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直男送给你》秋亦书

82、众人的转变

　　从那次询问花璃未果之后，两人就像怄气了一般，谁也没有主动找谁。

　　有时候，余晚从满桌子的资料间抬头，恰好看到花璃跟其他人嬉嬉闹闹，心里一阵失落与空洞，好像真正在意这件事的，只有她一个人一样。

　　叶陌涵知道前因后果后，劝她说：“先冷静几天再看看。”

　　“我咋冷静啊，”余晚都要抓耳挠腮了，“来，你自己想象一下，要是一个跟你玩的特别好的人突然闹了别扭，她还整天在你跟前笑嘻嘻的，来，你告诉我怎么冷静？”

　　叶陌涵给她顺了顺毛，却被她烦躁地打掉，他也不恼，认真思考了会儿，才耿直道：“我想了半天，发现我还没碰到过。”

　　余晚简直要被他气得不行，干脆指着自己说：“对着我好好想想，如果我有一天突然不理你了，而且我还跟花璃温彦博成天打打闹闹，你自己想想！”

　　叶陌涵默默沉思。

　　余晚噘着小嘴，深呼吸了几个来回，他还是没说话，双眼向下低垂着，从她的角度隐隐能看到他眼底的情绪。

　　她看了会儿，猛地想起来她刚刚的问题有所欠缺，毕竟一来他俩关系特殊，二来她好像除了没理他这点不符合条件之外，她确实成天跟花璃他们打闹。

　　她默默捂了把脸，嘴角抽了抽，挤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咳……要是实在回答不出来的话，咋就跳过这个吧，比较也比较不出个啥来，还是先想想办法要紧。”

　　叶陌涵似乎有话想说，但被她这惊悚的表情劝退，只得转移话题道：“还是先别多想了，说不定是压力太大，过几天就慢慢好了的。话说，你作业写完了？”

　　“今天不就生物跟英语作业吗？那些都不算多啊，怎么可能到这个点还没做完。”

　　他恨铁不成钢地瞪她：“数学还有两张试卷，其中一张需要对照答案改错交上去。”

　　余晚瞪圆了双眼，连忙将脑袋转了回去，懊恼地说：“没想到还有那么多作业，多亏你这么晚提醒我啊叶陌涵。”

　　叶陌涵听着她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话，笑了笑，在提笔前，若有若无往花璃的方向瞟了一眼，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

　　二模在不知不觉中到来了。

　　比起一模的万众瞩目，二模更像是一个不温不火的明星，引起的轰动并不如前一个大，不过备考肯定还是得全力以赴的。

　　老夏虽然没做动员，但对于这一次的成绩提出了一个诱人的条件——580分以上的可以获得他精心准备的牛肉面一碗，绝对配料丰富、童叟无欺。

　　余晚对于他那一副打广告似的推销没有任何兴趣，她深知自己达不到这个标准，于是朝叶陌涵挤眉弄眼：“叶陌涵，你需不需要考虑一下？”

　　“不考虑牛肉面。”叶陌涵冷淡得很，显然老夏也没能打动他。

　　余晚不死心地问他：“你就不好奇那碗牛肉面会不会是老夏做的吗？而且他教了我们这么久，第一次，这是第一次有偿奖励诶，你难道就不心动吗？”

　　叶陌涵继续摇头。

　　他对那个分数没多大把握，上次一模的失利历历在目，击垮了他树立以久的信心。

　　余晚见他真没什么兴趣，也不再多问，只是望着老夏兴奋的模样沉思。

　　老夏也真是抠，分数设得这么高，是生怕他们给他吃穷了吗？

　　随后的一星期，余晚都拼了命地恶补那些一轮复习漏掉的姿势，学习还真是一个连贯的过程，前面丢掉的，最后都得花时间补回来。当然，她也完全可以选择不补，不过下场就没那么美妙了。

