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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教训 ...

  •   夏日午后,一向热闹的学院在此刻陷入安静,好像整个学院突然少了一半的学生。

      西莱尔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上午的课已经结束,今日下午也不再有课。比起那些忙碌于各种舞会酒会的学生们,西莱尔更喜欢缩在宿舍,啃着早就翻烂的魔法书。

      一路上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都少了很多,阳光穿过树叶斑驳地落在她黑色的斗篷上,热度透过麻布料传到她身体,西莱尔心里沉积的烦恼慢慢转空,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懒洋洋。

      她的宿舍靠南,今天的太阳足够好,余晖也许也会落在她的窗台,西莱尔想,回去以后或许能够晒晒太阳。她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阳光了。

      西莱尔停步在宿舍前,她的面前站着一个不速之客。

      “跟我去个地方。”不速之客完全没有看她一眼,径直经过她身边。

      西莱尔只能跟在他身后,离宿舍渐行渐远,直至离开学院,她的心已沉入深渊。

      学院外是一条宽阔的石砖路,足够四辆马车并行,此刻却异常拥挤。不同制式的贵族马车互相贴近横在学院大门前。少男少女们脱下统一制式的学院校服,换上华贵的礼服,在侍卫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女孩们的裙摆洒上香水,男孩们的领巾也熏了香,转身间散发各种香味交缠,西莱尔仿佛置身花的海洋。

      奥厄斯丁却不是其中的一员,他脚步不停,穿过那片“花海”带着西莱尔朝学院西面的树林走去。那些围聚的贵族,仿佛没有看见他们,互相谈论地准备的礼物。

      在他们的谈论中,西莱尔看到了盛大隆重的生日宴会。

      她只过过一次生日,那天,父亲从集市上给她带回了烤面包。经过长久的路程,面包已经凉得成了块砖,她只能用泉水泡软,对着发烂的面包,祝自己生日快乐。

      踏入这片树林后,衣香鬓影与谈笑都被风吹到身后,西莱尔跟随奥厄斯丁停下脚步。荧荧的法阵亮起,西莱尔垂下的眼眸再抬起满是坚定,死亡并不可怕,她的父亲和她说过。

      “进去吧。”奥厄斯丁示意。

      西莱尔深吸口气,一步一步走向深紫色光亮的法阵,仿佛慷慨就义的勇士,去奔赴他最后的战场。

      “能走快点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上刑场。”显然奥厄斯丁不是一个有风度的刽子手。

      西莱尔踏进法阵的瞬间,脚下一空,她陷入了绝对的黑暗,无法受控地向前一扑,悬停在半空。

      奥厄斯丁拎住她的衣领把她放回树干上,“有时候我是真的好奇,你是怎么变成现在的样子的?”

      西莱尔稳住身形后,才发现他们从学院的树林传送到一棵巨树处,他们此刻正站在高悬的树枝上。

      西莱尔默默贴着树干坐下,用斗篷包裹住自己,像一团突兀的黑影,藏匿于树枝间。

      夕阳已彻底落至天边,整个天空是被涂抹的油彩,夕阳余晖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落在他们身上,有些微凉的傍晚唯一一点温暖。

      奥厄斯丁没有理会西莱尔,随意坐下,两条腿悬荡在半空,低头向下看去。

      这棵树在一条石砖路正上方,下方是一辆接一辆的马车,摇晃着朝石砖路尽头驶去。路的尽头是巴希尔伯爵的庄园,今天是他的小女儿桑德拉的生日宴会。

      半个学院的学生都出现了,来为学院玫瑰庆祝十八岁的生辰。

      方才他们在学院门口看到的马车,终于出现在脚下。比起前方有些庄重的贵族老爷们,这一行马车铃音作响,车内的谈笑和歌唱,穿过朦胧的纱帘随风飘荡。

      在那美妙的歌声里,奥厄斯丁捕捉到一丝完全不和谐的声音,奥厄斯丁伸头,果然透过车窗看见了贝里的身影。

      他正在其中一辆华贵的马车上,左右两边各坐一个女孩。女孩们以手指作舞,夜莺般的歌声流淌,而贝里像是突兀横亘进去的乌鸦,高兴地拍手,嘎嘎作响。

      奥厄斯丁偏开眼不再看他,西泽选朋友的眼光能否再高点?不要求像伊莱那样,至少也不该是个二货。

      慌乱的马蹄声响起,整齐有序的马车队伍像是被利剑刺入向两边分开,一驾金色马车行驶在道路正中间,几乎是普通马车的两倍宽,占了绝大部分的道路。它就是那柄刺开的剑,所到之处所有马车皆让行。歌声停下,贝里人也一晃,他们的马车突然改道。

      “对不起少爷,他们的速度突然加快。”驾车的马夫回头面露歉意。

      “谁啊!”贝里趴到窗柩,狠狠一锤,半个身体都探出窗外,只看到一闪而过的金色。

      他像是被晒干的花,蔫蔫地缩回车里,“他故意的,该死的伍尔夫。”

      “伍尔夫殿下啊?”女孩探出头看着马车缓慢驶远,“好久没在学院看到他了,是因为上次和西泽打架的事吗?”

