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TWD】小蛇穿越末世》十三号小花

3、准备下山辽

　　茂盛的枝叶将阳光尽数兜住，投落数不清的阴郁。一条毛茸茸的尾巴窜上枝头，风声从缝隙中穿过，长尾调转方向，小松鼠谨慎地抱紧了手中松塔。
　　它从枝头一跃而起，轻盈得像要飞起来。然而一支利箭划破心脏，直直地射中了它的心脏。
　　“噗通”一下，松鼠跌落在树根旁边。松塔滚落到一旁，被猎人的脚踩进了泥土之中。
　　过人高的灌木丛里走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被扒开的杂草发出簌簌声响，无意惊扰了栖息的鸟儿，振翅声嘹亮而起。
　　“哦，混蛋！”
　　脸上一阵潮湿，温热的触感从额头上传来，达里尔立刻捂着脸低吼了一句。
　　跟在他身后的斯纳克正小跑着去捡起松鼠，他拎着那条毛绒绒的尾巴，将疑惑的目光投了过来。
　　“达里尔……额。”
　　斯纳克的话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他看到一坨乳白色的流体从达里尔的额头上淌了下来，后者的左眼紧闭，眉头恨不得拧出个中国结。
　　“也许我们应该抽空教导一下飞鸟不要随地大小便。”
　　斯纳克的话于一本正经里夹杂着丝丝畅快，他一边将箭/矢拔出扔给达里尔，另一手则抽出魔杖，对着后者的额头挥出一个“清理一新”。
　　白光过后，光线重新涌入达里尔的左眼。他瞪了斯纳克一眼，闷哼着将箭/矢插/进了腰间的箭袋里。
　　“这群没有素质的鸟简直跟混蛋莫尔一样糟糕。”达里尔掀起衣服下摆不放心地又擦了一把额头。对于斯纳克的魔法，他还是无法彻底接受。
　　看着达里尔的动作，那不时遗漏的脏话吐槽斯纳克已经司空见惯，他耸了耸肩膀权当自己选择性失聪。
　　只不过，在无聊的野外生存中，达里尔那贫瘠的词库偶尔会蹦出的新词汇，倒是能勾起他的一抹好奇。
　　正如此时，斯纳克挑了下眉毛，他噙着笑问道：“莫尔？一个堪比梅林的三角内裤的混蛋吗？”
　　“哼哼，”达里尔走在前面，从杂草中分出一条小路。他没有急着回答问题，倒像是分外仔细地斟酌起，如何介绍这个从未提到过的男人。
　　越是沉默，斯纳克的兴致则越发浓厚，他几步追上达里尔的脚步，仅差半个肩膀的距离，侧耳倾听，生怕错过一丁点话语。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他一定是你的家人。”
　　不能说是直觉，但冥冥中有一股意识在指引着斯纳克的判断，以至于他不自觉地便勾起了嘴角。
　　他习惯于将此归咎于自己的古老纯血统在作祟。斯纳克率先舒展了眉头，而这幅笑容落入达里尔的眼中却并没有意料之中的与之赞同。
　　沉着声，并不会撒谎的达里尔只得如实说道：
　　“莫尔是个足够混账的哥哥。”
　　贬义的修饰词像口头语一样随意地装点上去，语调稀松平常，倒是让斯纳克徒生了几分不确定感。
　　他凝视着达里尔的眼睛，心下做摸不定。
　　“很好，我猜对了。”斯纳克的尾音上扬，决定暂时岔开话题。
　　“不知迪克森先生是否愿意将这只松鼠作为奖励呢？”
　　他握住长尾巴将松鼠在达里尔的眼前晃动着，在二人绕过几棵并排生长的树时，他甩手石化几只路过的行尸。
　　本打算出手的达里尔放下端着的弓/弩，他抬眼扫过斯纳克漆黑的眼中浓郁的狡黠，抬手猛的按了下后者的脑袋。
　　宽大的手掌在发顶狠狠地蹂躏了一把，那丝缎般的中长发触感非常好，像精心呵护的毛绒玩具。
　　对于斯纳克的邀功行为达里尔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少年的孩子气。看着斯纳克无奈地眯着眼睛，他低声笑了起来：
　　“小子，多吃肉长长个子吧。”
　　——
