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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难熬 ...
十二月的重庆落下严冬的帷幕,整个房间充斥着凛冽的寒气,南方的冬天总是会给人一种不适感。
监狱里是潮湿的。
林野是土生土长的重庆人,可他依旧无法适应重庆的冬天,许是一个人生活太久了,每个冬夜竟是这样难熬。
林野透过铁窗看向屋外,今天看起来还算热乎。
暖阳隐约穿透轻薄的寒霜,照耀了几缕日光,雾水覆在铁窗的栏杆上,树叶都盖了一层雨雾,似是戴了面纱的娇羞女子。
林野走到外面,那干燥的朔风刮在脸上,冷气从头到脚侵入肌肤,像是锥心刺骨的痛。
下午运动场上,林野和几个狱友在一起打球。
寅梁正对着林野,他弯着腰,手下的篮球在身前身后不停地跳跃着,他两眼转动似在寻找突围的机会。
寅梁瞧林野跃跃欲试的样子,一脸笑意地问他:“小子,打得过我吗?”
“梁哥,这么看不起我?那来试试。”
林野趁着他话语里的空档,微微勾起唇角,一个跨步上前,断了他手里的球。
寅梁手里的球一下子飞了出去,他气得抿嘴啧了好几声。
球场上的林野像一只投入作战的野狼,在球场上连续变向,转身越过人篮,他站在三分线外脚下奋力起跳。
汗水划过他纤巧挺立的鼻翼,阳光照在他肩宽的脊背,像是黑夜里熠熠生辉的星星,耀眼夺目。
篮球在空中划了一条完美的弧线,不偏不倚地落入篮筐。
他转身对上寅梁目瞪口呆的表情,笑盈盈地挑眉尾示意,像是告诉他:看,我是不是比你强?
有个红犯子向来跟寅梁不合,远远看到他们在打球,也想上去跟他们切磋一下,带了几个同伙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走过去。
“来啊,咱们打一场?”红犯子歪着头,咧着一张满是黄牙的大嘴,话语里尽是挑衅。
“来就来,当老子怕你?”
寅梁看着他轻蔑的眼神,更是如火烧般的斗志上涌。
他妈的看不起谁呢。
其实寅梁早就看他不爽了,正好可以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好好得教训教训他。
开场没多久红犯子就下场了,他站到一旁对着即将上场的顺犯子一个劲儿地使眼色。
寅梁发现局势不对,他顺着红犯子的视线看去,看到的是林野。
他心头一紧,坏了!
只见林野就要抢断时,侧身被顺犯子重重拐了一胳膊肘。
林野吃痛地皱着眉头,快速跑到篮下投篮,下落时又被一黑鬼故意垫脚。
林野浑身颤抖地躺在地上,抓捂着脚腕,额头也疼得直冒冷汗,脚踝以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寅梁迅速跑过去把林野背起,他目光锐利,怒视着红犯子道:“咱们走着瞧,今日你伤我兄弟,明日我就让你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这句话语气虽平淡但听起来却让人有些后怕。
后来林野听别人说才知道这句话的严重性和寅梁真生气后会有多狠。
医生检查完,语重心长地告诉林野,就这两下已经造成肋骨轻微骨折、踝关节骨裂。
最近踝关节活动会受限和弹响,考虑有创伤性关节炎等情况的,一定要避免受凉劳累。
上次挡刀让林野伤到了肺部,这次又害他受伤,寅梁心都揪到一起了,睁大眼睛听医生的诊断结果。
寅梁发愣地站着原地,他没想到这两下这么严重,怪不得林野这么结实的身体,刚刚直接疼倒在地。
“阿野,都怪我,他本就跟我不合,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唉...”寅梁越想越气,他走到林野身边,不停地自责。
“我没事梁哥,你别担心。”
林野瞧他一脸内疚,心里也不是滋味,没等他说完就直接打断他的话。
寅梁接着说:“什么没事,骨折加骨裂,这要一般人早就喊疼了,就你能忍?你他妈以为自己是神仙吗?”
