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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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阵大开，古老的禁制屏障将南风牢牢保护起来。三族原想突破禁制，一举拿下南风，却在看见第一批强硬闯入禁制的士兵的凄惨下场而纷纷歇了心思。
玲珑阵是禁制却也是杀阵，月神之力守护的只能是南风之人，非南风之人踏足，必定被强大的禁制扼杀。
三族合计六万先锋，顷刻间被湮灭，两方终成对立之势。
南风之危暂缓，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凭着玲珑阵，三族眼下也奈南风何不得。只是丢失的九城还在三族手里，眼下他们亦不曾退兵，后续免不了还有硬仗要打。
……
“慕公子，族长命在下来请落月大人前往落神台。”陌月兮被指派来请南宫落月。
慕昀华眯了眯眼，遂开口道：“我已知晓，多谢陌公子，我这便去禀告师父。”说罢，便也不再理会他，去寻南宫落月去了。
陌月兮知晓落悠一行人对南风的敌意，倒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去。
慕昀华寻到南宫落月的时候，发现他正在逗弄一只不知哪里寻来的狸花猫。那猫儿小小的，只有一个巴掌大小，似乎觉得新奇，睁大了眼睛，扑腾着去抓南宫落月垂落在榻上的长发，而自己的师父神情恬淡柔和，窗外的阳光撒在那人身上，整个人仿佛渡了光，神圣却又温润至极。
望着面前这一幅画面，慕昀华不由得想到了十年前的那一天。
那一天，这人也如同此刻一般，满身光芒，从此拉他出了无间炼狱，给了他余生都偿还不完的慰藉。
南宫落月余光见慕昀华站在门口，摸了摸猫儿的脑袋，继续逗弄着，道：“怎的站在那里？”
慕昀华拉回思绪，上前提起那小小的狸花猫，拖在自己的手心，笑道：“师父何处寻来的猫儿，看着样子，也不过月余。”
南宫落月见猫儿拖在慕昀华的掌心，小爪子牢牢扒着慕昀华的手，可爱极了。探手摸了摸猫儿的小脑袋，那猫儿似乎被南宫落月摸着痒，快速甩了甩耳朵，逗得南宫落月一笑，随即才开口道：“倾风探查时无意间救下的，大猫已经死了，似乎被什么吃掉了，这小家伙被夹在石头缝里，才躲过一劫。”
慕昀华点点头：“原来如此。”说着将猫儿放在地上，继续道，“还有一事，刚刚南风族长派人前来请师父前往落神台。”
南宫落月动作一顿，眉宇间的温润霎时淡去，转而一副凉薄与淡漠。
许久，南宫落月轻笑出声，打破寂静：“阿昀，陪师父看一场好戏。”
……
南宫落月一行人到达落神台时，南风全族皆等在那里。
“呵！倒是全都到场了！”倾风哂笑。
南风族长站在落神台上，看着那银发男子一步步走来，眸光有一瞬间的恍惚，当年这人也是这样一步步踏过忘川火。
眼前的一幕和回忆逐渐重合，他的身子不由得颤了颤。
一念之差，满族皆亡啊。
南宫落月一步步踏上落神台，终于在族长面前站定。
南风族长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满目苍凉，他道：“公子助我南风脱困，实乃大义。老朽曾说要给公子一个满意的交代，今日，过往恩怨，便也都一并了结吧。”
南宫落月盯着南风族长，眸光平静，道：“是该了结，错了这么多年，也该回归正途。”
族长继续道：“若非过往种种，你合该唤我一句叔公的。”
南宫落月扯了扯嘴角，似轻蔑：“族长何必如此，南宫落月这一身骨血早在多年前那九百米忘川火中还于南风。呵，本尊可记得，族长当年，字字诛心！”
这一刻，没有人言语，族长的背似乎在一瞬间更加佝偻。
他错了，错的离谱；南风也错了，终究万劫不复。
此一役，南风损伤兵甲数十万，门人弟子无数，上百高手尽折于战场，百姓民众损伤更甚，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危难之际，偌大的南风竟寻不出一人担当大任，何其可笑！
南风先祖们立世，凭借的可是一身傲人的才华与修为，再看眼下这些后辈，工于心计，争名夺利，身上无半丝先祖风华，何其讽刺！
偏偏，他明明看得见，瞧得清楚，却也无动于衷，任其发展。
