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BOSS当渣男》馮氏筱悠

11、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她跟苏拉很像
　　李昊没看衬衣，眸光扫了一眼夏季款的西服，对售货小姐说：“拿浅灰色的给我试下。衬衣要白色。”
　　售货小姐争相拿来皮尺为他量尺寸。
　　“先生，我来为您量下尺寸。”
　　“我帮您量下肩宽。”
　　“请您伸直手肩，我帮您量袖长。”
　　李昊面无表情，“不用了，她知道。”他望向身后，这才发现布可可站在角落里，一副看戏的表情望着这边。
　　好戏没开场就谢幕，布可可比售货小姐更失望的样子报了一组数据：“我们李总的身高是186，体重145。衬衣两个加，外套同样。”
　　不得不说李昊就是天生的衣架子，什么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像是在拍广告。从试衣间走出，售货小姐们眼睛都看直了。
　　“先生，您穿这件西服简直太帅了！”
　　“对啊，这西服真像是为您量身定做的！”
　　“我觉得这个型号您比我们的广告模特穿得还好看。”
　　李昊面对一堆彩虹屁付诸一笑，掏出信用卡说：“帮我把里面的衣服包起来，谢谢。”
　　从男装店走出，李昊冷着声音问：“刚才你离我那么远，是怕我有细菌吗？”
　　布可可微笑 ，“是我有细菌。”
　　李量瞥了她一眼，“等下回去，帮我把外套跟衬衣一起拿去干洗了。”
　　“好的，李总。”
　　有一部电影叫《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这天是一个瞌睡引起的迟到。李昊一路龟毛，到达俊天超市的时候已迟到了近一个小时。而此时，企宣部的刘部长、市场部的负责人曹小姐，和超市经理梁运发已等在了超市的大门口。
　　俊天超市是江俊天的父亲在美国创建的，当时是靠卖国货起家。自从分公司开到世界各地，俊天超市也摇身一变成为了国际连锁超市。之前卖进口货的超市不多，因此生意兴隆，国内分店业绩年年攀升。然而在越来越多卖进口货的超市出现后，竟争也随之出现。
　　“营业额逐月下降是受到疫情的影响，2020新冠肺炎，除了少数几个行业不受影响，绝大多数行业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啊。江总之前也预料到今年的疫情会影响生意额。”梁运发一边介绍各售货区的情况，一边为业绩下滑开脱。
　　布可可跟在李昊身后，一群人用5G的速度你一言我一语，她以3G的速度记。有时候听着听着就掉线了。不是她工作不认真，而是他们说的很多都是废话，她听得想打瞌睡。
　　终于视查完毕，布可可跟在李昊身上坐进商务车的时候，李昊问她：“你发现了超市所存在的问题吗？”
　　这话问得没有由来，布可可错愕，“没有啊。”
　　“那你怎么一直心不在焉？”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这厮的眼睛。
　　布可可找不到借口，只好如实回答：“我、我只是觉得有些话不用记。”
　　李昊拧头直视她，“你才实习两个月就开始用经验来判断什么信息有用，什么信息没用？”
　　“不是的，李总。”布可可解释：“我是觉得超市业绩下滑跟疫情没有关系。”
　　“哦？”李昊挑眉，“说说看。”
　　“我觉得疫情对绝大多数行业有影响，是因为大家减少外出，降低了消费欲望。可是民以食为天，消费欲再降也不能不吃不喝吧？而我们俊天的口号就是‘足不出户买遍全世界’，应该在大家都不愿意出门消费的大环境下脱颖而出才对。所以我认为我们业绩下滑的真正原因应该是输在竟争上。”
　　李昊微微一诧，因为这个小丫头片子跟他想到一块去了。
　　“继续说。”
　　“其实我对俊天的业务并不熟悉，只不过咱们中国有句老话叫‘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如今进口超市越来越多，我们的优势已逐渐被取代。我做为一个去过其它超市跟商场买过东西的消费者，比较之下，觉得俊天还是有不少问题的。”
　　“什么问题？”李昊问。
　　“比如刚才路过门口的婴儿专用品区的时候，我发现超市的产品推广员有点多，特别是卖同一类产品的推广员。三个卖纸尿片的推广员拉着同一个顾客推销她们家的纸尿片，弄得那位顾客不胜其烦，最后什么也没买就走了。我曾经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做为消费者会把这种负面情绪转嫁到超市，非常影响购物体验。”
　　“这个刚才超市的经理已经做了检讨。还有吗？”他打开笔记本。
　　布可可嘿嘿讪笑，“对哦，刚才我看到的您也看到了，那我就说下收银系统吧。咱们超市这么大，自助结账机实在太少，每条Line象征性的摆一台，而且还是摆在人工收银柜的最后面。刚才我有留意排队结账的人龙，前面的人不愿意走去自助结账机买单，后面的人被前面的人堵着，想上前也过不去。因此自助结账机就如同虚设。”
