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双璧》柒葇

75、菩提如水

　　北极阁的事情后，柳滢曦随着朱棣回到凌纹别馆，却一直并不开心。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用过早膳，她便独自一人来到大明湖畔散心。
　　走的累了，便在一处邻水的亭子中歇息，伸手拿出怀中的白玉菩提，轻轻把玩着，想着这些天的事情，心里更加堵得慌。
　　朱棣见柳滢曦吃过早饭便走了出去，也一个人远远跟在她的后面出了门，后来见她在临水亭榭发呆，手中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便走了过去。
　　直到朱棣走近了，柳滢曦也全然没有察觉。
　　朱棣看到柳滢曦手中的白玉菩提子，同样的菩提子，同样的同心结扣，他还见过一个，是在徐允恭的手中。
　　此情此景，朱棣知道她心中想的一定关乎徐允恭。
　　“想什么呢？”
　　柳滢曦被朱棣冷不丁的出现一惊，慌忙转身的时候，手中白玉菩提没拿稳，“噗通”一声落到了水中。
　　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回身看去，只看到几波涟漪荡开，早已经没有了配饰的影子。
　　朱棣假装不知道，上前问她：“什么东西？”
　　柳滢曦见菩提丢了，心中失落难过，却没有办法，也便释然说：“只是一颗白玉菩提子。”
　　朱棣望着柳滢曦问道：“很重要么？”
　　柳滢曦微微苦笑摇头：“是我在长寿山的时候，一和大师远去大理给我带回来的。”
　　柳滢曦没有告诉朱棣，其中的一颗她送给了徐允恭，却不知道朱棣早就洞悉了一切。
　　朱棣看了一眼湖面说：“我下去给你找。”
　　他说着便要下水，柳滢曦慌忙拉住他的手臂说：“不要，殿下，这水的深浅我们也不知道，算了。”
　　朱棣盯着柳滢曦的眼睛问：“那颗菩提对你…有不一样的意义吧？”
　　柳滢曦被朱棣盯得尴尬，只得微微垂了头，没有言语。
　　朱棣望着柳滢曦的样子，没有多说，翻身便跃入湖中。
　　柳滢曦回过神忙说：“殿下，小心啊！”却已经看不到朱棣的影迹。
　　过了约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依然没有看到朱棣的身影，柳滢曦有些焦急，对着平静的水面呼喊道：“殿下…殿下…殿下你快点出来吧…你还有伤！”
　　眼看水面上没有任何动静，柳滢曦按耐不住，准备下水的时候，却看到一丝涟漪划过，朱棣浮出了水面。
　　眼见朱棣露出水面，柳滢曦提着的心总算落下来，不由自已的长舒一口气。
　　朱棣一眼便看到柳滢曦焦急、惊慌的神色，不由得笑了一下，心道：“滢曦，不管怎样，你都是担心我的吧。”
　　眼看着他两手空空，谢滢雪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虽然一闪而过，还是没能逃过朱棣的眼睛。
　　他起身上岸，歉然说：“滢曦，对不起，没有找到。”
　　“没事”
　　柳滢曦打断他的话：“殿下您…真的没必要这样的。”
　　她言毕，看着朱棣脸上、身上不停滴落的水珠，取出一方手帕本想递给他。
　　然而朱棣没有伸手，只静静的看着她。
　　手在空中僵了一会儿，柳滢曦的终究缓缓抬起手，去拭擦朱棣脸上的水痕。
　　看着她眼中尚未散去的惊慌和落寞，朱棣突然凑近她的面容，有些暧昧的问：“你刚才是在担心我么？”
　　柳滢曦闻言，手中的动作陡然停住，抬首正迎上朱棣深沉的双眸，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尴尬。
　　下意识的想缩回握着手帕的手，却被朱棣一把抓住，逼迫着她的眼神问：“告诉我，刚才有没有担心我？”
　　柳滢曦被朱棣的霸道逼得后退一步，却没能退开多少距离，只得将目光移开，她略一转头：“殿下…”
