鞠了个躬,满脸诚意地道歉了。
      “嗯,那我就原谅你们,以后不要再去做偷盗之事,终究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孩子应当好好引导,要不是生活所迫他们大概也不会去做这些危险的事。
      “都要怪我这个老婆子,没有能力照顾这些孩子,实在没有办法,他们才……”于婆婆满脸自责地将几个孩子揽到身边。
      “你们没有家人吗?”我环顾四周,发现除了于婆婆没有其他的大人了。
      “我们都是孤儿,是与婆婆和达叔收养了我们,达叔在码头上做工,晚上才能回来。”一个男孩说道。
      “这样啊。”这一家都是老弱病残,我不忍再说这几个孩子。看他们的鞋子衣服,都是补了又补的,我之前虽然没有女孩子的衣服,穿的却是很暖和很舒服,比他们不知好上多少。
      “姑娘,这是上次你的点心,我后来教训过他们了,你放心吧。”老人从破旧的柜子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包东西来,递给我。
      我接过点心把包装打开,不出所料,就算天气再怎么冷,放了这么久点心早就发黄变质了。
      “对不起,姐姐,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看到食物变质,几个小孩也是一脸可惜的样子。
      “没事,食物过期了可以再买。你们也是生活所迫,我不怪你们。”我面上笑着,心里却在滴血,这点心当时可花了我大半的钱。
      想起我还有正事要办,便对于婆婆道:“婆婆,这里地形有些复杂,我怕一个人走会迷路,能不能让孩子们把我领到街上,我还有些事要办。”
      “姐姐我们带你去。”听说有帮的上忙的地方,几个小孩子倒是很热心。
      “于婆婆,我先走了,有空会再来看你们的。”我握了握老人的手说。
      “姑娘慢走。”她向我福了福身当是道别。
      他们一路将我带到酒楼前,“姐姐那我们先走啦。”相互认识之后态度就友好多了。
      “你们等等,”我掏出钱袋,只取出一些必要的碎银子,剩下的连同钱袋递给他们,“这些你们拿好,去买些暖和的衣服,还有,以后能不偷就不要偷,答应姐姐做个好孩子行吗?”我弯下腰与他们对视。
      “于婆婆说不能平白拿人钱财……”之前抢我点心的时候也没见他们客气,这会竟然学会推辞了。
      “这是我赠予你们的,所以就拿着吧。”我将钱袋塞到看起来最靠谱的笑笑手中,然后对两个大男孩说道:“你们俩平时要保护好妹妹,知道吗?”
      “姐姐,我们知道了。”笑笑眼睛里亮晶晶的,看着快哭了。
      “嗯乖啦,快回去吧,好好照顾婆婆。”我朝他们挥挥手,直到看不见他们几个人的身影,才转身进酒楼。不巧的是刚好遇上大部队散场,于是又被挤了出来。好不容易清场了,结果说书先生也要走了,我赶紧上前拦住他。
      “先生且慢!”
      “姑娘是?”他眯着眼睛看了看我,似乎没有印象了。
      “我是上次那个给你看图人啊,就是刺客霓虹,芜城凤家。”我赶紧提醒道。
      “是那个小姑娘啊,不过老朽怎么看你与上次长得不太一样……”他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然后又眯起眼睛对我一阵打量。
      “怎么可能,先生说笑了。我这次来是想请先生再给我讲一讲那羡华宫的故事的。”我赶紧换了一边阻止他继续细看,废话,两个人画出来的脸可不得有些区别!