　　“达里尔，那是什么地方？”
　　少年指向山下，那蚂蚁筑巢一般的灰色混凝土建筑群散发着死寂的沉默。往日恢宏绚丽的霓虹灯被掐了闸，抬眼望去，只能看到大排长龙的车队将主干道堵个水泄不通。
　　握着手中的弩/箭，箭头还沾着方才射杀的行尸的血。抛下一句“亚特兰大”，达里尔立刻调转过身，重新没入了树林之中。
　　“亚特兰大……”斯纳克在原地呢喃着这个单词。
　　佐治亚州的首都，美国南部最大的城市。对于亚特兰大，斯纳克仅有这短短一句的印象。
　　“你是亚特兰大人吗？”
　　斯纳克追上达里尔的脚步，但视线还停留在高耸入云连绵成片的建筑物上。
　　不可否认，斯纳克对于麻瓜的世界怀有无法抑制的好奇。作为古老巫师家庭的后嗣，他自出生起便待在罗斯家族的庄园里。
　　纵使满园的玫瑰在朝阳下吞吐芬芳，曲颈优雅的白天鹅游水嬉戏好不美丽，他依旧会站在最高的塔楼上眺望地平线处高低起伏的城市剪影。
　　只是那惨白如纱的迷蒙雾气，似乎永远也无法消散。
　　“亚特兰大是什么样的？”
　　斯纳克幽幽地问出了声。他不确定究竟是询问的谁，正如他对达里尔的回答根本没抱希望。
　　听见他的声音，达里尔的脚步顿了一下。但后者并没有给出答案。他继续树林深处走去。
　　“高楼大厦里也会有幽灵吗？”
　　少年望着山下的城市，双脚彻底粘在了地上。一股无法言喻的心情迫使他无法就此离去。
　　而另一边，达里尔向前走了一段路，隐隐觉得不对，蓦然回头，果然，斯纳克没有跟上来。
　　他皱起眉头，朝来路喊着斯纳克的名字。
　　“如果有把飞天扫帚就好了。”
　　一句简单的祈愿为斯纳克的问题作了结。他自然是听到了达里尔的呼唤，于是他把抛出去的视线从城市的剪影上撕了下来，眨着眼睛，重新朝达里尔跑去。
　　长袍在树丛里不断地刮蹭，几根横出的树枝勾住了衣摆，斯纳克的手腕猛的一用力，却不曾想地把袍子扯破了。
　　“你在做什么？”达里尔朝斯纳克走了过来，他一眼便看穿了斯纳克的魂不守舍。
　　“呃，”斯纳克下意识地把扯开口子的长袍挡在身后，他惊慌地躲闪着目光，生怕被达里尔抓到痕迹。
　　“如你所见，迪克森先生。”少年幽幽地开口，“纯血巫师家庭是始终贯彻避世原则的。对于麻瓜的生活，我们并不感兴趣。”
　　随着既定的自我安慰缓缓道出，斯纳克的眉眼染上不着尘世的清冷，他于紧抿的嘴角收敛了一切放纵的思绪。
　　但这一切，并没有让达里尔对他的纯血统肃然起敬。看着少年欲盖弥彰的模样，达里尔只觉得好笑。
　　他上前几步，抄起斯纳克的手便拽着后者原路返了回去。他们一直走到树林的最边缘，在高耸的巨石上俯瞰脚下的城市。
　　头顶的枝叶稀疏了，阳光肆无忌惮地洒落下来，如同灼烧一般的温度在肌肤表面点燃。
　　伸出脚去试探地踩着几块落脚石，达里尔握紧了斯纳克的手腕，他微微侧目低声嘱咐着：“右脚踩到这里，跟我来。”
　　“达里尔？”斯纳克的眼中浮现说不清的疑惑，正被惊讶渲染。但脚下却不自觉地听从了达里尔的指挥。
　　“听着，难得莅临人间的大少爷，现在我要带你去找我的哥哥。”
　　听着达里尔莫名其妙的话，斯纳克愣了一下，他想起之前有提到过一个名叫“莫尔”的人。
　　“莫尔在亚特兰大吗？”
　　斯纳克把脚踩在另一块石头上，低头看着脚边的泥土说。
　　“哼哼。”达里尔闷哼两声。
　　他一步从石头上跨下，继而转头看向还在高处徘徊的斯纳克，后者的手腕始终握在他宽大厚实的掌心里。
　　“跳下来。”他再次指挥着斯纳克。
　　而斯纳克却是凭借地势重新将视线投向了远处的城市。少年的眼睛蕴藏着明亮的金色光芒，太阳的颜色在眸子里凝聚成一滴足以流淌的光点。
　　倏而垂首，斯纳克的微笑闯入了达里尔的眼中。他听见了一声轻颤着如同蝴蝶扇动双翼的嗓音：
　　“如果上帝允许我早一点遇见你，斯莱特林一定会赢得最盛大的魁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