      “对!伍尔夫这个怂货就会仗势欺人,打不过西泽就不敢出现了。”贝里义愤填膺,“西泽这个家伙去哪里了,一到关键时候就不见!”

      车内的女孩们对视一眼,若说仗势欺人,没人比得上西泽,毕竟奥斯汀小公爵出门都会带一个侍卫团。

      被点名的西泽·本·奥厄斯丁懒洋洋地瞟了眼远去的马车,里面传来声痛呼。贝里捂着脑袋苦兮兮的,“怎么回事?也没颠簸啊,我怎么好像撞到了脑袋。”

      奥厄斯丁心情很好地收回视线,缩在一旁的西莱尔目睹了事情经过,缩得更厉害了。

      仿佛有无形的风从他身上散开,奥厄斯丁晃荡的腿停住,低头轻易地就捕捉到一辆樱桃木马车,它正向庄园驶去。

      它的形制简单,完全比不上前面一辆辆经过的贵族马车,可它代表的地位不亚于伍尔夫的黄金马车。马车顶部雕刻的徽纹表示它所具有的神圣意义,这辆马车归属神殿。

      车内的人是谁,他已经非常清楚了。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落在他们身前,奥厄斯丁终于想起来在这树枝上,还有一个他的同伴。只是她安安静静的,仿佛从不存在一样。奥厄斯丁很不适应,毕竟他的属下绮娜话多到他都有些烦。

      这团黑影缩在树干的角落,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奥厄斯丁好奇看过去,西莱尔颤抖地写着什么东西。

      “啊!”西莱尔惊呼一声,她膝头的书突然抽出,飘到奥厄斯丁手里。那是一本已经被翻烂的魔法书,扉页用劣质的炭笔写了密密麻麻的字。

      “……在这个盛大的日子里,我如所愿的享受了最后的阳光,我即将奔赴注定的死亡。”奥厄斯丁一字字地念着,慢慢皱起眉,“什么毛病?在生日这天写遗书。”

      西莱尔小心地接住半空中的书,把它收在怀里,默默辩解:“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我说是你的生日就是你的生日。”奥厄斯丁说,“你活太久了,记不得很正常。”

      西莱尔:“……”这是某种暗示吗?

      夕阳已彻底沉了下去,石砖路上再没有马车经过,整个树林十分安静。远处巴希尔庄园传来隐隐约约的乐声,桑德拉的生日会正式开始。

      “你待在这里,不许离开。”奥厄斯丁嘱咐完,化作一团黑暗消散。

      入夜的树林泛起凉意,西莱尔把斗篷裹紧,紧紧抱着怀里的书,目光飘向远处的方向。

      入夜,特苏西湖。

      一个黑衣人缓步走进树林,他的右手摊开,掌心悬浮一卷羊皮纸,在半空中发出暗紫色的光,指引他向前。

      穿过树林幽长的小路,黑衣人停在一片浓雾前,羊皮卷的发出的光芒更盛,像支箭矢欲射向浓雾,却被手心的力量困在原地。

      黑衣人停步片刻径直进入,这片如墨般浓稠的雾显然不是自然形成的,越走近浓雾中心,温度就更低,空气中都是微冷的水汽。

      羊皮卷抖动着脱离禁锢,飞到黑衣人面前,发出荧荧的光亮,是这片浓雾里唯一的引路灯。它在指引黑衣人向浓雾的深处走去。

      黑衣人微微侧头,雾中除了他经过草地发出的窸窸窣窣声音外,再无其它动静,但他两侧的树木裹挟一层层黑雾正在随他移动,竟没发出任何声音。

      羊皮卷飞回黑衣人掌心,他们停在了一片空地前。周围的树木像剑簇围成一圈,它们的枝条向高处伸直,像是要刺破夜空。

      所有的声音都被吞入浓雾,黑衣人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羊皮卷无声展开,微黄的纸面上赫然画着枚古朴的钥匙。这是一片被隔绝的空间领地,他手中的羊皮卷便是一种进入许可。

