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入瓮》岁岁有花开

17、Chapter17

　　纪寻和石芸是他十二岁的时候认识的，石芸是纪寻的父亲曾经一个司机的女儿

　　当时纪寻在准备初升高，他小学跳过级，所以升学也比普通孩子快，石芸比他大三岁，正好也在准备

　　两人因为这个缘故，加上两人父亲的这层关系，开始有了交集

　　但起初纪寻不怎么搭理石芸，都是石芸单方面跟在他后面

　　后来两人关系转好还是一个契机

　　石芸突然改了名字，也就是现在这个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纪寻对她的态度突然开始转好了，有时会给她辅导作业，和几个朋友出去玩儿会带着她

　　“纪寻十五岁的时候，也就是石芸十八岁的时候，他们突然告诉我们，他们在一起了”

　　历筠宜：“……十五岁？”

　　“嗯”

　　许绪没什么大反应，毕竟在认识石芸之前，纪寻也不是没干过调戏女生这事

　　纪寻和石芸在一起后，两人的状态在外人看来简直是形影不离，难舍难分

　　许绪说：“其实不是”他们的关系很奇怪

　　两人同班，纪寻会给她辅导作业，但就是把解题过程写给她看；他们会一起吃午饭，因为石芸总会邀请他一起，或者加入他们几人的饭局；他们放学会一起回家，不过是因为司机的女儿跟她的爸爸都可以住在雇主家里

　　许绪一直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他们谈恋爱

　　纪寻对石芸挺好的，但却少了份眷恋的爱恋感

　　反正许绪是这么感觉的

　　纪寻高二的时候被保送江大，起初他本来要去的，但不知道石芸跟纪寻说了什么，纪寻竟然放弃了保送

　　在纪寻保送这件事过去没多久，石芸却突然收到了国外一所非常有名的舞蹈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这所学校是在纪寻保送名额出来之前去考的，纪寻是知道这件事的，也支持她去

　　但当时石芸发挥并不好，他们都觉得没什么希望的时候，通知书送到了她手里，石芸当即跟纪寻表示会陪着他

　　他们约定一起参加高考

　　历筠宜皱眉：“但她没有，是吗？她瞒着他走了”

　　许绪点了点头

　　石芸走了的那段时间，纪寻跟丢了魂一样，连他爸的话都完全不听，整天去霍忆的墓碑前守着

　　她一走就是四年，四年里，纪寻就跟变了个样一样，夜夜笙歌，谈了几十个女朋友，每一个只留在身边一个月

　　历筠宜心里莫名觉得堵得慌，问了句：“他就没去找过她？不是知道在哪儿吗？”

　　许绪耸肩：“没去过，原因我也不知道”

　　历筠宜半晌没说话，眼睛盯着桌上的咖啡发呆，咖啡冒着热气，水雾腾腾往上，历筠宜眼睛酸涩，直到最后生理性眼泪快冒出来她才眨了眨眼

　　许绪手上没停：“你吃醋？”说完挑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历筠宜：“我没必要跟你交代这些”

　　许绪垂头摸出手机，丢到历筠宜面前：“留个电话，下次别再找人来学校，容易被怀疑”

　　历筠宜靠坐着，双手环抱，支出自己的手机：“把你电话给我，有事我会联系你”

　　许绪盯着她看两秒才接过来

　　还加了句：“纪寻应该很难不被你蛊惑，我已经开始期待了”他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好像真的已经看到纪寻的下场

　　历筠宜看在眼里，她现在相信许绪说的了，他眼底的暗喜骗不了人

　　许绪代码写完提着包要走的时候，历筠宜问他：“你说他没那么在意那个女人是什么意思？”

　　许绪讳莫如深看着她，“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呢，你会知道的”

　　本来以为需要一段时间才会用到这层合作关系

　　没想到许绪似乎比她还急

　　那天之后，许绪就成了人型定位仪，纪寻和白茹走哪儿他报告到哪儿

　　历筠宜第一次接到他的电话时非常不满：“你哪儿来我手机号的？”

　　许绪淡淡说：“我学计算机的，这件事不难”

　　“不许再把你这些东西用到我身上，否则你家那个难缠的弟弟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你，到时候你可就没那么多时间醉心你的科研了”

　　许绪一听火了：“你调查我？！”

　　历筠宜抿了口茶：“我是商人，这件事也不难，稍微了解一下”

　　她听见电话那头急促了一分的呼吸声，满意了

　　然后才说道：“我知道得不多，你不惹我，我也不惹你”

　　后来几天许绪经常向历筠宜汇报纪寻的行踪

　　基本上，纪寻除了接送石芸上下班，其他时间都在学校

　　“他就不出去玩儿？”她说的玩儿当然不是简单的聚会

　　许绪在宿舍外，回头瞥了眼紧闭的门：“没有，石芸在，他不敢”