      “现在?现在可不行,我家大小姐最近管我管的紧,晚回去一刻都要盘问半天!姑娘您啊还是明日再来吧,反正我每天都在!”他想也不想便拒绝了我,收拾完东西就要走。
      “先生且慢,我不多打扰你,就给我讲一小会!”我赶紧拉住他的袖子,朝他手里塞了一个碎银子,这次放走了他下次怕是又得等大半个月才出得来,我怎么能错过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这样吧,姑娘,我这有个话本,里面也写了些关于羡华宫的故事,你拿去看,下次见面还我就行!我是真要回家了,这钱我就收一两银子,剩下的还您。”被我缠的没办法,他只好从布袋里掏出一本书,然后把多的银子退还给我。
      我的注意力刚被那书吸引,他就趁机赶紧溜了,这是多怕他媳妇啊。
      “羡华风雨录?”我收好书正打算走,想起上次没吃到的点心,又去柜台买了一小包,才抱着心满意足地离开。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上好的玉簪咯!”街边老板热情的叫卖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姑娘您看看,这可都是上好的蓝田美玉做成的簪子,买一个吧,今日小店开业,您是第一个客人,我给您优惠!”看我走近,那老板更加热情了。
      春季的天气乍暖还寒,这些簪子摸上去却是暖的,我的手指拂过一支支细长的玉簪,最后手指停留在在一支翠绿色的簪子上。这簪子纹路清晰细腻,玉质看起来也是通透明亮,娄娄戴起来肯定很有气质。
      “老板,这支怎么卖?”我拿起它,问道。
      “这支是男款的,姑娘莫非是要送人?”老板混迹于市井,对女二家的心思一猜就中。
      “对啊,送人,这些够不够?”我白他一眼,把剩下的银子都拿给他。
      “够了够了,我看姑娘与我挺有缘,这两支玉簪本是一对,我现在把这支也一并赠与姑娘,您拿好。”老板欢喜地收下银子,又从我刚才挑的那根簪子旁边取出另一支同样成色却更精美的玉簪与我买下的那支一起放在一个雕花木匣中递给我。
      “谢谢老板!”我对他笑了笑,接过盒子便走。身后还能听到那老板欢快的叫卖声,希望这是真货吧,不过再假也是石头,总比现代那些塑料靠谱多了。万一娄娄不要,那我男扮女装也是用的上的……来这里这么久都没有尝试过男扮女装,我可不能错过这么经典的桥段。决定了,下次出来就扮男装!
      虽然过了与娄娄约定的时间,好在比上次早了些,他应该还在的吧?
      “姑娘,娄公子已经在半个时辰之前离开了,他让我转告你路上小心。”药店小厮一本正经地对我说道。
      真不愧是娄何,还真是说到做到。本姑娘就不信没有他带路我还回不去了,上路!
      于是怀揣着一本书和两根玉簪,手上提着一袋点心开始了漫漫归程路。上次与娄何两个人一起,天黑了也没觉得什么,现在一个人走夜路心里莫名有些发毛。而且这个地形变得有些奇怪,在同一个地方绕了三圈之后我彻底心凉,完了,又迷路了。我明明记得过了这个坡就是竹屋,怎么会走不出去了?
      树林里除了风声,不时还会响起一些奇怪的动物叫声,听着怪瘆人的。随着夜幕的降临,温度也越来越低,单薄的衣衫不足以抵御寒冷,我心里暗暗后悔,我不该迟到的!
      我抱着点心小心翼翼地继续摸索着,不出意外,还是再一次回到了原点。看着那一个眼熟的树墩,我气地一脚踢了过去,谁知道一个用力过猛把自己给踢摔了。
      “好痛。”我坐在地上抚摸着脚腕,疼的倒抽冷气,“好你个娄何,竟然真的丢下我不管了……”我缩成一团抱紧自己的膝盖,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急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又怕引来野兽,不敢哭的太大声。
      如此置身于完全陌生的环境中于我还是头一遭,寒冷和黑暗不停地侵蚀着我,对危险的想象让我觉得随时都会遭遇危险,整个人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
      “晗儿!晗儿!你在吗?”终于,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叫我。
      “我,我在这里!”我赶紧起身向周围看去,却只有被风吹动的片片树影,是我幻听了吗?
      “晗儿!”声音再一次传来,这次离我很近,我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娄何,他来接我了。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哭?”他看到我似乎松了一口气,快步走过来扶我。
      “我,我迷路了。”我抽泣着说道,不好意思去看他。
      “没事,我来接你了,脚能走吗?”他帮我擦了擦脸,想要拉我走,才发现我脚不太对劲。
      “好像扭到了。”我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我背你。”说完便蹲下身子。
      “不用了,我,我还是自己走吧。”看着他这瘦弱的身子,一下子竟然没好意思。
      “脚肿了肯定走不了了,来吧。再晚一点这山上的野兽该出来了。”他一脸严肃地说道。
      原来还真有野兽?!我赶紧趴到他背上催促道,“娄娄,我们快走吧!”
      没想到走的还挺稳当的,明明是我绕了我好多圈的路,可是换了娄何走就又通了,想不出我到底哪里走错了,下次一定要跟着他一起,这里简直说不出的诡异。
      “娄娄,你下次能不能不要丢下我。”我伏在他背上弱弱地说道,“刚刚我真的很害怕,你要是没来,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好。”沉默了一会儿,他回道。
      “我就知道你最好啦。”虽然他只说了一个字,但是给我的感觉就是很可靠很温暖。
      他送我回房间的时候我早就睡着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脚腕已经包扎好,不出所料肿起一大块。
      “晗儿姐姐,你的脚还不能走动,木耳帮你把早饭和药汤端过来了,你趁热吃吧。”就在我摸着脚腕发呆的时候,小木耳进来了。
      “谢谢我们小木耳!”我趁机摸摸他的小脑袋,“娄娄在哪呢?”
