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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番外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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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崽崽们已经四岁了。
高瞻和严旬安询问过崽崽们的意见,将崽崽们送到了幼儿园。
这所幼儿园中接收的皆是政商名流的子女,其中不乏与崽崽们一样早慧的孩子,因而崽崽们在里面倒不会过于无聊。
当然,一些符合崽崽们年纪当然“幼稚”的活动还是有的,譬如六一儿童节的表演。
每个幼儿园的孩子都要在老师的安排下参与演出。
因为高转懒得动,而高起与高承又要跟这个弟弟在一块,所以都被老师安排来演童话剧:高起演最后出场的王子;高承演捣蛋拦住公主去路、然后被公主驯服的小老虎;而高转,毫不例外,穿了个绿油油的方方正正的玩偶套,成了背景中一个不用动的树墩子。
表演当天,高瞻与严旬安都到场了。
由于严旬安的地位在众家长卓绝,夫妻俩被安排到最靠前的座位,其余众家长对此毫无异议,也不敢。
高瞻占据了最好的视野位置,自然要充分利用,端起照相机对着崽崽们猛拍。
严旬安也忙碌,忙着给高瞻喂水,喂补充体力的小饼干,擦汗,拨开其微微遮眼的刘海。
两人的亲密,使得在场多数是貌合神离的夫妻们产生了各异的心思。
崽崽们一表演结束就下来寻爸爸妈妈,身后还缀着一个混血小女孩。小女孩冷白皮肤黑头发,五官深邃,一双罕见的紫眼睛尤其漂亮。
高瞻知道这个小女孩。
高承放学回家经常说起她,说她总是霸占着哥哥。
小女孩叫乔蔓文,跟崽崽们一样,都是老虎班的。
乔蔓文很黏高起,刚进幼儿园见到高起精心照顾高承与高转就心生羡慕,赖着也要高起帮她饭后擦嘴,给她午睡前脱鞋子,叫她起床。
然而,高起不是会看顾外人一眼的人,起初理都不理她。但乔蔓文好像是水堆成的,眼泪掉个没完,哭得嗓子都哑了还不停歇。
高起被她嚎得耳朵疼,再加上人小心还没那么硬,几天后便妥协了。
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乔蔓文得寸进尺的死死粘着高起,连他上厕所,她都要守在厕所门外。午睡更是要跟他挤一张床。
高起苦不堪言,因为乔蔓文是个寻常的四岁小孩,她会流口水,会偶尔尿床。尤其是,乔蔓文还会在睡觉时下意识的抓住某种东西不放,有时是他的手,有时是他的耳朵,但自从有一次抓住他的小吉吉她就上瘾了,专逮着他的小吉吉抓。
高起有羞耻心,从不跟爸妈或者老师说这事,就连弟弟们也不说。他一直致力于说服乔蔓文:‘男孩子跟女孩子不可以这样。’然而效果甚微。
直到一个星期后,高瞻发现高起那处有些红肿,立即让医生过来检查。确认无碍后,高瞻耐心引导高起,得知事情原委哭笑不得,之后联系幼儿园的老师与乔蔓文的家长一起解决了高起的苦恼。
乔蔓文家长这才知道一向不怎么愿意跟别人肢体接触的女儿,竟对高起例外,甚至一反常态的粘着人家。虽然被告知女儿黏到揪着人家的小吉吉不放很丢脸、也很过意不去,但他们又对女儿与高起亲近的情况乐见其成。
毕竟严家与严旬安声势煊赫,巴高望上的心理谁都有。
乔蔓文家长适当的趋奉,并不让严旬安反感,偶尔她还会给他们一些便利与好处。因为,她乐得看到一本正经的高起被乔蔓文搞得生无可恋的样子。
简直不要太有意思。
现在便是如此。
崽崽们涌进高瞻与严旬安的怀抱中,互相亲吻脸蛋。
乔蔓文在旁目睹了全过程,继而巴巴的盯着高起。
高起把脸埋进严旬安的怀里,装作看不见,严旬安拍了拍高起的屁股,有些幸灾乐祸道:“她好像要哭了。”
高起连忙抬头。
乔蔓文听到严旬安的话,受了启发立即瘪嘴,紫水晶似的眼睛一眨一眨,明明灭灭间眼眶就红了。
