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的生活好难》契阔谈讌

7、第 7 章

　　两年后，森鸥外的诊所。

　　太宰治顶着监护人如有实质的目光，熟练的搅拌着量杯内的不明液体，时不时拿起来观察一下。

　　森鸥外移开了看向那边的眼神，见过许多次也不代表他不会心疼自己的药品。

　　他自我宽慰，至少太宰治没有试图喝这些各种药液混合而成的液体……

　　刚想到这里，森鸥外就见少年例行透过玻璃观察颜色后，慢条斯理的尝了一口，就像喝一口水那样自然。

　　森鸥外：……

　　他冷静的想，至少在人晕过去之前不用洗胃，毕竟太宰治的生命力一直比他自己来的靠谱。

　　此时鸢眸少年喝完还不忘吐吐舌头，表示很难喝，这还不算完，他又拿下来一瓶药剂。

　　森鸥外尽力保持平静，不去看太宰治都拿了什么，然后熟练的转移话题。

　　“太宰君，有个人要介绍给你，他和你同龄，想必会很有共同语言。”

　　太宰治不为所动，手中动作不停，玻璃制品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没有人搭话，森鸥外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房间里只剩下搅拌液体和写字落笔的声音。

　　过了不知多久，太宰治终于对药剂失去了兴趣，无聊的把玩起绷带。

　　太宰治当然不会一直安静下去，毕竟合格的文学爱好者，闲暇时总会想起书籍，太宰治也不例外。他自然而然的记起某个自己等待了很久的作家。

　　“呐，森先生，你还记得你的书还没更新吗？”

　　“抱歉，最近太忙了，如果你愿意帮忙，说不定我会有时间写作。”森鸥外淡定的道。

　　太宰治瞪大眼睛，可可爱爱的说：“森先生，你还记得我还是个伤员吧，怎么能这样压榨负伤的未成年员工呢。”

　　面对小少年的指责，森鸥外还是没什么变化，他凉凉的说：“那稿子就只能在不忙的时候写了。”

　　话是这么说，这个不忙的时候就不知道要过多久了，太宰治还想再努力一下。

　　他学着森鸥外的语气，淡淡的说：“但是森先生，你开几个月天窗了，收到的催稿信有你的文件高了吧。”

　　“没事，我又不靠这个为生。”森鸥外还是很镇定，写字的笔都没停过。为了打消太宰治催更的念头，他又和煦的道：
　　“我鬼老师也没有更新，你可以试试给我鬼写信。”

　　只要把锅甩到别人头上，自己头上就没有锅了，同理可得，只要告诉催更的读者还有另一个咕咕的作者，那读者的注意力大部分都会集中在另一个身上，就算不行，能分散一下压力也很好。

　　然而黑发少年看过来的鸢眸里满是理所当然：“我鬼老师身体不好，更新不能保证是早就说过的。”

　　转移注意力失败，自己养了两年的猫猫还在面前明目张胆的偏心别人，森鸥外心情复杂极了，他越看越觉得面前的少年格外糟心。

　　本来森鸥外习惯了时不时来自学生的阴阳怪气，也没什么，但森鸥外最近把以前散养的猫接回了家。本来家猫就没有野猫香，更别说这只家猫还不怎么乖。两者一对比，以前能接受的现在就不怎么顺眼了。

　　森鸥外心里不想看见自己的糟心学生，面上却没表现出来，还是面无表情的批改着文件。

　　当然他也没放弃让太宰治去缠别人的想法：“太宰君，你最近感兴趣的那位诗人就是我想介绍给你的搭档哦。”

　　说起这个，太宰治就很感兴趣。“那个说要开天窗的诗人？”他询问道。

　　不过太宰治也没有要答案的意思，他兴奋的说：“嘛，那做搭档倒也不是不可以。”

　　森欧外面前落下一片阴影，他无奈的停下笔，抬头的同时还不忘甩甩因批改过多文件而酸痛的手腕。

　　太宰治毫无打扰了别人工作的自觉，他自顾自往森欧外桌前一站，就迫不及待的问：“森先生，你当初说我缺了点什么？”

　　在帮助完自己的糟心弟子后，森鸥外越想越气，对出现在旁边的爱丽丝诉苦：“爱丽丝酱，为什么太宰君只有在催稿的时候才记得我是个作家呢。”

　　他要是把对作家的尊敬态度放在日常生活里多好啊，那样工作就可以成功推过去了。

　　爱丽丝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不太想理他，但为了森鸥外不在烦人，还是给了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那可能是因为你离他太近了，就算太宰对作家的滤镜都拯救不了你的形象了。”

　　言罢，女孩开始十分专注在纸上写写画画，看样子是不会搭理糟糕的大人了。

　　被嫌弃的森鸥外看着面前一大叠文件，丝毫没有要处理的心情，纠结了一会，最后还是拿起了笔。

　　每当这种时候，都会很想念好用的太宰君啊。森鸥外看着眼前根本不用首领过目的文件，悲伤的想。

　　今天又是社畜的一天呢，森先生。

　　……

　　时间是手里留不住的沙，是街头上匆匆的过客，是鹤见川泛起的涟漪，它的影响却难以想象。

　　某天，爱丽丝出门见自己的小伙伴，回来后就走上了文学的道路。

　　当然，她没有独自一人，在女儿的要求下，有时间的森鸥外并不介意满足她，于是两人同时向出版社投了稿子。

　　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他们俩的稿子竟然过了，还卖的蛮火爆。

　　对文学感兴趣的太宰治拿了样书去看，就此成为了没有工资的催稿编辑。那几天，整天啥事不干的小少年竟然主动提出要做饭，被拒绝之后，还露出了遗憾的神色。

　　只不过这个状态并没有维持几天，很快太宰治就对森鸥外失去了滤镜，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对待爱丽丝倒是保持了亲近的态度，也会记得保持距离，但明显在太宰治心里形象都不怎么样。

　　太宰治没有正面说，行动上却明确表达了‘这两人加起来都比不上我鬼老师’这件事。

　　对于自己的学生对自己态度平平，反而追捧别人，森鸥外大受打击，然而爱丽丝接受良好，偶尔还会和太宰治一起交流剧情。

　　太宰治虽然知道爱丽丝认识我鬼，但也没有跟着调查，毕竟他自认是个只追书不追作者的读者。

　　对我鬼的特殊对待也是因为他的书格外令人感兴趣罢了，他从来，从来都没有想要认识作者！

　　这两年日本文坛仿佛重新焕发了活力，潜力作家不断出现，也不是说以前就死气沉沉，而是以前的文学，质量没有现在的文学高超的意思。

　　太宰治现在要去见的就是某个新出的诗人。

　　可能是因为某些这样那样的原因，太宰治对这位黑手党的新人很不友好。

　　甚至可以让他接下森先生的试探，然后大咧咧承认下来他一直迂回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