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栩栩如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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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的摸底考试很快就开始行进起来，经历过连续几天的生死炼狱，心烦意乱，榜单终于新鲜出炉。
“这摸底考好像有什么大病一样，全往历年中考真题的难度偏，数学第一道应用题就来个动点二次函数加求当点在xx处时此等腰三角形的面积与周长为多少……”许言抓狂地纠着自己毛躁的头发。
“那难度跟初三冲刺时的压轴题差不多……”纪有从人山人海的空隙中挤出身来苦笑着补充，又说：“这都过了一暑假了，谅我之前做了七八本卷子也不见得记这么深刻。”
“我更惨，哪知道这破学校整这出，搞这么难的玩意我考都不考这。我中考前刷的数学卷子才七八张，你竟然七八本。”许言哭丧着脸呜呜出声，用手掩着眼，好像就差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她们就快挤进前排了，在此之前许言还妄想着临死挣扎一下。
“你们最后数学写完没？”
人声鼎沸，她不得不大声地喊出声。
“没有。”一直沉默的言一方先接上话。
“怎么可能。”纪有面对许言的降智问题忍不住伸手轻掐了一下她的手臂。
不止是她们，还有其他大把人也出声嘟囔着数学没写完。
踮起脚尖，榜单一入眼，却发现第一竟是她们都认识的人。
……
“一千多人呢，一千多人，可乔诗竟然是第一？”许言纳闷出声。
纪有边摇头边拿起身旁的晨光酸奶，哗地撕开，对着那小小的口子就咕咚咕咚地咽下，缓解了全身的热气才闷闷出声：“她是中考状元。这次考试完预计还得分一次班。”
“我114，你们分别是多少？看下有没有几率在一个班。”
“117。”这是言一方所说的。
“123。”许言出声，止不住地撇嘴吐槽：“我这排名像是编的一样。”
“嗯……差不多，预计能在同一个班。”纪有思量了一下，突然又顿住，笑眯眯地对许言投向一个眼色，又看看言一方。
静静在一旁看着她们玩那显而易见的小心思的言一方无奈开口：“张欲惝是56，对吧？”
最近但凡只要是牵扯到张欲惝的，她们都会一脸甜甜地笑着，满脸揶揄地看着她。
也就这块地方许言和纪有是如同双胞胎般心连心，可以作为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好极了，没准咱运气好，他也就跟我们一班了！”许言听完当机立断拍手称好。
言一方忽地想故作深沉样，皱眉将手放到下巴处，故意气她们：“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皇上不急太监急。”
她俩的重点与态度却出奇地一致和奇葩。
“你这算是承认喜欢张欲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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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分班她们仨都是十四班，整个年级一共有十八个班。
张欲惝也在十四班。
“看看，就没有我猜不准的事。”许言不禁嘚瑟起来，如果她是匹诺曹，言一方相信她的鼻子铁定足以翘到天际。
给她骄傲到天上的。
“所以，这和你现在大包小包来我们宿舍有什么关系？”纪有从上铺探出头看着立在门口喘气的许言问。
“你们宿舍不是一直有个空位嘛？”许言边手上发力拎着行李箱放入门内边笑着说。
“你是来替补的？”纪有开始调笑她。
“嘿，我你都不欢迎，难不成想乔诗回来是吧？”许言见状假装忙不迭地往门外走。
纪有和言一方都为一怔，让她们硬是想破头都想不到那位从未见过的室友竟是乔诗。
“真是有缘的不得了……”纪有喃喃出声，又飞快地下梯子去熊抱许言：“那肯定是许许小宝贝更加深得我们这边的心啦。”
“咦惹——”许言嫌恶地将纪有推开。
言一方看见这个景象有片刻的失神，好像在不知不觉中，纪有早已变成她们的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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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一方昏昏沉沉地从手臂中把脑袋拔出来，手不自觉地挡了挡窗外斜射过来的艳阳。
桌椅是褐红色的实木，尽管是在舒适凉爽的秋日，这份觉睡得也还是令人不适，带给她快要散架般的酸痛与黏腻的闷热。
她抽出手刮下紧贴在她嘴边的发丝，双眼放空地呆滞了会儿，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听信那两个坏蛋的提议。
因为今明两天是运动会，所以她们昨晚整个寝室玩真心话大冒险玩了几乎一晚上。
就连宿管阿姨的敲门声都没有让她们停止，何况每晚准时十点的休寝关灯呢。
黑灯瞎火的欢乐直到她们实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才结束。
言一方缓缓地给自己打了个无声的哈欠。
