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心事》liberta

4、这就是友情吗

　　第二天凌晨，雨后的清晨有着泥土的气息，江岚行走在公园，想睡在泥土上。
　　熟练的睡掉上午的三节课，江岚揉着眼睛醒来。目光呆滞的看了看教室，翻出这节课的书醒神。
　　虞扬正专心致志的看着网课，江岚等他看完了一节，说，“你可以做笔记，这样理解的快些。”
　　虞扬点了点头，其实他觉得不用做笔记也行，这些东西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难，只是他一直都未曾触碰。
　　江岚决定还是趴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很困，甚至有点晕。
　　下课铃响，虞扬推了推江岚，“放学了。”
　　没有反应，虞扬又叫他，“江岚？”
　　江岚迷糊着闷哼了两声，感觉身体无力抬不起来，“听到了。”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鼻音严重，像感冒。虞扬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很烫。
　　虞扬说，“你感冒了。”
　　江岚埋在臂窝里点点头，“嗯，不用管我，我睡一觉就好。”说着又沉沉睡去。
　　虞扬不知该怎么对他，正巧看见了来找他的赵帜。
　　赵帜在门口喊：“江岚，放学了，别睡啦一一”
　　当然没有人理他，虞扬指了指江岚说，“他感冒了。”
　　赵帜过来看了看，立马闪远了，“我还要回家，你送他去医务室吧，记得和医生要几个一次性塑料袋。”
　　这是什么暗示？
　　虞扬搀起来江岚去医务室。江岚脚步轻浮，头疼的厉害，觉得虞扬身上烫的自己更晕。他想推开些，根本没有力气，连说话都觉得难。
　　医务室到了，江岚靠着椅子上才觉得好了些。说话还是有些累，他撑着和医生说，“感康，庆大霉素维B12。”
　　医生看着他笑了笑，“久病自成医啊，过来给我看看。”
　　虞扬皱了皱眉，江岚经常吃药？手上捞起了江岚给医生送了过去。
　　“张开嘴伸出舌头。”江岚照做。
　　医生看了两眼，转身拿了药给他，“保持心情舒畅，自己知道怎么吃吧”
　　“知道，谢谢。”
　　江岚拿好药准备走，虞扬忽然问，“有一次性袋子吗？”
　　医生抽了两个药袋给虞扬，回去工作了。
　　江岚从医务室出来，“你走吧，我自己能行。”
　　虞扬将信将疑，“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江岚心沉了一下，胃部似乎也受到挤压，“给我袋子...”
　　虞扬刚伸出手，江岚夺过袋子吐了出来。正午的太阳晒在他的背上，烫的灼人，另一端他的胃却冰冷的吓人。他不喜欢生病，不喜欢被照顾，像个弱者。
　　虞扬去医务室拿了瓶水，递给江岚漱口。
　　江岚蹲在地上，发酸的呕吐物熏的他更加恶心，漱完口系上袋子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你好点了吗？”虞扬问。
　　“我没事，习惯了。”明明可以不说后半句的，说出来还是想求安慰，真令人讨厌。江岚尽量潇洒的摆了摆手，“不用管我，我吐了就没事了。”
　　虞扬是不会相信江岚的鬼话了，对方脸白的像鬼一样，“反正我也不回家，你先把药吃了吧，一会儿陪你去吃饭。”
　　尽管脑子晕沉四肢无力胃部清空，江岚还是听清了虞扬的话，但他不喜欢麻烦别人。
　　“不用了。”
　　虞扬不再听他嘴硬，把药拿过来，看着说明给他拿出了三颗，江岚接过去咽下。他双手捧着矿泉水蹲在地上，像只进食的松鼠。
　　虞扬拽起他扶着出了学校，找了家餐馆。
　　两人坐在角落，虞扬问，“你想吃什么？”
　　江岚靠在墙上眯着眼睛，浑身透着虚弱，“我吃不下去，你吃吧。”
　　“那给你点个粥吧。”
　　江岚看他执意要让自己吃些什么，也不再推辞，“随你便吧。”说完闭着眼睛抵抗胃痛和头痛。
　　没过一会，两人的饭都好了。虞扬去端了过来，把粥放在了江岚面前，自己吃了肉酱面。
　　江岚睁开眼看了一下，青菜白米粥。还好，没有他挑食的东西，江岚一手捂着胃，一手拿起勺子喝了一口。
　　暖暖的，软糯的，混合一点青菜的清新。
　　只是大概喝了五口，他便喝不下了。胃部仿佛已经饱了，扭动运转着消化，疼的他又靠着墙休息。
　　虞扬没打扰他，对方紧皱的眉头让他觉得自己应该保持安静。
　　他吃完了便拿出手机看网课。安静的午后没有那么寂寥，悠远的传过几声老板说话的声音。
　　下午，江岚声音嘶哑，面色倒是好了一些，他睡掉了两节课，自习打起精神和虞扬一起去了办公室。
　　班主任不在，两人安静的坐下，一个学习，一个发呆。
　　江岚无聊便看虞扬写作业，脑中无意识的猜是什么字。
　　“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无聊。”江岚目不转视，仍盯着笔尖字迹。
　　“病好些了吗？”
　　“你字有点丑。”
　　虞扬干脆不理他了，心想他嘴上欠收拾。手上写字却慢了些，试图写的好些。等他再抬起头，江岚又睡着了，看上去比中午脸色好些。
　　一场秋雨一场寒，两个人在秋天的寒意中渐渐熟络起来。
　　虞扬大概是极少数吃早饭的学生，鉴于上次江岚的胃病，他认为有江岚没吃早饭的原因。
　　江岚自己爱睡觉，并不知道他的肚子会在上午的时候发出几声咕咕叫。