      这卷羊皮纸插在箭矢后钉在他的桌前,整个大陆最为严密的主神殿。

      他屏退侍卫在背后关上了门,书房陷入黑暗,只有书桌上一束烛光照亮一圈,牵引着黑暗中的人走进它的领域。

      这支箭矢由黑暗凝成,它本不该存在光明神殿,但却以绝对的威慑和存在钉在教皇的桌前,在被拔下的一瞬,黑暗骤然散开。像是黑魔法,却远超其中的力量。

      教皇只知道一个精通黑魔法的亡灵法师,但绝不是射出这支箭矢的人。

      “客人都来了,主人还藏在黑暗里吗?”黑衣人看向远处流云般波动的黑雾。

      羊皮卷散成一缕缕黑暗,缓缓汇入前方,另一个黑影显现。他穿着黑色的残破斗篷,斗篷下的黑暗有生命般地缓缓流动,最终凝成一具死气沉沉的苍白身体,撑起空落落的布条。

      黑影伸出手,遥遥地指向天空的高处,声音嘶哑,“你不觉得今天的月色很美吗?教皇陛下。”

      熟悉的声音,但绝不是熟悉的人。

      教皇拉下兜帽,抬头看向天空。天空被周围的树木切割成圆,在那圆中,夜空漆黑如墨,一轮血月沉沉地挂在天上,像是不堪重负,随时会坠落。

      “你不是潘。”教皇收回视线,盯着那具刻意伪装的身体。

      “我是他的主人,我那卑劣的仆人未经主人许可,竟与你做了交易。”奥厄斯丁藏匿在兜帽下,牵出一抹无温度的笑,“现在,交易取消。”

      四周的黑雾瞬间坠入地面,像是涌动的浪潮,漫过教皇脚边。

      黑潮起伏撕裂,一节灰白的骨头破开黑雾,如捕猎的巨兽蓄势待发,那是一具森寒的骷髅。无数黑雾接连破开,一具、两具……无数具骷髅显现,它们横在黑影面前,空洞的眼眶中亮起幽幽蓝火,锁定中场的教皇。

      骨节交接发出的“咔咔”声像密集的蜂群倾巢而出,这本无声的领域吐出所有声音,风声、呼吸声被成倍放大砸向领域内唯一的敌人。

      光明的剑刃扫清一切黑雾,骷髅士兵还未碰到教皇就被毁灭,坠进地面的黑暗。剑尖划过地面,在教皇脚下形成一圈光明的环。教皇在奥厄斯丁的领域制造出了自己的空间,空间外的一切黑暗皆无法近身,这便是光明的力量。

      教皇手执光明剑刃向前走了两步,剑身的白光照亮奥厄斯丁藏在黑暗中的苍白下颌,“潘是否由有你这样的主人,我并不清楚,但若有,他应该会告诉你,不要忤逆光明。”

      耀眼的光芒瞬间绽开,带着凌厉的剑光挥向奥厄斯丁,自上而下的白刃正在切割整个领域,那几乎是足以毁灭这个空间的一剑。

      却突然停滞了,光明的白刃与青铜锈剑相撞,碎成一片片白光如落雨般散了一地。

      奥厄斯丁手执长剑,自剑身一半裂出白色光痕,把剑切割两半,另一半剑身掉落地上,蓬成一团黑雾。

      这不过是柄青铜剑,不该有这种力量能够阻挡光明,能够阻挡那一剑的,是手执长剑的黑衣人。教皇抬起眼,这才仔细观察这个黑衣人。

      他的装扮完全和潘一样,连声音都一模一样,抛开所谓“主人”这无法证实的身份,这个黑衣人在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

      教皇越发觉得他眼熟,但究竟是谁呢?

      奥厄斯丁手执断剑,脚下地面钻出一只枯白的骷髅手,仿若献祭向上攀爬,轻轻握住断剑的一端,骷髅消散,与断剑融合,形成一柄新的青铜剑。它在用身体修补断剑。

      “你到底想做什么?”教皇问。

      “取消交易,任何人不得亵渎黑暗。”奥厄斯丁举起剑,剑尖森寒,直指教皇,“这将是我的大陆,我的国。挡路者,死。”

      教皇一怔,看向四周,这片空间在这一瞬像突然活了一样。无数暗紫色的法阵亮起,四面八方,布满整个空间,围着这片空地的树木坍塌,全部缩回地里。教皇这才意识到,这些根本不是树。