　　“你提出的结账系统，刚才市场部的曹小姐也提出同样的意见。你只是在拾人牙慧而已。”
　　布可可微微一笑，“可以用‘英雄所见略同’这个词吗？”
　　言下之间便是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李昊的眸光沉了沉，“是不是英雄，就要看看你的解决办法是不是跟曹小姐的一样。”
　　布可可从容不迫，“曹小姐说的是增加几台自助结账机。我的想法是减少一半的人工收银线，将之变成自助结账机。”
　　李昊微微一诧，因为她的想法跟自己不谋而合。他想的是超市结账自动化，精减人手，向无人超市靠拢，提高工作效率，增加公司赢利。
　　“那你说的‘货比货’比的是哪家？”李昊打开百度搜索。
　　“天城百货。”布可可不假思索，“他们的送货□□是我见过最快的。如果可以学他们一样快，而不是我们打的口号24小时，我想会有更多顾客来我们公司的APP网购。”
　　李昊对此嗤之以鼻，“天诚打的口号是半小时送货上门，可是他们有几单能半小时送货上门？关于他们最多的投诉就是送货上门这一块。而我们做生意讲的是诚信，虽然我们标榜的24小时有点久，但从来不失承诺。”
　　布可可粲然一笑，“我说的是快，不是半小时。O2O平台是我们超市较早推出的，然而物流配送这几年来一直没有改进过。”
　　李昊拧头看她，问：“那你想怎么改？”
　　“as fast as we can。”
　　李昊颔首，“有点意思，既然你这么有想法，那就由你出一份整改方案。下周一交给我。”
　　“我出？”布可可被吓到，“我只是做为一个消费者谈了下我的感想，我这三脚猫功夫上不上台面的，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做的好。”
　　李昊知道布可可是那种考60分及格，就不会浪费精力考61分的人，收回视线，他不急不慢道：“这份整改方案将成为你实习考核的成绩。”
　　“......”布可可以为自己听错。她从没想过这个冷面阎王会想要留下她。如今他提出这个考题，是不是说只要通过考试她就能留下转正？
　　心底涌上一阵如中彩票的狂喜。有了奔头，布可可更加努力工作。上下班的路上，她仔细研读国内的经济发展及消费形式的变化等文章。周末，她泡在图书馆翻查资料，把世界前三大百货连锁店的发展史研究了一遍。结合俊天集团现有的发展及现状，她对症下药，周日熬了一个通宵，终于写出一份在她看来惊天地，泣鬼神的《俊天超市整改策划书》。
　　俊天公司。
　　周一阳光正好，布可可心情灿烂地回到公司上班。当她把咖啡送到李昊手中之后，信心满满地将自己的得意之作交到李昊的手上。
　　“李总，这是我写的《超市整改策划书》。”
　　修长的手指接过策划书，李昊随即翻阅了起来。
　　满满二十几页的整改策划书，看得出她很用心的去完成他交给她的任务。一目十行地看了几页，李昊的总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一点，让他不自觉地又想起了苏拉。
　　苏拉在接手俊天CEO的时候，提出过公司架构重组。布可可的整改策划书跟苏拉提出的架构重组有许多相似之处。这两个人性格相似，做事风格相似，有时候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相似......如果不是因为他派人跟踪过她几次，知道她跟苏拉没有关系，他真怀疑她是苏拉的徒弟。
　　“你主张将物流配送外判给其它公司？”他收回思绪，不冷不热的语气问。
　　“是的，李总。我查过世界上最成功的全球连锁超市——阿尔达，我是从他们的经营模式得到的启发。”
　　“这跟你之前说的有点出入。虽然阿尔达的确有很多地方值得我们借鉴，但是俊天集团一向不会把自己能赚到的钱，拱手让别人来赚。”他俊眉微蹙，想从中间找出瑕疵。
　　布可可毕恭毕敬， “李总，恕我斗胆直言，俊天超市应该改变‘肥水不流别人田’的老旧思想。正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们把自己不擅长的事情交给擅长的人做，省时，省力，还省钱。”
　　李昊抬眸看她，仿佛在看另一个人......
　　“你还真斗胆。”他收回视线，“在我面前直言没关系，因为我是你的上司，可以包容你。但你记住职场并不是一个适合直言的地方。”
　　布可可错愕。杀伐决断的冷面阎王是在提醒她职场的生存之道吗？
　　“谢谢，李总，我记住了。”
　　“没什么事，你出去忙吧。”李昊收起策划书，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布可可望着李昊，猜不出他的心思，只得一步两回头地退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