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乌龙》吴若离

6、第 6 章

　　乐队整体水平日渐提升，尚佑虞和谈芝莘的关系也突飞猛进。
　　两个人跟闺蜜似的，每天从下午5点多，一起待到晚上7点多才散。
　　星期五的时候，她看起来喜气洋洋的，主动说：“我今天上午成交了一单。”
　　尚佑虞笑着说：“真好。”
　　他原先是想过要帮她弄业务的，可是自从建议他去选秀之后，她好像转变了方向，不再和他细说买卖房子的细节，而是说起这其中的难处和辛苦。
　　昨天她还和他说：“在公园摆摊画肖像画，也能挣些零花呢。”
　　她怎么认定自己缺钱了，尚佑虞抓破头，也没想好怎么样才能把自己定位到不算有钱又不算没钱的合适位置上。
　　谈芝莘解释道：“房子有点小，总价不高。不过能卖一单也好，今天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这几天都是他付款，她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尚佑虞了解她的个性，又不想多花她的钱，干脆说：“要不，到你家去做饭吧？”
　　这附近她觉得好的店，他们都一起去吃过了。
　　谈芝莘脑子里响起堂姐的叮嘱，但很快又按下。小虞多好的人啊，他困难还坚持请自己吃饭，能有什么坏心思？
　　“好。”
　　两人一起走，就不好骑共享车了。尚佑虞用手机叫车，谈芝莘报了地址。
　　车开到小区门口，两人下了车，谈芝莘一边领他走，一边说：“这是我父母留下来的房子，现在我一个人住。”
　　父母留下来的？那是……
　　他不好问，谈芝莘主动解释：“他们十二年前因为意外过世了。”
　　“那你回家是？”
　　“我爸妈过世以后，是伯伯和伯母帮着照顾我，我毕业以后才搬回来住。休息日会过去吃个饭，奶奶现在也住在那边。”
　　难怪她会那么单纯，那么软。寄居在伯伯家，总没有在父母膝下放肆自在，毕竟再亲的亲人也不能代替家人吧。
　　“你现在一个人住没有关系吗？”
　　谈芝莘笑笑说：“房子小，原来我姐姐和我一起住，是伯伯家的姐姐。她工作的地方离这比较远，后来就在那边买房了。”
　　尚佑虞沉默，一边走一边留意小区的周边环境。
　　这是一个很老的小区，房子和配套都很老旧，但好在，到处都干干净净的。
　　谈芝莘主动说：“我有地方住，没有房租压力，还算好过。你要是有困难，可以和我说。”
　　尚佑虞笑起来，说：“嗯，我还行，你不要担心我。”
　　这栋有电梯，但她领着他走的楼梯，解释道：“年份有点久，电梯不太好用，我家在三楼，走楼梯更方便。”
　　楼梯有点窄，两人并行有点挤，于是她先他后。
　　她走在前面，尚佑虞在后面，盯着她窈窕的背影，想入非非的，楼梯到顶了，还在踏，脚下一个趔趄。
　　“小心，这里有点暗，你要注意。”
　　虽然天刚暗下来，但她还是掏出手机，点亮了内置手电筒。
　　尚佑虞紧跟着她上了楼，三楼一共两户，电梯隔开，她家在右边。
　　谈芝莘掏出钥匙包，开了门，弯腰去拿拖鞋。刚要碰到，她又缩回手，说：“不用换鞋，直接进吧。”
　　那是一双男士拖鞋，尚佑虞心里被刺扎了一下，面上却不显。
　　谈芝莘走进去些，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在茶几上，回头跟他说：“你先坐下休息会，我去弄点吃的，很快的。”
　　她这段时间晚饭都是跟他一块吃的，很久没买菜了，这个点，小区门口都没菜卖了，所以她只能弄点速食。
　　她不擅长做饭，是因为掌握不好火候，包的饺子的却不错，休息日包上一些，冻起来，有时候回来晚了，就蒸点或者煮点饺子吃。
　　担心他吃不惯，她蒸了一些，又煮了一碗，再把蒸熟的拿出一半，用油煎香了，勉强算一饺三吃吧。
　　她端了盘子和大碗出来，带着歉意说：“不好意思，家里没什么吃的了，只有饺子。这月牙的是肉三鲜，波浪边的是牛肉，元宝的是素三鲜，你喜欢哪种吃哪种。我别的做不好，所以只包了饺子存着。”
　　她给他另外拿了一副碗筷，让他能每样都试一试。
　　尚佑虞对吃的不太讲究，不难吃就行，这些天跟着她到处吃这些家常的吃食，不仅没有不适应，反倒胃口大开。
　　这是她自己做的，他立刻拿起筷子开吃，每样都试了。他喝了一口她给拿的矿泉水，点点头说：“都好吃。”
　　到了这个点，两人都饿了，不再多话，专心吃。
　　吃过饺子，尚佑虞不好多留，起身告辞。
　　谈芝莘坚持要送他下去，说：“我反正要下去丢垃圾。”
　　她快速取了垃圾袋，走到门口，抽了两张纸，隔着纸拎了那双鞋，丢进垃圾袋里，带下去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尚佑虞哼着歌回去了。