她困到一大早进门就随便找了个位坐下，止不住地在老师喋喋不休的面前下钓鱼。
就在她左侧的窗外有闹哄哄的欢呼雀跃与嬉戏声——是正在进行的篮球赛。
她眯眼仔细地端详着每个身影，没有一个是属于他的。
张欲惝没有参加这种体育活动？
或许，踢的又是足球吧？
言一方感到奇怪，她抬手揉揉自己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往右边侧头正打算起身时，却看见张欲惝恰好就端坐在她的旁边。
都说太过于劳累会做套娃梦境。
原来张欲惝没参加体育活动的原因是因为在她的梦中梦里。
还栩栩如生的那种。
于是重新无力地趴在桌子上，静静地用视线一点一滴地描绘他正垂眼认真阅览书籍的侧颜。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她怔怔出神，情不自禁地悄声感叹。
却还是被梦中的他听到了，他平静地顺着她的话往下接：“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言一方从未有想过，这句话在他嘴里说出来，会悦耳到她心中鼓鸣，会使她心里那沉寂许久的小人‘死而复生’。
心跳声越来越强烈，直到清晰可见。
张欲惝突然搁下书本，看向她。
面露犹豫了一阵，将手搭放在了她的额头上。
言一方的心一滞，睁着眼一动都不敢动，她觉得她现在对他的一切都影影绰绰，始终模糊不清。
他只是触碰了一下便很快地收回手，触感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你应该是中暑了。”他柔声说，轻轻地将摆在台面上的书塞回至书肚里。
“嗯……只需要给我一瓶藿香正气水就可以搞定。”言一方强撑精神，依稀着记忆迷迷糊糊地说：“没有什么中暑是一瓶藿香正气水搞不定的，如果有，那就两瓶！”
她每次中暑，都是自己喝藿香正气水好的。
张欲惝看着她现在呆头呆脑的样子，无可奈何地朝她温和叮嘱：“呆在这里不要动，待会好吃药。”
目送他走远后，言一方百无聊赖地扣着自己的手指。
梦里的教室方才也就只有她和张欲惝两人，现在却独留她自己一个了。
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安静地坐着，随着时间的流逝，神智却又开始不清楚。
……
嘈杂的声音忽然排山倒海般拥挤在言一方的耳中。
“她也太会睡了吧，搁这都能睡得找。还有，什么人能在秋天都能中暑啊？”许言小声说。
“还不是你尽出些什么奇葩大冒险，再说人敢选真心话吗？那不得被扒光情史才解放。”纪有凑近许言悄声说，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每次一轮到她，你就先将大冒险做什么都给说出来了。”
许言不以为意地哼哧哼哧笑出声，纪有听得咬牙切齿。
“你还笑？！你看看你说的那些大冒险是碳基生物能想出来的吗？半夜三更去教学楼那边打扫学校卫生间，要不是我们有几个带了手机，有手电筒功能给她照明，不然要是摸黑可不就是嗝屁，不知不觉摔坑里都不知道。”
“我那是才知道我们学校厕所连灯都没有。”许言不甘示弱地噘嘴回怼。
“你是不是傻，那我们白天用什么照明，是我们学校抠！一到晚上教学楼的电闸就都给关了好吧——”
“谁在猪笑？”言一方抬起睡得发闷的脑袋，迟缓地问。
佯装刚醒的样子伸了个懒腰。
“总算醒了，现在差不多十二点了，去吃饭吧。”许言自动滤过她发懵的话语，利落地询问她。
“你们先去吧，我想回寝室再睡会觉。”她摇摇头。
“那你小心点别再中暑了，记得开空调，我们帮你打碗瘦肉粥吧。”许言悉心地嘱咐了一通。
言一方乖乖地点点头，什么都没再说。
吞下了心中的那句：“但其实三更半夜在抠搜的校园里闯荡真的很刺激。”
等两人都走远了，言一方才借着桌椅吃力地站起来。
她有些脱力。
垂头堪堪一瞥，瞧见自己书肚中有张被纸包着的小球，她好奇地坐下拿出来拆开一看，才发现是两瓶藿香正气液与一颗糖。
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糖纸，是那个草莓味的润喉糖。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但言一方心中顿时了然。
她竟然还把那个误以为是梦，还有比她要更傻更蠢的人了吗？
她每每想到自己早上所说的奇怪话语，就更加觉得羞愧难当，羞赧得恨不得就地取一条细缝钻进去。
言一方颤颤巍巍地将那颗润喉糖兜进口袋里，又将那两小瓶药液提着。
走在返回宿舍的路上，用牙将其中一瓶的塑料瓶帽给用力地纠开了。
一阵阵发涩的味道窜入她的鼻腔。
她屏住呼吸，一口气地将它尽数吞下。
在一阵又辣又苦得止不住地发颤的天旋地转之下，她终于到了宿舍。
拿出糖，开上空调，剥开糖纸塞进嘴里，全都憋住气一气呵成地完成。
内心腹诽藿香正气水真的可以恶心到让人犯呕。
理智逐渐回神，意识到张欲惝好像，成了她的暂时同桌。
她顿时睡意全无。
许言与纪有她们很快就回来了，又开始念叨起来。
言一方打断她们的侈侈不休，倚在床边的扶杆上探头疑惑地问：“我们班有多少人？”
“好像是42个。”许言解答。
纪有又补充：“鸿鹄班是前100，分三个，火箭班是前280，分四个。”
“那为什么，张欲惝会在我们班？”言一方不解地问出声。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栩栩如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