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百境》东黎简汐

42、新的记忆

　　一阵眩晕过后，杜宇感觉自己的脚踏在了实处。再抬眼时，已不见了罗先的身影，眼前正是进入游戏前的医院急诊大门。
　　“宇哥！”
　　“是宇哥，他出来了！”
　　……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是何放等人。
　　他们一见到杜宇，立马飞奔了过来。
　　“啊，宇哥，你受伤了！”卓悠悠突然急切道。
　　听到这话，杜宇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手脚冰凉，右肩传来阵阵剧痛。
　　“嘶……”杜宇疼得抽了一口气，“扶我一下，进医院……”
　　下一刻，他感到一阵眩晕，脚一软就向前倒去。
　　“宇哥！”何放赶忙架起他往急诊跑去。
　　因为失血过多，杜宇感到眼皮有点沉重，不过意识还算清醒，任由同伴把自己架进医院。

　　“你这个出血量有点大，虽然现在血止住了，也包扎好了，但是我还是建议先留下来观察两天。”杜宇躺在床上听着医生的话，点点头。
　　“行。”医生又看了看一旁的其他人，“都是你同学？你们最多留一两个人陪陪他就行，这边急诊病房面积小，病人还多，人太多影响病人休息。”
　　“哦哦，好的医生。”何放赶紧道。他此时手脚几处都贴上了纱布，可以见得他的行动还算顺利，至多受了一些皮外伤。
　　“那我走了，别留太久啊。”医生一边往外走，一边小声嘀咕着，“今天是不是又举行什么游戏了，病人这么多……”
　　“那，宇哥……”何放看着杜宇，挠了挠头。
　　杜宇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没有受伤的左手：“你们都回去吧，反正我这儿也没什么特别需要照顾的，不如先去看看你妈妈。”
　　“宇哥……”何放鼻子一酸，他先前只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现在真的成功了，甚至得到的奖励说不定能够治好他的母亲。
　　而这一切在他看来基本都是靠着杜宇才完成的。自己没出什么力就算了，还害人家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何放一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憋屈。
　　“不行，宇哥，我留下来陪你。”何放眼眶红红的像是什么受伤的小动物。
　　“你留下来也没什么事情做，不如早点去看看你妈妈。”杜宇捏了捏眉心，劝说道。
　　“可是……”
　　“好啦，我留下来陪宇哥总行了吧。”卓悠悠没好气地打断了他，“你去你妈妈那儿，宇哥这里也有人看着，至于其他人，就先回去吧。”
　　“悠悠……”何放看向她，挣扎了好一会儿，最终同意了。
　　临走前，又回头道：“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啊！”
　　“知道啦。”卓悠悠无情地把门给他关上了。
　　随着门被关上，病房内归于平静。
　　外头的天色早已暗了下来，卓悠悠拉了把椅子坐在杜宇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着话。
　　“宇哥，不管怎样，我都得谢谢你。”卓悠悠轻声道。
　　“我从小和何放一起长大，阿姨对我一直都很好，她就像我的第二个母亲。”卓悠悠眼神温和，像是在回忆那段温暖的过往，嘴角微微翘起。
　　“我和何放确认关系后，阿姨更是对我关爱有加。”她继续说道，“阿姨出事之后，不管是何放还是我，都很痛苦。”
　　“何放那家伙不怎么会说话，有些话他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她认真地看向杜宇，“宇哥，没有你这次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和何放都是真心感激你的。”
　　“嗯……”杜宇被她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只好微微偏过了头，“小事。”
　　卓悠悠笑了笑，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阵。
　　杜宇因为失血精神不是很好，勉强听了一阵后，眼皮便止不住有些打架了。最后在意识模糊间听见卓悠悠起身说了什么，然后去了一旁的陪床专用躺椅，接着便慢慢睡去。

　　“你来啦。”拉结尔笑着迎向他。
　　或者说，罗先。
　　杜宇发现这次梦境中他的意识变得更加清晰，且视角不再是游离于所有人之外，而是切身作为梅丹佐的视角。
　　眼前的人与分别时别无二致，竟也是黑发黑眸的样子，杜宇一时间有点分不清这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罗先笑着向他展开了双臂，似乎是在求一个拥抱。
　　大概是身处回忆中，杜宇的身体并不受他控制。杜宇迈着步伐走向到了罗先跟前，接着便毫不犹豫地抱住了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
　　罗先似乎心满意足地轻笑了一声，双臂环抱住他，头靠在杜宇的颈窝处轻蹭了一下。
　　杜宇有点凝固，如果他能够控制身体，那此刻一定是僵硬的。
　　感受着男人温暖的气息，杜宇第一次思索起自己以前和罗先的关系。
　　第一次见面是对对方莫名的亲近感，之后几次梦中两人似乎不同于其他同伴的距离感和互动，以及现在。
　　虽然仍没有多少记忆，但就在刚刚，杜宇感同身受到了一种愉快心情，内心仿佛被填满了一般充实且温暖。
　　想必这便是曾经他的感受。
　　杜宇回想了一下这几天与罗先的接触，忽然觉得好像真有什么也不错。
　　这边他思绪飘忽着，回忆中的两人已经分开。
　　罗先靠近他问道：“贝萝娜的事情有眉目了？”
　　“嗯。”梅丹佐点了点头，“有股奇怪的力量侵蚀了她的潜意识。”
　　梅丹佐皱起眉头，摩挲着食指关节，缓缓道：“我追溯不到那股力量的源头。”
　　“至少是和守护神同级的存在。”罗先昂首。
　　“我现在有一个猜想。”梅丹佐看向他，“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来的吗。”
　　“原初自主将权柄分裂成十分，管理十个中轴世界。”罗先道，“我们为了方便权柄与世界住民沟通而诞生自我意识。”
　　听着他们的谈话，杜宇沉睡的记忆有些开始松动。
　　一开始，他们守护神的其实与现在完全不同。作为权柄的化身，虽然他们拥有了人的躯体，但却几乎不具备多少人性，只是那些权柄的化身。
　　这样便使得一些问题逐渐显现出来，权柄的力量被无限制地使用，他们所到之处权柄就会发挥作用。
　　就以罗先为例，他掌管着智慧和知识，但对于一般人来说，有些知识的获取只会害了他们，那些不可触碰的信息带着混乱和疯狂，直接了解使得很多学者不可避免地丧失了理智，变成了疯子。
　　最终导致这一沟通的桥梁建立失败，发生了内界中轴的大混乱。
　　后来，权柄不得不重新融合在一起，唤醒了原初的意识。
　　于是原初创造了十个烙印，这十个烙印就是十位守护神最初的名字，它们不仅作为一个名字给予了守护神人性，同时也是一道屏障，将守护神自己的意识与权柄区分开来，使他们的心性不完全受权柄本能支配。
　　最后祂又分出一部分本能，化身为一座虚幻的塔，充当各个世界之间联通的通道。让十层不同世界互相沟通，也是一种互相制约与提醒。
　　“你是说……”罗先露出惊讶的表情。
　　梅丹佐点点头，说：“那股力量给我的感觉，很像是一个不具备人性的权柄所散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