      黑暗的触须无声地从法阵中生出,裹挟烈风刺向教皇,教皇挥开光明白刃把触须削成两段,湮灭成黑雾。四面八方却有更多的触须钻出向他袭去,教皇只能不断后退,突然停住了。

      法阵与法阵间触须相错,织成细密的网把他困在中间,这些黑暗的触须无法近他身,在碰到他衣角的一瞬便被光明灼烧,但却足够组成牢笼。

      光明的吟唱响彻这片空间,教皇闭眼眼睛,双手交握胸前,以最虔诚的信徒姿态,祈祷光明的祝福。即便圣维塔利安如今已被权力蒙眼,不可否认的是,他仍是光明神殿的教皇,是整个神殿最强大的存在。

      伴随吟唱,这片黑暗的空间,生生析出白光,繁星一样的光明亮起,洒落成箭雨射向所有的触须,黑雾蒸腾堆满整个空间。

      教皇从浓郁的黑雾中走出,面无表情,蓝色的眼睛阴冷地盯住奥厄斯丁,“这便是阁下的本事吗?”

      奥厄斯丁沉沉地笑着,“教皇不愧是教皇啊。”

      教皇冷笑,上前一步,突然低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胸口。

      那里,一只黑暗的触须穿过他的身体。教皇伸手欲拔出触须,光明依然在灼烧,但他却无法移动它分毫,触须像是长在他身体里的,血肉一般无法分割。

      教皇脚步不稳,半跪在地上,抬头奥厄斯丁正在他面前,低垂着头仿佛神的怜悯,“玩火者终自焚。”

      撕裂的疼痛瞬间传遍教皇全身,他咬着牙忍住所有痛苦的哀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教皇双手交叠按住胸口触须的根部,汲取光明力量灼烧,但那触须同样有源源不断的黑暗力量供给,他灼烧一点,复合一点。

      在这片黑暗的领域,光明力量有限,教皇的力量在慢慢减弱,胸口的触须像是个无底洞那样不断消耗光明。突然,教皇愣住了,他在胸口摸到一个冷硬的环状物体,那是光明圣环。

      “你是谁?”教皇抬起头,盯住面前的黑影一字一顿,他终于理解了这人说的“玩火”。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无处不在。你只要知道,黑魔法不是你玩弄权力的工具!”奥厄斯丁举起长剑,猛然挥下。

      但他却挥了个空,教皇被无形的力量拖拽到空地后方,教皇稳住身形站起,胸口的黑暗触须一点点向前推动,直至完全从他身体脱离,坠落地上,融进黑雾中。

      光明的圣环被随手扔到一边,教皇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古老的光明咒语吟唱,教皇十指相抵于胸口,白光自他掌心汇聚,慢慢露出盛大的光芒,如直视正午阳光般刺眼。

      奥厄斯丁被禁锢在原地,熟悉的咒语,光明审判。

      巨大的光束袭来,是比当初怀特高千百倍的光明力量,奥厄斯丁在最后一瞬终于脱离禁锢,他转身正要离开,却迎上了一个黑影。

      黑影轻轻推向奥厄斯丁,没见多大力量,奥厄斯丁却不断后退,所过之处地面翻裂,他背靠在树上终于停住,奥厄斯丁缓缓抬头,看向黑影。

      那是一个漆黑的身影,浑身包裹黑暗。奥厄斯丁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如何出现,这是他构建的空间领域,从最初,就只有教皇一个人进入。

      “杀了他!”教皇混浊的眼里满是血丝,这片领域隔绝一切光明,他的力量被大幅削弱,能使出“光明审判”他已经抽干了所有力量。

      黑影像是完全没听到教皇的话,停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奥厄斯丁能够感受到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奥厄斯丁露出一个恶劣的笑,慢慢直起身,身形一晃下一秒出现在教皇身后,他的青铜剑落下却被一只黑暗的手握住。

      教皇和黑影在一瞬已换了位置,两人僵持不下,黑影也未在做任何动作。

      教皇大喊:“毕夏普!”

      黑影终于动了,他的手握紧,青铜锈剑溶成黑雾,慢慢钻进黑影体内,被他吸收。他仿佛是这个空间的第二个主人,掌握所有黑暗的法则。

      奥厄斯丁退至一边,脸色不虞地看向毕夏普,他听过这个名字,光明神殿的主教。

      黑色的手在虚空中一举,远处的圣环旋转飞起,亮起光明的白光向奥厄斯丁射去。奥厄斯丁一动不动,在圣环近身的刹那,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暗紫色的法阵展开,奥厄斯丁坠入其中,消失在这个空间。

      随着主人的离开,空间领域瞬间坍塌,黑雾沉入地面,这片密林恢复了它原本的样貌。

      漆黑如墨的天空突然爆出灿烂的烟花,在繁星点灭的夜空如流星般垂下,教皇仰头看向烟花的方向,苍白的脸隐于黑暗。

      “给我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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