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姐夫》任意书

44、第 44 章(大修)

　　火锅吃不了多久，所以结束的早，大家都在看高楚寒的眼色要不要去第二趴，唱歌还是喝酒今晚看样子是逃不过了。最后挑了一家就近的KTV大家直接步行晃晃悠悠的就过去了，连车都不用开。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沿街溜达，队伍拖得很长，有人勾肩搭背，有人在吊车尾。高楚寒放慢脚步走到了庄岩旁边，街上依旧很热闹，车来车往。庄岩把高楚寒拉到自己的左侧，让他走在马路里面，抓的是手腕，很生分。

　　可即使是手腕，也依旧能感受到庄岩的手掌宽厚如故，让人充满了安全感。月光下的树影与人影婆娑，高楚寒突然希望这条路能一直延伸下去，最好没有尽头。只有五分钟的路程，短暂的连话都来不及说，他们似乎也不想打破这难得的静谧。

　　高楚寒东张西望，身边的庄岩时不时还因为躲避路人的擦肩会撞到他的肩膀，这很像他们以前晚饭后稀松平常的散步。沿途路过一个小公园，空地上有刚广场舞结束的大爷大妈，还沉浸在舞曲的余温之中不肯散去，讨论着明天跳什么曲子。

　　踩着林茵小道上的石板路一直蜿蜒到没有路灯的地方，以前散步到一半他们会临时起意躲到没人的地方接吻，像高中生，不回家壮着胆子钻小树林。庄岩仰着脖子一边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注意着有没有人走到这里，一边还要装模作样，嘴里念叨着：“高楚寒，你很难搞哦。”

　　每到这时，就会有人趁机靠在庄岩的肩上卖乖：“难搞你到底要不要搞嘛？”

　　庄岩看着他的脸，有点心痒。他用手扣在高楚寒的后脑勺将他拉到自己怀里，舌尖打着卷的吻着，时轻时重。这是个霸道的，打着庄岩标签的吻。吻到高楚寒有点缺氧才停下来，庄岩松开他问：“满意了？”

　　这时高楚寒会拼命点头然后奉承道：“打十分。”

　　很奇怪，他们接吻过很多次，多到数不清，可每次接吻时的那种心动的颤栗感依旧没有减退反而与日俱增。而这种没有营养的往事只能算是很一般的饭后调情的花招罢了，有人配合才让这种事情有了乐趣。

　　KTV的装修有点俗气，走廊里都是反光镜，可以轻易看清每个人的表情。女生们在选想吃的零食，男生则是专注挑酒。KTV里的服务生推着车子跟在身后。

　　进了包厢大家陆陆续续点歌，没人敢起哄老板来一首。庄岩倒是主动，点了一首艾怡良的《我们的总和》。

　　艾怡良的高音足够低，低音又很沧桑，庄岩唱也不突兀。在热闹的气氛里唱一首悲伤情歌确实有点扫兴，但也没人注意。不知道是谁把包厢里那奇怪的氛围灯打开了，刚好有一束光照在庄岩脸侧，暧昧的橘红色。

　　高楚寒躲在不会被人注意到的角落里注视着庄岩低声吟唱，整个包厢里只有他一个认真的听众。

　　这首歌曾经是庄岩的最爱，他以前听歌重视旋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会因为歌词而单曲循环很久。歌里用数字设喻爱情，可惜，感情的复杂难解远远超过证明1+1＞2。更不能四舍五入，数学题有答案，可毫无逻辑的爱情没有。

　　高楚寒自恋的以为这首歌是庄岩多情的自白，氛围灯从暧昧的橘黄色变成离谱的蓝色，光影映在庄岩的脸上忽明忽暗，连同他的脸庞也开始失真。一曲唱罢，庄岩和高楚寒的眼睛撞了个正着，避无可避。

　　“有没有人要玩断指游戏？”西西抢过庄岩的话筒环顾一周问道。

　　女孩们纷纷附和，“我要玩！我要玩！“她们的胳膊举得老高，像课堂上抢着回答问题的优等生。

　　大家自觉的在桌前围拢，高楚寒也没放过，被挤到了最中间。西西在桌上放了三杯酒，倒的很满，没加冰块。三杯凑在一起看上去很像奇怪的招灵仪式。

　　“我先说一下规则，很简单。你要说一件跟自己有关的事情，如果在场没有一个人和你一样你就赢了，大家就要断掉一根手指，但是如果在场的人有过你就输了，说的那个人要断指一根，谁先断完所有手指就算输。惩罚就是喝掉桌上的一杯酒。”

　　西西故作神秘的咳嗽了两声说：“那我先来，我吃过鲱鱼罐头。”

　　所有人听到“鲱鱼罐头”四个字就倒吸一口凉气，露出“好一个勇士”的佩服表情，心甘情愿的弯下一根手指。

　　西西得意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撞了撞旁边的人催促道：“该你了。”

　　“我的小腿韧带撕裂过两次。”庄岩平静的说。他们不知道庄岩以前是体校的，所以自觉弯下一根手指。庄岩腿上有一条疤，那是他初中打篮球时弄伤的，当时做了手术，不过年纪小恢复的很好，没留下什么病根。