　　历筠宜顿住了，轻飘飘说：“是吗，那他可真够上心的”

　　“……”，许绪吁了口气：“你这些酸啾啾的废话别对着我说”

　　历筠宜突然大声：“你今天要说什么到底说不说？！”

　　许绪：“……”

　　他笑了下：“你想不想看看纪寻吃醋是什么样子？”说完他诡异地扯出一个笑

　　历筠宜直接问：“怎么做？”

　　许绪被她逗笑了：“你比我想象的要坦率”，他原以为历筠宜应该会旁敲侧击问他

　　“今天下午，我们学校有场篮球赛，石芸也会来，你下午过来”

　　历筠宜迟疑一下，问道：“你不会想对石芸做什么吧？”

　　许绪挑眉：“你来了就知道”

　　……

　　下午两点的江大体育馆异常热闹，人声鼎沸，四周的阶梯上都坐满了人，女生占大多数，都是冲着纪寻和许绪两大校园男神来的

　　“纪寻好帅啊”

　　另外一个女生盯着场下：“我觉得许绪更帅，那冷清的气质我好喜欢”

　　对方不认同：“我还是喜欢纪寻，许绪太冷淡了，不像纪寻笑起来坏坏的，是个女孩儿都忍不住心动”

　　两个女孩儿都各自花痴着学生时代最受欢迎的校园人物

　　有的喜欢站在街角抽烟的痞子，有人对长久的温柔心动

　　朱昕坐在看台上，双眸沁着水雾盯着远处的球队，纪寻给石芸递了瓶水，朱昕看得指甲几乎嵌进肉

　　她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只清楚记得那天她擅自接了这个女人打给纪寻的电话后，她再打给纪寻的每一个电话都石沉大海，纪寻之后通知她，他们断了，不许再找他

　　若她孑然一身，她不会畏惧纪寻掐着她脖子那天，那个凶狠的眼神

　　真真切切的窒息感，现在想来只让她觉得恨，却一时不知该恨谁

　　纪寻递了水石芸后就去热身了

　　今天这场球赛是各院系之间的友谊赛，纪寻所在的经管系和许绪所在的计科院今天是打对手赛

　　纪寻热着身，看见许绪往外走

　　“你去哪儿？比赛马上开始了”他叫住许绪

　　许绪望着他，笑了下：“马上回来”

　　段宇和周越均突然颤了下，搓搓手臂，被许绪的笑笑得心里毛毛的

　　纪寻皱皱眉头，但也没在意

　　二十分钟过去，在纪寻他们之前的两支队伍打完了，许绪还没回来

　　许绪队里的队员开始急了，跑来问周越：“越哥，我们队长去哪儿了你们知道吗？这比赛马上开始了”

　　周越摇头，手肘撞了下段宇：“你给他打个电话试试”

　　“我哪儿他电话？”

　　他们现在大三，却没有室友的手机号，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当然，如果那个人是许绪，那么就正常了

　　许绪没给他们留号码，也不留他们的号码，有事都是当面说

　　纪寻走过来，毛巾搭在肩膀上，他腿长手长，穿上衣服看着瘦，但脱了后手臂都看得出全是肌肉，不像那种锻炼得过于健硕的，他的肌肉很匀称，恰到好处

　　“我来打”

　　周越向来嘴贱：“你看，许绪就是偏心，寻哥就有他号码”

　　段宇哈哈笑两下，推开周越的脑袋：“人家是发小，你嫉妒不来”

　　纪寻手在屏幕上滑动，眼睛在众多联系人里搜索许绪的名字，慢悠悠说道：“我和他不是”

　　他界限划得很清，是我和他，不是我们，好像和对方有什么深仇大恨

　　周越段宇对视一眼，皆耸肩没接话

　　纪寻拨通电话，放到耳边等了两秒，通了，隔了几秒被挂了，他脸色立刻一沉，对着许绪队里那个小队员：“你队长挂我电话”

　　段宇：“……”

　　周越：“……”

　　小队员吓得退了几步：“那……对，不起？”

　　两人正对峙着，许绪从馆场门口进来了的

　　周越：“回来了回来了”，他搭住纪寻的肩膀

　　小队员一听，救星来了立刻放松下来：“绪哥回来了，昂……”他的话一下子卡在喉咙口

　　许绪身边跟着一个女人，俨然就是之前让他帮忙叫纪寻的那个人

　　当时他推测，这个人是纪寻的新情人，但现在他妈是什么情况？！

　　他惊恐地看了眼纪寻，寻哥的前女友成了绪哥的现女友，两大霸王的修罗场现场！！

　　不过当事人纪寻还是挺淡定，只是看了眼进门的两人，对许绪说：“准备开场了”

　　许绪点头，历筠宜被他带去队员座位坐着，一帮大男生就开始乱叫

　　“嫂子好”

