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圣诞节的小暧昧 ...
-
“卢修斯，你能给我解释下所谓的重拾斯莱特林的荣誉到底是怎么回事么？”他站在马尔福前任家主的画像前，声音冷静得可怕。
“西弗勒斯——”
接着他就醒了，被透过窗帘空隙落在被单上的亮光弄醒的。想到刚才的梦，他无声叹了口气，推开毯子坐起来，伸手拎过挂在床头的晨衣套上。
真是该死的冷。白皙的脚落在床前薄地毯上的瞬间，十三岁的少年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抄起床头柜上的魔杖不耐烦地给自己施了个保温咒，他径直朝浴室走去，对窗外雪后初晴的景色连瞟也不屑瞟上一眼。
“圣诞快乐。”等他洗漱完毕下楼吃早饭的时候，家养小精灵雷恩沙哑的声音才让他想起来今天已经是12月24日。而起居室的一角，一株小小的圣诞树正在闪烁着光芒，树下已经堆着不少从马尔福庄园转到蜘蛛尾巷来的礼物——
不愧是马尔福家的小精灵，真是训练有素过了头！他很不痛快地哼了声：天晓得他最讨厌过节了！而树下那堆包得闪闪发亮的礼物绝对是重要原因之一！不过……到底什么人会给他这个冒牌的阿尔杰农送礼物呢？踟躇半晌，他究竟还是抵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随手拿起一个翠绿与黑色相间的礼盒打开：
——居然是来自米勒娃•麦格的《麻瓜世界100Q&A》，并附新年寄语：与时俱进=）
无聊！他一脸厌恶地把那本丽痕书店的畅销书丢到一边，心想还不如直接扔进壁炉里化了得了。不过……这个呢？——银蓝色的包装，上头附着的小卡片上是小铂金贵族那笔漂亮的花体字：
我还是觉得自己一点也没办法喜欢你。圣诞快乐！
斯科皮•马尔福
……德拉科的孩子还真是……有够……别扭的……阿尔杰农只觉得有一滴冷汗从他的脑门上滑落。不过他的纠结在拆开包装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深绿色烫金字的精装皮革封面，新切的羊皮纸散发着特有的淡淡清香——《魔药大全》最新修订版。自己只在两个人斗嘴不断的周末禁闭中提到过一次，没想到他倒记住了，真是个有心的孩子。
唇角勾勒出个愉快的微笑，他几步走到书桌前坐下，抽出张羊皮纸给那孩子写回信：
亲爱的斯科皮：
谢谢你如此用心的礼物，我很喜欢。也祝你圣诞快乐。
阿尔杰农
一语道破对方的秘密却又礼貌周到无可挑剔得让人牙痒痒，或许人真要有点年龄才能彻底明白这种看似和蔼的回复能给别扭的收信人带来多少尴尬。想当年老邓布利多没少给他写这样的邮件，自己也是在够蠢的到重生后才真正意识到这个问题，思及此他的右颊肌肉不自觉地跳了一下，但随即又释然。
可是回送那孩子什么礼物好呢？天晓得他多少年没给人送过礼物了！背着手皱着眉头在起居室里转了几圈，他挥动魔杖用漂浮咒从书柜顶唤出一只尘封的小木盒。拂去灰尘打开，里面是一套精美的波希米亚魔法玻璃制的魔药容器——母亲当年送给他的新年礼物，但也许是时候传到更年轻的手里去了。
吩咐雷恩把礼物包好和信立刻送马尔福庄园，他又伸手拿起另外一个从头到脚都格林芬多得彻底的金红条纹纸盒，扎礼物的缎带上也夹着张卡片，上面是阿不思龙飞凤舞的字——
亲爱的阿尔杰：
虽然我完全没办法理解你突如其来的热情，但既然你喜欢，我想这个礼物也许能对你有点儿用处。真是太遗憾没办法在圣诞节看到你了，新年见！
艾尔
P.S.别被书压死了。
P.P.S.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礼物，对吧？
而包装盒里静静躺着的，是上下两册《标准魔药材料图鉴》。
梅林的胡子！在那一刻，他突然极度郁闷起自己在别人眼里怎么就会乏善可陈到了这地步，其实他也有很多爱好的，比如……算了吧，活了两辈子的人还是要坦率承认自己从来就够不上有趣的标准……
不过，这个波特家的孩子到底想要什么呢？该死的他就不能明说么？这没头没脑的要他怎么去想啊？愤愤地端起快冷掉的咖啡，刚刚还在声称着自己最讨厌应付人际关系的某人已经开始一边啃早餐一边认真思考起某个有着他的名字的小巨怪的圣诞愿望。
幸好阿不思的愿望并没让他困扰多久，真正的阿尔杰农生前留下的日记本上写得很清楚：英格兰队前锋克里夫亲笔签名的球衣，这么说来……什么？！这难道意味着他得在圣诞节前夕到麻瓜世界的伦敦去找这玩意儿么？梅林的胡子！
余光扫到丢在一旁的《麻瓜世界100Q&A》，他很遗憾地发现麦格还真有先见之明，这本书开始发挥作用的时间比他预想的要早得多。
——————————
Q27：从未或很少接触麻瓜世界的巫师如何到麻瓜世界购物？
