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把君之手》白水真人

4、第四章

　　虽说初见面庄辛对景雅确实心怀不轨，了解不深。但几日相处下来，见景雅不似其他贵族子弟好逸恶劳，反而专心研究天文地理，甚至于常常外出到乡野查看观测。顿时心中敬意更甚，爱意更深。
　　“虽是盛情挽留庄君留住舍下，庄君也不须这般跟前随后。近日多是乡野采风，上山涉水的，颇是劳累。”景雅站在水中，仰头去看立在岸边的庄辛。
　　秋分者，阴阳相半也，故昼夜均而寒暑平，宜秋收秋耕。秋分过后，昼短夜长，一场秋雨一场寒。景雅自是要多次实测，确保农时的准确性与时效性。
　　“自是辛愿意随从。”庄辛微微弯下腰，伸手去搀扶。这个时节，秋风渐寒，久立水中，容易受寒。
　　景雅见状眉梢轻挑，不过仍旧伸手去，借力上了岸。对周围的侍从道，“今日采风便到此为止吧，收拾收拾回府。”
　　众人便开始利索收拾行囊。
　　庄辛见他不着鞋履，只是那附着在足尖的泥水，生生玷污了这养尊处优的双足，便牵引其到水泽边的大石上坐下。
　　“这是作甚？”景雅不解。
　　却见庄辛一声不吭，在他腿边蹲下，从怀里拿出一块锦帛来。一手握住他的脚，一边细细擦拭上头的泥水。“君上玉体尊贵，怎能被这泥泞玷污。”
　　景雅默默不语，周遭之人也默契对庄大夫的亲昵举措视而不见。
　　“叨扰君上就寝，辛在府上叨扰多日，见君上忙碌农时节气，想来君上亦是心忧家国之辈，可否听辛一言？”白天心心念念，夜里头就来到了景雅的院落中。
　　“庄君有何言语直说便是。”正准备就寝的景雅披了件长袍，便在厅室里就坐，命侍女备好热茶相待。随即挥退侍女，只留庄辛一人。几日下来，景雅也对庄辛有了一番了解，虽说初见时他颇为孟浪，但自己也并未被过分冒犯。虽说他为人孤傲，但亦是可交流言说之辈，对他人的好言相劝也会暗下考究。
　　“虽说此次上庸汉北之战告捷，但庄蹻将军带兵深入滇地，若被秦军拦截，那么京畿之地有难，便是远水难救近火，届时城邑将拱手让人，君上不好战，辛只愿您保全自身，待辛归来，定能重振旗鼓，虽说不一定将秦军驱逐出境，但至少保存楚国实力，以逸待劳。”
　　面对庄辛直白的示好与关切，景雅亦是心有触动，不由眉梢轻挑，戏谑反问，“我自会以自身为重，至于庄君，此行前往赵地，怎地就料定能受王重用，邀你回来？”
　　“君上届时自会知晓。”庄辛不由买了个关子。景雅闻言挑眉，也不追问，只是端起茶盏浅呡一口。二人就这样相对无言，默默喝茶。
　　灯火之下观美人，自然别有风采，庄辛见其因为端茶而从稍稍滑落的衣袖中露出的一截手腕，不由心动，缓缓靠近，“今夜月色甚好，辛与君上又是因鄂君之故相识，若是辛愿以舟子之心奉与君上，君上可否以鄂君之礼回赠辛？”
　　“……”猝不及防旧事重提，景雅顿时不知该如何作答。甚至思绪飘飞，在想诸如庄辛还有多少弯弯道道来诓自己，这种牛马风不相及的事。颔首低眉思索之际，却见他已然坐在身侧，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眼中情意溢满。
　　“山有木兮木有枝…”庄辛握住了心心念念的那只手。见其不曾拒绝，心生喜意，便伸手揽住君上的细腰，稍用些力气，便让爱慕之人落入自己怀中。入手之时，那腰肢的柔软令庄辛不由记起几日前汤泉之中的触感。
　　“庄大夫，你逾越了。”回过神来的景雅双手轻抵在庄辛胸膛之上，语气似是与平时无二般，微微侧开脸，让那原本想要印在唇上的吻落到了脸颊之上。
　　“君上不愿？”庄辛并不介意亲吻被拒，反而大胆的亲了亲那柔软的耳垂，丝毫未把他的威吓放在眼里。
　　“……”
　　见其不应，庄辛便见好就收。“和君上开了个玩笑，还望君上，莫要气恼。”说罢还留恋般轻捏了捏手下的腰肢。
　　“你…！”
　　“夜露浓重，君上早些歇下吧，今日也劳累一日，辛便告退了。”不等景雅说完，他便利落起身告退。一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恣意之态。
　　原本已然生了不悦，不料被他这般戛然而止的反应惊的忘了本要说出口的话语，只能愣愣坐在原位上看他离去。直至人影离开院落，才缓缓伸手去触碰那仿佛还带着灼热感的耳垂，上头还带着些许湿意。至于腰间的触感，直至入睡在他脑海中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