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二轮谈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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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简单就答应任她予取予求啦？
韩伊朵歪过头仔细打量少年的表情。顾九渊继续洗碗，表情依然平淡无波，看不出喜乐。但那双漆冷的眸子里，似乎没有那么紧绷，连脸部锋锐的线条都柔和了几分。
偏韩伊朵就有点儿道貌岸然，试探地问，“九哥哥，你要是不报我的救命之恩，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的。”
顾九渊看她一眼，懒懒道，“也对。”
下一秒，小不点儿就炸毛了。
“喂，我就是客气一下，你是不是不想报恩啊？说来说去，就是没诚意。既然如此！”
盆里的碗差不多洗完了，她哼哼一声，跳了下去，把凳子搬回原处放手，冲回来将一手的水啊油抹在了少年的衣摆上。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哼~~~~”她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扭过头来，“本姑娘再不济，也不会做强人所难的事儿。我就当，当救了一头白眼狼好了。”
说完，她嗒嗒嗒地跑远了。
顾九渊哧笑一声，这点儿大的小东西，还忒要面子。想上辈子，小公主想要什么可没有这么多迂回扭捏，顶多装模作样一下下，见好就收了。这丫头……在他未出现时，还发生了什么？跟兰姑说的那次高烧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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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伊朵跑掉之后，立马又后悔了。
可是好马不吃回头草，让她再回去，她又实在拉不下脸。
她可是女孩子，连着几次跟个男生讨要“救命之恩”，想想也忒丢人了。要是让她爷奶和外祖知道了，也一准笑话她小心眼儿。
哼，她才不是小心眼儿，她就是，就是有点点不甘心。她也是为了他好呀，他不领情就算了，还老一副笑话她的样子，想想就生气。
算了算了，反派就是反派，哪有那么容易扭转的。她也不是真正的老师，尽人事，知天命咯。
兰姑看到小姑娘回来，一脸沮丧的样子，就知道为谈判八成又崩了，遂只能宽慰道，“朵儿，那个顾九渊之前在宫外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不知他家世出身几何，这十几年都是怎么长大的，看他如此深的城府，你还太小，莫要与他深交才是。”
韩伊朵不禁问，“兰姑，你有听他提过，以前在宫外他是怎么生活的？身边还有其他亲人吗？”
兰姑一听，就知道自己白劝了。这一个大的固执就罢了，小的也这么倔性难改，她也真是没啥办法，只得顾左右而言它，提醒姑娘该给小宠物准备零食了。
“啾，啾啾啾，啾啾~~~~”
小山雀正扑愣着翅膀，在木头架子上跳腾，像是听懂了两人说话。
“小花儿，你等着，今天咱也吃大餐。”
韩伊朵立即来了劲儿，拿起小石臼子，开始给小宠物敲果子，一边嘀嘀咕咕说些有的没的，什么“莫迪兰高级灰绿”，都是兰姑听不懂的。
不过，给只小山雀取名叫“小花”，兰姑确定，这孩子对那狼犬“大花”的执念始终没有消除。
韩伊朵现在出门除了背上她的御用小背篓，也要提上小花。干活儿时看看笼子里活跃乱跳的小山雀，挖地摘果子时就特别有劲儿，碰到她害怕的肉嘟嘟大青虫时，她也鼓起勇气给小山雀抓来了。
至于顾九渊嘛，继续冷战咯！
顾九渊远远看着小家伙蹲在秧田边，逗着新宠物，表情一言难尽。
也许他误会她了，她就是个没开窍、好面子的小不点儿。
他转身回到屋中，就着两根蜡烛的光，在空荡荡的西墙上摆上草靶，开始反反复复地练习飞镖绝技。上辈子，他只是生死之间意外用匕首杀了一人，得到启发便开始暗暗练起了飞刀。无独有偶，在一场内侍间的争斗中，他意外地得到了一本飞镖绝技的武功秘籍。翻看之后，获益更多，将飞刀改成了飞镖，并利用当时他手中的权利打制了不少飞镖做随身暗器，从此便没有人能轻易近身伤到他。
这防身之法用处极大，他自是不能丢的。
然而这一日练靶有些不顺，脱靶率明显提高不少，练得他有些心浮气躁。
