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灯》鲨瓜一一

4、第 4 章

　　“殿下怎的带我出来吃?”岑杳放下手中的菜谱，转眼看向阜商，他今日身着烟青色暗纹外衫，到是有几分烟火气了，不叫人冷的发颤。
　　阜商曲指敲了敲桌面，示意她喝水，“成日在府里闲得无聊，带你出来透透气。”
　　岑杳捧着流云瓷杯小口泯着茶水。
　　“不能吃辣?”阜商问。
　　“能吃一点。”岑杳答，她自认为是能吃辣的，小时候哥哥姐姐不带着她玩儿，爹爹也不来看她，零花钱倒是照给，于是便经常偷跑出门，到小巷子里叫上一碗卤面，加勺辣子，能回味一整天，傍晚再从后门偷偷溜回去，吃上这一口，那么这一整天便都是开心的。
　　阜商收回了目光。
　　趁着菜还没上来，阜商带着岑杳移步到了窗边，已是黄昏，站在这里能够看到忙碌了一天准备收摊的啊婆，能看到穿着短衫的小孩儿拿着木竹做的玩具沿着街边你追我赶，也能看到那些个赶夜市的小贩正准备出摊……
　　阜商从背后靠近岑杳，双手绕到前面圈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岑杳似是没想到，身后的人会有这般动作，忙伸手扶搭在窗棂上，“殿下?”
　　“别动。”阜商哑了嗓子。小姑娘身上很好闻，一股淡淡的花香味，令人入迷，至于是什么花，倒也不去想了，只深陷其中。想着休息片刻就好。
　　岑杳想阜商待她不错，亲也结了，似乎没有理由挣脱开他，隔着衣衫，岑杳能感受到阜商心脏的律动，一下一下沉重的声响，像是打在她的背上，却也另人心安。就这样任他抱了很久，以至于刚坐下，饭菜便上来了。
　　岑杳在桌边坐好，稍稍低头理了理并不凌乱的衣裙。
　　“尝尝这的酒酿圆子，果酒不醉人。”阜商把那一小盅递到岑杳面前。酒香扑鼻，却不浓烈，有些果子的香甜味，勾着人的味蕾。
　　岑杳拿起木勺，送入口中，糯叽叽的圆子混上香甜的果酒，叫人忍不住多吃几口，“好吃！”
　　“不可多食，当心醉了。”阜商又夹了别的菜放入她的瓷碗中。
　　“殿下不是说不会醉人的吗?”岑杳放下手中的酒酿圆子。
　　阜商眼底泛起笑意，“你若是醉了，我也可以把你带回去。吃些菜吧。”
　　桌上的菜肴卖相都很好看，虽比不上府里的那样精致，但胜在味绝。鱼肉鲜嫩，竹笋爽口，还有那些糕点实在是让人欢喜的很，饮一口茶水让人像是酌了花蜜一般，很有食欲。
　　岑杳许久不曾出来，这一趟倒是令她欢喜得很，性子也活泼跳脱了些。吃完饭已经是晚上了，从窗外望去，满眼的灯火，昏黄温暖。阜商见天色已晚，便是想要带她回去，不过小姑娘却是不想这样就回去了，好几次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张不开口。
　　不晓是被阜商瞧出了什么，“不肯回去？”
　　岑杳抬头看他，阜商此时正站着低头瞧她，小姑娘乖乖坐着，这模样，怕是叫外人见了，还以为他训斥她呢。
　　“使小性子？”阜商伸出手隔着衣料轻轻搭在她的肩上。
　　“殿下，到外面看看再回去，行吗？很快的，我保证不耽误时间，可以吗？”
　　“行。”阜商笑，本想着逗一逗她，看到小姑娘委屈的样子又不忍心了。
　　“谢殿下！”
　　岑杳手里拿着一个纸糊的花灯，走在阜商右侧，花灯做的粗糙，倒是灯面上的描画挺细致，一笔一划皆是灵动，小兔子栩栩如生的，小姑娘似乎很高兴，时不时在路边的摊位停一停，把玩着些小玩意儿，若是有看对眼的，阜商便替她买了下来，这一会儿，手里已经拿了不少东西了。
　　这时，一个小贩的木车轮子从岑杳脚边碾过，擦到了她的衣裙，险些撞到了人。“小心些。”阜商皱了皱眉，旋即握住小姑娘的右肩，把她带到自己左侧，顺带拿走了她的花灯，牵住了她的手。
　　“没收了。”小姑娘只想着看手里的花灯，到时候磕了碰了算谁的。
　　小姑娘拉耸下了脸，不难瞧出是不大高兴的，可望了望跟前人的脸色，巴巴的收了怒意，“那我们去那边看看，可以吗？”
　　自那刻起，阜商便一直握着岑杳的手，不曾松开。
　　直到后来，到了马车旁，阜商才松手，改扶着她的手臂上了马车。两人坐在马车里，气氛又开始尴尬了起来，没了适才那会儿的轻松。岑杳有些拘谨，左顾右盼的，一会儿喝口茶水，一会儿掀开车帘，现在倒是撑着下巴打起了瞌睡。
　　“坐好。”
　　闻声，小姑娘立马端正坐好。
　　“我这么可怕？”
　　“没有。”
　　阜商又道：“适才活蹦乱跳的是哪家丫头，我怎么不记得了?”