　　这是高楚寒知道的一次，那第二次估计就是两人分手之后了，这不难猜。高楚寒喜欢让庄岩讲自己小时候的事情给他听，他想知道自己不在庄岩身边的二十几年这人是怎么过的，有时还会去跟庄冉求证事情的真实性，比如他收到过的情书。

　　高楚寒猜的没错，第二次韧带撕裂几乎断送了庄岩的体育生命。本来练体育花期就短，伤病是直接将花盆砸了个粉碎。

　　刚分开时庄岩想不通钻牛角尖，把所有的事情都归结到省队那件事上，他觉得只要自己好好练进了省队，高楚寒和他之间的矛盾就能迎刃而解。还没等到大型联赛的到来，庄岩先把自己的腿练废了。

　　最后一块浮木也彻底沉了。

　　韧带重度撕裂，打着石膏在床上躺了三个月，连小腿肌肉最后都萎缩了。就算慢慢开始复健也难跑到自己的巅峰秒数。那时的庄岩站在毕业找工作还是坚持练习的分岔路，是父母帮他做了决定。

　　庄爸拉下脸来求了不少人，才把庄岩弄到学校当体育老师。想着做些跟体育沾边的事情，这样儿子也能开心些。可庄岩并不喜欢朝九晚五，带着一帮小豆丁每天跳绳跑步，他觉得乏味极了，也让自己看起来没用极了。

　　庄岩遇到了Roger，是Roger给了他启发，让他决定换条路走，现在回头看看这个决定还不赖。

　　庄岩旁边是摄像，“我会三种乐器。”这话一出大家就坐不住了，七嘴八舌的催他说说是哪三种。

　　“葫芦丝，三角铁，嚓。”

　　质疑的声音层出不穷，“三角铁和嚓需要技巧吗？那我也会啊！照你这么说我也会三种乐器，我还会吉他呢！你这算蒙混过关，必须弯一根。”

　　摄像硬生生的被旁边的大圣掰弯了一根。轮到导演，他摸着下巴老谋深算的想了半天，说到：“我第一次是在十四岁。”

　　画风突然变了颜色，大家都笑得贼兮兮的，一边说大圣真的是早熟的厉害，一边不得不断指一根。

　　从这里开始大家说的内容就有点跑偏了，有人说自己曾经暗恋过英语老师还送过情书，也有人说自己在不可描述的地方做过不可描述的事情。转了一圈每个人的手指所剩无几，轮到了高楚寒，他的好胜心没有那么强，也不喜欢暴露隐私。

　　正犹豫着该说什么的时候对上了庄岩炯炯的眼睛，应该说所有人都在看着他，都在等这个帅哥老板能自爆出什么，高楚寒在所有人期待的眼神的催促中，仿佛鬼打墙般的说：“我抛弃过一个我很爱的人。”

　　热闹的气氛一瞬间降到了冰点，连笑容都僵在了脸上。包厢里像是按下了神奇的消音键，只有音量很低的背景音还在欢快的唱着。

　　大圣最先打破僵局，他拿起桌上的一杯酒说：“我输了我输了，我认罚。”

　　其他人都跟着大圣开始和稀泥，招呼道：“来来来，点歌，帮我点一首《向天再借五百年》。我要唱那个。”

　　大家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都四散开来。高楚寒庆幸包厢足够大，省去了面面相觑的窘态。只有庄岩和自己坐在原地没有动。

　　庄岩的眼睛还是那么有神，仿佛能看穿很多事情。当高楚寒说出那句话时，庄岩嘴角微微笑了一下，意味不明。高楚寒有些懊悔自己怎么乱说话，他钻进了包厢里卫生间，呆了好一会才出来。

　　那鬼魅配色的氛围灯依旧闪个不停，似乎没人记得刚才的尴尬，大家都沉醉在酒精中。果然酒是个好东西。

　　高楚寒还没坐下来手机就在口袋里叫嚣，连着几条都是庄岩的微信，打开都是一样的内容，很迫切的样子。

　　“出去，我们谈谈。”

　　他们一前一后的溜出了包厢，一路走到了KTV的后门，这条小巷还挺适合和前任谈心的，够黑够静。

　　高楚寒先坐在台阶上，拉着身上的T恤闻了闻，抬头看着庄岩嘟囔了句：“臭臭的，都是火锅味儿。”

　　庄岩表情没有那么松弛，其实今晚从看到高楚寒手机里的那些旧照开始庄岩情绪的堤坝就一点点被回忆的洪水冲垮，决堤只是早晚的事。

　　他坐在高楚寒的旁边，也不知道该从哪说起。一只手放到了庄岩的膝盖上问：“哪条腿？”

　　庄岩拍了拍左腿说：“这边。”

　　高楚寒用手掌在膝盖上揉搓了两下，热量传进皮肤，看着他的眼睛里心疼和愧疚参半：“你该告诉我。”

　　“告诉能怎么样？可怜我？然后回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