“梁哥,你不是给我佛珠保命了嘛,我真没事。”
林野眉眼一笑,举起左手,把珠子对着他,寅梁知道林野这是在安慰他。
寅梁没再继续吭气,他薄唇紧闭,目光变得幽暗又深邃,像是变了一人。
表情像是千年融不化的寒冰,他扭过头就朝红犯子的牢房方向走去。
犹如一只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一拳一拳朝红贩子脸上揍去。
事后他坐在椅子上以一个审判者的姿态,俯视跪在地上的口吐鲜血,叫喊求饶的红犯子,寅梁厌恶地朝手底下的犯子摆摆手,眼神示意让他们快点解决。
随之而来的是红犯子被他们扒个精光,一头摁进便池,他的口鼻、身上都是排泄物,红犯子挣扎却无力还手,他的叫喊声甚至惊动了临近的几个牢房。
可是没人来帮他,也没人敢帮他。
能在阴沟里活着的人,从不惧怕黑暗,因为他们享受过黑暗,甚至更加黑暗。
寅梁就是如此,入狱这么多年,什么血腥暴力场面没见过,他能在监狱里走到今天这步,也是豁出去半条命换来的。
寅梁就那样淡然平静地欣赏完红犯子受虐的整个过程,而后蹲下来对他冷笑道。
“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吧,所以以后给我老实点。”
“从前老子没动你,是想让你牢狱生活过得安稳些,可你今天惹到我了。”
监狱其实最忌讳打人。可老狱警知晓后,并没有惩罚寅梁,而是让寅梁这个月去照顾林野,陪他在牢房里养伤。
当一个人被黑暗吞噬久了,心也会变黑。
其实从进了监狱起,林野身上的伤就没断过,那些心黑的人从言语冷暴力到暗地里搞他,再到如今光天化日之下打球下黑手。
林野从前的小伤基本都是靠自愈,他也从没跟任何人说过这些事,因为他知道这世上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
就连老陈来看他的时候,他都是报喜不报忧
林野觉得自己让老陈已经够操心的了,监狱剩下的路他能走,就不麻烦他了。
他就是一头孤行的野狼,野性肆意,无惧黑暗。
他习惯了黯淡,可他只要活着就始终记得人间耀眼的白光和绮丽的玫瑰。
……
跨年夜。
路灯把树叶的纹路重新投影在街道上,丝丝缕缕汇成一曲断肠。
星河点缀着人间,为整座城市换下旧衣,霓虹桥路交汇穿插,为夜半弄妆梳洗,而林野独自面对着新的黑暗,在冰冷的桌前上叹息流连。
今晚监狱准许犯人们可以自由活动,晚饭给每个人准备了水饺。
昏暗潮湿的监狱里,忽明忽暗的白炽灯悬在房梁,斑驳的光影倚在沉睡的铁门上。
林野坐在桌前凝视着碗里晶莹剔透,形似元宝的水饺,他用筷子轻轻戳开饺子皮,鲜嫩的肉馅流出浓郁的汤汁。
林野夹起一个放到嘴里,饺子的味道很鲜美,他不禁唇角挂起柔和轻淡的笑容,这个笑让他凝重阴郁的脸庞染上了一抹和煦。
他想起了第一次去江肆家的时候,好像吃的也是饺子。
林野放下手里的碗筷,起身走向监狱外面。
他的脚伤养了一个月,基本不会影响下地走路,他披着棉质的黑色囚服外套,缓慢地走到大院外的操场中央。
寂寥无人的操场被黑夜渲染的格外静谧,一点点细微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四周窸窣的银杏叶声如雨下,可这正是林野想要的。
他合上了在夜里都漆黑透亮的双眸,就静静站在凌冽的冬夜里,感受风在耳边肆虐地咆哮。
寒气像一双无形的手掌,用力撕扯开他的衣襟,贯入他的身体和骨血。
你看。
监狱之上是璀璨星幕,但监狱之下是野肆少年。
少年仰头正对着闪耀的星空,他的下颚线与地平线交合形成一条直线。
脸上淡淡勾起唇边的微笑,他温和的脸像是一首情诗,正在叙述久藏心底的酸涩。
林野轻轻抬起左臂,把五指自然张开,尽心感受着夜风穿于指缝的感觉。
他缓缓张口说道。
“阿肆,你好吗?我很好。”
“阿肆,新年快乐!”
大街小巷满是人们跨年的身影,解放碑下掀起数不清的人潮,每个人仰着头,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商场的电子大屏。
“5,4,3,2,1,新年快乐!”
古朴的钟声敲响整个渝中,悠扬深远,回荡午夜。
成千上万的彩色气球在零点钟声响起时齐飞向空中,月光折射在原本恬静酣睡的地表之上,将整个夜空铺洒得七彩透亮。
病房里。
少年身穿洁白的衬衣,默默坐在病床边,他看着母亲枯槁瘦弱的身形,眼眶里泛起湿润。
此刻窗外响起代表着新年伊始的钟声,天边霎时绽放起绚烂的烟火,像盛开的玫瑰,也像银河里溅起的浪花。
病床上熟睡的女人被烟花的声音吵醒,合着眼睑微微蹙眉。
白衣少年含情的眼眸如水,温柔耐心,伸出纤细的手指替她抚平眉心。
少年踱步走到窗边,眼眶红润地望向窗外,烟花和气球像是月光下的仙子,在空中牵手共舞。
“阿野,新年快乐!”
少年把额头抵在玻璃上,眼睛却看向最远方,他温柔地说道。
温热的气息覆在窗子上,形成一圈水雾,而后又淡淡消失。
他垂下头,浑身颤抖,胸口翻起抑制不住的疼痛,青色的血管从他的手背缓缓沿至小臂。
他怕吵醒母亲,最后他用手臂蜷着身子,双手交叠捂着嘴。
指尖发白就快要深深地嵌进肉里,但他还是没忍住夺眶的泪,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此时无声的哭泣却比任何一种声音都要刺耳。
“阿野,没有你的日子,可真难熬啊。”
远远看去少年的背影,有一种言语形容不了的无力感,就像是压抑了很久但无处释放,也像是燃火烙印无法被时间磨平。
苍白,孤独,无疾而终。
原本十八岁的年纪却充满了对生命的惋惜,像是经历了无数个凛冽的冬季,没了鲜活的生命力。
写文好累,有点费脑。
目前文章的构思是插叙,后面会回忆初高中。
大家都是乖孩子,千万不要以暴制暴!
我们再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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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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