A27：先到古灵阁兑换麻瓜货币，然后到也位于对角巷的米尔顿造型设计室去购买麻瓜装束。如果你不确定穿什么好，可以请教店主米尔顿先生的意见，他可是麻瓜时尚专家！等你从服饰上麻瓜化了以后，出破釜酒吧向右转走过一个街口就是地铁站，从那里可以到达摄政街附近。关于如何乘坐地铁，请看Q28。
紧身黑西装，白衬衣和60年代流行的黑色细领带勾勒出十八九岁少年瘦削修长的身段，还没等他看清镜子里自己的新模样，米尔顿先生已经一挥魔杖将他一头黑发变成金棕略带一点红，长刘海梳到一侧的时尚短发，甚至连黑眸也变成了海蓝色中带点紫的神秘色彩。
“你在搞什么鬼名堂？！”前任斯莱特林蛇王看了眼落地镜立刻勃然大怒。
“那个……你不是说不要别人看出你巫师时的样子么？”店主小心翼翼举起手指提醒他。
“没错！但是你难道不觉得我现在简直就像……穿着麻瓜衣服的邓布利多？你就没更‘正常’点儿的麻瓜衣服么？”
店主悄悄瞄了眼某个小顾客遗落的巧克力蛙图片上那个须发银白的老巫师，再看看眼前俊朗的少年，艰难咽了口唾沫：“嗯……我可不这么认为。再说了，你要去的地方的麻瓜们，嗯，大多数也是这类打扮的，你要是不这么穿才显得不正常呢。”这小子看上去年龄不大一开口倒真把他吓着了。但是无论如何，全英国最有麻瓜时尚品味的巫师店主的眼光是绝对不容许任何人质疑的！
——————————
按照那本该死的书的说法，任何想得体地进行圣诞采购的巫师都能在摄政街、牛津街和邦德街一带购买到他所能想象得出的一切适宜做礼物的麻瓜物品。
于是至少有半个世纪没出现在麻瓜世界，更是两辈子都没到对角巷外任何地方逛过街的前任霍格沃兹校长第一次踏上了他圣诞前夕的伦敦之旅。在两次被地铁自动检票门卡住，五次坐错地铁，七次在自动扶梯终结处被绊到后他终于磕磕绊绊地到达了目的地。而在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经历了差点儿对商场里超大液晶屏挥动魔杖（因为正在播放一条龙吐火），向穿仙子服装的服务中心人员用精灵语问路，把加隆当英镑给出去等等一系列事故之后，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阿尔杰农终于发现自己正拿着阿不思肖想已久的英格兰队前锋球衣问店员：
“我能到哪儿弄到他的签名？”
店员看着他一脸怪异：“我以为你应当知道克里夫先生的签名不是随便能拿到的。”
“我不在乎。”他的脸色陡然一沉，凑近那个满脸雀斑的男生，盯着他的眼睛寒气逼人地问：“我能到哪儿弄到他的签名？”
“呃……”店员悄悄咽了口唾沫：“听说克里夫先生今天晚上会去参加Vogue英国的一个圣诞晚会，不过……”
“很好，地点呢？”
看上去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的店员哆嗦着给他报了个地址，眼看他就要拂袖而去又壮着胆子加了句：“不过我不觉得你能进得去。”
“不关你的事。”话音未落，少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店门之外。
————————
看来那个笨蛋店员也没完全说错，这个什么Vogue举办的圣诞晚会似乎真是场麻瓜名人云集的聚会。离会场三条街的地方就开始设路障，到处都是尖叫得让人头痛的粉丝。好容易挤到会场前，他才发现门禁绝对是森严到没请柬根本不可能混进去那种。但是对一个训练有素的巫师来说这仅仅是个微不足道的小问题：一个幻身咒加一个短距离的幻影移行他就把自己送进了会场大门。两分钟后，解除了幻身咒的阿尔杰农已经将大衣交给接待人员，从侍者托盘里端起杯红酒走进衣鬓倩影，名流云集的Vogue圣诞晚会。
直到这时，他才想起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他压根儿不知道阿不思崇拜的那个明星足球前锋长什么样子！真是该死，望着眼前的几百个衣着光鲜的男女，他只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已经开始跳了——人群嗡嗡的对话声越听越惹人心烦，空气里各种香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也让闻惯魔药清香的蛇王觉得鼻子里痒痒的。
“噢，对不起。”回头一看，是个从头到脚都让人讨厌的胖子，身旁还有两个体型差不多的。三人簇拥着的那个年轻美丽的女子居然是……！！
“阿尔杰！”不等他说话她已经露出惊喜的笑容，快步走过来挽上他的胳膊：“原来你在这里——先生们，就像我刚才说过的，我弟弟来了，先走一步。”
他僵硬地朝那三个男人点点头，任由她挽着自己走向大厅外的长阳台，暗自纳闷怎么会这么倒霉，走到哪里都遇到这女生还总被她一眼看穿，就不知道她这次又想搞什么鬼了。
