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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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时间
徐秋婷暂时离开了，徐沐鱼已经没了工作的心情，但她还是拖着自己本就不愿意运动的腿往台阶上走，好走到工作室里给自己的疲态寻找一方自在呼吸的空间。
每走一步台阶，她就会多骂吴赫一句，她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如何善良，竟然愿意开口，为她和徐秋婷建立一个本就摇摇欲坠的联结。
工业化的混泥土台阶没有美感可言，徐沐鱼感觉自己走得越来越费劲，她甚至想就地坐下，然后自我放弃地等着一堆来围观的路人。看，这个人，在大街上这样。
我就是不想动了，我就是想躺下了，我就是累了，关你屁事。
徐沐鱼终于走到了大楼的电梯口，脑袋里还想着一些根本没有发生的场景，以及根本不会说出的话。
“小鱼干，你真该锻炼了。”
熟悉的声音，徐沐鱼哑然，她把胸前有些颓败的小茉莉往身后藏，迎来那人用纸巾擦拭她额间的汗。
两人一时无话。坐电梯时，相顾无言，走出电梯时，一前一后错开，等徐沐鱼输密码打开工作室的大门，金硕珍拉着她进去，在门还没有完全合上时，他环住她的腰，又凶又急地亲了上去。
小茉莉再次散落在地。
恋人的吻带着潮湿的温度，在氛围的压迫下，视线被模糊化，徐沐鱼分明听见金硕珍撞上身后的椅子，他闷哼一声。但金硕珍过于执着的亲吻让她没办法分神去询问，徐沐鱼捏着他腰间的衣料，很吃力地回应，等两人呼吸微喘地躺在沙发上，她发现自己的一只手已经摸到金硕珍光洁的后背时，徐沐鱼脸色爆红地暗骂自己不是东西。
“痒不痒，帮你挠挠？”
金硕珍看她自导自演地说话，眉色微扬，他伸手抱住她，把头轻轻搁在她的肩头，带着蛊惑声线，开始询问。
“我们同居吧？”
“我...不住你的房子，装修太丑。”徐沐鱼先是一愣，然后胡乱找着借口。
“我前几天在汉南洞看中了一套公寓，价格还可以，离我之前住的地方也很近。”
“大哥，龙山区，我贫民，买不起。”徐沐鱼确定了自己有色心，但没有色钱，她赶紧把自己的手缩回来，揣回兜里。
“我们一起买，一人一半，我算了你这几年的版权费，加上我替你垫付一些，应该就够了，这些算借你的，等你下半年的版权费到账了，再还我就行。”金硕珍拿起徐沐鱼桌上的白纸和笔给她一笔一笔地算账。
因为理财技能的缺乏，徐沐鱼在年初的时候看中金硕珍的经济头脑，把自己除生活费以外的钱交给他帮忙打理，当时也不是没有想过对方会携款潜逃，但后来想想，那人的钱比自己挣得多多了，自己这些小钱，人家也看不上。如此思考，便有了安全感。
“我没有想到啊，金硕珍，你竟然贪图我的钱财。”
“买不买？”金硕珍不理她的插科打诨，索性单刀直入。
“不买。”
“我已经买了，这是你欠我的钱。”金硕珍低头写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数额，徐沐鱼顿时火了。
“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太过分了。”
“因为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同意的。”
“小鱼干，你恐惧家，但那个家是别人为你缔造的，我现在想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建立一个家，这个家是你我一起完成的，你可以容纳自己了。”
“你是不是看到了？”徐沐鱼窝在一角，把头埋在膝间。
“嗯。”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
