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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   09
      于是,在我第二天醒来的之后,我亲爱的便宜老爹就把我叫去了他的房间。
      他也不说话,就那么直愣愣的盯着我看,看得我浑身上下都不怎么自在。
      我亲爱的便宜老爹看着我,半晌才吐出一句:
      “梅迪奇大人决定亲自教导你。”
      我当时还没反应过来,宿醉的大脑让我现在完全没办法思考。
      我这个人吧,什么都好,就是喝醉了之后容易断片儿。所以之前在军团的时候他们都不怎么让我碰酒,说是我喝高了之后很恐怖,但是我问他们他们又什么都不说,所以我也就觉得那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根本没放在心上。
      我只能隐约记得昨天我跑去了教堂喝酒怀念那些小兔崽子们,然后……然后我就不记得了。
      不过我现在还活的好好的,那就说明我没干出什么过分的事儿来。于是我打了一个哈欠,问道:“哪个梅迪奇啊?父亲您至少得说个名字吧。”
      我亲爱的老爹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了我很久,缓慢说道:
      “你今天就喝下‘挑衅者’魔药吧,此后,我就不是你父亲了。”
      哈?
      卧槽这不是要把我逐出家族吧?
      “先祖很满意你,以后你就是他的人,考虑到你的年龄,你得先进入军团预备役。你的‘猎人’魔药应该早就消化了,提升到‘挑衅者’也不至于让你在军团里太弱小。”
      我愣愣的看着他的唇瓣开合,过了很久才慢慢消化他所说的内容。
      我的“猎人”魔药的确早就消化了,为了让自己避免失控苟的更安全我早就暗地里摸索怎么扮演。不过我一直在外装出我什么都不会的模样而已,而我的父亲也从来都不逼我扮演去消化魔药,只是偶尔当众训斥我骂我不争气。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早就消化魔药的?
      我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睛,他的眼睛是黑色的,像是黑曜石一般深沉,但是却压抑着明显的痛苦和不舍。
      我这才意识到我从未了解过面前的男人,或者说,我从来都不愿意了解。
      他站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
      宽大而干燥的手掌在我的脑袋上缓慢的抚摸着,像是在安抚一个小动物。
      “你的眼睛很像你的母亲。”他说。
      不知为何我打了一个寒战,然后猛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在整个家族里能够被尊称为“梅迪奇大人”,被尊称为“先祖”的,只有一个人。
      掌握了唯一性的天使之王,“战争之红”军团的首领,整个家族的核心与起源,战争天使梅迪奇。
      为什么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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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时不明白这点,之后当我晋升之后偷偷去问梅迪奇为什么教导我祂也什么都不说,只是嘲讽我顾左右而言他,所以时间久了,我也就放弃了。
      听我讲故事的罗塞尔感慨道:
      “能在一位容纳了唯一性的‘天使之王’的手底下学习还不好?”
      我瞥了他一眼,说道:“在第四纪,对上位者不敬是会成为活祭的祭品的。”
      罗塞尔嗤笑一声:“你见过?”
      “见过啊。”
      罗塞尔不说话了,他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瓶酒还有两个杯子。他扔了一个杯子给我,一边倒酒一边说道:“真不容易,来,兄弟敬你一杯。”
      我低头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
      酒盏中的成年男性长得很英俊,鲜红色的长发像是流淌的鲜血般泼洒下来遮住了苍白的脸颊。红色的发丝下,一双银灰色的眼眸幽暗而深邃,只是偶然有一道铁黑色的光芒划过。
      这是现在的我,塞西尔.梅迪奇。
      不是塞西莉亚.梅迪奇。
      更不是闻人珏。
      我和罗塞尔碰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有些话我没告诉罗塞尔。
      我见过的那个活祭祭品不是别人,是我在这个世界的母亲。
      11
      我记性很差,小时候很多事情我都忘记了。我只能隐约记得有人会温柔的把我抱在怀里,一边拍打着我的背一边哼着摇篮曲,会温柔的给我梳头发,轻声的给我讲故事。
      在我小的时候我见过一次失控,我亲眼看着人的身体生长出恶心的肉芽,看着曾经一起胡闹的家伙们刀剑相向。那天我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无数次的怨恨老天爷为什么要把我扔到这个混蛋的世界。窗外雷雨交加,轰鸣的雷声让我难以入眠,只能睁大双眼看着黑暗的房间。
      直到有人过来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坐在我的床边轻轻的哼着歌。
      她哼的什么歌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只能记得她的眼睛是银灰色的,很美很好看,像是落雪时灰白斑驳明暗交杂的天空。
      我和其他兄弟姐妹不是很像,比起总是沉默的父亲,我遗传自母亲更多一点。包括她柔美的脸颊,包括她那双银灰色的眼眸。
      小时候我很瘦小,如果不是我天生的红发和明显遗传自老爹的非凡特性,恐怕没谁会认为我是一个梅迪奇。幸好我头顶还有几个出息的哥哥姐姐,所以我老爹也不是很在乎弱小的我,我活的相当安稳而顺遂。
      直到那天,我站在活祭的祭台前。
      那天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双银灰色的眼睛,它不甘的瞪着我,布满血丝的眼中满满的痛苦。
      那天之后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是一个看上去五六岁的小女孩,她穿着玫红色的裙子,一头鲜红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腰间。她的身材单薄而瘦削,银灰色的眼瞳中一片死寂。
      然后我看着她伸出手,用剪刀把自己的长发一点点全都剪断。
      鲜红的发丝垂落在脚边,蜿蜒着堆积,像是轻纱,也像是血雾。它们交织在一起,勾连着玫红色的裙摆,然后变成了此后纠缠我的,永恒的噩梦。
      “你的头发是什么时候剪短的?”
