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的生活好难》契阔谈讌

6、第 6 章

　　在已经有了声响的早晨，森鸥外的诊所还是一片寂静。

　　昨晚两人大眼瞪小眼，折腾了大半夜才睡下，现在自然起不来，不过其他人可不会管这个。

　　“开门！”有人在“砰砰砰”的砸门。

　　森鸥外被吵醒了，去开门的路上还不忘敲敲太宰治的房门，把他也喊起来。

　　他打开门：“谁啊，这么早。”

　　“不早了，该开门做生意了。”对面一身硝烟味，扶着受伤的同伴。

　　森鸥外手下熟练的手术，太宰治站在他旁边帮忙递工具。

　　好言好语的把难得的客人送走后，森鸥外感慨的说：“好久没有人敢过来要我治疗了，横滨这下要乱了。”

　　太宰治在一边打了个哈欠，森鸥外没能维持住他深沉的表情，跟着打了一个。

　　昨夜实在睡的太晚了，师徒二人眼下都泛起了青黑，森鸥外还撑的住，没怎么熬过夜的太宰治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森鸥外看他实在困的厉害，就挥挥手让人回去睡觉。他自己也准备补觉，等会还要去做给人做检查呢。

　　沉睡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翻个身，快乐的回笼觉就结束了。

　　港口黑手党的车到了，森鸥外衣着整齐，手里牵着爱丽丝，肃穆的上车，过程安静的像是什么秘密会面。

　　这一切都和往常一般无二，唯一且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把太宰治也带上了。

　　坐车的时光本就很无聊，更别说这车中气氛严肃到一言不发的境地。

　　太宰治和其他人一样保持了安静，眼神却虚虚的不知落在了何处。森鸥外则是正襟危坐，像模像样的和人讨论自己现今唯一的长期病患。

　　港口黑手党很快就到了，森鸥外言笑晏晏的和认识的人打招呼。

　　显而易见，他很有威望，很得人心。

　　太宰治充当着不说话的学徒，和爱丽丝一起保持沉默，旁人也不会关心医生背后的小孩子是不是多了一个，他们只是行色匆匆的路过，礼貌的问好就已经是尊重的体现了。

　　首领办公室在大楼的最顶层，他们乘着电梯缓缓上升。

　　黑衣的少年看着下方越变越小的景物，眼神放空，这样的他配着尚存的一丝稚气，让外人看来就像一个走神走到不知何处的学生。

　　至少带路的人这么认为了，于是还在思索首领病情的森鸥外就猝不及防的对上了黑西装壮汉略带谴责的目光。

　　森鸥外心下茫然的看了眼太宰治，就大致明白了始末，但在人家没有出言的情况下，他也不能贸然开口解释，只能无奈的背上这口突如其来的黑锅，估计很久都洗不白了的森鸥外装作没看见这谴责的视线。

　　森鸥外：只要我不知道，这事就不存在。

　　电梯的速度不快，但也绝算不上慢，在一路无言中顶层很快就到了。

　　一行人并没有直接去为首领诊治，而是先去了首领室旁的小房间拿森鸥外的医疗工具。

　　整理药品的间隙，森鸥外余光瞥见太宰治把一本书放在了抽屉里。

　　那是一本市面上最新发售的流行书，太宰治以往并不怎么看这类书，他对各种学术的书更感兴趣一点，但看到这本书，森鸥外并未感到惊讶。

　　毕竟这本书的作者他认识，某种意义上还是熟人。森鸥外表情平静，心情也很平静的收回了目光。

　　太宰治注意到森鸥外的目光了吗，他注意到了，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只是快乐的把书放下，然后恐吓了将要独自待在这里的爱丽丝，就以医生学徒的身份跟上森鸥外前去看望病患。

　　首领室的搜查严格，门口的守卫们也很尽责，他们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放人离开。

　　进门就是个空荡荡的办公室，再往里走才是休息室，首领就在那里面。

　　太宰治抬头扫过去一眼，看清这位年老首领的面容后，复又低下头。

　　那是一张垂垂老矣的脸，一条条皱纹聚合在一起可以比拟百年老树枯干的树皮，发丝灰白。

　　这个年纪的老人往往有几分慈祥和蔼，老首领却没有这种特质，太宰治从那双瞪大的眼睛里只能看出偏执。

　　事实也不出所料，老首领确实敏感多疑，一见面就问太宰治是谁。实际上他应该已经查过了，现在问不过是想听森鸥外的回答罢了。

　　在森鸥外和首领的谈话声中，少年仗着自己低着头，暗暗在心里思索情报。

　　以前首领还没有陷入衰老的时候，还算是英明，现在求生欲竟然扭曲到这种地步吗。不，他并不是单纯的想活，是放不下手中权力而已。

　　这种样子，真是丑陋极了啊。太宰治眼神微微暗沉了下去。

　　森鸥外根据流言编篡了找不出错误的谎言，太宰治难得很配合他，演完了学徒与医生的戏就自然的退下。

　　金发蓝眼的爱丽丝已经在医务室等了很久了。

　　太宰治进去的时候，她正在用蜡笔画画，线条歪歪扭扭，完全看不出来画了什么。小少年确认自己的书并没有被动过，满意的捧着它坐在了森鸥外的椅子上。

　　无聊的爱丽丝对这本书也很感兴趣，她蹲下来看书的封面，作者名的位置写着我鬼。

　　我鬼啊，没听说过呢。我鬼？爱丽丝突然反应过来了这个笔名是谁。

　　芥川，是你吗，芥川。你什么时候去写文了，她竟然都不知道！

　　爱丽丝踮脚，试图隔着一段距离看一看自家小伙伴的文章写了什么。这是可行的，毕竟异能力体的视力远比普通人出色。

　　然后太宰治转了个身。

　　爱丽丝：……

　　爱丽丝切换角度，太宰治又转身，再次重复一遍该行为后，爱丽丝确认太宰治在搞她。

　　但身为一个异能力体，她还不能拿异能无效化的太宰治怎么样。她只能深呼吸，平静下来后继续尝试：“哒宰，我也想看，给我看看嘛。”

　　面对爱丽丝甜甜的撒娇，太宰治毫无动摇，他坚定的摇头。

　　不仅如此，太宰治甚至还把椅子都搬离了些许，目测是爱丽丝不触碰到他就无法看到的距离呢。

　　对此，爱丽丝表示不让看就不让看，她生气的继续去画画了。

　　于是，等到森鸥外回来，他就收获了一个气鼓鼓的爱丽丝酱了。

　　最后该事件由森鸥外为爱丽丝购买了同一本书和爱丽丝最爱的小蛋糕结尾。

　　爱丽丝吃到了好吃的蛋糕，得到了小伙伴写的书，心情很愉悦。太宰治看完了刚出的新书，并发出了催下本的信，心情也很好。

　　于是除了钱包大出血的森鸥外，所有人都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