      “师傅在桃花树下,那木耳就先去忙啦。”他说完就乖乖退下去了,放心地让我一个人喝药。
      一瘸一拐地将木耳端过来的餐盘放回厨房,然后在阳台上坐下,双手靠着护栏吹冷风。这里正好可以看见娄何工作的样子,不远不近,这个距离看过去的娄何却是很有美感。
      不像上次那样故意影响他,这次我就静静地看着他。这么看来,虽然他长相普通,气质却很出尘,一看便不同于普通人。见他专心于研究药草的样子,我一时竟移不开视线,心跳没来由地突然快了起来。
      “不冷吗?”淡淡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
      “娄娄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循声望去,果然是娄何那张平凡而又熟悉的脸。
      “就刚刚,你过来,我看看你的脚。”说完他就来扶我,两人没有交流,重新回到我的卧室。
      “连续涂抹两天应该就可以消肿了。”他拆下我脚上的纱布,用手在我伤口处涂抹了一些绿色的药膏,轻轻按摩着。
      “嗯,谢谢娄娄。”我脸不自觉地有些发烧,奇怪,之前他替我包扎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异常。
      “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大概是看我面色不太好,他又问道。
      “没有我很好,对了,娄娄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我赶紧移开目光,扯开话题。
      “什么事?”他自然道。
      “是这样的,我这两次跟你一起出去,遇到了一个老婆婆,她的身体好像不太好,下次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看看她?”我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可以。”他略一思索,便点头道:“救死扶伤原本就是医者的责任。”
      “太好了,我就知道娄娄你最好了!哦对啦,这个送你的。”我从抽屉里取出昨天放簪子的那个木盒递给他,当然啦,里面那根女款的已经提前取出来了。
      “这是?”他疑惑地打开盒子,有点木讷地取出簪子打量着。
      “礼物,来我帮你戴上!”说完我便从他手里拿起簪子,由于他比我高出一些,我便跪在床上帮他把原本的木簪取下,把玉簪小心地戴上。
      “你看看喜不喜欢?”我笑着把他推到镜子前,反正我是很满意啦。
      “这个是你昨天买的?”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只快速地对着镜子看了一眼便走开了两步。
      “对啊,要不是为了买它我才不会迟到!”我扁扁嘴,作委屈状。
      “晗儿,以后我不会丢下你了。昨天,是我的错。”看到他难得的诚心道歉,倒是换我感觉自己过分了。
      “没事,就看在你还知道回去接我的份上我就大人大量不怪你啦!我要休息了,你去忙吧。”我坐回床上,对他挥挥手道别。
      “那你好好休息。”他听话地出去了,不忘帮我关门。
      嗯,那接下来,就该好好研究一下我从那说书先生处得来的话本了吧。
      书不厚,但是添油加醋地写了很多在我看来不切实际的东西,简单概括下来,这书就描写了传说中的两大杀手组织之一逐渊王百里孤麾下羡华宫的七大杀手的辉煌事迹。
      逐渊王,先皇七弟沐襄王的独子,掌管着当今时代最主要的谍报系统,以及负责各种善后事宜。那组织里有七人的名号更是响彻整个江湖,分别是惊黎,暮曜,星夜,揽月,青阳,霓虹,芍昆,每个人都有专属标记。传说出自羡华宫的杀手,必定会在完成任务后留下相应的标记,真不愧有个手握大权的主子,态度嚣张得不得了。
      那霓虹的标记虽然与我脚踝的刺青不完全相似,但也差的不多了。虽然不知道她之前杀过多少人,但是仅是这书上所写,也有整整十七起,杀人手法更是残忍至极,只有我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其他的六人也都差不多,只是看他们能力描写,这个霓虹似乎已经算弱的了。唯独其中暮曜,着墨与其他人相比显得少了很多,也就显得更加神秘。书上七人排名大致是暮曜最强,接下来就是惊黎,青阳,星夜差不多水平,三位女孩子相对弱势,其中芍昆善施毒药,是个炼毒人。嗯……这剧情发展的也太偏了吧?!为什么不让我穿到和平的种田文时代!
