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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three ...

  •   在闹钟响了第18遍的时候,我的睡意终于全部消散,我艰难地从事务所的小沙发上爬起,然后用力地伸展开手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正当我想再回沙发上眯一会儿时,忽然想起阮晨那件无比棘手的案子来,于是只能强打起精神来工作。
      现在是早上6:30零21秒,距阮晨对我说出:“我杀人了”这句要命的话,已经过去了7天6小时零4秒,我真的得加快速度了,听说检控方已经准备正式起诉阮晨,一审大概会在月底进行,毕竟这是宗杀人案。
      7天前的情况是这样的,接完阮晨的电话后,我拦下一辆计程车,迅速钻了进去,完全没有理会当时在计程车后面又叫又跳快要抓狂的池啸同学。
      到达阮晨租住的公寓后,我在楼梯间看见了精神极度崩溃的阮晨,说实话,看他那表情,我一点都不怀疑他刚刚杀了人。
      “怎么回事?”一边说,我一边给他递了支刚刚在同学聚会上拿的烟,他把烟点燃,却因为手发抖,怎么也放不进嘴里,最后,他干脆把烟掐灭,然后蹲下来,用手捂住脸。
      “我也不知道,江昊,我完了,真的完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他是哭了,“要怎么办啊?”
      “你到是说点有用的啊,什么她死了?谁死了?你说这种屁话谁听得懂啊!”我一心急就说了句脏话。“你跟我来。”阮晨把我引到他家门前,却迟迟没有把门打开。
      “刚刚我把门打开,看到叶纯躺在地上,我先开始还没有想到她死了,只是以为她睡着了,真的,然后我想把她叫醒,我把她翻过身来,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了?她的瞳孔全散开了,死相好可怕……”
      “等等!”我打断他,“叶纯?你们俩不是早分手了吗?她怎么会在你家?”
      “江昊,为什么这么问我?你怀疑我?同学这么多年,你难道不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可能做出这种事吗?”
      “别误会,我没有在怀疑你,现在你的嫌疑最大,你承认吧?而且二十分钟前,是你在电话里对我说你杀人了,反过来说,我为什么不能去怀疑你呢?阮晨,我不知道刚才你到底干了什么,但我希望你能把你所看到的或知道的事告诉我,正如你所说的,同学这么多年,如果你信得过我,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打官司。所以,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叶纯为什么会在你家?”
      阮晨叹了口气,说:“叶纯上个月因为住处的问题来找过我帮忙,她大学刚毕业,没地方住,你也知道我们这里的物价,我看她一个女孩子,无依无靠的,于是我就决定把我租的公寓的里间借给她。”
      “然后你就和她旧情复燃了?”我取笑他,“是啊,如果真的那么简单就好了!叶纯住进公寓不久,就对我说她一直都没有忘记过我,希望和我重新开始,这怎么可能呢?我和乔乔在一起后,才发现我以前和叶纯之间的所谓的爱情真是幼稚得可以,和乔乔在一起后,我才知道什么是爱,江昊,我不是池啸,他可以一天换一个女朋友,但我不行,我爱乔乔,很爱很爱!”
      “那然后呢?她跟你表白之后,你就把她…” “事情远还没有结束呢,叶纯见我无动于衷,于是去找乔乔,她把我和她之间的过往添油加醋地和乔乔说了一遍,乔乔听说之后很冷静,并没有和我闹,她只是让我在她和叶纯之间做选择,她面无表情地把这些说完,想上司命令下属一样,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她的冷静与无所谓成功地激怒了我,我当时想也没想就回答了‘叶纯’,乔乔听到之后仍然面无表情,然后她抓起包就走了,冷冰冰地丢给我一句:‘分手!’”
      我忽然想起同学聚会上当我在乔乔面前提起阮晨时,池啸忽然变掉的表情,原来如此。
      “之后我就后悔了,乔乔对我说分手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有多舍不得她,后来我就去喝酒,喝得很醉,接着我就回了这里,到家后,我看见叶纯睡得很熟,她的床头放着杯白开水,我一时冲动就把我平日里吃的助眠的安定全倒了进去,然后借着酒性,我用水果刀在她的手腕上划了一下!”
      “天哪,阮晨,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我一边大喊,一边从阮晨手中夺过公寓的大门钥匙。我敢打包票,若是在法庭上,审判长听到以上的话,这件十有八九不做其他调查,就直接宣判了。