没想到一脱离众人视线她就立刻放开了手，望着他的笑容很是甜美：“抱歉刚才有点儿唐突了，不过谢谢你帮我解围。”
“好像我也没得选么。”他生硬地回答，目光扫过她光洁的额头和笑意盈盈的眼睛，也许是化妆的缘故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上一些，乌黑发卷散落到白皙肩头，紫罗兰色天鹅绒罗马式吊带裙长仅及膝，露出精致锁骨和线条优美的手臂和小腿——对看惯了即使像纳西莎那样最漂亮的女巫也是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的某个老派人物来说，奥黛丽•普林斯此时的装束实在是有够惊世骇俗的。
“不想听他们讲干嘛不直接告诉他们滚蛋？” 他皱眉，在他看来她可比这难缠多了。
她耸肩：“对我男友的未来挺重要的人物，得罪不起。”
“原来如此。”他嘴角讽刺地一撇。真是越来越有趣，亏他之前还在想她和德拉科是怎么回事。
但她显然是误解了：“别误会，我们一起来的。他临时被老板叫走了。”
“居然会有老板让下属圣诞晚会开着一半去加班的。”蛇王声音里的讽刺不由自主加了个倍，在他记忆中好像连邓布利多或者伏地魔也没干过这样的事情，麻瓜世界的人真够奇怪的。
“他是Vogue的摄影师。”她指指会场中间的标志：“只是去去就回。”
“噢……”但她和他扯这些有的没的干嘛，难道……
“噢，对了，还没自我介绍呢。”斯莱特林女生微笑着向他伸出手：“我叫奥黛丽。你呢？”
“我以为你已经晓得了。”他声音冷冷的，周围也没有旁人再演可就不像了。
她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却依旧保持着礼貌的笑容：“我怎么可能知……喂，不会你的名字也恰好叫阿尔杰吧？”
他勉勉强强点了下头算是默认了——自己还真是想太多了，他现在这棕发蓝眼的样子恐怕本人在镜子里看见也要当陌生人的。
“怎么会这么巧？”
“你还认识其他人叫这个名字么？”
“一个麻烦不断的小捣蛋鬼——不知道怎么看到你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抱歉。”
“捣蛋鬼，这么说你是个老师了？”
“只是临时帮帮忙而已。”她不甚介意地笑笑。
“真有意思，刚好我也有意向做这一行。” 既然她没认出自己来，就不妨套套话。
“奥黛丽！”正在此时一个穿酒红衬衣浅紫西装的金发男人走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原来你在这里。”
“彼得。”她向手里还拿着相机的男子伸出手：“我们刚刚还说到你。”
“这位是？”金发男人有点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奥黛丽。
“阿尔杰 。他刚刚帮我摆脱了几个我实在不想理但是又不得不应付的人。”她朝彼得笑笑，向他介绍：“阿尔杰，这是我男友彼得。”
“啊，你好。刚才多谢你了。”男人目光里闪过丝古怪，潦潦草草和他握了下手，又带点试探地问奥黛丽：“别告诉我他就是你常提到的那个聪明过头的……捣蛋鬼？”
她轻轻嗤笑，眼神里却多了丝警告意味：“开什么玩笑。”
于是彼得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向阿尔杰农：“那么，你怎么会想到圣诞前夜来参加晚会？——奥黛丽说她今年一定是疯了才没待在家里。”
“实际上……”他扬扬手里的球衣，不确定要怎么说才好。
金发男人倒是立刻就明白了：“啊，原来是克里夫的粉丝。”
“……来看能不能要到个签名什么的。”这个半路闯进来的麻瓜冒失鬼，看样子今天是没办法再把话题绕回去了，他闷闷不乐地想着。
不过男人接下来的话却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签名是么？看来我马上就有还你人情的机会了——我以前给克里夫拍过写真，很熟悉的。”
……好吧，也许他在圣诞节前夜的运气也不像之前以为的那么差吧。
彼得接过球衣：“我这就去找他。要他写上‘给阿尔杰’么？”
“给阿不思。谢谢。”他礼貌地向对方点点头。
“稍等，我马上就回来。”
但等彼得的身影一消失在人群里，斯莱特林女生看向他的眼神里已经没有半点笑意：“知道么？我突然觉得我们可能真的互相认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圣诞节的小暧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