“我只是觉得有的事，在你不愿意开口的时候让你说出来了，你会后悔，我也会后悔，虽然我不能安慰你什么，但我想，自己有一辈子的时间，你的故事，我可以一直听下去，又何必为一时疑惑而执着。”
徐沐鱼虽然被少女漫滋养过，但她很不喜欢男生为女生出头，把场面烘托成英雄救美高大的桥段。她总觉得把他人看作救世主一样的眼神，会让自己无法正常生活，或许，她从小就不太依赖人，所以在知晓金硕珍看见了这个场面的狼狈自我却并没上前的选择时，她庆幸地松了一口气。
这个人啊，太了解自己了，真是可怕。
防弹新专的非公开见面会选在了剧院，因为当天正好是小国的生日，所以整个场地被设计成了生日氛围，彩色丝带，紫色横幅，红色的地毯，在充足的照明下，一切的事物都朝向了光。
“想着后天开演唱会，就有点儿睡不着。”田柾国敲着马克笔，鼓着腮帮子朝玧其哥身上倒。闵玧其瞪了他一眼，然后浅笑地把手中的麦克风关掉。
“是因为吉他solo紧张吧？”
“嗯。”
“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
“让IU前辈别来了。”
“哥！！！”田柾国小声尖叫，引来台下粉丝们的骚动，在一声声欧巴中，他正襟危坐，特别成熟乖巧地拿起麦克风和粉丝们聊天。
其实每次说话的内容都差不多。专辑概念是怎么想出来的呢，自己后期计划会选择什么方向呢，这些日子在看什么电视剧或者电影能不能推荐一下，最近喜欢吃什么，听什么，手上戴的是哪个品牌的饰品。
问题其实总是在循坏重复，但人与人之间的联结总是在时间的沉淀里产生新的感觉。
“硕珍尼，能不能问一个关于你女朋友的问题啊？”在互动环节里，有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女生局促地拿着话筒，低声提问，在工作人员禁止的手势一出，她有些害怕地坐下，用应援手幅挡住了眼睛。
布料摩擦着眼皮，她不安地缩着身体，哪怕知道问题会惹来反感，哪怕理智的粉丝不应该干涉爱豆的私人情感，哪怕网络上已经有了众多热心阿米的爆料，但她还是想听他亲口说一声。
我很幸福。
经纪人站在身后摇头，金硕珍捏着话筒显得同样局促，他不知道粉丝想问的问题具体是什么，也很茫然自己能否给出得体的答案，身旁的号锡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随心，金硕珍故作轻松地拍了拍麦克风，像在测试话筒声量一样开了头。
“嗯，我老伴性格挺特别的，她骨子里有一种豪迈的幽默，我们之前相处时间其实不多，平时一周能见一次都算挺好的了，我还记得上次见面是在去国外拍MV的一个月后，我俩在餐厅吃烤肉，因为那段时间压力很大，我夜宵吃的很多，所以脸也圆了很多，中途遇见了一位前辈，他用嘲笑的口吻说我中年发福长胖了，结果我老伴特严肃地回他，你才胖，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看你瘦得跟个竹竿似的，一看就没有经济基础。”
“当时我差点就鼓掌笑出来了，但鉴于个人形象，还是憋着。其实我内心对一些东西还挺敏感的，在出道前期，会有粉丝说我跳舞不好，在团内没有个人特色，唱歌音域很窄这些话，当时还挺受伤的，也没那么自信，但现在基本不会把这些话放在心上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以前我很怕提及自己年龄这件事吧，但现在我也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件事。甚至我老伴和我能以此互开玩笑怼对方，我们把这个当作乐趣。”
“但她会因为其他人带着不好的态度评论我而生气，不管对方是谁。”
