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番外 If线 血海2（b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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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救护车抵达医院后，林海峰被医生带去检查，而神明们正坐在大厅的长椅上，安静地低着头沉思。
至于艾诗柔和笛晚在人间的朋友，则都被他们打发走了。洛凡森软磨硬泡了半个小时才把他们劝走。
其余神明就坐在这里等维特回来
“怎么办......”萍提红着眼睛求助维特，“我们能帮上什么......”
维特摇摇头，询问被紧急叫来的黑白无常两人:“之前艾诗柔失控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对于这件事，艾诗柔和笛晚向来闭口不提，地狱众人自然也不会拿出来随意谈论。就连维特也是刚知道艾诗柔曾经失控过，而黑白无常是除了笛晚以外唯二见过艾诗柔失控的神明。
黑白无常皱着眉将当时的场景复述，告知了所有的神明。
无论是艾诗柔的刀剑相向还是屋内的一片狼藉
克瑞斯听完后低声问:“你们觉得艾诗柔真的会杀人吗？”
所有人都沉默了，在这一刻他们终于意识到了艾诗柔、笛晚与他们之间的微妙隔阂。无关关系亲密与否，而是在存在上的差别。
就像艾诗柔和笛晚注意到她们与人类之间的区别一样
无力、无奈
“虽然我和艾诗柔的见面次数不多，但我觉得她不是那种人。”克瑞斯最先发表自己看法，“而且，维特也分析过......”
她想要死亡降临在她自己身上
一个对她来说的解脱
“我也觉得。”梦貘紧接着开口，“艾姐不是这种人。”
“我也觉得小姐不会这么做。”罗刹平静地接话，“我虽然不是非常了解人类的情感，但我和小姐相处了这么久，我愿意相信她。”
“我也相信她。”萍提重重地点头，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花。
判官也附和道:“我也是。”
黑白无常紧跟着点头肯定:“我们也一样。”
孟婆摇了摇手里的扇子，认真地看向维特:“我也相信艾诗柔。”
洛凡森最后开口:“虽然我这么说有些不太合适，但我们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现在艾诗柔的情感已经恢复了，不好说笛晚的事情给她的打击有多大。艾姐如果真的像黑白无常那次一样失控......”
洛凡森没有把话说完，但所有人都清楚后半句话。
到时候，无人幸免
洛凡森说完后也能感受到大家的情绪不对，开口缓和气氛:“不过我也相信艾姐。而且根据刚刚的情况来看，她的状态还不算太坏。”
维特肯定地点点头:“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暂时留在警局，关注事情动向。也想想有没有办法可以让笛晚醒过来。”
非常合理的安排，但在场的人都清楚这其中的苍白。
他们拦不住艾诗柔，最多只能旁观
而唤醒笛晚更是难上加难，要是真的有办法，艾诗柔也不会那么偏激。
后面的事情也确实是这么进行的
在讨论完后续的事之后，维特一人走进了林海峰的病房。
“林警官。”维特走到病床边，拉了张凳子坐下，心思全然落在接下来的话题上。
林海峰靠在床头，皱着眉询问道:“你们讨论出什么了吗？”
维特摇摇头:“我们做不了什么。”
林海峰也不多追问，转而换了个问题:“艾诗柔为什么会失控？”
维特顿了下:“和她的工作有关系。”
“什么工作？”
维特抬眸:“判决罪恶。”
林海峰不解
“她每判决一个人，就要经历受害者的痛苦，包括死亡。”维特从床头的塑料袋子里拿出一个红艳艳的苹果，自顾自地拿起水果刀开始削皮。
林海峰更疑惑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维特向后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手上动作不断，红色的果皮逐渐开始堆积:“其实我之前说过的。”
“她们觉得自己和人类之间有无法跨越的隔阂，她们不觉得自己能够完全理解人类，却又偏偏只为人类而活。艾诗柔不敢在工作上有任何纰漏，她为了每个人的公正，认为只有自己亲身体验才能做出决断。”
“所以，她采用了最极端的方式。”
“也是这种极端的方式，让她感到了痛苦和绝望。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上的痛苦她早已麻木，精神上，她开始怀疑起自己存在的意义。当她坚持了这么多年却没有看到人间罪恶减少，她的所作所为，她审判的意义又是什么？”
“地狱的苦痛纵使再强烈，受害者的苦难也无法改变。”
“纵使她公正裁决，罪行的审判也无法传达到人间。加害者只增不减。”
“其实理性来讲一定要解释的话，可以有很多说法，比如说人类数量的增长，某段时间的社会动荡......等等等等。但我们都清楚，问题不出在这里，而是她们内心的隔阂。”维特手下一用力，苹果皮被削断。维特三两下把剩余的果皮清理干净，切下来一块果肉放到盘子里。