　　柳滢曦刚想开口，冷不防却被朱棣伸手环住柳腰，揽在了怀中。
　　她想要挣脱，朱棣霸道而略带威严的声音，却贴近耳畔传来：“别骗我，你也骗不了我！刚才你明明是担心我的，是不是？”
　　朱棣的衣衫还是湿的，两人如此贴近，柳滢曦的衣衫也被濡湿。
　　有霸道而热烈的男子气息贴身传来，柳滢曦挣脱不得，只得尽可能的侧首说：“殿下，不过是一颗菩提子，殿下贵体若是因滢曦而伤，滢曦…担待不起。”
　　朱棣闻言，身体有些僵直，手上的力道微微松了一些。
　　终究，她还是因为自己的身份！
　　是啊，自己是皇四子、燕王殿下，若是因为她区区一个小女子，有什么闪失，只怕她有九条命也不够还！
　　朱棣有些被她的话触怒了，微微一怔，手上的力度微微松了一下。
　　柳滢曦忙后退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抬起平淡如水的眼眸，望着他。
　　不想激怒朱棣，柳滢曦婉转说：“我当殿下是朋友，就算没有燕王的身份，我也不想殿下有意外。”
　　略微一顿，柳滢曦明显觉得朱棣的怒气有些消散，接着说：“不过是一颗菩提子，丢了…就丢了吧。”
　　朱棣盯着柳滢曦的面容问：“你…真能放得下么？”
　　她神色中有掩饰不住的落寞，微微挣脱开朱棣的双手，走近归于平静的湖面，望着那天空中的一抹流霞，缓缓说：“或者，有些缘分注定如此，那就…到此为止吧。”
　　“滢曦，留下来吧，留在本王身边，本王不想看你受委屈。”
　　朱棣站在柳滢曦身后，望着她的身影，终于说出了自己一直都想说的话。
　　他一向都是目标明确的人，对于柳滢曦，若不是因为徐允恭，他早就想尽办法把她留在身边了。
　　这次的机会，他不想失去。
　　听了朱棣的话，柳滢曦身体猛然一僵，不敢回头看他，有些心虚的说：“殿下，滢曦…既非大家闺秀，甚至连小家碧玉都不是，殿下何必…”
　　“本王要你留下，只因为你是柳滢曦！”
　　朱棣的话说的坚决、霸道到让柳滢曦心中忐忑不安。
　　但是她心中很清楚，即便是自己和徐允恭因为一些事情而起了争执，可自己心中所爱，自己还是清楚的。
　　何况即便是自己不能和徐允恭在一起，也决然不可能会留在燕王身边，自己实在不能伤害到燕王妃，更不能以那样的身份面对徐允恭！
　　避无可避之处，柳滢曦只能找挡箭牌：“滢曦看的出来，殿下是长情之人，必然不会负了徐姐姐。”
　　言及徐妙心，朱棣眼神一沉：“本王此生，绝对不会负了妙心，却也并不妨碍，本王把你留在身边！”
　　柳滢曦微微苦笑着摇头：“殿下，我已经不是七年前，你在璇靥泉边，初见的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儿了。我懂得所有的女子都希望，得一人心而白首不相离，我是这样，徐姐姐一定也是，而我绝不会做伤害的徐姐姐的事情。”
　　朱棣闻言，缓缓伸手扳过柳滢曦的身体，温柔却认真的说：“若是因为妙心，本王一定可以找到一个两全的办法，绝不会让妙心受到伤害。”
　　明知这是不可能的，柳滢曦却不想因此事，多起争执。
　　低着头不敢去看朱棣，柳滢曦轻轻咬了一下嘴唇，侧首望着绿柳成荫说：“殿下…我的心…”
　　“不许说！本王不想听！”
　　朱棣从柳滢曦的神色和语气，似乎察觉出她要说什么，便出口制止了她。
　　柳滢曦没有说下去，却也不肯去看他，两人就这样僵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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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真不明白，我当时怎么想的，为什么出了这样一个感情线，我可能是把朱棣对徐允恭的感情，转移到了柳滢曦身上，各位看官，朱棣绝不会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