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不协和音》瑾舸

9、第 9 章

　　赤羽同学变高了。
　　我看着走来的男人，时间似乎倒退回了那年那天的那个午后，是一样的话语。

　　只是他那被老师打磨出的杀意不再清爽。

　　而被杀意所对准的目标，变成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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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惊讶吗？我拜托了小律遮掩我的行踪，所以你才会收到我最近不在东京的这个消息吧。”

　　凪没有动作，逃避，还是逃避。

　　“回答我啊。”赤羽业看起来也生气了，冲上前扯住凪的衣领，“明明是从来就没赢过人类的小母兔，我说你还真敢逃啊，肄业生！”

　　“这是何等虎狼之词。”
　　我激动地表达了自己好想听这两个人过去的故事！

　　本来我和织田不动声色地看着红蓝二人的暗流涌动，但那句“兔子”出来之后，我就感觉这两个人曾经的故事绝对，非常，精彩。

　　理智告诉我得趁着这个大好机会马上就逃走，但是吃瓜的本能让我驻足不前。好期待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们要打起来吗？

　　只是很可惜，比起看打架我现在更想离开这里。

　　“喂喂，官员先生，你要不先把杀手先生抓起来吧！”我出声及时制止了将要行凶的赤羽业。
　　更重要的原因是，凪的脸很合我的胃口，超可爱。

　　我的这一句话似乎是惊醒了沉浸在他们自己世界的两个人，凪一招打开赤羽业的手，另一只手要去接触腰间的手枪。
　　反观赤羽业在被打开的那一刻就立马以一个相当标准的锁喉把凪压在了地上，然后拔出凪的手枪，将凪的双手死死压在他头顶。

　　“抓住你了。”他轻轻地说，“你从以前就不能在一块上这上面赢过我。”
　　可他依旧如此的不甘心，明明就只是个小动物。

　　“现在的官员都要求这么高吗？连这个也会啊。”我惊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凪被反杀是我没想到的事。

　　好歹凪也是个能接活的职业杀手啊不是吗？

　　当我和织田走出这个阴暗的废弃建筑后，被外头的警车吓了一跳。赤羽业押着蓝发杀手送到警车上，连他自己也一同坐了上去。

　　“这是发生了什么？”我拿着被警察送来的热可可和毛巾，随便抓住了一个女警察问着。

　　“经济省的罪犯落网了，我们按照遗留的线索摸了过来，赤羽先生抓住的那个人可能是人证。”她看起来也很崇拜赤羽业的样子，“如果政治家能多一点像赤羽先生这样的就好了，真是一群蠹虫。”

　　“还有你们两个，等下也要跟着一起去一趟啊。”
　　我看了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织田，深刻感觉他可真是个麻烦精。

　　当我们俩终于结束笔录，坐在警局里的凳子上时，沉默了一路的织田终于舍得说句话了。

　　“我想起来了。”呆呆的织田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什么？”
　　我本来还沉浸在被笔录时的刺激中，生怕一句话说错暴露了自己纵火犯的本性，然后就被这一句冲了个不知所措。

　　“是七年前的大新闻，椚丘中学一个班级的学生们被当成职业杀手来培养了。”他皱着眉这般说。
　　“那是什么？我可没听过这个学校啊。”我皱着眉，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因为事发之后，学校因舆论的影响被取缔了。”织田抬着头不知在看什么，“我这里得到的消息是，因为有一名学生的家长被杀害了。”

　　是凪的家长吗？嘛，应该也是了吧。果然日本的这些官员什么事都干不好，出了什么事就是鞠躬鞠躬不停鞠躬。

　　差距真是好大啊，明明是同班的同学，最后一个成了杀手，一个成了官员。

　　“七年前的事，你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你也挺厉害的。”
　　话说七年前我在干什么来着，养孩子是吗？诶不对，那会儿我还没碰见禅院父子呢。啊算了，想不起来了。

　　“因为那一年新月照了一整年啊。”

　　我看向警局的窗口，有点肮脏的玻璃外一块一块的月球碎片如阴影不再发亮，若不去仔细区分可能还会被认为成是云影。
　　“是吗？”
　　我很少去关注这些。月亮吗，我倒是还没好好看过月亮。

　　“你怎么突然说起来这个了。”
　　我吐槽他，明明刚刚做笔录的时候也是问一句答一句的。

　　“就是突然感觉，在那一年以后出生的孩子可能都没机会见过正常的月亮。”
　　这这句话出乎我预料之外，没想到啊织田，你竟然也这么诗意的时刻。

　　“也别这么说，可能月亮还正常的时候大家都没好好看过月亮呢。”
　　比如我就是这种人。

　　“如果大家都有自知之明不要把自己的情感随随便便安到别人头上那多好。”
　　说的就是这些诗人文学家，不管他们再怎么赋予月亮感情，它也就只是一团外太空的悬浮物而已才不管你怎么想。

　　“这样啊。”织田转过头来看我一眼。
　　“就是这样。”我笑着学了一句宝可梦里的猫猫，然后将注意力放到手里的杯面。

　　今天晚上的事情发生的有点多，我现在只想躺在床上睡觉。

　　“那再见了。”我喝完最后一口汤，和他道别。
　　“再见。”他挥挥手。
　　我和织田都知道可能不会有再见的这一天，因为我刚刚那句话就是在谴责他。
　　虽然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那个为什么要来救我的问题，但我能想可能他觉得我们是朋友了？