      虽然我早有心理准备,但着实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阮晨说得没错,叶纯的死相是很恐怖:她的头发散乱,身上裹着件白色的睡袍,地上有少量的血迹,眼睛正盯着我们所站的门口方向,瞳孔散成了一片。
      “你有动过尸体吗?”我问他。
      阮晨摇头。
      看来,这件案子并没有我和阮晨想象得那么简单,叶纯的尸体看来是被人动过了,应该没道理是自杀,她的头发散乱,死前一定做过一番挣扎,如果暂且相信阮晨没有杀人的话,那么这起案子的凶手应该另有其人,不过凶手会是谁?天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的脑海中,乔乔的脸一闪而过。
      “我到底是怎么了?”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用手拍了拍有些混乱的脑袋,
      “啊?”阮晨以为我在和他说话,“没什么,呵呵,头有点晕!”我摆摆手,表示没事。
      我想我应该遵守一个律师应该遵守的基本职业操守,那就是:做判断或者是怀疑某一个人的时候,一定要讲证据,同样地,在法庭上,证据才能够说明一切,现在,我没有任何证据说明乔乔和这个案件有关,那就,先把怀疑乔乔的想法放一放吧!

      我拿出一次性手套戴上,然后仔细地开始检查起叶纯的尸体来,当然,她的手腕会是我重点观察的地方,仔细地看着她的手腕,我忽然明白了点什么,然后对阮晨说:“快,对着她的手腕拍一张照片!”
      阮晨自然没有注意到我所看到的,当然,我也没敢告诉他,其实,在叶纯的手上有两条伤痕,一条已经结痂,而另一条上的血,还没有凝固,假定阮晨没有对我说谎,那么这后面一条伤痕应该是真正的凶手而为,这样做既掩盖了死者的真正死因,又可以把责任全推给阮晨。
      手法看似高明,实则有很多破绽,就拿另外的伤痕来说吧,比如从血液没有凝固这一点来说,可以看出两条伤痕的先后之分,而且,凶手这样做的目的如果是想把责任全推到阮晨身上的话,那他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叶纯的手腕边,并没有很多的血,人死了之后,血液就会停止循环,也就是说她不可能因为腕部被割开而死。
      那么,真的死因呢?
      “不好!”我拍了一下脑袋,然后快步走到卧室里,正如我所料的,床头阮晨所说的放有安定的茶水已经被叶纯喝掉了一部分。
      “怎么了?”阮晨跟了进来,我指了指床头的杯子,说:“你到底放了多少药?”
      “什么?”阮晨看着被喝了一部分的水,显然有些惊慌失措,“我…我只记得我把剩下的药全倒了进去,可是具体多少,我真的不记得了!我当时喝醉了,晕忽忽的,我…”
      “看来,这案子怎么说都得和你扯上点关系啊!”我叹口气,说实话我真的不希望第一个案子就打输掉。
      “江昊,你知道我不会这样做的,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了吗?不行,江昊,肯定是我杀了她,我现在先收拾一下,明天,不,今天晚上我就得走!”阮晨的情绪很不稳定,。
      “走?”我问他,“你要走哪里去?你能走哪里去?”阮晨摇头,眼神有些呆滞。
      “你听我说,本来你这案子就已经够复杂了,别跟我说什么你要走了之类的话,现在,拿起你的手机报警,立刻,马上!”
      “完了!”阮晨似笑非笑,“连你也不相信我,我不要自首,我不要坐牢,我才24岁啊!,我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阮晨情绪完全失控,我觉得我要是再多说一句,他说不准会跑去厨房拿把菜刀把我给剁了。
      “到底是谁不相信谁啊?你这个法盲!我告诉你,我们现在这样私自调查已经违反了正常的程序,如果你在第一时间报警,从印象上,警方也会认为你是好人。”我顿了顿,咽了口唾沫,没有告诉他万一警察认为他贼喊抓贼的可能性。
      “但如果你逃走了,你就有可能被作为嫌疑犯通缉,当然,我知道你没杀人,但光我知道没用,你得让其他人知道啊,毕竟你的嫌疑最大啊!”
      也许是意识到我说的话在理,阮晨最终还是报了警。
      为了避闲,我离开了阮晨的公寓。后来据我了解,警察很快就到了,他们在阮晨阮晨的公寓里对叶纯的尸体进行了初步调查之后,封锁了整个小区,然后经过一段时间调查,最终把阮晨带走了,按他们的说法,是:“带回局子里向您了解写情况。”
      这一了解,就了解到了一个星期后的今天,阮晨的身份也由之前的“最先发现尸体的人”转变成如今的“被告人” 。
      阮晨被带进局子的第六天,正式向我的事务所发出了委托函,接下来的几天,我就一直忙着为案子收集资料,忙着看一些老前辈们打下的经典案例,忙着没日没夜地写辩护申请,简直比我大学毕业那一阵还忙,不过,希望我的忙碌能够换来一个漂亮的案子,我说过,这是我的第一个案子,如果我输了,天,我就真的没法在法律界立足了。
      我之所以那么忙碌,那么希望赢这个案子,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之前,肖郡帮我联系到乔乔的案子,可是后来我却接了阮晨的这个案子,两个案子是不可能同时进行准备的,所以,我就果断地放弃了乔乔那个不大不小,却很麻烦的案子,接着肖郡就和我掰了,她在我接下案子的第二天就离开了事务所,她提着重重的旅行箱,神采飞扬地对我说她要去桂林旅游,看全中国最美丽的山水。
      她出门的时候还不忘诅咒我:“你一定会败得很惨,我要让你跪在我的脚边,哭着求我回来帮你。