      话说回来,我真得提前做好准备,谁让我运气如此不好,偏偏还出自个谍报组织,被发现是早晚的事。现在看来,我安心呆在娄娄这里反倒是个明智的选择,只是,万一真被发现了,那岂不是要连累他们?果然我还是应该早点离开……以前不知道情况每天无忧无虑的,现在有点眉目了反倒开始坐立难安。
      “晗儿姐姐,晗儿姐姐!你怎么啦?”小木耳放大的脸在我面前晃啊晃的。
      “啊,你说什么?”我回过神来,受那话本的影响,我现在整个人都神神叨叨的。
      “药浴准备好了,晗儿姐姐你进去吧。”木耳让在一边,指了指放满了药草的大浴桶。
      “知道了!”我脱得只剩里衣,熟练地钻进木桶里,刚开始还有一些小小的刺痛,很快便适应了这种程度的疼痛,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安心泡着闭眼打盹,反正时间到了木耳会来叫我的。
      迷糊中,隔壁间似乎有人进来,接着便听到有人喊我:“晗儿,你醒着么?”
      “嗯,我没睡着。”我抬起头来,能看见帘子外面有人影,是娄何进来了,我用手掐了自己一下,试图保持清醒。
      “我觉得是时候跟你说一下你的情况了。”他在竹帘外站定,听见我回答后接着说道。
      “娄娄你说。”正好我也想了解下我这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晗儿,我在发现你的时候你受了很重的内伤,体内真气倒流乱窜,若不及时疏通的话经脉会断裂的更加严重,我在情急之下只能先封了你的关键穴道,所以你现在是无法使用内力的状态。”
      果然,原来我真的是有武功的啊,要不要这么刺激,“那我原来,内力很厉害吗?”我一下子睡意全无,反倒有点期待地问道。
      “若是以窜动的量来说,很强。”他顿了顿,回答。
      “那这么说来,我原来岂不是很厉害!”莫名地兴奋,看来我还可以成就一番武林高手梦啊。
      “晗儿似乎很开心?”他的语气不知为何有些失落。
      “也不是啦,我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普通人来着,娄娄你忽然说我之前很厉害,有点意外而已”,结合那话本上的内容,我的心突然又沉重起来,“娄娄,要是我之前是个不太好的人,你会不会讨厌我?”
      “不太好?”他好像不懂我的意思。
      “嗯,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直接跟他摊牌说我是个杀手?他会信吗?
      “世上本无绝对的好坏,娄何也没资格去评判其他人的对错。”他回复了平时的语气,淡然而坚定。
      “那在娄娄看来,我怎么样啊?”也许是因为娄何是我穿过来以后遇到的第一个人,我潜意识里特别在乎他的回答。
      “晗儿,你很好,很善良。”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在他说完之后,我心里某处忽然一下子轻松下来,哪怕只是一个人,肯定我就好。“谢谢,娄娄,真的谢谢你。”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泡完之后娄何又看了下我的伤口愈合情况,确定无碍之后各自回房休息。
      作为这栋小别墅里最游手好闲的人,为了在这师徒俩心里营造一个正面的形象,也为了能在离开前多为他们做些事情,我在腿好利索之后主动承包了所有的卫生工作。
      每天天一亮便跑去小溪边打上几桶水,然后开始里里外外擦地板,擦窗户,擦桌腿……总之能擦的全都不会放过。也亏我这么勤奋,才能发现这房子里竟然还有个小金库,我说每次娄娄都面不改色地出手就是一袋银子,跟这屋里堆地足有半个木耳高的金银珠宝比起来还真不算什么。
      人不可貌相,这娄何竟还是个小土豪。这么看来,我以后可不能再惹他生气了。说不准这木头一高兴还能多赏我点银子,我存着好关键时候跑路呢。
      “晗儿为何如此看着我?”娄何在我不怀好意地热切注视下终于把注意力从他的宝贝医书上转移到我身上。
      “看不出来娄娄你是个隐藏的富豪啊。”我双手托腮笑的开心,也不知道在开心什么,钱也不是我的。
      “隐藏的富豪?”他向来从容不迫的脸上难得露出不解的疑问,想了一会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浅笑道:“晗儿误会了,那些钱财都是师傅留下的,我只在必要时取一些。”
      “这样啊……”原来是个富二代,虽然娄娄的颜值与我相比是差了好几截,但胜在气质完美,要是能抱上他的大腿,那我是不是……想想就激动,没想到刚穿过来就遇到个现实版的小富豪。
      “晗儿,你在开心什么?”他不解地看着我,“你很喜欢钱财吗?”
      “那当然,谁不喜欢!”我理所当然道,稍微收敛了下面部表情。
      “不过是些冰冷的金属块,真不明白为何世人会如此热衷。”他一脸的不屑,仿佛钱财对他来说与普通石头毫无区别。
      “娄娄,你这么想就不对啦。”我一皱眉,打算好好纠正他这个荒诞的认知:“你说钱财没用,但你现在住的房子,吃的食物,穿的衣服哪一样是不要钱的?”