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今日召大家前来，想必诸位心里都有底。”南风族长再次开口，苍老的声音在落神台幽幽响起。
“此次南风之劫，全凭落月公子鼎力相助。老朽曾应落月公子，待危难解，必给落月公子一个满意的交代。”
“一些人是知道些许内情的，但多数是不知的，今日，南风全族皆聚于此，老朽就将一切大白于天下。”
族长的声音一声声响起，又一声声落下，一字一句落在众人的心上，有人白了脸，有人慌了神，有人红了眼，也有人滴了泪。
“十年前，祭司云落染被人投毒，修为尽毁，南风施寒钉、落九川将云落染逐出族门。”
“一切皆为奸人迫害，而奸人，为五脉之人。”
话落，人群开始骚动。显然，大多数人是不知晓的。
明微雨听到爷爷的话，还是红了眼，虽说听莫寻提起过，可话入心，便似乎能想象到那人当时所受的苦楚，红着眼看向不远处那银发男子，莫伯提过，落月大人也是受了这刑罚的，那该有多疼！
陌月兮捏紧了拳头，神情不似平常，隐有悲苦。
年轻的小辈们大多是一脸愤懑，当然也有特殊。
栖素瑶在族长开口之时便慌了神，族长每说一句，她的心就颤一下，结合倾风对她的态度以及族门口发生的种种，她内心早有了端倪，恐怕事情和她栖家有关。
这一刻，她多么希望时间能在此刻停止，又多么希望如果当初没有去落悠该多好，哪怕和三族决一死战，也不必遭遇如今种种。
可族长的话没有停，时间也不会在这一刻停止，他们终究是有求于南宫落月，玲珑阵还是救了南风。
“当年之事，需还云落染以及落月公子一个公道。”族长道。
倾风看着眼下这群惶然无措的人，听着族长避重就轻的言语，忍不住嗤笑开口：“那敢问族长，如何还？”
族长看向倾风，眸中划过苦涩，就连当年的小侍卫也成长到如斯地步，南风错的离谱。
不待族长开口，倾风继续道：“南风欠我家主子的，不仅仅是修为和折磨，更是命！南风如何偿还！”最后一句，倾风说得极重，他恨极了这些人。
族长嘴巴轻微哆嗦了一下，面对倾风的质问，一时间，他不知该说什么。
“三言两语妄图概括当年真相，还真是好族长！”倾风道。
“倾风公子，慎言！”有人开口提醒。
倾风哈哈哈大笑：“哈哈哈！慎言！好一个慎言！今日我便让你们看看当年真相！”
“你要作甚？”陌长风开口道。
“我要开启灵石壁，重现当年真相，将一切大白于天下！”倾风开口道。
话一落，所有人被震惊在原地，南宫落月也轻微拧了下眉，但终究没说什么。
陌长风眉头紧锁，他看向倾风，道：“灵石壁岂能轻易开启？你可知晓，开启灵石壁，损伤的可不仅仅是修为，一瞬老去，就是性命也……”
倾风发狠大笑：“区区灵石壁，不过尔尔，我要全天下都看看南风到底是什么德行！南风不是自恃清高吗？那就让世人扒开这累累盛名看看，到底是清贵尊华，还是污秽与肮脏！”
陌长风还想说什么，却在对上倾风双眸的那一刻将到嘴边的话落下。
他忘了，这人自小跟着云落染，二人亲如兄弟，就是南宫落月也是他带着长大。
南风没有人再言语，眼下发生的一切让他们始料不及，灵石壁开，过往的一切都将无所遁形。
“公子无须开灵石壁，折损修为，我原想着给南风留最后一丝颜面，想着在这一群小辈面前给南风留最后一丝尊严，公子既然不愿，当年之事老头子一句不落，和盘托出。”族长苦涩开口。
倾风嗤笑：“老头，你别高看了灵石壁，也别小看了我倾风。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当年，南风如何折辱一个要救赎南风的人！”
族长望向南宫落月，见他也看着自己，平静无波，闭了闭眼，艰难开口：“好，如公子所愿。”
所有人没有想到当年的一切会是以这样的形式揭开。
南风完了……
百年盛名，一朝坍塌，从此，万劫不复……
……
“主子，倾风他……”看着灵石壁前的倾风，南栀担忧不已。
“无碍，倾风修为不弱于我，开启灵石壁，对他来说不在话下，回去之后闭关半月即可。”南宫落月道。
众人都不安地盯着灵石画壁，他们想知晓当年种种，却又害怕看到当年种种，事情发展到现在，一切早已明了。
倾风快速结印，运起内息，源源不断力量涌入灵石壁。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灵石壁金光大盛，一副巨大的画卷在众人面前徐徐展开。