　　“怎会不记得？”岑杳偏过头正视他。
　　“说来听听。”
　　“刚刚街上的是嘉禾公主，现在在殿下面前的是裕王妃。”岑杳声音不大，倒是字字清晰。
　　“裕王妃是谁？嗯?”
　　“殿下拿我寻开心。”
　　阜商笑，伸出手弹了弹岑杳的脑门。
　　“放松些，又不会吃了你。”
　　马车停在了裕王府门口，小厮上前敲了敲马车门边，示意自家主子到地儿，该下马车了。
　　阜商看了眼靠在自己肩上的小姑娘，轻轻扶起她的头，将她横抱了起来，弯腰下了马车。
　　夜色中，阜商抱着怀中人儿大步进了府，直接走到了正院房内，绕过屏风，将怀里的小姑娘放在床上，替她脱去鞋袜，盖好被子。
　　而后转身离开，去了前院书房。
　　“殿下，您交代属下的事，都已经办妥了，下一步属下该怎么做，还望殿下明示。”一个黑衣暗卫单膝跪在书房。
　　“等。”
　　“裕王如何?”沈显在宫内，背对着承安。
　　“回皇上，裕王殿下尚安好。”
　　“好，你下去吧，让朕一个人待会儿，没有朕的吩咐，一个都不准进来。”沈显斥走了屋里的宫人。
　　岑杳睁开眼，从床榻上坐起来。
　　一旁的绿染见了，赶忙过来：“王妃娘娘，怎么醒了，要准备洗漱吗？”
　　“好。”岑杳点头。
　　绿染见状，便出去端了热水。
　　岑杳睡的时间不长，一刻钟都不到。顺着视线看过去，一堆玩意儿整整齐齐的放在屋子里的圆桌上。
　　正巧绿染端着水盆进来，“殿下待娘娘真是极好的，府里哪有这么多玩意儿。”笑闹道。
　　“绿染姐姐，又拿我打趣。”
　　洗漱完后，岑杳换了身轻薄的睡裙，坐在椅子上摆弄那些小玩意儿。乐的清闲。
　　忽的，身后传来开关门的声音，动作极轻。岑杳想也没想，就道：“绿染姐姐，帮我把我的梳妆盒拿来。哦，对了，今儿个殿下带我吃的那家酒酿圆子不差，让人吃了还想吃，改明儿一定叫你去尝尝。”
　　“哦?是吗？”男人在她身旁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件玩意儿。
　　“殿下！”这屋里哪还有其他人，绿染不知几时就出去了。小姑娘倒是害臊了起来，脸颊和耳垂染上了一层粉色。“殿下怎的来了?”岑杳定了定心问。
　　“我不能来?”
　　“殿下想来便来。”
　　说罢，阜商走到了屏风后，“更衣。”
　　这会儿，岑杳没了第一次的青涩，可能这就是一回生二回熟吧。
　　看着小姑娘麻利是手脚，阜商笑了笑。
　　伺候完洗漱后，两人坐在床榻上，放下了挂帘。
　　挂上帘子后，便隔出了一个小空间，仅容纳两个人，这倒是给岑杳壮了壮胆。
　　小姑娘开口：“殿下晚安，我要睡了。”说罢便钻进了被窝，只露出半个脑袋。
　　阜商看她这样子，还是个小孩子。
　　想着，便已附过身子，两人靠的极近，阜商吐出的热气缠绕在岑杳的耳边，“我有说过我要睡吗？”
　　岑杳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阜商靠的更近了一点，像是含住了小姑娘的耳垂，牙齿轻合。
　　这一下子，激得小姑娘猛的坐了起来，肩上的衣衫有了开始滑落的迹象。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