　　这天清晨，虞扬又来照顾老伯的生意，老伯算是巷子里唯一会和他多说几句话的人，虽然每次也是让他学习，但的确是一片温情。
　　“老伯，拿四个包子。”虞扬一边说话一边扫二维码，把钱付了过去。
　　“今天怎么要这么多？”老伯边打开蒸笼边说话。
　　“给同学带的。”虞扬把手机放回了兜里，皱了皱眉回答。想起了那天江岚生病的时候，虞扬觉得自己应该照顾他一点。
　　“哎呀，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爱吃早饭，多吃点好啊！”老伯装好了包子递到了虞扬的手上。
　　虞扬接过包子点头离开，“嗯，走了。”
　　老伯挥挥手，“走吧走吧。”眼中带着希翼，少年人哪怕在泥潭，也是有朝气的。
　　走进了教室，江岚已经睡着了，虞扬把他推醒，让他吃点东西。
　　“给你买的。”虞扬把手里的包子递给了他。
　　江岚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能闻到一点肉香。自己早上只喝了一杯牛奶，说不饿那是假的，只是他习惯了。
　　虞扬看他不接，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肉香又一缕缕的飘过来，江岚伸出手拿过了包子咬了一口。一口下去不知道什么味道，只知道是热的。因为家里的饭菜太难吃，他现在的味蕾只能吃到味道，难以分泌多巴胺。
　　在他眼里，能提供能量的食物就是好食物。
　　江岚木讷的吃着，他似乎习惯双手捧着吃东西，像上次喝水一样，像只可爱的松鼠，无辜单纯。
　　吃饱了的江岚没有倒头就睡，他拿出手机默默给虞扬发了个红包才睡。
　　江岚什么都没说，虞扬第二天还是给他买了早饭，这次还加了个茶叶蛋，说不出是什么心思。大概江岚帮他，他也会帮江岚。
　　对虞扬给的一切，江岚照单全收，吃饱了才有力气睡觉，更何况他又不是不给钱。
　　他估算着大概价格，给虞扬转过去了200元，留言“算预支，不够了我再发你。”
　　这些是他的压岁钱，索性他的父亲看不上这点，他的母亲又全部留给了他。
　　得到了这层饭友关系，他们学习也多了些交流，虞扬时不时问些问题，江岚耐心的解答。
　　时间悠悠的过着，两人也开始聊些课外的活动。
　　比如说游戏，虞扬玩的是王者和一些新出的游戏，纯属为了消磨时间和一些快感。江岚则玩的是MMORPG类型，他也不是喜欢游戏本身，而是这样的游戏平台，成年人和社交性强一些，他好奇成人的生活。
　　说着说着江岚就说到了自己最喜欢的游戏，应该属于我的世界，只是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未免有些孤单，于是后来便不常玩了。
　　其实游戏刚出的时候，虞扬也是玩过的，同样他也是觉得只有一个人，便不再玩了。
　　两人聊到了一起去，便又下载了游戏，休息日联机玩一会儿。
　　两个人属于不同的游戏风格，江岚喜欢扩张地图寻找各种材料搞建筑，虞扬比较喜欢挖矿进行原始积累运用工具。
　　因为有了陪伴，知道游戏里还有另一个人，当两个人回到建筑的小屋后，发现箱子物品变多了的时候，这种满足感是别的游戏不可替代的。
　　尤其是当有一天虞扬在挖矿后回到小屋，发现不远处建立了一所高大的别墅。内景还有许多没有做，但不能掩盖这个建筑已经用了很多心思。
　　虞扬顺着指引找到江岚，打字说，“好看。”
　　江岚正在布置虞扬的房间，从这些时间里虞扬的表现来看，他丝毫不怀疑，虞扬能一辈子住在小盒子。
　　“这是给你做的房间。”
　　江岚人物头顶上出现一句话。
　　虞扬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游戏里也曾有人给他送过皮肤，夸他游戏打的好。但江岚这里给了他一种温情，箱子和熔炉工作箱摆放的位置和他原先常用摆放的位置一致，但是场景中多了许多灯光和装饰，不像以前那么枯燥，窗外的绿植和床边的小花令人感到温馨。
　　这就是友情吗？
　　“很好看。”我很喜欢。
　　“你要不要自己装修内饰？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其实江岚已经做了一部分，他个人认为虞扬喜欢极简务实风格，毕竟他可以为了挖矿只住火柴盒。所以他也把虞扬的房间设置在了一楼侧门，可以直接从别墅外进入。房间那个箱子也放在进门侧面，用一株甘蔗高高的遮掩，既美观也不算突兀。
　　江岚也不具有多少美学意识，准确的来说他也算是极简务实派，但是他希望也是美观有趣的。
　　虞扬是喜欢的，他根本做不出这样的装饰，他的生活就是干枯一片，也想象不出鲜活的创意。
　　“你接着做吧，我不会弄，你做的我挺喜欢的。还需要什么材料吗？我去帮你找。”
　　“帮我牵几只彩色羊？太难找了，我想要彩色地毯。”
　　“好。”
　　虞扬出去了，江岚接着装饰着房间。
　　过了许久，江岚收到了□□消息，“怎么牵羊？”
　　江岚笑出了声，虞扬打怪挖坑和射箭都挺厉害的，却不会牵羊，这就是生活玩家和战斗玩家的区别吗？
　　“拿小麦，或者制造栓绳。”
　　“好。”
　　虞扬手里当下只有小麦，他勾引着一头粉色的羊，体会到了一丝乐趣。他把羊牵回了羊圈，看江岚出来给他们搞杂交，呃，还有挤牛奶。
　　生活玩家真是个神奇的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