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姐夫》任意书

45、第 45 章

　　谁会去做这种无意义的假设，说什么“如果”最没劲了。

　　庄岩没有给高楚寒思考的机会，继续发难：“其实我挺纳闷儿的，你的爱好像说没就没了，说有就又有了。三年前决绝的像个陌生人，现在又总是有意无意的让我感觉你还爱我，挺逗的。”

　　“我知道你怪我，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想骂的，都说出来吧。”

　　庄岩摇摇头：“感情这东西你不联系就会变淡。生活和电影好像还是不太一样，其实我不能说对你完全没感觉，只是我这几年已经接受了我们分开的事实，而且即使你现在坐在我旁边我依旧觉得我抓不住你，更别说复合了。我比你想的要害怕的多。其实三年前你但凡联系过我一次，哪怕拨错电话都行，我都会鼓起勇气再去找你，可你没有，一次也没有。我对你来说是可有可无的。我不想听你说你那些理由，我不理解，我也理解不了。我只知道你如果爱我你不会离开我，而且我们退一步说就算我们现在重新在一起以前的问题依旧在，不是我非要揪着过去不放，是它从来没有被好好的解决。你就凭我们偶然见面了就说要复合，那你早干嘛去了，很像耍着我玩，玩够了拍拍屁股走人，又留下我一个。我真的玩不起。”

　　庄岩说的很诚实很坦率，他们像是被“数学题”困扰不已的好朋友，促膝商量解题的办法。

　　高楚寒露出欣慰的表情，摸了摸庄岩的脑袋，跟以前一样，然后像个大哥哥一样轻声说：“庄岩你成熟了好多，我以为你会骂我脏话，看来只有我没有进步。”

　　“人就算不想长大也会被逼着长大。”庄岩苦笑着回答道。

　　高楚寒不可否认庄岩说的确实是他们之间的问题，但他想跳出这个无法论证的怪圈先跟庄岩求证一件一直让他心里有疙瘩的事情，“你这三年有找过别人吗？一夜情也算。”

　　高楚寒有点紧张，不管是那盒避.孕套还是充满危险气息的Roger都让他感到退缩。

　　是的，他又开始怂了。那种看到庄岩有了喜欢的人就会立刻放弃所有复合念头想逃的越远越好，然后送上“祝你幸福”的大方祝福的诡异心理。

　　高楚寒的手默默放到了自己的腹部，他小时候一紧张就会腹痛，大了也是，这样按着能好受点。

　　“问这个也没意义了吧，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庄岩这么回答多少有点往人心上捅刀子的意思，可他还是这么说了。

　　高楚寒知道这是成年人的默认，就跟“改天”一个意思，这个他还是能领悟到的。腹痛越来越严重，怎么会这么痛，真的太紧张了。最后试一次，再问最后一次，不行就不再打扰他的生活了。

　　“你已经不爱我了吧？”高楚寒的声音有点抖。

　　“我们做朋友可能会自在些。”庄岩过了很久才回答，每一秒都像是在用最锋利的刀凌迟高楚寒。

　　“可我不缺朋友。”高楚寒还是那个有脾气的人，求人都是硬着脖子。他说这句时明显是生气了，气自己在庄岩心里已经无足轻重，气两人的关系只能止步在淡如水的这条线上。可有什么办法呢？毕竟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

　　他看庄岩低着头只用头顶的发旋对着自己，重逢这场闹剧也该收场了。高楚寒的手指在庄岩脸上轻轻拂过：“傻子，真正爱过的人是做不了朋友的。你放心，我不会再去烦你了。”他张开双手有点可怜的说：“抱抱我行吗？我们都没好好道过别，今天好好说个再见。”

　　庄岩不动弹，高楚寒自己钻进了他的怀里，这个怀抱比三年前坚实的多，也冰冷的多。庄岩再也不会一边叫着宝贝一边抱着自己不撒手了。

　　没有回应的拥抱高楚寒没坚持多久，也许是腹痛让他冷汗直冒，他觉得自己后背都湿了，得走了，不然就露馅了。

　　两人踩着时间差回到包厢，高楚寒喝了不少，越喝肚子越痛。庄岩倒是落得清静，第一个撤了。回家就开始闷头睡觉，也不管睡不睡的着睡就对了。

　　“喂，你好，这里是附院急诊导诊台，请问你可以联系到机主吗？”机械的女声传来。

　　背景的嘈杂让庄岩觉得这个梦真糟糕，“什么手机？你是哪位?”