      在我把头发剪短三个月后,有人这么问我。
      听到这话我懒洋洋的抬起头,透过几乎快要遮住眼睛的刘海看着我面前的被称为“父亲”的男人。他很忙,我又很弱小和哥哥姐姐们不同,有时候大半个月见他们一面也实属正常。
      我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前几天啊,头发短一点儿跟那些家伙打架的时候他们就来不及薅我头发了——我多机智!而且长刘海就算打瞌睡也不会被发现!”
      当时男人的手几乎都在发抖,他重重的一拍桌子,直接训斥不思进取的我就是一个猎人之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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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猎人之耻”这个称呼陪伴了我很久,久到后来我在梅迪奇手底下混出名声来了也经常有人这么在背地里喊我。
      我是不介意这一点,但是梅迪奇倒是没打算让我就这么糊弄过去。某天我去汇报工作的时候祂伸手把我拉到他腿上坐好,宽大的手掌在我的腰间打转。
      “这个称呼叫了多久了?”
      “记不清了,”我靠在祂怀里挣扎了两下便放弃了,只得伸手搂着祂的脖颈,“都是我小时候的事情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阴谋家”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我根本不想说?梅迪奇的眼睛微微眯起,我知道祂这是不开心了,难得主动了一次去亲祂的唇角:
      “先祖……我这次可是完成您的任务了,不给我点特殊奖励?”
      “真会打岔,”祂没在意我扯开话题的举动,而是伸手抓住我伸进祂衣领里的手,“在这儿?”
      “又不是没在这儿做过,”我伸手扯开他的衣领,指尖顺着祂的胸膛一点点往下滑,勾一个天使之王跑到床上很刺激,非常刺激,“而且先祖不想听我慢慢的‘汇报工作’?”
      “希望你到时候还有那个力气,”祂嗤笑一声,“这次自己动。”
      梅迪奇在做某些事的时候相当喜欢调戏人,而且比起被骑,祂很明显更喜欢自己掌握主动权,所以没多久我就被祂压在桌子上了。
      梅迪奇留的是长发,在动作的时候鲜红如血的长发就会从祂肩上滑落下来将我整个人都笼罩住。我喘息着眯起眼,却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垂落在我脚边的那些鲜红的发丝,也是这样的红。
      像是那天那年,流淌到我脚边的,母亲的鲜血一样。
      “在走神?”
      红色的幕帘重重的晃动了一下,泄进来些许刺眼的阳光。被光亮刺激到眼睛的我眯起眼,勾住祂的腰,轻笑道:“我哪儿敢?”
      “你当然敢。”
      红天使动作没停,祂扣住我的下巴逼我看着祂: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一边怨恨着将人活祭的高位者,一边又通过这种方式来报复……和先祖做这种事情,也算另一种程度上的亵渎,是不是?”
      我没有正面回答祂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谁不想睡伟大的战争之红?谁不想……被祂灼烧也将祂……灼烧殆尽?”
      我推着祂的身体示意他和我换个姿势,然后沉下身。
      “梅迪奇大人,当时可是您先动的手啊……”
      可惜我现在还留的是短发,做不出那种撩头发的妩媚动作。所以我只能撑着祂的小腹问道:
      “伟大的‘红天使’居然会问这种问题,我可以理解为,现在还只是一个‘阴谋家’的我……已经入了您的眼了不是吗?”
      祂仰起头看着我,勾了勾嘴角:“你猜?”
      “我猜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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