这是一切的源头……
白衣男子，眉目如画，温润如玉。
剑花翻转，行动间潇洒恣意，没人看清他的动作，屡屡剑指七人要害，是实力碾压，却又点到为止，不伤人分毫。
云落染看着面前神色各异的七人，笑意微漾：“七位前辈，晚辈承让。”
“不愧是南风第一强者，惊材绝艳，旷世奇才呀！”有人开口称赞道。
“一人力挫七大世家，堪称大陆第一呀！”
公子如斯，何以落染？
风华至此，仙人之姿，何以落染凡尘……
终究是这凡尘薄待了他……
慕昀华怔怔望着上面那人，这就是那人吗？
画幕开始转变。
“族长，你这是何意？”云落染望着南风族长，开口道。
族长沉着脸，道：“祭司阁只管祭司事宜，任你天纵奇才，也不得插手五脉事宜！”
云落染上前一步，他牢牢盯着族长，继续道：“除却云岚，五脉新一辈寻不出一人可堪大任。如此，过于草率……”
栖森冷冷一笑：“能不能堪当大任不是你大祭司说了算，五脉之事，你知多少，又懂多少？”
“族长，我觉得染儿说的有一定的道理，此事不妨暂且搁置，我们商量……”陌长风开口道。
栖森打断陌长风：“敢情你儿子能耐，圣子身份，多少人梦寐以求？如今我们不过是想让孩子们进入禁地历练，提升修为而已，你这般阻挠是为何？莫不想一脉独大？哦，我倒是忘了，你儿子是圣子，大祭司又与圣子私交甚好，我看这南风不是五脉并存，而是一脉独大了！”
“栖森！你别欺人太甚！”陌长风怒极。
景家主景沧源插话道：“长风莫怒，大家也是为了五脉而已。”
云落染看了看众人，眸中闪过悲哀，他道：“禁地危险重重，何况有祖训在前，五脉之人不得进入，我为南风祭司，如何能坐视不理？”
“云落染，你……”
……
画幕下不少人看着这一幕都红了眼眶，这是他们的兄弟姐妹，父母妻儿……
“孩子……”
“那是我爹爹和娘亲吗？他们原来长这样。”
“冬儿，爹对不起你……”
年轻一辈的弟子还是入了禁地，再没出来……
画面再次翻转。
“区区云落染，妄想撼动五脉地位，痴人说梦！”
“你想如何做？”
“不过是仗着一身修为，成了废人，祭司阁也如同虚设！”
“他可是南风祭司，若失了他，南风恐怕……”
“怕什么，祭司没了可以再选，五脉地位可动不得。”
“此事我们还需仔细商议，必须一击即中，切不可给他留下喘息的机会。”
画幕上的云雾散开，说话之人也露出了真容！
栖家、云家、景家、明家、陌家，五脉嫡系，一脉不落。
有的人已经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也有人红了眼，疯狂摇头，不愿承认。
往事依旧在重现。
“阿染，你在写什么？”陌云岚的声音响起。
云落染不抬头，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纸张，一边写，一边回道：“师父留下些札记，我打算结合各脉功法，将这些整理成内功心法，教给各脉，有助于他们修行。”
“这个真有用？”陌云岚疑惑。
“错不了的，师父毕生都在研究，可惜没等到心法问世的一天。无论是作为师父的徒弟，还是南风祭司，这心法我都得整理出来。这心法若运用的好，弟子修为再上一层不在话下。”云落染道。
……
一番对比，何其讽刺。
“青越长老，你怎么了？”有人突然惊呼出声。
众人望去，青越长老嘴角蔓延着血渍，满眼悔恨。
是了，青越长老性情耿直，此番对比，该是气急攻心。
慕昀华站在南宫落月身边，不时看向南宫落月，眸中是浓浓的担忧。良久，慢慢探手，触碰到自己师父的手，缓缓握住，随即越收越紧。
“哥！你怎么伤的这么重！谁干的？”南宫落月惨白着脸，颤着声音开口。
彼时的南宫落月不过十岁孩童模样，清瘦的他半跪在床边，惨白着脸，眼泪在通红的眼眶里打转。
“倾风，带月儿出去。”云落染喘息着开口，大颗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
倾风也是白着脸，他抱起南宫落月踉跄着出了屋子。
“阿染，怎么会这样？！”陌云岚颤着声音开口。
南宫落月惨淡一笑，声音微哑：“我自是知晓变革有损五脉利益，知晓他们定会不满，却未曾料到五脉联手，更何况是熟人……”
“不变革，不斩断腐烂的根茎，这般下去，南风必亡……”
……
“哈哈哈，云落染那小子终于废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