“我知道阿米们一直担心我被人骗了，但我要很诚实地告诉大家，家里的钱都是我在管，她的版权费也都在我的手上，如果有一天她不爱我了，就等着净身出户吧。”金硕珍玩笑般地结束了这个不具体问题的答案，在台下粉丝温柔的笑意里，他知道，自己已经给了最好的答案。
见面会结束后，成员们照着惯例去聚餐，在喝着米酒随意聊天时，小国猛拍他的肩。
“哥，小鱼要是知道你说的这些话，她会不会骂你。”
“非公开的见面会，没关系的。”金硕珍略有心虚，毕竟他最后那句炫耀家庭地位的话太过招摇。
“万一粉丝们在网上说呢？”
“她不会信的，上次你不还给她截屏了官咖评论吗？阿米们都觉得是她追的我，她看到了，下定决心再也不相信网友的话了。”金硕珍逐渐有了底气，在和玧其碰杯时，那碰撞的酒杯声响也比平时清脆了不少。
喝到微醺，金硕珍躺在椅子上发愣，直到泰亨摇着他的肩，示意一起回宿舍时，他这才倚着长桌站起来。
首尔陷入温顺的长夜，微风拂拂，偶尔有树叶砸在他们的影子上，走在最前面的小国和南俊互相推攘着打闹，金硕珍突然想起和他们最初的回忆。
南俊跳着晃脑袋的舞蹈，小国用方言夸赞了一句健硕的大腿；
玧其戴着有羽毛的帽子，混合着松树味的香水，看起来是像树一样高冷的男人；
当时号锡黑得像电视剧上的小孩，说话拘谨，总喜欢盯着脚尖；
小国年纪虽然很小，但很在意自己的形象，每说一句话，就要捣鼓自己的头发，那时作为哥哥的他们还骗他，每个人到宿舍第一天都要请客，于是在咖啡厅里，小国被迫请他们吃冰；
第一次见泰亨时，他在练习室里穿了一件红色羽绒夹克，故作镇定的气势在人群中十分显眼；智旻是一个人进练习室的，当时金硕珍很嚣张，靠着自己宽硕的肩膀，他威胁样地让对方唱歌；
如果让玧其来回忆，他一定还会补充上，初次见面，智旻穿着很难看的运动服，屁股上有很俗气的微笑图案，戴着很厚重的方形眼镜，头发有点儿自然卷，还胖嘟嘟的。
“哥，走快点，感觉要下雨了。”智旻推着他往前，金硕珍看了一眼夜色下平常的月亮，轻轻感叹。
真的幸运，这么多年，七个人也没有走散。
徐沐鱼站在榻榻米上，挂着窗帘，门边的声响让她停了工作，看了过去，金硕珍脱掉鞋子，提着两瓶米酒朝她晃了晃。
“你们真是无酒不欢啊。”徐沐鱼笑着打趣。
“改天我们一起喝，本来老板不让外带的，我哭着求了一下。”
徐沐鱼摸着额头无奈地笑，把剩下的帘子塞到他手上。
“帮我挂窗帘，哭着求你一下。”徐沐鱼把手放在眉毛那，呜呜地假哭了两声，金硕珍实在感叹她的现学现用，忍不住用微凉的手掐了掐她的脸颊，在对方瞪着眼睛看过来时，他见好就收地站上了榻榻米，在把窗帘挂完，拉过去挡住窗外的夜色后，金硕珍盘坐在榻榻米上，望着徐沐鱼发愣。
“大哥，有事说事，是欠了外债，还是惹了桃花，从实招来。”徐沐鱼用脚踢了踢金硕珍的膝盖，把他从神游里唤醒。
“上次我们一起去看奶奶，看完之后，我去停车场开车的时候，碰见了你妈妈。我看她脸色好像不太好，明天我正好有空，要不要我陪你．．．”
“别说了。”徐沐鱼摇头。
“一个人生病了，我就要对他慈悲吗？哪怕他做错事，犯了法，杀了人。”
“但她毕竟是你母亲，你这样，会不会显得有点儿不近人情。”金硕珍艰涩地说出实话。
“金硕珍，今天，我不想和你说话了。”徐沐鱼转身走进书房。同居对她而言或许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吧，好像在空间互融的背景下，自己隐秘的成长被一点点剥开来，但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在提及家人的线条下，她对于别人的插手总是严词厉色，哪怕对方是从小陪她长大的吴赫，哪怕是她珍视至今的金硕珍。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十五章 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