高起一副大人样的深深叹了口气,走出严旬安的怀抱,嘴巴很轻很轻的在乔蔓文脸上碰了碰。
乔蔓文顿时笑了,抱住高起。
高起预料到她要做什么了,没来及的反抗,就被她撅嘴往他唇上狠狠一磕。
“嘣——”
听着声音都疼。
乔蔓文这个“恶人”先哇哇大哭了起来。
两方家长连忙检查孩子情况,都没有磕掉牙齿,只是嘴唇有些破皮。
高起捂住自己肿痛的嘴唇,看着抽抽噎噎朝他伸手要他安慰的乔蔓文,感觉到了人生的第无数次心累。
最终,高起还是走了过去,牵住乔蔓文的手。
高起说:“不要哭,明天你来我家,我把大黑给你骑。”
大黑就是以前严旬安送给高起的生日礼物,一只通身黑色的豹子。高起很爱护大黑,生怕它累着,两个弟弟们骑大黑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乔蔓文终于破涕为笑。
——
自从崽崽们上了幼儿园,高瞻与严旬安便空出许多时间,共同打理严旬安名下的诸多公司事务。
高瞻在郑昭公司那只保留了原有的股份,总经理的职位由高月顶上了,她有资格也有能力胜任。
但郑昭仍对高瞻的离开颇有怨念。
为此,严旬安直接甩给了郑昭几个大单子,直接堵住了他那张叭叭个不停的嘴。
高瞻与严旬安夫妻俩同出同进,感情升温到足以烫死旁人的程度。
公司里一些年轻的小姑娘们专门建了一个群用来磕他们俩的cp,日常分享所见所闻:
“啊啊啊啊,今天我坐电梯的时候碰到总裁跟总裁夫,总裁夫边走看手机,有阶梯的地方,总裁提醒总裁夫抬脚,完了还用吃醋的口吻说:‘别看崽崽们了,多看看我啊’,然后总裁夫没再看手机,宠溺的摸了摸总裁的头。这反差萌真的好杀我啊。看似在两人关系中占据主导地位的总裁,实则只是一个渴望更多关爱的小可怜,而温和似被主导的总裁夫,一举一动都能牵动着总裁的情绪。”
“楼上的姐妹说的没错,总裁夫简直就是总裁的情绪开关。之前我有幸参加公司高层会议(卑微端茶倒水.jpg),会议中总裁冷着脸摔季度报告,当时连缩在角落里的我都被吓得瑟瑟发抖,结果没一会总裁夫从外面进来,只劝了总裁一句不要生气,总裁就立马歇了火,还笑出声。”
“姐妹们,实不相瞒,一开始我觉得总裁夫有点配不上总裁,你们懂得,总裁有钱有颜,就这两点总裁夫不知逊色了多少。但是!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总裁夫能跟总裁在一起了。总裁夫真的好温柔好体贴啊!有幸帮我部门主管代送文件给总裁,恰巧碰见总裁无精打采的挨坐在总裁夫旁边,应该是午睡刚醒来吧。总裁夫让我把文件放桌上,手上不停的给总裁编麻花辫。我都懵了,还是总裁夫再次出声提醒我,我才知道要走。关门前我非常有心机的偷偷瞄一眼,看到总裁夫一手端着水杯给总裁漱口,一手拿着手帕准备给总裁擦嘴,动作熟练得简直了!那一刻,我终于get到了总裁夫的颜了!直接锁死!”
“总裁夫本来就很帅好吗?是总裁美得过于逆天,才会衬得总裁夫长相一般。”
“嘿嘿,本色批已经控制不住想象了,你们说,总裁跟总裁夫谁上谁下,他们尝试过办公室play了吗?”
“旬安?”
突如其来的唤声使严旬安的指尖抖了抖。
严旬安潜伏在这个群里很久了,每天看着这些小姑娘对她和高瞻的爱情的歌颂,心里美得冒泡。偶尔心情大好特好的时候,她还会发言几句——毕竟一直呆着不说话会被当成卧底踢出群——说说高瞻对她私底下的寻常爱护。
严旬安抬头,视线从手机屏幕转移到高瞻脸上。
高瞻瞧见了严旬安凤眼中浮动着的暗色,微微一愣,不由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纳了闷:现在时候还早。
严旬安今日穿着利落:白衬衫、黑色包臀裙尽显她强大的气场。只是这时她眉眼间的春意淡化了她面对外人时的薄凉。
她从沙发上起身,迈开长而直的双腿,提胯,掩膝,走交叉步,这些典型的性感猫步的动作细节在黑色包臀裙中无限放大,勾得高瞻有些神不守舍。
“嘀嗒。”
随着严旬安绕过桌子,点了点遥控器,窗帘应声合上。
室内暗了几度,严旬安魅惑的脸庞愈发鲜明,鲜嫩如花的朱唇一张一合,“老公,叫我做什么?”
