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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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石制阶梯的尽头是一扇门，门口站着一位穿着黑色牧师长袍的中年男子。
牧师为他们打开了门，阿德莱德对他点点头，说道：“这就是那个孩子。”
牧师将目光移到以赛亚身上，随后说：“知道了。”
“愿女神庇佑你。”阿德莱德在胸口画了个绯红之月。
原来黑夜教会的手势是这样的……以赛亚将这个手势记了下来。
还有……黑夜教会的服饰模样和原本他所在世界的神职人员的衣服很像啊……是巧合吗？还是别的？
阿德莱德将小朋友交给牧师之后就离开了，只留下以赛亚和牧师大眼瞪小眼。
“过来吧，孩子，”牧师说，“我听说，你很聪明。”
以赛亚突然感觉不太妙。
牧师没有对他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而是把他带到一个房间里，给了他一套试卷。
……原来就算到了异世界我也逃脱不了考试的命运……以赛亚一边在心里小声嘟囔一边浏览着试卷。牧师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是黑夜教会辅祭最基础的试卷，因为你情况特殊，所以我来对你进行监考。”
辅祭？
以赛亚想了想，问道：“牧师，辅祭是指在仪式中辅助神父的人吗？”
牧师点点头，说道：“他们是神父和信徒之间重要的桥梁。”
果然，和他原来的世界一样。
“过去吧孩子，”神父指了指房间中央唯一的桌子，“这是你今天的任务。”
10
邓恩·史密斯正在和老尼尔还有阿德莱德打牌。
罗塞尔大帝的确是个伟大的人，毕竟他发明的斗邪恶极大的丰富了他们的休闲时光。
一把结束，邓恩揉了揉眉心，颇为不自在的看了好几眼阿德莱德。
“有什么事吗邓恩？”阿德莱德问道，“你看起来忧心忡忡的。”
老尼尔喝了口咖啡，乐呵呵的笑了，但是没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邓恩才问道：“阿德莱德，如果想养大一个孩子的话，大概要、要准备什么？”
阿德莱德奇怪的看了邓恩一眼：“邓恩，你不会是在外面……”
“……是以赛亚。”
“啊，你说那个孩子啊，”阿德莱德不好意思的笑笑，“你想收养他？”
老尼尔放下杯子，一边洗牌一边说：“邓恩，你要是问阿德莱德可能有些考虑不周。女孩子和男孩子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物。呵呵，我以前还在学校做讲师的时候就知道了，女孩子们总是那么的温柔可爱，每次遇见都会向我问好；但是那些小男孩，哦，他们都太调皮了——他们甚至会往我的咖啡里扔泥块！”
“我会做好心理准备的。”
阿德莱德摇摇头：“有些事情不是刚做好心理准备就可以的。嗯，按照值夜者的薪水而言养大一个小孩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困难。更别提那个孩子身份特殊，教会也必然会对他会有一定的照顾。如果说非要操心什么的话，我倒觉得你得好好想想怎么和那个孩子相处。”
“以赛亚很乖巧。”
“我的小罗珊以前也很乖巧，”阿德莱德长叹一口气，“明明小时候还会向我撒娇，近两年却离我越来越远。有什么话也总是跟她的母亲说，我真怀念她刚会走的时候，多可爱。”
“阿德莱德，女孩子长大了是好事。来来发牌发牌……”
老尼尔熟练的发牌，邓恩呼出一口气，问道：“我应该准备什么？”
“准备？你应该先去教会还有相关机构办好应办的手续，如果你住的地方比较小的话还得换个住所……哦，还有小孩子们需要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如果他生病了你还得先带他去接种疫苗，还有安排学校……”阿德莱德甩出两张牌，挠挠头，“事情很多的邓恩，当然，很多事情我的夫人会接过去，然后让我做一个绅士该做的事情——付钱。”
“那不是会很悠闲吗？”老尼尔不解。
阿德莱德的脸上浮现出了尴尬的微笑：“其实我很想替罗珊挑衣服或者选配饰的，但是她们好像都不喜欢我挑的东西。所以后来每次我想做些什么，罗珊就会说，‘父亲，您坐着就好了，我和母亲来挑选就可以了’。”
老尼尔笑了起来：“淑女们对于审美的追求不是我们能理解的。”
阿德莱德也笑了，然后转过头对邓恩说：“如果你真的打算养一个孩子，那你必须要想好，邓恩。因为这代表，在他独立起来之前，能够真正相信的人，只有你。”他叹了一口气：“小罗珊有时候总会让我惊讶，总之，不要太小瞧他们，他们什么都知道。”