　　不要吧，我这个人最关心的也只有我自己和友梨奈了，织田怎么看都不可能比得过友梨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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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今天被织田说了以后我才发现，没有了月亮的光芒之后，照亮街道也都逐渐换成了路灯。每家每户的灯火和商业中心霓虹灯逐渐成为了夜间的光源。

　　“费尔，你去哪里了？”
　　路过院子时，友梨奈突然说的话让我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友梨奈一般是不会管我去了哪里这种事的，因为她能感应到我的位置。

　　“...我有很不妙的感觉。”
　　什么意思？

　　我还未问出想说的话，身体就被莫名其妙的东西捆住，送上了天空。

　　诅咒这种东西大多出自人的负面情绪，恶意，嫉妒，恐惧，这些往往是最常见的诅咒形成的原因。

　　那么那些日积月累的绝望，愧疚，爱意，后悔，悲伤又会构筑出什么怪物呢？人类的崩溃往往只需要一瞬间。

　　“啊啊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我无法接受那个黏黏糊糊，扭来扭去的触手接触到我自己的感受，太恶心了，太恶心了。脸上架着歪歪扭扭的护目镜，我飞奔上机车蹿了出去。

　　我老后悔自己干嘛要看清那个玩意儿了。

　　“友梨奈！你刚刚难道没看到这个东西吗！”

　　“它就是突然出现的啊！”
　　友梨奈的回答更让我崩溃了。

　　“呜呜呜，我要逃离日本真的，友梨奈我不毕业了，我要马上离开日本呜呜呜！！”
　　“实在不行，让我离开东京也行啊呜呜呜呜！！”

　　哪怕当个肄业生，也总比每天都要碰见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好多了。一定都怪东京这个繁华大城市给人的压力太大了，才害我老是碰到这种事情！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好好听话呢？”它压抑扭曲且尖利的声音带着强压的怒火。

　　“这个怪物，又不是我妈妈干嘛要说这种话啊！”我一边逃一边说，“老妈子就要有老妈子的自觉，给我离孩子的私人生活远一点啊！”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我看着咒灵狂暴化了。

　　糟了，我冷汗直流闭上嘴，意识到我自己的话似乎火上浇油了。

　　这东西到底哪里来的啊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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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急报，经济省那边的官员似乎遭遇了特级咒灵。”刚结束一场任务的夏油杰接到了另一场紧急通知。
　　嘴里咒灵那反胃的味道仍未消去，他打开手机看着发来的地址，离此地不算太远。

　　他的身后是咒灵被虐杀的景象，被袭击的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这才应该是正常的，强者要保护弱者，哪怕人类的本性是如此丑恶。

　　“官员。”他厌烦地啧了一声，刚准备收起手机就收到了下一条信息。

　　“特级咒灵的技能为自动瞄准，切勿接触该咒灵的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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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凶了，这个老妈子太凶了！”
　　这种一看就是超级强势的家长，怎么可能会讨小孩子的喜欢啊！
　　“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他的孩子不想待在她身边了才出走的啊！”

　　我架着友梨奈歪身躲过了横扫过来的一根触手，被轰碎的建筑碎片洒了我一身。

　　“要翻车了要翻车了！”友梨奈慌忙提醒。
　　“不会的！”我立马提起车头，摆正车身，虽然灰头土脸但我仍然自信着自己的飙车技术，“我超稳的！”

　　身后的触手怪仍然紧追不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邪神追星现场。

　　“我要是有这种家长早就抑郁得都要自杀了，或者干脆自暴自弃当混混去了好吗！”
　　不知道身后的咒灵的来路，但是我能够从它的身上感受到许多坏孩子对家长的恐惧。

　　“所以说当家长都不需要考试什么的，真是...”我想不出该用什么什么词汇说出我的厌恶，因为教导我的人不会说脏话。

　　我讨厌家长，和我的经历也有点关系。

　　那是燃族人出现的第十年，大众科技仍未发展得那么完备，四岁以后得到放火能力的我被生出我的傻逼玩意卖给大公司了。
　　我可去他妈的吧。

　　“注意前面！！”
　　友梨奈的尖叫声响起，我迅速扭转过车头，从突然出现的人影身边飘过去。
　　“搞什么啊！”我急刹住车，往回头看是什么情况。
　　专心逃命的我非常肯定刚刚那里还是没有人的。

　　“啧，看上去很弱嘛。”
　　熟悉的白毛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架势，那人仅仅只是一个响指就把让我难以招架的恐怖章鱼给炸没了。

　　这一次我算是看清楚是什么情况了，蓝色小球裹挟着强大的能量倾泻而出，将那形如克苏鲁神话的怪物打得远远的。

　　“所以那天把我打没半个身体的东西是这个吗...”在咒力加持的眼镜后我终于看见了那个美丽的能量球，散发着无尽的魅力。

　　要死了，是那个脑袋被开过瓢的白毛疯批咒术师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