“没什么。”
现在不是他做什么,而是她要做什么了。
高瞻放下文件,身子往后退了退,让出位置由着严旬安挤进他怀中。
滚烫气息侵袭,高瞻的声音沙哑,“锁门了吗?”
“锁了。”
稀碎的吻从高瞻的下巴延伸至耳垂。
“老公,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高瞻侧头啄了啄严旬安微翘的唇珠,“我知道。”
严旬安正要开口,高瞻再次以吻封缄了她的唇,制止她继续吐露磨人的话语。
严旬安轻笑了一下,纤手往下探。
高瞻不遗余力的迎合着严旬安,亲自来拆解自己。
桌上私人电脑屏幕上胡乱切换了几个界面,然后定格在浏览器上,搜索框中出现了接连不断、错乱的字符。
两人竟胡闹了整整一个下午。
高瞻既感到餍足又有些累,腰部隐隐酸胀——在下位动作属实废腰废力气,但作为男人,他绝不会开口说自己不行。
回到家中,高承发现了高瞻眉宇间的疲倦,关心道:“爸爸,上班很累吗?我给爸爸按摩。”
高承现在已经不玩医生病人这一套过家家了,他跟着家中的私人医生学了几套完整按摩手法,不时给高瞻与严旬安揉揉太阳穴,捶捶手脚。
左边是面带揶揄的严旬安,右边是期待为他服务的高承,高瞻不自在的咳了咳。
与自己的男性尊严相比,到底还是儿子这份关切自己的心更重要。
于是,高瞻躺了下来,掩耳盗铃般对高承说:“爸爸后背有些酸,阿承上来踩一下就好,就后背。”
是后背,不是腰。
然而,严旬安用附和的方式揭穿了他,“对,阿承,别碰你爸的腰,踩踩后背就行。”
高瞻:“……”
——
炎夏是流感高发期,高转又中招了。
为了让高转在病中心情能好一些,高瞻带着高承出去买芒果蛋糕。
并非家中没有,而是高转更喜欢外面一家蛋糕店的芒果蛋糕口味。
蛋糕店在附近有两个八九岁的小男孩,穿着皱巴巴的旧衣裳,也不知道晒,顶着烈日满头大汗,两手抓满五颜六色的塑料水枪与风车叫卖。大概是没卖出多少,自信心被挫了,他们叫卖的声音小小的,脸上有迷茫与胆怯。
高瞻抱着高承下车,走进蛋糕店的过程中,高承就一直扭头好奇的看着这两个小男孩。
等买完蛋糕出来,高承又继续瞅他们。
高瞻早就发现儿子的异样了,只是没出声。
很快,高承搂着高瞻脖子的小手臂收紧。
高瞻停下脚步,给高承扶了扶棒球帽帽檐,让他的眼睛完完全全露出来。
交流要看着双方的眼睛。
“爸爸,帮帮哥哥们。”高承说。
“怎么帮?”
高承说:“买哥哥们的玩具。”
高瞻没有发表过多的意见,带着高承去买下这两个小男孩的所有玩具,收获到了他们惊喜的笑脸,以及高承的如释重负。
高承很是贴心,给他们手帕擦汗,又蹭蹭蹭的跑回车,抱出两瓶冰水给他们,说:“哥哥你们不要再卖玩具了,好热!”
两个小男孩喝着水,默不作答。
高承以为他们同意了,满足的牵着高瞻的手回到车上。
轿车启动了,高承往后看,两个哥哥们还站在树底下,茫茫然的望着车。
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了,高承才回头坐好。
一个塑料风车在车内冷气中优哉游哉的转了几下。
高承后知后觉问:“爸爸,哥哥们明天还来卖玩具吗?”
高瞻说:“可能不会。”
“以后呢?”
“会吧。”
那是他们的生活,是获取生活来源的方式之一。
这个答案,高承刚刚就想明白了,但他还是很疑惑:“爸爸,哥哥们为什么那样啊?”