“她们会变得极端也不难解释，她们是人类各种情绪的聚合体，自然也包含了其中敏感、不自信的一面。”
林海峰打断了维特不间断的回忆:“如果她因为这种判断罪行的过程而痛苦的话，她为什么不停止这种行为？难道这是你们的规则？”
“不，她们是神明，所有看似约束她们的规则实际上都是她们自己矛盾挣扎的两面。”维特不在意林海峰的打断，这个时候的心急实在是再正常不过，她只是继续把果肉切成块，在盘子里堆好，推到林海峰面前。“她以工作为自己存在的意义，所以害怕出错。她又痛苦，对自己工作本身的意义产生怀疑，进而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可是在她找到自己存在意义之前，工作又是唯一的，如此也就更畏惧工作中产生错误。”
“一种恶性循环。”
“她怀疑自己后，精神就会受到动摇，平日里处理得再好的恶意也会侵蚀她。她看着一个又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只觉得自己无能，开始自罪。她是恶意的聚合体，从恶意中诞生，也是恶意本身。所以她会希望自己消失。”
“面对无限的恶意，失去自我意义，又有自罪倾向的神明......”
“她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她们因为矛盾而痛苦。而人类是矛盾的聚合体，从这方面来看，她们其实已经很像人类了。”
维特其实隐瞒了一部分真相，那个更加残酷的真实。
那是笛晚从地狱回来后。平日里无所不能的神明第一次不知所措，她问维特:“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那个时候的维特并没有想太多，她歪歪头对笛晚说:“你建造了天堂的城市、给他们一个可以美好生活的环境、给他们陪伴......这些不是你存在的意义吗？”
笛晚皱眉，露出不解:“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我以为......意义应该是一些......更加私人的东西。”
维特在这一刻明白了她们之间的区别。
就像她理解不了这两位神明一样，这两位神明也无法理解他们。
她们从诞生开始都在找寻意义，她们把至今为止的所作所为都归结于职责。
她们无意义地活了人间数千年，天堂地狱数万年，也没能从她们的“工作”里得到属于自己的意义。
她们只是简单地认为，自己因人类而诞生，就是要做到这种地步。
况且，她们几乎没有属于自己的情感。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的情感，都是从人类身上汲取的。像爱意这种私人的情感，她们便无法理解，也极难产生。
这种一个人只对另一个人的情感
而等到笛晚终于明白爱意，面对的艾诗柔却是一个失去所有情感的空壳。
维特闭上眼，不再回忆神明的往事
第二天他们就跟着林海峰留在了警局，也是在第二天一早就得到了噩耗
“名单上有一个人名消失了！”
“什么？保护的人呢？！”
“有案发时候的录像吗？”
一个警员调出一段监控，画面里是一个杂乱的卧室
警方安排的人手就守在卧室门口，被杀害的人此刻正在床上抱膝颤抖。
一切发生得很快，甚至不到一秒钟
艾诗柔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卧室里，没有任何反应时间，黑色镰刀就已经落下，血弧泼了半个墙壁。
黑色的光洞将人一拢，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全程艾诗柔都没有看门口的人一眼，整个过程干脆利落。
刚看完这短短十几秒的监控，没人敢出声
所有神明都怔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艾诗柔真的这么做了。
所有人先是震惊，不过也很快冷静了下来，他们把这段监控又翻看了几遍。
林海峰看着围着监控的十位神明:“你们发现什么了？”
维特转过身，对着林海峰摇头:“我们是有发现，但是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
艾诗柔说的没错，当她说出要取走2158条人命之后，一切就已经无法挽回。
“先说说吧，你们的发现。”林海峰并不了解艾诗柔的各种能力，监控中也看不出太多。
没想到维特果断拒绝了:“林警官，这对你没有好处。”
一天时间过得很快，名单上消失了107个人
艾诗柔动手没有任何规律，可以在一分钟内抹消24人，也可以隔着几个小时没有任何动作。从时间到地点全部随机，也捕捉不到艾诗柔的行踪。
所有人都只能看着名单上的空白逐渐增加而无动于衷。
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番外 If线 血海2（b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