      我边看案例,边回顾了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忽然觉得有些困倦,于是把案例合上,然后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告诉自己就眯5分钟。
      正当我快睡着的时候,手机的短信铃声忽然很不适宜地响了起来,我闭着眼睛摸索手机,然后照着以往的印象按下了“显示键” 。
      是肖郡发过来的一张照片,附言里写着:看吧,没有你我一样很快乐!我看了看那张照片,差点笑出声来。
      这个傻丫头,一定是赌气才和我说去桂林旅游的,不然怎么会把去年暑假我们去日本旅游时拍的照片发给我呢?她大概忘了吧,当时帮她拍这张照片的人,正是我啊!我敢肯定,她现在一定还在这个城市,只是不想见我罢了,所以才会编了个什么去旅游的谎言,如果我不幸真的输了案子,那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对我冷嘲热讽,让我丧失自信心,最终乖乖回到她肖郡的怀抱。
      她所需要的不是一个体贴她的男朋友,而是一个听她的话,按照她的想法办事的机器,可是很可惜,我不是那个机器!

      第一人民医院,肿瘤病区。
      “小郡,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没有必要骗你,你看。”脑癌一区的主任医师孙医生把肖郡两天前拍的X光从资料袋中抽出来,然后指着上面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对肖郡说:“肿瘤已经这么大了,光靠药物,是不能消除掉的,你是时候考虑手术了。”
      肖郡摇了摇头,“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化疗也不行吗?”孙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说:“不是我吓你,现在化疗对你来说,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而且现在不进行手术,以后再想的话,危险性就很大了,你自己也是医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啊!”
      “可是…”肖郡顿住,咽下了后面半句话。
      ——可是我不想死在手术台上啊!
      一想到死,肖郡的心里就紧绷绷的,虽然这有可能将会是不久之后会面对的事情,但直接说出来,不觉得太过残忍了吗?

