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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汇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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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到来。
当代优秀母亲从清晨就要开始新的一天。
知非床头的闹铃准时六点钟响起。
然后她换衣服、洗漱,六点十分到厨房准备给小满带去幼儿园的便当。
在几年前,她对这些营养搭配丝毫都不懂,甚至对稍微有些难度的家常菜都不会做,一度看到油烟就会手忙脚乱,会把厨房搞得一团乱。
她妈妈无奈地让她再也不要进厨房了。
但是她此刻围裙一系,火候和时间掌握的刚刚好,还趁炖煮的空隙去到小满的房间叫他起床给他换好衣服。
正好六点五十,再过十分钟准备出门。
她从厨房转战到房间,先收拾好小满的书包,给他带上今天美术课要用到的画笔,然后再收拾自己的书包,放进了画画本和笔袋,还有笔记本电脑和一些上课的资料,毕竟这是她开学第一天上课,总得准备齐全些。
“妈妈,今天吃什么呀?”
知非将粥盛好放入便当,再将三四个小便当放入锡纸袋子里,“南瓜粥,菜心,还有你喜欢的粉蒸排骨,中午记得吃完饭再吃妈妈切好的火龙果哦。”
“嗯!”小满乖巧地点点头。
黄的、绿的、白的、荤素搭配,健康营养。
知非满意地一手拎着便当一手牵着小满的手走出家门,刚好七点。
小满背着幼儿园的小书包,知非背着成人的双肩包,两个人的背影很是和谐,就像姐姐送弟弟上学一样。小满的手脚还没长开,关节处也有些胖嘟嘟的可爱,轻轻勾住知非的手掌。
“妈妈。”
“嗯?”
“你是不是每天都要起很早给我做便当?”
“就早个五十分钟,比之前快很多了,怎么了?”知非注意到小满有些不对劲,怀疑是不是便当不好吃,“是不是你不想吃啦?妈妈下周给你换菜谱,怎么样?”
小满猛地摇了摇头,“不是不是,小满之前没告诉你,这边学校中午老师有给我们准备饭吃,但是我也想吃妈妈做的饭,又不想你那么辛苦。”
知非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那妈妈以后少做一个菜,怎么样?”
“三个菜五十分钟,嗯......”小满张开指头在认真地算数,“五十除以三......那你再多睡二十分钟起来!”
她噗嗤一笑,“好。”
到了幼儿园门口,知非蹲下来给小满整理衣领,“今天也要好好上课,乖乖听老师话哦,去吧。”
小满猝不及防给知非来了一个脸颊吻,做出了奥利给的姿势,“妈妈你今天也要好好上课,乖乖听老师话哦。”
知非站起来将便当递给他,“知道了,快去吧,下午妈妈来接你。”
“嗯!妈妈下午见!我会想你的哟!”
知非看着小满融入到幼儿园上学孩子的集体中,直到看见他走进里面看不见,知非才抬脚离开。
看了眼时间,七点十五分,还来得及去干洗店。
她本就算好了时间,趁周末把季老师的衬衫送到了幼儿园到沥大必经之路的干洗店里,就准备今天过去拿。
“知非!”
“冯沁,你怎么也在这?”
“我把下周要穿的学校校庆的礼服拿过来干洗,”冯沁朝她挤眉弄眼,“昨天怎么样呀?那几个男的,有没有长得帅的?”
陶知非瞥了眼她手上的红蔷薇礼裙,笑了笑,“没见着,估计是他们一时兴起吧。”
“嗐,真没意思。”
“对了,你知道季老师平时都在学校吗?”知非问。
冯沁付完钱,和知非一起走在上学路上,“他应该有课才会在,你要找他?”
陶知非点了点头,“上周有些误会我冲撞了季老师,把他的衬衫弄脏了,我想着今天去他办公室还给他。那我先发短信问他一下好了,看看他今天在不在学校。”
这话听上去没啥毛病,但过了两秒,冯沁回过神来,惊呼,“等等,发短信?季青临给了你他私人手机号码?!”
她想,十一位数的,应该是吧......
“季青临之前只会给学生留办公室号码或者他助理的微信,这留了他自己的号码,还是头一回。你要是拿这号码去给那些大一的小妹妹,肯定能疯赚一笔天来横财!”
知非思索着,“可能是因为这件衬衣很贵,他才留的自己的电话吧。”
“多贵?”
“十万。”
冯沁听得下巴都掉了下来,不止是她,在知非出于好奇去查这个衣服牌子的时候,自己真的无比的庆幸季青临没让她赔。虽然陶远泽之前是给了她一笔钱,可是都用在打官司上了,她现在可没什么存款。
这还只是一件店里的基础款衬衫。
“这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冯沁嘟囔着。
知非埋头给季青临发了个短信:季老师,我是陶知非,衣服我给您洗好了,您今天在学校吗?
紧接着,班级群里突然有一堆消息轰炸,知非和冯沁双双拿起手机看。
最先惊呼的是冯沁,“天啊!你快看,改课表了!”
“改课表?”
“这学期每周一下午的课都改成季老师的了,天啊,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吧!”
班主任在群里说:很抱歉大家,陆教授因身体原因这学期上不了大家的课了,系里临时改了课表通知一下大家,我们请到了季副教授来上大家的必修课,这位是季老师的助教王老师,大家欢迎~
同学A:哇!!欢迎欢迎!
同学B:欢迎王老师~
同学C:收到,辛苦老师啦~希望陆老师早日康复!
知非在群里回了个收到,同时加了一下陆老师表示慰问,“冯沁,你的导师是陆老师吗?”
“是诶,但是陆老师估计这学期不上课,那我们应该谁带呀?”