为什么那么辛苦啊?
“我不想他们那样。”
说着,高承伤心的哭了起来。
从见到两个小男孩开始,高承就很难过。
高承虽然聪慧,可他年纪小,又被父母保护得很好,完全没有接触过贫苦。在他的认知里,这个世界都是美好的,大人很快乐,小孩也很快乐,大家都很快乐。
可是,那两个小哥哥不快乐。
高瞻将高承抱在怀里,这是一个多么善良又敏感的孩子啊。
高瞻一边给高承擦眼泪一边温声劝导:“阿承看到哥哥们开心的笑容了吗?”
“……嗯。”
“最后哥哥们还是笑了。爸爸以前站在太阳底下派传单。”见高承闻言又一股泪水涌出,高瞻心疼坏了,“都过去了,而且爸爸不觉得累,阿承不要难过。爸爸只是想告诉阿承,爸爸经历过,这种凭借自己劳动换取报酬的过程,是很踏实的,是快乐的。”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获取快乐的方式也不都一样。就像阿转吃到芒果蛋糕就会高兴,但阿起要跟大黑玩耍才会高兴。”
“哥哥们总有一天会卖完玩具。等卖完玩具,他们就长大了,学会更好的生活,收获更多的快乐。”
高承打了个哭嗝,“真的吗?”
“真的。”高瞻说:“爸爸不骗你。”
就算他们学不会,高瞻也能力暗中帮忙看顾他们,不至于太艰难。
高承得到高瞻的保证,这才止了眼泪。
高瞻摸了摸靠在胸膛上的小脑袋,一种难以排遣的怅惘漫上心头。
为人父母的,总会为孩子想得多,想得远。
高瞻现在已经开始忧愁了:高承如此心善,又对医学感兴趣,以后若是当了医生,见到各种沉重的生死,定然会对他自身形成一定不可逆的负面影响。届时,不知如他刚才那般浅薄的开导是否还有用。
——
崽崽们五岁的时候,高瞻决定跟严旬安去度蜜月。
这是他之前答应过她的。
严旬安得知后,高兴得要跳起来。
她也确确实实跳起来了,树獭抱树似的手脚并用扒住高瞻,一个劲的啃高瞻的脸跟脖子。
高瞻觉得好笑又心疼。
这五年来,两人能完全单独相处一整天的情况几乎没有,辛苦她了。
蜜月旅行前,自然要安顿好崽崽们。
考虑了许久,高瞻与严旬安将崽崽们送到了g市的严家。
严父一年前去世了,死于肝癌。
严望轩去国外出差,而严思淼十年如一日的于远在外省的实验室中搞研究,两人的妻子儿女皆跟随着其居住。因此这段时间,严宅就只剩下严斯竹一家。
由于先前严旬安昏迷期间,严斯竹亲自去寻医给她治疗——背后其实还有严望轩的出力,兄妹俩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而且,严斯竹有个小儿子严川,只比崽崽们小一岁,严川对三个一模一样的表哥很是惦念,每隔一段时间都闹着要严斯竹带他去见表哥们。
所以严斯竹与崽崽们甚是熟稔,可以托付。而对于崽崽们这次的到来,严川更是举手欢呼表示欢迎。
高瞻与严旬安前脚告别崽崽们,严斯竹后脚就恶劣的逗弄起崽崽们:“你们爸妈不要你们啦!”
“幼稚。”
高起客观评价道,然后走到一边坐下,安静看起带过来的书籍。
高承不搭理三舅,拉着表弟严川奔向院内秋千,在钟鸣的辅助下一齐坐了上去,在半空中乐得咯咯大笑。
钟鸣也被严旬安留下来,与三个崽崽们各自的贴身保镖一起保护崽崽们。
严斯竹自讨没趣的摸了摸鼻子,目光扫到仍站在他面前的高转,不由心头一震。
高转一张小面瘫脸终于有了变化:稀疏的小眉毛拧起来,眼角耷拉,嘴巴往下撇,似哭不哭。
最舍不得爸妈的,竟是这个平时“不显山露水”的高转。
正因平时的面无表情,才让高转此时的脆弱格外惹人怜。
阿香嗔了严斯竹一眼,恼他好端端的非要将孩子逗哭。
严斯竹收敛起了玩心,抱起高转连声安慰道:“不哭,我们阿转不哭。你爸妈只是出去玩了,还会回来的,还要你们呢。不哭啊,三舅说错话,三舅掌嘴。”
高转小肩头耸动。
“阿转不哭了,三舅给你吃甜食,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真的吗?”