　　“嫂子”

　　“嫂子跟绪哥好般配啊”

　　他们这么叫不奇怪，许绪整天只知道搞科研，身边没出现过女人，这种情况下，突然冒出来个看起来跟他还很熟悉的人，他们自然直接认下历筠宜了

　　尽管两人看着更像姐姐和弟弟

　　历筠宜张了张嘴想解释，但七嘴八舌也说不清，许绪搭了下她的小手臂，一帮人立刻‘哦～’

　　历筠宜瞥了他的手一眼，压着嗓子：“你干什么？你叫我来不会是为了看你打篮球吧？”

　　许绪弓下腰和历筠宜贴近，两人看起来很亲近，头几乎要贴到一起，历筠宜的视线被旁边的队员挡住，许绪抬眼看经管系队员的方向，纪寻触到他的目光立刻把眼神收了回去

　　踢了一脚身旁的队员：“快热身，坐在这儿一会儿等球自己飞手里？”

　　队员被踢得莫名其妙，想说刚才已经做完热身了，但看了就看纪寻的模样还是算了

　　被迫无奈去第二次热身

　　许绪忍不住在心里发笑，他把历筠宜的包接过来放到在自己的座位，故意贴近历筠宜跟她说话

　　声音喑哑：“我和他篮球技巧差不多，但纪寻体力太好，我没赢过，今天我想赢一场比赛”

　　说完他盯着历筠宜的黑眸，历筠宜更莫名了，而且他贴得太近，弄得她有点不自在，但也不至于有什么过度反应

　　她‘哦’了一声：“那你加油？”

　　许绪还没说话，全场倒是响起了纪寻洪亮的声音，他拍着手：“准备了准备了！打起精神！”

　　历筠宜闻声看了他一眼，只有一个背影，他一身红色球衣，狂妄又充满了青春活力

　　石芸喊了句加油，淹没在人潮里

　　许绪对历筠宜笑，说道：“你的加油，我收下了”

　　哨声吹响了，球抛在空中，许绪和纪寻都直勾勾盯着，落下后被纪寻迅速抢过，他运着球直冲篮板，许绪与他擦身而过竟没有挡住他

　　1：0

　　开场半分钟纪寻迅速拿下一分，许绪并没有多大反应，全场分成两派的呐喊声，但渐渐纪寻名字的声浪盖过许绪的名字

　　随后纪寻再次夸张地投出一个三分球，比分直接拉成4：0

　　“纪寻怎么打这么猛啊！”计科院这帮队员心态被搞崩了

　　观众席的历筠宜被这种差距逗笑了，突然倒是觉得有点有趣，面颊上的笑意也不遮掩，看许绪那帮队员急得跳脚

　　她笑着喊了句加油

　　许绪几乎立刻就回应：“收到！”

　　“来来来！调整状态！”他招呼了队员，也瞥到纪寻因为历筠宜一句加油而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神

　　经管系的队员现在正膨胀着，直把纪寻吹上天了，周遭呐喊的声音也愈发大，纪寻微微喘着气瞥了历筠宜一眼，但历筠宜没看他

　　纪寻收回目光继续运球，之后他丝毫不讲战术，凭着蛮力进了一颗又一颗球，本来战术是其他队员防守对方，他们打配合传球给他，他投球

　　上半场结束

　　16：3

　　经管系那帮队员像霜打的茄子，生无可恋倒在地上长吁短叹，历筠宜笑着跟许绪说话：“你这不行啊，再这么下去可就输了，大话说早了”

　　有球员接嘴：“绪哥，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怎么打成……”打成这个熊样！这后半句他不好对着许绪说

　　许绪盯着历筠宜的笑脸看，评论了一句：“笑起来还挺好看”

　　历筠宜愣了一下

　　他看了眼对面死死盯着他的纪寻，扯了扯护腕：“是不是大话，你一会儿就知道”

　　石芸给纪寻擦汗：“阿寻，太久没看你打篮球，你比以前更厉害了”

　　纪寻没看她，拨开石芸擦汗的手，喘着气看着对面的许绪：“那么多年没长进不是废物吗？”

　　许绪挑眉

　　的确，那么多年没长进那就是废物了

　　纪寻那么奸诈，他效仿一次，也算进步了

　　他眯着眼对历筠宜笑

　　历筠宜：“嗯？”她摸了摸脸：“我脸上有脏东西？”

　　许绪走到她旁边，在她没反应过来时，躬身在她脸上印了一下，队员纷纷一阵哄闹，‘哟哟哟’起哄的声音

　　许绪嗓音性感：“怎么样？我和他有什么不一样吗？”

　　“你——”历筠宜恼怒地指着他，手指被许绪握住

　　“这就是我带你来的目的”

　　在他意料之中，他身后，隔着球场，纪寻喊了一声：“许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