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因必有果》星河鱼

3、第 3 章

　　大猎人威龙到访洛河村这个小村落，而且还直说了要聘请两个熟悉山路的向导一起进山打猎。
　　洛河和周边几个村子的猎人都沸腾了。

　　孟乌把猎人服抹干净，再从珍藏的山药里拿出一些顶级货，就打算出门去拜访威龙。
　　媳妇看见孟乌拿出来的那些东西，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老孟，真要把这些东西拿出去送人啊？”
　　孟乌拿清水把山药上的灰尘给擦干净了，然后用上好的绸帕把山药包好。
　　“这些东西，大猎人是肯定看不上的。”
　　“那你还拿去送人！”
　　孟乌把包好的山药再放进盒子里，用棉线捆好。
　　“你不懂，礼物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如果能和威龙这样的大猎人去打猎啊，不说学到个一招半式，光是带来的名望，就能让以后来订货的多上不少了。”
　　媳妇还是心疼这些山药：
　　“那要是没选上你呢？”
　　“那就当是赌钱输了呗，没事，你别瞎操心。”
　　“看好家啊。”

　　孟乌一开院门，却看见门边坐着一个老乞丐。

　　乞丐听见声音里，慢吞吞睁眼，看向孟乌。

　　“……老先生，您这是？”
　　在洛河村，乞讨是不能在村民的家门口的，这被视作极大的不吉利。

　　“老板好，我从外地来的，途经宝地休息一会，希望没有打扰到老板。”
　　孟乌神色松下来，他往老乞丐的乞碗里扔了几个铜板。
　　“没事，没有打扰。不过我们村有点忌讳在家门口乞讨，下次注意点就行。”

　　老乞丐连连道歉，搀着门框就要站起来。
　　孟乌伸手去扶，可手还没碰到乞丐，就看见乞丐左腿一颤，自己又摔了下来。
　　“哎呦！我这老毛病。”

　　一翻手忙脚乱，孟乌到家里拿了几枚药贴出来，把老乞丐刚才摔伤的部位都给贴上一药贴。
　　媳妇在一边冷眼旁观着，嘴里还小声嘀咕：
　　“自己还没弄明白呢，就去施舍什么乞丐。”

　　“老人家，您这腿是怎么回事啊？”
　　孟乌在给乞丐贴药贴的时候捏了乞丐的左腿，发现乞丐的整个左腿都是做的义肢。
　　乞丐行乞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上这么好心的施主，当即热泪盈眶，有问必答：
　　“善心老板啊，我这腿是积年老伤了。”
　　“以前被个黑心人给坑了，这左腿去喂了野兽，可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啊。”

　　孟乌是个猎人，对这种事情最是感同身受，以前几个前辈就是在山里喂了野兽，尸体都不剩下多少。他心下可怜，就又往老人的乞碗里多扔了几块铜板。
　　看得媳妇嘴角是直撇。
　　“差不多得了，要不是你还得去拜访那什么大猎人，是不是就请这乞丐进来吃饭了啊？”

　　孟乌瞪了媳妇一眼，转头向老人抱歉的笑了笑：
　　“我这媳妇说话不中听，老人家别介意。”

　　媳妇冷哼一声：
　　“你白送他那么多钱，他介意个鬼啊。”
　　说完，媳妇就回屋了。

　　老乞丐看着媳妇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这是不用讨生活才的人才有的刻薄啊，不像我，行乞这么多年，想刻薄也刻薄不起来咯。”
　　“是施主有本事啊，把媳妇养得这么无忧无虑。”

　　孟乌倒还是头一回遇上这么说话的乞丐，心下稀奇，还想和他多说点。
　　但想起来还要去拜访威龙，就匆匆和乞丐告了辞：
　　“老先生，我还得去拜访一位前辈，就先告辞了。”
　　“您在这想休息多久都没事，我先走了啊。”

　　老乞丐却叫住了孟乌：
　　“施主啊，您施舍我这么多钱财，我无以为报。”
　　孟乌笑了：
　　“不用，就当给我儿子积德了。”
　　老乞丐却脸色慎重的摇头：
　　“不行，你送我铜币十三枚，作为报答，我要赠你一言。”

　　出来打井水的媳妇听见了，白眼都翻上天了。
　　十三枚铜币换你一句话？你是多金贵啊。

　　“我听人说，这洛河村里有个大猎人正在聘请向导去进山打猎。想必善心施主就是为此而去吧。”
　　孟乌点点头：“没错，老先生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只是一点心得。”老乞丐自嘲笑了笑。
　　“所谓大猎人，他这尊称里带了一个人，那就有人之善恶。为善者不必多提，但为恶者，那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不择手段啊，说得你这老乞丐多了解似的。”
　　媳妇在院子里大声道。
　　“比如，”老乞丐指了指自己的左腿：“比如，拿活人当饵。”

　　院子里的的葡萄藤下，媳妇拉着孟乌不让他走。
　　“老孟！你别去！刚才那个老乞丐的你没听到吗？”
　　孟乌被媳妇拉着，又不敢用力甩开：
　　“不管威龙是个什么样的人，总得去见过了才知道。你别管这些，你快给我放开！”
　　媳妇就是不放。
　　“你想想小冬啊！你在这洛河村算数一数二的吧！他要真选上你了！你想想刚才那个老乞丐的腿啊！”
　　“你也想去乞讨啊！”
　　孟乌都无语了。

　　正这个时候，隔壁老李听着动静过来了。
　　“兄弟啊，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老李还以为这两口子吵起来了。
　　“李大哥！你来的正好！孟乌要去送死呢！你快来劝劝啊！”

　　孟乌彻底没脾气了。
　　“没有的事！你，算了，你放开，我先不去了。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好吧？”
　　媳妇这才勉强缩回手。

　　三个人围着桌子坐下来，媳妇把刚才那个老乞丐的事情和老李说了一遍。
　　老李沉吟了一会儿，道：
　　“这种事情，确实需要谨慎。一旦进山，那威龙人多势大，他让你们做什么你们也只能听。”
　　“事后再说你们葬身兽口了，别人也什么都不能说。打猎吗，这种事情很正常。”
　　老李看向孟乌：
　　“还是要慎重一点。”
　　孟乌回道：
　　“我也不是说铁了心的要进山，我说得很清楚了，我只是去拜访一下威龙。选不选得上我还不一定呢。“
　　媳妇冷着脸：
　　“不行！我就问你，万一选上你了呢？你去还是不去？”
　　孟乌给老李倒了杯茶：
　　“看看吧，先去看看威龙是个心善的还是残忍的。”
　　媳妇也扭头看向老李：
　　“李大哥！你听见了！这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到时候真选上了，他去了森林里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们娘俩怎么活啊！”
　　“这……弟妹先别急。”
　　“要不这样。”老李拿出个注意：“要不我先去拜访拜访。我虽然只是个管账的，但是大小是个村官，去拜访拜访完全说的过去。”
　　“我去看过了，给你两位说说那是个啥人，到时候再来说这事，好吗？”
　　夫妻两个人彼此看了看，也只能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老李松了口气。
　　刚打算起身，就听见孟乌家的院门被敲响了。
　　“兄弟啊！在不！”老张的大嗓门响起来。
　　“威龙先生赶时间，已经选好人了，是村东的痞子张和高大叔。”
　　院子里的三人面面相觑。
　　孟乌把杯子里的茶水一口喝完，就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