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南往事》草木禅房

4、再战相亲

　　再战相亲
　　三号上午见最后一个相亲对象，下午就坐车回去上班了。最后一个为了谨慎起见，怕女儿不认真对待，老是找那么多借口拒绝对方，蔚妈妈还是前往陪同帮着把关。这位男士三十三岁，本来蔚冬笠觉得男的大个四五岁没什么，不过看长相她怀疑对方瞒报了年龄，这三十出头的男人头顶已经开始有秃的意思了，好像比快四十岁的杜老师还要老，一脸褶子，还有胡茬，一打听原来是自己经营公司，可能是给累的。长相也不敢恭维，蔚冬笠说话的时候不是盯着桌子，就是看着杯子，要么就是把眼光聚焦在对方的衣服扣子上，反正不敢看那张脸。蔚妈妈这次和蔚冬笠坐在一起，显然她对男方的长相不太满意，不过看着对方经济实力还可以的情况下，就勉强先坐着吧。不过说来说去，她们终于明白对方什么情况了，原来是二婚，还有个孩子，要求蔚冬笠将来对待他的孩子像亲生的一样，而且他也不打算再生孩子，还要求结婚前进行财产公证，因为前妻分了他不少财产，这叫吃一堑长一智。蔚冬笠对对方的要求没有任何意见，悠然的听着仿佛不关自己的事情，本来也不关她什么事。
　　后来蔚妈妈坐不住了，礼貌地打断了他，说了几句客气话，找个理由就带着女儿匆匆离去。然后又是马上打电话去埋怨介绍人，怎么没有说清楚是个二婚的，自己再着急，也不会让女儿找个二手男人还带着孩子，条件再好也不行。还劝蔚冬笠不要难过，以后再相。蔚冬笠觉得自己终于是脱离苦海了，下午赶紧坐上公交车去长途汽车站，就早已忘了要安慰父母找个人结婚的事。
　　到了长途站排队买上车票，等着来车的功夫，手机响了，蔚妈妈告诉她别人又给介绍了一个条件好的男人，绝对年轻，绝对帅，绝对没结婚，绝对人品好，让她马上打车回来相亲。蔚冬笠说已经买票了，一会儿就来车了，怕晚了没有时间，蔚妈妈电话里一阵吆喝，长途站流水发车，车票又不限制时间你怕什么？让她直接打车去相亲的地方，离长途站不算远，打车费她给报销。蔚冬笠只好寄存了包打车去了市里的一家餐厅。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五分钟，蔚冬笠站在门口，扫了扫大厅看见相亲男士果然已经在那等候了，西装笔挺的端坐在哪里，像......挺立的墓碑，这个比喻不太好，不过她的心里就是这么感觉的，也太笔挺了吧？难道是新租来的西装怕起皱？走近一看发现那笔挺的“墓碑”，不是，是笔挺的帅哥，眼睛都要瞪到头顶上去了，显然对她的迟到意见很大。蔚冬笠上前做了自我介绍，并对迟到表示了歉意，不过墓碑帅哥依然是眼睛顶头上，傲慢的要命。蔚冬笠脸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心里却暗暗地说：拽什么拽？墓碑帅哥报了自己的名字：“海桢丌。”蔚冬笠心想这个姓平时不多见，海桢丌见她神色淡然，没等蔚冬笠屁股坐稳就马上把她批评了一顿：“迟到了就不要找借口，如果堵车可以早点出发么，我怎么就不堵车，我怎么就没迟到，女人不要以为自己比男人来的晚点就很有气势很有面子，这只是很无知和无礼的一种表现。”蔚冬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本来我在长途站要坐车走了，是临时过来的，所以才会晚的。”说完赶紧翻出车票向对方展示一下，以证清白。海桢丌又说：“原来一点诚意没有啊。”蔚冬笠没想到越解释越糟糕：“没有诚意我会急急忙忙打车赶来么？”