      “既然你执意不肯做,我也没办法,那你先去做一些检查吧,前几天你不是说眼睛胀吗?我建议先测一下眼压,如果偏高,那你务必得去测一下视野了,如果视野还不正常,那你可就要当心了,没准会是青光眼呢,肿瘤毕竟这么大了,要是压迫到视神经,你会失明的。”孙医生给肖郡开了张检查单。
      “孙阿姨,爸妈那儿…”
      “什么?”孙医生停下正在写字的笔。
      “就是,我得病的事…”
      “噢!”孙医生扶了一下眼睛,然后继续低头写子,“你放心,你确诊那天我就说过,我不会勉强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不过,郡啊,你的病真的挺严重的,万一,我是说万一,你要是…要是,哎,我很难和肖院长交代啊!”
      “孙阿姨,为什么连你也不肯帮我了?除了你,我真的不知道应该相信谁了。”肖郡的声音有些哽咽。
      “阿姨不是说不帮你,阿姨只是,算了,阿姨是看你长大的,是把你当亲生女儿看的,阿姨知道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不说了,先去测眼压吧!”孙医生把检查单撕下,然后递给肖郡。
      肖郡退出孙医生的办公室,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2年前在大学操场上和江昊拍的一张照片,那时,他们才大二,才刚刚认识,照片里的江昊也许是没怎么谈过恋爱的缘故,显得很是拘谨,肖郡伸出食指,轻轻抚过照片上的江昊,嘴角向上扬起。

      我快要疯了,这么说一点都不夸张,我已经花了快两天的时间去想叶纯的死因,警方昨天已经公布了他们对叶纯尸体的初步调查结果,调查显示叶纯体内的安定量并没有达到致死的地步,也几是说她的死因绝对不可能是服用安定过量所造成的,但她真正的死因是什么?还有待进一步的调查。
      不过据我一个警方内部的朋友说,那些警察们已经看中了叶纯手腕上的那条伤痕,还好他们当时拍下了叶纯手腕上的伤,看来,我只能在法庭上把我之前所想到的说出来了,不过我那个朋友又说,警察们也注意到叶纯手腕上伤痕的不对劲,不过好象又有了什么新的说法,不过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我知道,我其实没有必要去研究叶纯的死因,我是律师而不是侦探,我的任务仅限于为我的委托人争取到无罪判决,可是很不幸,我这个人天生就比较善斗,我喜欢战斗带给我的快感,如果我不能明确的知道叶纯的死因而去按照传统律师辩护的方法的话,即使赢了案子,我也会觉得十分的不爽,就像是赛跑的时候,鞋子中忽然被灌入沙子,又痒又觉得咯得慌。
      想到这儿,我坐不住了,我觉得我不能坐在事务所干想了,于是我决定先去一下警局,看能不能捞到点有价值的情报。
      我所说的警方内部的朋友,其实是池啸的堂妹池荟,她还在读警校,今年大四,所以被分到这个警察局实习,池荟和我们几个早就认识,所以她一听说阮晨“杀人”的消息,并且由我来担当他的辩护律师时候,她就表现出非常愿意帮我的意思,其实说实话,我并不认为她的帮助有什么用,因为现在只是实习生的缘故,她还没有资格参加警局里的高层会议,也就是说她对警方对于这件案子的态度以及处理方法,根本一无所知,不过有一点还算好,因为其他警察都在忙着案件的处理,她就被分配到停尸间看管尸体,我也叮嘱过她,万一尸体发生了什么异样,一定要先通知我。
      到达警局的时候,我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焦急地不知道在等着谁的池荟,于是我就叫了一下她。
      “你来啦,正好,我有事要找你呢!”池荟一边说一边把我往停尸间拉,“打你手机永远关机,我哥说得真对,你的电话实在是太难打了!”我把手机掏出,原来是因为之前在想案子,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给手机充电,所以导致了它电量严重的不足。
      “你有什么事啊?难道是弄到什么绝密资料了?”我问她,池荟笑了一下,然后回答我说:“你的预感还真是准呢,正如你预料的!”
      “什么?”我还是不知道她究竟要说什么,“你真的弄到绝密资料啦?”
      “什么什么啊?”池荟摇了摇头,“尸体出现异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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