　　“这是附院急诊导诊台，你朋友手机落被人捡到，手机没办法解锁我直接点的紧急联系人才打到你那里，请问你有办法联系到机主吗？”

　　听到这庄岩的大脑才苏醒过来。他眯着眼睛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人姓名确实写的是“宝贝高高”，但什么急诊？高楚寒干嘛半夜去急诊！？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高楚寒不会这么拙劣吧，苦肉计真的不讨喜。

　　“附院是吗？我马上过来，麻烦你帮我保管一下手机。”庄岩觉得今天真是漫长，好像不是24小时，而是开了0.5倍速的24小时。他讨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当他拿到手机天都已经有些蒙蒙亮。距离他离开也才几个小时，难道是他们一起有人喝大了才来了急诊？他想着要不要先在群里问问排除第一种可能。

　　看刚才高楚寒那么能说会道的样子不像是几个小时后要去挂急诊的样子。可心里还是惴惴不安，他抓着导诊台的工作人员让人家帮他查一下有没有一个叫高楚寒的病人就诊的信息，可他们让庄岩去找护士。

　　护士小姐说：“这得找我们护士长，我们没有权限随便查询和透漏病人的信息。”

　　庄岩抓着小护士不撒手，又是发飙又是求人家像个要医闹的疯子。急诊本来就很忙，小护士懒得搭理他，说他再闹就叫警察，刚好庄岩连身份证都没带，想登记查人都没办法。

　　小护士看他急的一头汗，才心软去找了护士长说了几句好话，这才给查。果不其然，高楚寒挂了急诊，急性阑尾炎，已经做完手术送到病房。

　　庄岩一听手术更加炸毛，大吼着：“哪个病房？怎么去？在哪里？”

　　护士话才说了一半，庄岩就一阵风的蹿了出去。他在普外病房跑了两圈都没看到高楚寒的人影。最后没想到这人居然躺在走廊的病床上。

　　医院床位紧张，急诊来的只能先在走廊将就一下，等护士给他调整一个床位。赚钱有屁用，人一生病就众生平等了。

　　高楚寒用衣服搭在脸上，他想睡会，可惜天亮了。医院又恢复了嘈杂，光亮和人声扰的他十分烦躁。麻药在一点点退去，腹部新鲜的刀口开始隐隐作痛。护士前面告诉他现在没有床位，只能躺在过道。

　　高楚寒想联系转院到私人医院，但是手机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真是倒霉透了。他的脑子还泡在KTV的酒里，他喝得十分尽兴，尽兴到结束之后立刻打车去了急诊，躺在出租车后座上疼的他直不起腰，司机看他一身酒气，拿了个塑料袋给他。他都分不清是醉到吐还是疼到吐。

　　这是高楚寒第一次开刀，他自己签的手术同意书。不过话说回来，连开刀都是自己完成的，高楚寒可真是“独立”。

　　庄岩扯下高楚寒盖在脸上的衣服，看到这人脸色苍白，眉头紧锁，手上还挂着水，一副惨相。当即就骂道：“你他妈不舒服不知道吭声是吗？非得搞成这个鬼样子才罢休？做给谁看呢！”

　　高楚寒看到庄岩有些意外，还来不及思考这人怎么找到这里的。庄岩的脸背着光，满头大汗。他有些看不清，但分明能感觉到面前的人虚惊一场之后全身的脱力。

　　“岩岩，别怕，我没事。”高楚寒有气无力的安慰让这话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谁说我怕了？”

　　“你在抖。”高楚寒慢慢侧着身子去握住庄岩的手，他确实没什么力气，只能这么轻轻拉着。

　　“你很得意是吧！看到我这样你很得意是吧！你故意的！你绝对是故意的！”庄岩还在阴谋论着，可他已经完全丢盔卸甲了。“你没朋友吗？就不能叫个人陪你来医院？万一死了都没人帮你通知你爸妈！”

　　高楚寒看到庄岩这么生气心里乐开了花，比那麻醉药还管用，“我有买保险，受益人写的你，死了保险公司的人会通知你，你可以帮我联系我爸妈。”

　　“你！”庄岩彻底被气到血压升高两眼发黑，怎么会有这种无赖？“我真想揍你一顿！”

　　“过两天吧，现在揍我医生还得重新给我缝一下刀口。”高楚寒眨着眼睛说。

　　庄岩声音突然软了下来，被拉着的手用力的回握回去，问：“痛不痛？”

　　高楚寒的坚忍就这么被瓦解，他红着眼睛说：“好痛啊，你抱抱我吧，真的好痛，做手术怎么会这么痛啊？”

　　庄岩在人来人往中，俯下身子小心的把脆弱的高楚寒抱在怀里，不停的在耳边说：“没事了，不痛了。我陪着你，我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