以赛亚的那句“人渣”犹在耳畔，邓恩知道这个孩子是厌恶甚至是仇恨他的父亲的，如果真的不管他，这种恨意会不会让他整个人都扭曲掉？更别提，他还是那么的聪明。
邓恩突然发现，以赛亚其实什么都知道，但是他还是那么温柔。
似乎是察觉到了邓恩的情绪，所以在走的时候，老尼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邓恩，罗塞尔大帝的有句话我还是很喜欢的——‘如果不想让一块荒地长满毒草，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在上面种上花朵’。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那个孩子，对吧？”
邓恩点点头。
老尼尔眼里笑意更深：“那就去吧，去想想看，如果你的一天多了一个以赛亚，会变成什么样。”
11
试卷并不难，有三成都是《夜之启示录》里的内容。这部分以赛亚答的飞快，他发现似乎经历了那场通灵之后自己似乎被打开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开关。书籍文案看过之后就会记得很牢固，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的浮现在脑海里。
剩下的……以赛亚不自觉皱起了眉，剩下的内容都是有关对于圣典的理解，还有宗教仪式有关的小问题。后面那一部分以赛亚试探性的用自己在地球上的宗教常识写了一点。但是关于对圣典的理解，他却不知该如何下笔。
冷静，都是这么多年考试考过来的阅读理解还不好做吗？想想之前你读《圣经》的时候，别人都是怎么讲经的。宗教这玩意儿在这方面差距应该不会太大……以赛亚深吸一口气，刚准备下笔，面前就多了一只手。
以赛亚：？？？
牧师按住了他的试卷，说道：“可以了。”
以赛亚下意识的问道：“时间到了吗？”
牧师收回手，说道：“我能感觉到你对于女神的教义还并未完全理解，并不是写这部分内容的时候。”
以赛亚：……还能这么玩儿？！
牧师收回了他的试卷，说道：“快到举行弥撒的时候了，我带你过去。”
12
以赛亚在牧师的引导下来到了大祈祷厅。
大祈祷厅内没有窗户，只在大门正对的墙壁上有十几个圆形的洞泄下阳光。以赛亚看不清拱形圣台后主教的面容，只能听见他温和的声音不断回荡：
“不可嫉妒□□的人，不可行他所行的路。”
“女神诅咒恶人的家庭，赐福善人的居所。”
“智慧人必承受尊荣，愚昧人高升也成为羞辱。”
……
在主教的布道声里，以赛亚按照牧师的指引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双手交握，抵住额头，认真听主教的布道：
“你的心不可偏向□□的道。”
“因为被她伤害的不少，被她杀害的而且更多。”
“她的居所是堕落，是邪恶。”
听起来不少都很像《圣经》里箴言的某部分……以赛亚的脑海中又不自觉的勾勒起莫比乌斯环，它们在运动，在收敛。心灵似乎在主教的声音中被清洗，以赛亚感觉自己的思维似乎被打开，飘到更遥远的地方。
一些知识自然而然的在他脑海中浮现，以赛亚的呼吸变得更为均匀，他感觉自己正在经历某种“清洗”。神秘学的知识在他脑海中苏醒，那一瞬以赛亚明白了很多，好像之前是一个很漫长很漫长的梦，直到现在，他才真正的苏醒。
主教结束了弥撒仪式。
以赛亚的双眸缓缓睁开，紫色的眼眸分外深沉。
这具身体里的不少记忆回来了，当然，仅限神秘学相关。
自己的确是非凡者，不过和别的非凡者有些不太一样。原主以赛亚的母亲是阅读者途径序列6的“博学者”，为了爱情离开了知识与智慧教派。作为她的孩子，以赛亚是天生的半个序列9，“阅读者”。从小就有不错的灵性，能看见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有保命的倚仗，以赛亚的母亲给他服用了序列9的魔药，让他成为了真正的“阅读者”，并教他仪式魔法还有神秘学的知识。只是可惜，在一年前，原主六岁那年的某个晚上，她出门后就再也没回来。
原主此前一直被安排在母亲的朋友家，母亲失踪后，他就被送到了生父家里。没过多久就又被赶了出来扔给男仆，后来就是被男仆坑成为邪神祭品被值夜者救下的事情了。
以赛亚呼出一口气。
牧师不知何时坐到了他的身边。
以赛亚定了定神，轻声唤道：“牧师……”
以赛亚觉得自己的心在砰砰的跳，双手也不自觉的渗出了汗，但是他还是开口了。
他说：“牧师，我能来教堂帮忙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