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诉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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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三。”女孩子坐在沙发上抽出两张牌扔到茶几上，“哼哼，今天我肯定赢。”
坐在一旁的女人揉了两下眉心，她甩出两张四盖住女孩的牌无奈地说道：“宝啊，你该睡觉了，咱们睡醒了再玩行不行啊？”
女孩子撇了撇嘴，手往腰上一插，仰着小脸抱怨道：“不行！哥哥还没有回家，我要吃到蛋糕再睡觉！”
“老公，给你儿子打电话。”女人冲着坐在板凳上的男人挥了挥手，“你告诉他，再不回家他就会丧失一个倾国倾城，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美人母亲。”
坐在对面的男人打了个哈欠，他从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刚要拨通电话，就听见门锁‘咔哒’转动两圈，接着大门处走进来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
男人当下手机从牌里抽走两张六：“得了，不用打了该休息了吧。”
小女孩放下手里的牌朝着少年跑过去，着急得连拖鞋都没穿，一边跑一边嗷嗷道：“哥！说好的今天给我买小蛋糕！”
少年应了声，他没有把玄关的灯打开，直接蹲下身从鞋柜里拎出两双拖鞋挡在地上：“明天的吧，今天有点事情忘记了。”
“妈妈！你看哥哥！”小女孩气得跺了两下脚，“我就是想吃小蛋糕嘛！”
程莹女士站起身揉着眉心走到厨房倒了杯水：“哎呀，行了别闹了啊宝，今天哥哥考完试累了一天了，明天再买好不好吧？”她抿了口水继续说道，“到时候给你买个小熊图案，还是双层的行不行啊？”
小女孩撅着嘴巴把拖鞋穿好，她刻意将脚步放得很重，原本以为这样做能够让梅弄搭理她两句话，结果这人拽着自己的辫子开始教训她：“脚。”
“小花回屋睡觉吧，弄啊，你也洗个澡早点睡啊。” 女人端起桌子上的花茶朝着卧室走去，“我是不行了，老了，熬不动了。”
男人站起身跟在她的身后捏了捏她的肩膀：“得了吧你，你不是永远十八岁么？”
从刚才起梅弄就蹲在玄关慢吞吞地收拾鞋子，见父母都进屋了后才敢站起身朝着卧室走去。
等洗完澡后已经快两点了，少年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刘海贴在额头上，眼睛有些潮湿，浑身上下都冒着热气，怎么看都是一副乖乖小孩的样子。
“哥哥大笨蛋！”路过梅雪的房间的时候听到女孩子骂了他一句。
梅弄转过身带着笑意回到她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小没心眼，把门开开，我绝对不打你。”
门内传来一道稚嫩的声响，女孩子靠在门板上说道：“你要是打我怎么办？”
梅弄笑了一声：“打你？打你你能拿我怎么样？”
女孩子一时间没有说话，梅弄笑着敲了敲门：“小没心眼，又不说话了？”
“你要是打我我就告诉爸爸妈妈，让他们两个打你！”
梅弄冷哼一声：“哦呀，我好害怕啊。”说完抬脚走回自己的卧室。
手机放在床头柜充电，洗个澡的功夫冒出来百八十条信息，梅弄扫了两眼。大部分都是班群里发的信息，都是在商量毕业去哪里玩。
他随手设了个免打扰，不再去看这些信息。少年修长的手指戳在屏幕上滑了滑，指尖停留在一个Q版小人的头像上。
于聲：【你到家了么？】
于聲：【你这样子能洗澡么？胳膊上面都是伤口。】
于聲：【你要是非得洗澡的话注意一下腰那里的口子，我看那里挺深的。】
最后一条信息是三分钟前发的，梅弄没有回信息，直接给于聲顶了一个微信电话过去。
对方接的很快，拨通的那一刻，少年沙哑的声线传进了耳廓：“喂？”
“在干嘛？”梅弄举着手机看向窗外，夜色朦胧，只有一枚月亮悬挂在半空中，周遭连颗星星都没有。
“准备洗澡睡觉，你刚到家么？”于聲问道。
梅弄拉开床头柜第一层抽屉，从里面掏出一包烟和打火机：“刚洗完澡，手机在屋里充电没看见你信息。”
“哦，”于聲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卫生间里吹头发的于周海有些无奈，“我到家好久了，刚进门的时候碰上了我爸，我没争过他，不然我也洗完了。”
梅弄叼了根烟在嘴里，少年背靠床板在黑暗中按下打火机含含糊糊地应了声。
“你抽烟呢啊？”
“嗯，有点累。”
“哦，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啊？”
梅弄吐了口烟圈，声音听上去比之前要沉：“初二，你不是问过了么？。”
于聲晃着腿点了点头：“还想再问一遍，为什么啊？”
“......”梅弄抿着唇斟酌了一下，缓缓道，“你要听？”
“好奇。”
“就是那段时间心情不好，一难受就是一个晚上，听说抽烟可以缓解焦虑，就买了一包试试，结果收不住了。”
虽然梅弄没有说因为什么事情心情不好，但于聲一下子就猜出来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都过去了，属于我们的生活要来了。”
梅弄笑道：“好哦。”
“行了，不跟你说了，我先洗澡去了。”于聲说完准备挂电话，手指都戳上了屏幕，下一秒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急忙说道，“哦对了，你别抽烟了。”
“烟味儿大，还对肺不好，而且牙齿和手也会变黄。”
于聲把抽烟的坏处一一说了个遍，梅弄在对面一边听一边笑：“好，我对你发誓这是最后一根了好不好？”