　　第二天是周六，尚友斌回来了，直接上来找他报告东冧那边的“战绩”：单子确实有问题，虚报的部分接近15%。陈霭母子当然不可能承认，虽然尚佑虞说了随便搞，但尚霖涧杀了过去护着。尚友斌无奈，只能折中处理，大费周折，结果只搞掉了一个替罪小卒。
　　两兄弟一起郁闷，不过尚友斌看出堂弟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连陈丽菁带着那腾勃的千金一起来访，他都只是客气地请走，没有大发脾气，简直是破天荒。
　　“什么好事？”
　　尚佑虞自己没谈过恋爱，但堂兄是有的，在现任妻子之前，好像还换过几次女朋友，所以，他压低声音问：“要是喜欢上一个女孩子，想表白，该怎么做？呃……不太好开口的那种。”
　　还是个纯情小童男呢！
　　尚友斌嗤地笑出了声，笑了好一会，才在尚佑虞恼之前收了笑，正经回答他：“送东西呗。你哥那位，头天一个包，第二天一条链子，当晚就睡下了。”
　　尚佑虞听着皱眉，他这跟尚佐虞的小主播可不是一回事，板了脸继续说：“我这是认真的。”
　　尚友斌又想笑，尽量克制，继续说：“女人都是一回事，不是都说‘不舍得为女人花钱的男人不是好男人嘛’。甭管是什么女人，都希望男人对自己好吧。我跟你说，现在的女人们，最爱炫耀这些。但凡你哪个节哪个纪念日忘了送礼物，呵呵，惨咯。”
　　尚佑虞还在皱眉。
　　于是，尚友斌接着说：“不单是女人，男女老少，哪个不爱别人送自己点什么？你不送东西，光嘴巴上说关心，有个卵用，那叫渣男。”
　　好像是这么个理。
　　尚佑虞长呼了一口气，接着问：“那送什么好？她是特朴素的人，我怕送错了她不喜欢。”
　　噫，他这么爱玩爱闹的人，喜欢的却是个“朴素”的？从前他们都估计着，他只怕会找个两特——杀马特或者哥特。
　　“朴素？有照片吗，给我瞧瞧。”
　　尚佑虞犹豫了一下，才捧宝贝似的掏出他那“新”手机翻那张合照。
　　对面尚友斌一瞧见这手机，立刻坐直了，正经问他：“现在资金很困难吗？我手头上还有点基金，要不要……”
　　他心里直纳闷，酒店虽然没有从前好，也不至于困难到这个地步了吧。
　　尚佑虞点到合照，把手机屏对着他那头，奇怪地问：“谁跟你说的资金困难？”
　　尚友斌先看了照片，才指指手机，说：“不困难的话，你干嘛卖了你那手机用这个？”
　　手机再怎么样，也值钱不到哪去，但据说这傻蛋镶钻就花了几百万，背面三颗主钻，再铺满细钻，闪瞎眼。他的理由是镶了这些，背面就没那么滑，好抓不易掉。
　　“没卖，”尚佑虞没心思说那个，拿着手机的手在空中稍微比划了一下，接着说，“你仔细看了照片没有？”
　　尚友斌定睛又看了一会，点头说：“还不错，底子挺好，能打七分，要是化妆打扮下，能有八、九分。”
　　尚佑虞立刻不满地说：“你这什么眼神！算了，反正你们欣赏水平不行。”
　　尚友斌不想逆他的筋，干脆继续刚才的话题，指指尚佑虞已经往回收的手机，说：“你看，这女孩，你送礼多好送。耳环项链手表包包衣服，还有花啊什么的，都可以。选择这么多，完全不用动脑筋。”
　　“那怎么行？送礼物肯定要用心挑。”
　　呵呵，等你恋爱几年再结个婚就知道了，盲目乐观的小菜鸟！
　　“我上次送你嫂子项链，她说无趣。上上次送的一盒口红，她说浪费，因为有些颜色她不喜欢。去TM的，既然有些色不好看，那些垃圾公司生产出来干什么！她尽埋怨我送礼物没新意，没心意，两个xin意，你懂没？她说还不如不送，我要是不送，完蛋，世纪大渣男就盖头上了。兄弟，珍惜你的好时光吧。”
　　想起来都没意思，尚友斌有时候还挺羡慕从前尚佐虞那样的逍遥日子。不过，个人有个人的苦，他站起身，顺顺衣服，说：“我刚回来，手头上还有些活，先下去做事了。”
　　“嗯，谢了，哥。”
　　尚友斌走到门口，想起一事，转身问：“你原来那手机呢？”
　　尚佑虞正盯着他们的合照在回味呢，头都没抬，说：“拿去朋友那了，让他帮忙把钻石抠下来。”
　　他还知道不要浪费了，稀奇！尚友斌没再说什么，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