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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坠月08 ...

  •   蝉鸣渐噪,又是一年盛夏,严浩翔大学毕业了。
      张真源和陈泗旭也回来参加毕业典礼,四个人又短暂地相聚在一起。

      这天一切都很美好,在去礼堂的路上张真源还拉着严浩翔和贺峻霖密谋了一番晚上的求婚。
      今天是他和陈泗旭认识整十年的日子。
      从前张真源觉得十年并不长,从十二岁到二十二岁好像就是一瞬间的事。可自从十六岁那年陈泗旭第一次牵了他的手开始,他开始觉得未来很长,他希望每一个十年都有陈泗旭在身边。
      严浩翔前些日子陪着他去定制了婚戒,又为他订购了昂贵的朱丽叶。可张真源依旧觉得,钻石和玫瑰配不上他的少年。

      他们在礼堂外签了名,严浩翔的签名是贺峻霖当初在给自己设计签名时一起帮他设计的,最后一笔的弧线仔细看是半个爱心,另外半个正好接上贺峻霖签名的第一笔。分开看其实看不出什么端倪,因此严浩翔总喜欢在写最后一笔时用力停顿一下,在这一笔留下一个洇开的黑色墨迹,让人想忽略都难。
      “给我换支笔,”张真源对负责签名的志愿者学弟说,“这笔漏墨。”
      学弟乖乖递给他一支新的笔。
      “就你事多。”严浩翔习惯性地噎他。
      张真源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吵,贺峻霖和陈泗旭在一旁偷笑。

      礼堂里的人已经来了大半,四人只得坐在靠后的位置,可严浩翔依旧一眼看见了被邀请作为嘉宾最前排西装革履的男人。
      那个男人儒雅英俊的脸和成熟稳重的气质让他在一群因为钻研学术而面色蜡黄头发稀疏的专家导师之中显得格外醒目。
      那个人和他有着最相似的眉眼,最亲近的血缘,却是他最陌生的人。
      严浩翔的脸色变了。

      他从出生起就没见过展锐,这个混蛋在妻子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提出了离婚,带着他年轻貌美的小秘书毅然决然去了上海。知道他长什么样,也是偶尔在报纸或者新闻的财经板块看到,于严浩翔而言,展锐这个人还没有每个月打到他和他姐卡上的六位数零花钱有存在感。
      贺峻霖察觉到严浩翔不对劲,右手伸进严浩翔左手中捏了捏他的手心,凑在他耳边轻声问:“怎么了?”
      严浩翔主动握住贺峻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闻到他身上甜甜的果香,严浩翔烦躁的心平静下来,笑了笑:“没什么,认错人了。”
      张真源在严浩翔看到展锐的时候也看到了,心情有些不悦:“你要是不想待在这儿,一会儿我掩护你,你先带着小贺撤吧,辅导员要是问起来我帮你担着。”
      “不用,我又没做亏心事,干嘛要躲着。”

      大礼堂里22度的空调温度正好,校长千篇一律的讲话正适合催眠。

      严浩翔是被贺峻霖推醒的。他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主席台上早空无一人,周围的人已经起身准备离开了。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麻了的腿脚,正准备走,就见校长重新上了主席台,举起话筒高声喊了句:“严浩翔,经管一班的严浩翔同学!你留一下!”
      此时的大礼堂一片混乱嘈杂,同学们憋了一上午早就闷坏了忙着离开根本无暇顾及他在说什么。
      校长捏着话筒爆着青筋喊的声嘶力竭:“经管一班的严浩翔!现在立刻到主席台前来!”
      许是因为校长的表情和语气太过狰狞,礼堂有一瞬间的安静。严浩翔一脸无辜地看向主席台的方向:“我没欠他钱吧?”
      张真源认真地说:“你是不是泡过他女儿,他找你寻仇来了。”
      说完被贺峻霖和陈泗旭狠狠剜了一眼,严浩翔直接一胳膊肘把他顶得后退了一步。
      贺峻霖一脸担心:“会不会是挂科太多绩点太低学校不让你毕业了呀?”
      自从和严浩翔在一起后他就很少见严浩翔去上课,有时候他会劝两句可都被严浩翔打着哈哈敷衍过去了。
      张真源和陈泗旭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张真源幸灾乐祸地对严浩翔说:“你在小贺眼里这么不行啊。”
      严浩翔送了他一个白眼,贺峻霖更加不解了。
      陈泗旭笑着说:“翔哥他大二的时候就把学分都修满了,所有专业课都是满分通过的。”
      “啊——”

      张真源突然想到了什么,原本带笑的脸沉下来:“不会是……”
      严浩翔打断他:“应该就是。”
      两人很快地对视一眼。
      “那我等你吧。”
      “不用,”他转身对着贺峻霖,语气温柔:“你和他们先去餐馆等我,要是我晚了你们就先吃,我点了你爱吃的澳龙和生蚝。”
      贺峻霖的食指还勾着严浩翔的袖口,严浩翔比他高,他看向他时总要微微抬头:“真的没什么事吗?”
      他总有种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从今早他去经管院找严浩翔碰到一个问路的男人开始就一直持续到现在。
      严浩翔揉了揉他柔软的额发:“能有什么事啊。”

      偌大的礼堂,两个男人对峙着。
      气氛冷得快要凝固。

      展锐依旧正襟危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严浩翔坐在一米高的主席台上,曲着一条长腿,懒散又不耐烦地看着展锐。
      “找我什么事?”
      “阿翔……”
      “叙旧就不必了,不熟,”严浩翔皮笑肉不笑地打断他,“有什么事直说吧。”
      展锐的背从椅背上离开,交叠的双腿也摆正,神情严肃起来:“你也玩了这么些年,现在大学毕业了,我打算带你回上海学着管理公司。”
      “Excuse me?我,管理你的公司?”
      严浩翔把“你的”两个字说的很重,像刻意在两人之间划了一条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你是我唯一的儿子,这些以后都会是你的。”
      严浩翔脸上露出冷笑。他想起曾经看到过的一则花边新闻,说展锐结婚三年连生了三个女儿,一堆算命的公众号乘势而上,神叨叨地说他命里无子。
      没想到如今年纪大了需要有人继承家业,竟又回来找他这个被抛弃的前妻生下的儿子。
      难怪这些年展锐虽然跟他不亲也一直金尊玉贵地养着他,原来是在给自己留后路。
      想到这儿,严浩翔脸上的冷笑更盛,逐渐变成了嘲讽:“您的东西,我消受不起。”
      说完跳下主席台向外走去。
      “严浩翔,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
      严浩翔回头,狮子座天生的支配欲让他听了这句话顿时怒火中烧:“你有什么资格决定我的事?”
      展锐站起身,一步一步向他走近:“我这次回来就是带你走的。”
      严浩翔不甘示弱地逼近他,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雄狮:“如果我说不呢?”
      展锐脸上挂着一丝温和笑意,不紧不慢地说:“今早去找你的那个漂亮男生,好像是个明星吧。我听说他之前因为丑闻,得了抑郁症,还险些被封杀……”
      “你敢动他试试!”严浩翔眼神阴鸷,两手拽住了展锐的衣领。
      展锐站在原地没有挣扎,平静又同情地看着盛怒中的严浩翔,轻轻摇了摇头:“阿翔,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残酷,一旦你有了软肋就失去了谈条件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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