午后，太阳高悬，临夏的气候已经有些热。
他听到对面有动静，朝门缝外看了看，就见兰姑提着竹篮子，匆匆往外去了。
他们午时是没有用膳的习惯的，兰姑应是做了些小食给外面的小姑娘带去。那丫头说小，却每日都坚持去伺弄她的小秧田，小果园，乐此不疲，就很奇怪。
上辈子的小公主，是绝不会碰这些又脏又臭的东西的。
回过神时，顾九渊已经跟着兰姑来到了秧田边的水榭中，看到那主仆二人坐在廊下，正有说有笑地吃着馍馍，喝着肉汤。若是不提这里是冷宫，顾九渊真以为他们其实是在某个山清水秀的田园，那是坐着的是一对母女，而他是田边的放牛娃……
“小殿下，兰姑姑。”
他已经上前，朝两人行了揖礼。
韩伊朵抬起头，看到廊阴下的少年，长身玉立，衣袂飘飘，灰蓝色的小内侍服穿在他身上，其实也有些大。可他这副皮相太好看了，反衬着衣服都高级了几分，他是朝他们躬着腰，却不会让人觉得他低人一等，被他这么行一礼，倒有些受宠若惊了。
“小九，饿了没，姑这多带了个馍，再来点汤。这汤也是你昨天做的……”
“姑，说好了这个馍咱们一人一半。我要留到下午吃的。”韩伊朵立马护起食来，只瞥了少年一眼，继续保持冷战的尊严。
顾九渊自不会跟小不点儿抢个馍馍，婉拒后，他换了个话题，“敢问小殿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韩伊朵心里嘀咕：哼，帮什么帮，人家自己都能搞定，才不要你在这里假惺惺。
兰姑姑捅了下小姑娘，小声提醒，“你不是还掂着那个大柚子，再不摘就老了，果肉就不好吃了。让他帮你摘下来，岂不便宜。”
韩伊朵直觉想拒绝，听到最后仿佛看到那个绿闪闪的大果子挂在树上，平白被风干了的可惜劲儿，就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在小姑娘还犹豫时，顾九渊就从池子里打了盆清水来，用上好的绵帕子汲了水，递了过来。
韩伊朵不好意思接，兰姑做了中间人，给小姑娘擦擦忙了一早上的手脚，还把插了秧田的小脚丫也一并洗干净了。清洗之后，浑身舒爽，这对于在家天天都能洗个澡，来了这里一个月只能勉强擦擦身的姑娘来说，这会儿像飞上了天堂。她转身挪到了太阳下，晃着小手小脚，咯咯地笑出来。
另两人看着这一幕，心里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相视一笑。
兰姑小声提醒顾九渊，“赶紧的，趁她高兴，说点好话，这台阶就下了。”
顾九渊感谢地行了一礼，才上前坐到小姑娘身边。看着阳光里的小脚丫，白得发光，又有些出神。
……阿九，从今以后，你只能给我一个人洗脚哦！别的主子的脚，你碰都不能碰一下。你是我的阿九，我一个人的。
“喂，你看什么啊！”
一声娇糯的惊叫响起，把顾九渊的神思拉了回来，就见那小不点儿拉着裙摆挡住了脚丫子，一脸羞恼地瞪着他，“非礼勿视。你盯着人家的脚板儿看什么，我虽然还有半岁才到男女分席的时候，但是，现在你都11了，哪能这样子，太无礼了。你，你快道歉！”
小不点横眉竖目，叽叽喳喳不停，跟前世的那个大相径庭，越看越像是两个不同的人。
顾九渊突然轻笑一声，移开眼。
“你笑什么笑？人家跟你说礼，这可是写进大苍朝礼典里的，你嘲笑礼典就是对古圣先贤不敬，要是被外人知道，那是要挨大板子的。就凭你这小身板儿，打上20个就可能交待过去的。
喂，你还笑什么，人家说认真的，你这人怎么就一点儿不懂得尊重人呢？”
顾九渊笑容一收，“小殿下，咱们的冷战解除了么？”
“没有！”小不点儿呲出小白牙，转过头，抱臂又不理人了。
顾九渊欲起身离场，又被喝住，“说了给人家摘柚子，说话不算话，小心你肥成猪。”
顾九渊拜礼，“是，小的这便去为小殿下摘柚子。”
然后。
“池溏还没清理干净。”
“是。”
“今儿秧田水不够，需得再浇些水。”
“是。”
“果树还没梳叶。”
“是。”
嘻嘻嘻，真正的压轴好戏还在后面呢！
“还有，那个，今日恭桶还没清理。”
“是。”
“等等，那里面的宝贝都是上乘的肥料，必须全倒进那边的化粪池哦！一点都不能浪费的。”
“是。”
顾九渊一手提一个恭桶，提到距离不远的树林边，那里是兰姑帮韩伊朵挖的化粪池，上面盖着一块草编盖子，但盖子上也爬着一涌涌的蚊蝇，走近了那味儿啊难以描述。
韩伊朵故意跟在后面，没靠近就用袖子捂住了小鼻子，已经乐得肩头直抖了。
哎呀呀，终于成功了！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二轮谈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