知非说,“再等系里通知吧,系里研究生招的好像也不是很多,一届就十多个,估计功课也都差不多吧。”
“嗯,说的有道理!”
没过一会儿,知非就收到了季青临的短信回复:
下午有课,我一下午都在教室,设计稿汇报结束拿给我就行。
这看得知非一懵。
“哎,下午要汇报什么作业啊?”
“你报道那天没拿图纸吗?陆老师布置的作业,说要把设计系教学楼重新翻修,想让我们这一届也参加,收集一下大家的意见,也当是第一次入学作业了。”
知非完全不知道有这回事。
“那天估计是太着急,我忘拿了。我找班主任要一下。”
“知非那你得抓紧了哦,这个图纸可不好画,下午估计还得一个个展示,反正上午是思修课你可以赶一赶进度,但是听说季大神好像是严谨派也不知道这功课好不好过,不过说不定能和季男神有独处的机会哟,现在想想好像也不是特别难过了,嘿嘿......”
上午到了思修课,还好是间大教室,一排一排不断垒高的座位,知非坐的中后排的位置,找了个好遮挡老师视线的角度,拿出了包里一应俱全的工具:量角器、直尺、铅笔、橡皮......
首先知非要先参考现在教学楼的设计图纸,在这个基础上运用最巧妙的构思进行创新修改,之前经知非的观察,设计学院的教学楼是众星拱月的那个月,现在俯视则成一个正方形,设计的灵活性很高。
下午的必修课在一点半开始,知非连午饭都没吃仍然留在上一间教室里作图,正常这样的设计图应该有了思路后动笔也需要好几个小时。
季老师的助理在群上说下午的汇报按学号顺序进行,同学汇报结束后可以自行离开。
知非的学号排在比较靠前的位置,如果一个人算十五分钟,那应该两点多就能轮到她了。
......
季青临身着卡其长风衣,一点半准时出现在二楼的阶梯教室。
研究生班也就十几个人坐在下面,显得整个教室空旷而安静,但还是有几位女同学,譬如冯沁,不自觉地露出姨母笑。
此刻她们的内心活动应该是:这次终于见到活的了!!!
但是她们已经比大一那帮女同学显得成熟很多,起码还能端坐在座位上,不像传闻里那些因颜而疯狂的那般色令智昏。
季青临熟练地调试讲台的麦,然后对着在座的各位说,“大家下午好,欢迎大家来到沥城大学设计系,我是你们这门课的授课老师,我叫季青临。”
台下响起一阵掌声,不少女同学回以微笑,是极为克制的微笑。
季青临继续说,“如果今天的设计稿有特别优异的,系里会考虑让其参与教学楼最终设计方案中,这也算是陆教授的一个心意,希望同学们珍惜。同时,这次汇报也在你们这学期的成绩中占一定比例。那废话就不多说了,你们按照学号顺序依次汇报,上台发言的同学结束后把图纸交到王助教那里。”
若不是季青临提及王助教,大抵会被全部人忽视掉,他就坐在第一排的位置,灰色休闲西装出席,和颜悦色地站起来给大家打了个招呼。
“开始吧。”
王助教念着名单,“第一位,有请张念同学。”
张念先递给一份设计稿给季青临,再站到讲台上以PPT的形式进行汇报,而台下只有陶知非一人还在赶着稿子。
她的汇报结束地很快,也许是语速比较快,季老师的点评也一针见血,直接指出弊端。
“季老师,确实是我准备的还不够充分,”张念小心翼翼问着,“我课下还可以修改一下再交吗?”
季青临拿着那份设计图纸,端详了几眼,即刻道,“你可以现在改课下之前交,但我认为分数上应该不会有特别大出入。如果你今天没能改完交上来,这份作业只能算作零分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季老师。”
“第二位,沈砚同学。”
“你的思路不错,但是实施起来会有些大动干戈,要先把原有的地基再进行改造,是一件很耗费时间和人力的时间,恐怕系里没有那么多的预算。以及,你还在图纸上犯了几个比较明显的错误......”
......
“第三位,吴白白同学。”
......
“第四位,陶知非同学。”
见没有人回应,王助教又念了一声,“陶知非同学?”
季青临也闻声寻人,在一个角落看到那个人缓缓站起。
她的手中还握着一支铅笔,她对上季青临的目光,“抱歉季老师,我还没有完成作业,能否再给我一些时间?”
现下,满教室的目光都定在季青临的身上。两个人处在最远的对角线上,陶知非知道自己怎样都理亏,只不过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季青临手里拿着一个成绩单,右手执笔,铁面无私道,“未按时完成作业,我会在你的这部分成绩里先扣百分之五的分数。你顺延到本节课最后一个汇报。如果今天没有及时上交,也是零分处理。下一个。”
“下一位,张欣然同学。”
......
不知不觉时间流逝很快,知非算着时间,估计下午是没办法接小满放学了。
于是她提前联系了明熙,让他去接一下小满。
谁知幼儿园今天放学异常地早。
明熙给她发消息:见到小少爷了,但是他不愿意跟我走。
陶知非:你买根棒棒糖或者棉花糖给他。
过了十分钟,明熙的短信又蹦了出来。
明熙:没有用,他说除了你来接他谁也不跟着走。
......
十分钟后,一个披着帽子像是乔装打扮过的娇小身影从后门像一缕轻飘飘的烟溜了出去。
季青临所在的观景位是整个阶梯教室的最佳,即便是他正聚精会神听着台上人的汇报,可那人鬼鬼祟祟的行径被他的余光扫视地一清二楚。
在他眼皮子底下,小白兔这就开溜了?
他有一下没一下转动着手里的笔,殊不知那位置上早已空空如也,连一丝橡皮擦屑都没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