于聲皱着眉头，‘啧’了一声：“哎呀，你也不是给我发誓，这都是对你好。”
“嗯，我知道了于医生，不早了，你先洗澡去吧。”
“行，晚安啊。”
梅弄回了一句晚安，他放下手机看着上面跳动的数字，过了两秒后电话才被挂断。
少年看着黑暗中猩红的一点没忍住又吸了一口，吐出眼圈后他抬起清瘦的手腕遮住自己的眼睛。他难得的感觉到了轻松，少年喃喃道：“属于我们的生活...真好啊。”
真好啊，他的计划里有我。
一直到填志愿前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知道彼此考得都挺不错，反倒是纪琛两头跑着问考多少分去哪个学校。
向漾看着他一天到晚手机不离手，到处问成绩的样子有些心累，于是在某个晚上直接在群里艾特了两个人问成绩。结果她也被两个人一起忽视了。
填完志愿后两个人才在群里冒泡，于聲先发了个红包在群里，看见纪琛抢了红包确定有人后才打字。
于聲：【咳咳，虽然我没有考到状元的成绩，但是我考的还算不错。】
纪琛：【呵呵，你个狗。】
于聲：【我报了一个市重点。】
纪琛：【呵呵，你个狗。】
于聲：【兄弟，把你的志愿说出来，万一一样呢？】
纪琛：【呵呵，你个狗。】
纪琛：【如果你想跟我在一个学校，你肯定会填之前就问我，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完事了才问！】
纪琛：【渣男！】
于聲：【下一位请发言@向漾。】
向漾：【呵呵，你个狗。】
于聲：【感谢你的精彩发言，有请下一位追梦人。】
梅弄：【七中。】
群里一时间没人说话，梅弄坐在沙发上来回拨弄信息，生怕自己的网不好，过了五分钟左右，纪琛是第一个回复他的。
纪琛:【哥们儿，你是真牛啊！但是我也要跟你说，哥们儿也考上七中了。】
紧接着是向漾。
向漾：【哇哦，虽然七中很牛，但是姐们儿也给你提个醒，姐也上七中了。】
......
于聲看着梅弄发的‘七中’两个字，脑中的弦像是被人拽断一般，他抬头看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睛，随后大喊道：“妈！爸！”
没有人回应他他便一直嚎，直到赵晚女士愤怒地推开门：“你有病是吧，回应你了你不说话，自己关着个破门在这儿乱叫！有事说事！还着急做饭呢！”
于周海跟在女人身后举这锅铲扬了扬下巴：“有话快说，她还得教我做饭呢。”
“妈，爸。”于聲从床上蹦起来，手里举着手机迷茫地问道，“我报考了哪个学校？”
赵晚女士歪了歪头，“怎么？考傻了？”
于周海揽过爱人的肩膀，“走吧亲爱的，孩子傻了，咱俩也练不了小号了。”
“我是报考了七中对吧？”于聲从床上跳下来，“对不对？对不对？我没记错吧！”
“废话，我看着你自己填的。”赵晚说完打算抬脚朝着厨房走，结果于聲跑到她面前盯着眼睛看。
赵晚偏过头看了看于周海，随后轻推了一下于聲的肩膀：“干嘛？还不让走了？”
于聲摇了摇头，随后又有些窘迫的低下头：“爸，妈，我感觉有点奇怪...”
原本应该是吃饭时间，一家三口没有坐在饭桌前反而是坐在沙发上，于聲坐在父母对面说话有些结巴：“我初二的时候认识一个男生，他人挺好的，对我也挺好的。”
“也是他一直辅导我学习啥的，我也帮过他一些小忙。”于聲撇了撇嘴，“就前些日子，他跟我说，他对我有别的想法...”
于周海挑了下眉间，饶有兴味地弯腰将胳膊杵在腿上问道：“继续，接着说。”
“我也没有过这个经历，就觉得挺奇怪的...而且我感觉我对他也有点不一样的感情...”于聲看向赵晚，声音微小，底气不足地问道，“妈，我这样是不是...不正常啊？”
赵晚像是听故事一样轻松，女人手上剥着橙子，听到儿子这么问后笑了一声：“儿子，你还是年轻。”
“首先，你绝对不奇怪。”
“在这个年纪里面有人对你好你会喜欢谁是很正常的，你以后还会遇到更多的人，很多的事情，慢慢你就会发现喜欢和感激是两种东西。”
赵晚把橙子分成两半，递给于聲一半，又往于周海嘴里塞了一瓣：“我知道你的顾虑是什么，你觉得自己可能喜欢上了一个同性很不正常，但是我先跟你说，别人家我管不到，在这咱们家这，你就算是喜欢一条狗我也不会觉得你有病。”
“当然我也不是说你要去跟狗谈恋爱，只是打个比方。”
“你喜欢谁，这个是你的权利，你的喜欢背后肯定会有我们不知道的，所以我们无权干涉你喜欢谁，你讨厌谁。我们要做的就是替你看看你喜欢的男孩儿女孩儿是好人坏人。”
“儿子，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不正常的，就像是精神病患者一样，你觉得他们有病其实是因为你跟他们的想法不一样，在人家眼里他也觉得你有病呢。这个世界是多样性的，你不能用一种眼光来看世界，来看别人。”
赵晚说完握住于聲的手，“聲聲，不管别人怎么样觉得你，你也不能对他人恶语相向。”
于周海笑着点了下头：“我完全赞同你妈的说法，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真正管住你的只有你自己，其他人都不行。但是我要说一点，高中时期不允许早恋，你以后还有很长时间，还会遇到很多人，你不会一直在这个男生身上浪费心血，如果他只是心血来潮呢？”
“这点我赞同，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快饿死了。”赵晚说完拍了两下于周海，“做饭去，饿死了。”
“遵命，臣速速就去。”
于聲看着父母离去的背影打开手机，看着聊得火热的聊天群笑了一下，随后发了一条进去打乱斗图队形。
于聲：【兄弟们，七中见。】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诉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