      “房子是我与师傅一起搭的,吃的饭菜也都是菜园子里种出来的,衣服是师娘亲手给我做的,这每一样,钱财都不是必要的。”他认真道。
      “你……”我一下子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那你看我,我的衣服,我吃的肉,我做的那些点心哪一样不用钱!你一个山野村夫待在山里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就以为这些都是天生免费给你用的。那你想想那些镇子上的百姓,他们喝的水,住的房子,吃的米饭,都是要掏钱去买的,甚至他们仅有的那一点土地,也都是国家租给他们的,每年都要上缴很多他们难以承受的赋税。要是真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那怎么还会有穷人富人之分?”我一激动,声音就不自觉地大了起来。
      “你说的对,晗儿。”良久,娄何才重新恢复淡然的招牌表情。
      “嗯嗯,我也不是说你不懂人间疾苦啦……”看到他认真思考的样子才发现自己似乎有点过分了,明明只是有点羡慕他屋里堆成小山的金银,没想到还来了一场金钱观的交流。也是,他首先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其次一心扑在研究医术上,对这些人间疾苦不懂也是情有可原。
      “我还要继续打扫卫生,那我先走了。”冷静下来之后气氛就变得很尴尬,我赶紧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原本还想同娄何打个商量,我这些天伺候他们吃喝兼顾卫生工作,是不是可以免掉之前两次出去的零用钱来着。
      似乎每次跟娄何待一起都会弄出点小摩擦,娄娄他心里怎么想的我是不知道,反正我心里要不舒服好几天,然后过了几天还得是我去向他示好。
      这几天天气不错,我便很勇敢地熬住寒冷去阳台上看星星,星空是我在现代时不曾见过的澄澈,就好像动漫里夏夜的天空那样,闪耀又宁静。我伸出手,闭上眼睛,仿佛置身于广阔天地间,身心说不出的轻松自在。
      肩膀上重了一下,我睁开眼睛,身上已经多了一件外套:“娄娄这么晚还不睡吗!”我转头,娄何正坐在我旁边,抬头看着星星。
      “晗儿喜欢这夜空?”他出神地看着那轮圆月,轻轻问道。
      “喜欢,我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星空。”我由衷道,被高楼大厦和层层雾霾挡住的天空,实在坏人兴致。
      “晗儿,明天去镇上吧。”顿了一会,娄何又说。
      “这么快?娄娄你最近业务很忙啊。”能出去玩我当然开心,不过与之前他一个月一次外出的频率来说,最近是过于频繁了。
      “我想与你去看看那位老婆婆,顺便再看看镇上的百姓究竟是怎么生活的。”从我的角度看去,他的嘴角上扬着,眼睛里向往着什么。
      “娄娄,你不用在意我的话,我就是随便说说,其实我也不懂的。”想起之前我与他的对话,心里忽然有点过意不去,他实在没必要在意我的无心之语。就算他不懂百姓疾苦,但他也已经很努力了,而我,作为一个什么用都没有的小女子,明明什么都没体会过,却还说的那么理直气壮,才应该真正的羞愧。
      “明天见。”他似乎没听到我说的,起身就回屋了,留我一个人对着空气发愣。
      “晗儿姐姐起床啦!”也许是昨晚看星星看的太晚了,今早竟然没能靠自己的生物钟醒过来。
      不过好在昨晚把今天要穿的衣服准备好了,我才能这么有条不紊地进行女扮男装这项技术性工作。
      “小木耳过来,帮我梳一个你师傅的发型。”我拉着小木耳来到梳妆镜前,递给他木梳自己则正襟危坐一脸期待地透过镜子看着他。
      “晗儿姐姐你又打什么主意呢?”他奇怪地看着我,虽然怀疑,还是乖乖地开始动手帮我梳头发。
      “晗儿,你怎么这副打扮?”娄何看到我这副样子时终于不淡定了。
      “如何,是不是很好看?”我潇洒地转了个身,在师徒俩面前炫耀道,反正我自己是很满意。
      “师傅你可别怪木耳,晗儿姐姐非要穿男装的。”说完小木耳就怕被责怪似的躲到一边。看来这师徒俩还是很受封建制度的限制的。
      “罢了,晗儿你快些用早饭吧,吃完我们就出发。”他叹了口气,便出门去了。
      “娄娄你等等我啊!”我一着急,胡乱地抓起一个馒头就跑,也就顾不上把那话本拿上还给那说书先生了,算了,反正下次还有机会的。
      我不曾想到,这顿随便的早饭竟成为我在小竹屋的最后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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