对方还是板着个脸说：“女人就是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尤其是相亲的女人，总是让男人等着，显得你们的优越地位。”，蔚冬笠心想难道自己花几十大洋打车跑来就是来找他挨骂的？那也太贱皮了吧。换做以前早扭头走人了，不过看在老妈在电话里嗓子都要喊破的份上，为了老妈安心，为了世界和平，就先忍忍吧，死男人不是条件好点，长的帅点儿，有什么了不起的。自己掐了掐大腿，努力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蔚冬笠耐心等他发完牢骚。
　　海桢丌对她的一切了解的很详细，显然这个介绍人是很尽责的，不过她对他可半点不了解，只是刚刚了解了这家伙长着一副好皮囊好身材，可是性格却不怎么讨人喜。海桢丌打量白菜一样盯着她上上下下的看了几眼，似乎用着有点嘲讽的语气说了句：“都大龄剩女了，为什么还没结婚？”蔚冬笠依然努力的保持微笑状态：“海先生和我差不多年纪吧，不是也没结婚，也是个大龄剩男？”海桢丌嘴角一抽：“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三十了依然很年轻，很抢手，女人这个年纪没有嫁出去就很悲哀了。”蔚冬笠反驳：“我没有感到悲哀。”海桢丌：“没有感到悲哀的就更加可悲了。尤其是家里还要倒贴房子往外嫁的人。啧啧！”蔚冬笠要气红了脸了，没想到妈妈说要倒贴房子的话，居然也跟介绍人说了。蔚冬笠暗地里骂他死德行，有什么拽的。恨不得眼前有一杯饮料咖啡什么的抓起来泼他一脸，让他拽，可是坐半天了发现他旁边放着一杯咖啡，自己什么也没有于是大喊一声：“服务员来杯开水，要刚烧开的。”
　　服务员迅速地送上了一杯水，忽忽冒着热气，蔚冬笠两手抱着杯子暖和手，当然不敢泼上去又说：“我妈那是开玩笑的，难不成你是为了房子才来相亲的么？我妈说的那房子啊，在山沟沟里，破旧的小瓦房，房顶上的茅草都快比人都高了，十几年没住人了，天气不好的时候，天上下什么屋里漏什，可不值几个钱！”海桢丌一脸得意：“当然不是，我又不缺钱。”为了扳回颜面蔚冬笠发起了进攻：“我妈说了，当地的好青年都结婚的结婚有孩子的有孩子了，剩下的一个半个不是为人不好就是有毛病的，呵呵。”然后坏坏的看着他，想看看他那拽得欠抽似的脸是否会扭曲。结果人家不紧不慢的喝了口咖啡说：“她还落了一种，那就是条件非常优秀的，人也非常优秀的，眼光当然很高的，比如我。”看他那一脸得意和自信，蔚冬笠忍不住轻哼了一声。海桢丌问：“你是因为什么和前男友分手的，他甩了你？”蔚冬笠白了他一眼：“不是，我没有男朋友。”海桢丌端到嘴边的咖啡又放了回去，显然他不相信，问：“没有男朋友？没谈过恋爱么？不可能吧！”蔚冬笠点点头，脸又有点红，她怕被别人听见，奔三的人了没有谈过恋爱，可不是值得骄傲的事。海桢丌依然保持他的强势问：“你是说毕业以后谈婚论嫁的那种男朋友没有，上学的时候应该有吧？”蔚冬笠摇了摇说：“没有。”海桢丌又补了一句：“你不会是符合你妈说的那两种特殊情况吧？”蔚冬笠反映过来，又白了他一眼。这个男人是真的很讨厌，尖酸刻薄，又没礼貌。
　　他不相信她没谈过恋爱，她也能理解，很多人都不相信的，换做别人她自己也会不相信的，可是自己偏偏就是这样。蔚冬笠借着他的话题反问他：“你呢？谈过几次，为什么没结婚？”海桢丌回答时依然是一脸的得意：“谈过两次，不合适分了。”相亲男人都会对自己的感情史轻描淡写的，蔚冬笠忘了自己要去赶长途车，在这儿和一个不咋的的人聊了半天还在这儿打听人家的恋爱史。蔚冬笠问：“是不是我们也不合适。刚见面就唇枪舌剑的。”海桢丌喝了口咖啡慢条斯理地说：“未必，这个相处了才知道。”对于这种回答让蔚冬笠有些意外，他横条鼻子竖挑眼的，居然还这样回答，意外地她差点让热水烫着嘴。海桢丌又问她：“没谈过恋爱，但是总有喜欢的人吧！”蔚冬笠看出来了，这人对自己的情史比较感兴趣，老打听这个。不过这个问题她保持沉默。