“当然。”
话一脱口,严斯竹就察觉到不对,扶正高转的小脑袋。
一大一小对视片刻。
严斯竹沉声道:“你骗你三舅?”
刚才高转的伤心仿佛只是严斯竹的错觉,高转此刻小脸蛋上干干净净,平平整整,堪比一张精致的面具。
高转毫无愧疚与心虚,提醒般复述着严斯竹的话,“想吃多少吃多少。”
阿香顿时掩唇笑了起来,“三爷,你这是终日大雁反被雁啄。”
严斯竹被这小屁孩摆了一道,好气又好笑,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我没说过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你听错了。”
跟他耍心眼,到底还是嫩了点。
高转知道严斯竹要耍赖了,思索了几秒,转而对阿香道:“三舅妈,言必信,行必果。”
阿香闻言一愣,又笑了笑,说:“阿转真聪明。”
知道要寻求可靠的外援。
说服外援的能力也超群。
阿香说:“三爷,听见了吗?言必信,行必果。”
严斯竹哼了一声,朝阿香道:“你不读论语,不知后面还有一句,‘硁硁然小人哉’,意思是见识浅薄又顽固的小人。言必信行必果是小人之举,我不是小人。”
所以,他要耍赖到底。
高转沉默了一会,又开口:“抑亦可以为次矣。”
严斯竹怔了怔,摸着高转的头笑了起来,“记性跟你妈一样好。”
‘硁硁然小人哉’并非结尾,后面也还有一句,‘抑亦可以为次矣’
这些话出现在子贡请教孔子何为士的交谈中,而次三等的士表现便是言必信行必果,虽然是小人,却算得是士。
高转道出此话,不但纠正严斯竹小人的说法,还夸了严斯竹是士。
严斯竹不知高转有意或是无意为之,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足以见他的聪敏过人,如此他便更加心喜了,毕竟这是他的外甥啊。
“行吧,答应你了,想吃多少吃多少。”
高转得了承诺,扭动了下身子。
严斯竹把高转放下,高转立马头也不回的走到高起旁边看书,一秒入定。
简直拔那个啥无情。
严斯竹站在原地,身后似有凉风吹过,刮起了几片隐形的视野。
阿香想笑但不敢笑。
严斯竹不甘心,跑去问最没心眼的高承,“你们爸妈走了,你们怎么都不难过?”
高承跟严川在秋千上荡来荡去,他一脸理所当然,“妈妈说,她跟爸爸出去玩,玩完了就会带妹妹回来。我们都想要妹妹,我们才不难过。”
耐不住严旬安长达两年的缠磨,高瞻终于松了口,答应再生一个孩子。而经过以前梦境一遭,严旬安坚信,下一个孩子定然会是女儿。
说到妹妹,高承一箩筐的话都倒了出来,“等妹妹回来,我们会把所有的玩具都给妹妹玩,喂妹妹喝奶奶吃饭饭,带妹妹出去玩,嘻嘻,我还要跟妹妹坐秋千。”
“如果妹妹累了,我还要给妹妹当马儿骑,驮妹妹回家吃饭睡觉。”
“就你这小身板,还能你妹当马儿骑啊?”
高承重重点头,“我小,妹妹更小,能当马儿骑。”
严斯竹听着高承有理有据的稚声稚语,突然想到若是严旬安当真生了一个女儿,便像严旬安一样顶头有三个哥哥。
只不过她定然又与严旬安不同,她的三个哥哥可是怀揣热忱的期望,盼着她的到来,并会给她满满的爱。
很久以前,严斯竹也是由衷的希望严旬安平安降生,计划着带她一起玩耍读书。
只是后来,有太多太多的东西将这份念想驱逐了。
严斯竹抬头望向天边,碧空如洗,一如严旬安在她外公去世后回来严家常住的第一天的天空模样。
他没能在她被她母亲责罚下跪时伸手拉她起来,后来,便再也没勇气帮助她了。
阿香走近揽着严斯竹的手臂。
严斯竹很轻很轻的叹了口气。
希望将来,这高家兄妹能互相扶持,永远真诚的相亲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