　　海桢丌也不是傻子，知道她的沉默是有原因的。肯定是心里有人的，看她在为了另一个男人保持沉默，他心里忽的有些许不爽。于是又故意找茬说：“听说你这三天相了七八个男人了。一个也没看好，眼眶太高了吧？”蔚冬笠回过神来说：“您是第五个！”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没结婚了，这么刻薄的男人，哪个女人能受得了他。看他尴尬的笑了笑，蔚冬笠心里有一丝快慰。不过对方话锋一转：“你是处女吧？”蔚冬笠一时没反应过来说：“我是摩羯座。”海桢丌笑出了声来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是问星座，没有谈过恋爱，如果不是处女的话，那就太奇怪了。”蔚冬笠被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紫的，抽抽着嘴说：“我当然还是。”看着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讨人厌的脸，她简直怒火中烧，真想抓起眼前的杯子泼他一脸开水，可是开水已经凉了，而且被自己喝光了。没有什么可泼的了，总不能拿杯子砸他头吧，砸伤了会不会去公安局啊！对方显然不相信不知觉悟的又来了一句：“三十岁的老处女，真是少见啊，呵呵！”这谈话的半个小时他嘴上不是左一个剩女右一个大龄的挂着，现在又来了老处女，蔚冬笠已经忍无可忍了，浪费宝贵时间傻坐这儿半小时，真的是自找屈辱。
　　蔚冬笠正压抑着自己不要爆发，海桢丌又开口了：“我是一个很传统的人，结婚当然要找处女的。”蔚冬笠问：“海先生你是处男么？如果你也是处男，那么你要找处女一点也不过分，如果不是你也不要要求太多！毕竟这是男女平等的社会。”海桢丌反驳：“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的。”蔚冬笠不理会他说的，站起来说：“对不起，我买了车票，我赶时间，再见！还有补充一点，刚才我撒谎了，我不是处女，你爱找谁找谁去，反正别找我。”既然他要找处女，那么她当然宁可撒个谎说自己不是处女，也要离他远远的，有备无患。长这么大头一次遇到这么欠抽的男人。蔚冬笠打了车去长途车站，心疼这额外花的三十多的车费。花钱找罪受。
　　又开始上班了，休息时间长了，上班还不适应呢，蔚冬笠又像小孩子似得盼着放年假了，不为别的，就想好好睡个觉。蔚妈妈给她打电话告诉她最后相亲的这个海桢丌居然通过介绍人说对她很满意，想进一步了解。蔚冬笠眼珠子瞪得老大，这个刻薄男人怎么会看好她这个毫无优点可言的大龄剩女呢？她有点儿不相信，两个人唇枪舌战了一顿，一点好感都没有的，于是她告诉妈妈自己对那个男人不感冒。却惹来蔚妈妈一顿大嗓门，说她眼眶太高，对方那么好的人才，那么好的条件还没看好，还想找什么样的？蔚妈妈已经替她答应介绍人了，两个人了解接触一下，也把她的电话给了对方。瞬间蔚妈妈又在电话里喜气洋洋开来，觉得这才是缘分，终于最后相上一个不错的，这下可以安心的过个好年了。那高兴劲好像他们两个能够马上结婚生孩子似得，听得蔚冬笠一阵一阵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