　　温彦博见她跟仇人一般紧盯书上的那些知识，也学着她看了十几分钟，但没多久就头晕眼花起来。他使劲摇了摇头，又喝了不少冷水，脑袋这才清明不少，看向余晚的目光不觉多了几分佩服。

　　其实余晚也困得不行。

　　她初中有什么东西背不下来，就爱盯着一直看，看着看着竟然连那页的页码都能记下来，记得多了，有时候老师找课文，她都能一瞬报出页码。

　　这个实用性不强的能力竟然还引来不少同学的敬佩，甚至还有几个闲得无聊想去学习的，记了几页之后最后还是放弃了，于是她顺利成为他们班独树一帜的秀儿，名声渐渐传到其他班了，她更珍贵了，成为仅此一家绝无仅有的那种，只是后来除了拿出来耍两下子外没啥大用罢了。

　　她打了个哈欠，忍着困意继续记，花了一上午，才把生物知识补充了一大半。她从书本中抬起头，伸了个懒腰，刚想暗自夸自己两句，却不小心跟花璃的眼神对上了。

　　距离她们冷战已经过去了将近四天了，花璃还是没主动找她，她也没什么动作，上课的时候就待在座位上，下课了也待在座位上，或者跑去找叶陌涵。她俩基本零交流，所以这个眼神在此刻是有些尴尬的，余晚没多想就要避开，花璃见她动作这样大，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跟旁边的人说话去了。

　　就在这时，叶陌涵喊了花璃一声，余晚一瞬间怀疑自己幻听了，奇怪地扭头看向他，又立刻扭了回去。

　　花璃不明所以地朝这边走来，路过余晚身边时，余晚紧张得不行，留了只耳朵偷听他们的谈话。

　　叶陌涵在花璃过来的途中已经将找她的理由完美捏造出来了：“上次我找的那本《悲惨世界》还回来了吗？”

　　余晚扯出一个牵强的微笑，就像叶陌涵的这个理由一般。

　　花璃反应快，只短暂地想了想，回答道：“好像还没有，估计二模考完就还回来了。”

　　叶陌涵没说话，就在余晚怀疑他是不是没词儿说了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凳子无缘动了两下。她悄悄向下瞥了一眼，果然是叶陌涵的腿。

　　她本就有开口的意图，叶陌涵又这么热切地给她帮忙，她脑子里简单编辑了一下要说的话，状似无意地朝他们说：“好像我上次路过的时候，图书角那边的书都没多少人借了，我之前还想看《骆驼祥子》来着，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竟然都没有机会好好看一看，哎。”

　　叶陌涵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他的眼神却刻意回避着她，她不免觉得奇怪，顺理成章看向花璃。

　　花璃的表情也没好到哪去，像是一口气憋着，上不来下不去一样。

　　最终，花璃坦诚道：“我们班没有《骆驼祥子》这本书，你之前在哪儿看的？”

　　余晚尴尬地笑笑，强行圆了这个理由：“我说怎么觉得奇怪呢，应该是我梦里梦到了。”

　　花璃见她这傻样，条件反射就想拆台：“你在梦里梦的怎么管现实里借呢？应该回到梦里再去借啊。”

　　余晚猝不及防被她这一噎，不甘示弱地回道：“你以为我不想啊，那不是每次找你借的时候，你都凶神恶煞地让我自己去找吗？每次快找着了，你就跑过去打岔，才害我这个梦循环了好几次，都快循环成噩梦了！”

　　花璃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我打岔啊，明明是你梦里的那个我打岔的，能不能注意下你的措辞，引起误会多不好！”

　　“还能引起什么误会，你本来就凶神恶煞的！”

　　“说我就说我，有本事你站在原地说！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跑，你这座位就没了你信不信！”

　　“……”

　　叶陌涵听着这熟悉的聒噪声，微微摇摇头。
　　他就说吧，以这俩的脾性，没个几天就得复合。

　　二模相对一模来说难度低了不少，尽管大部分同学在考试前没日没夜地复习，但九班还是没一个人能有幸吃到夏式牛肉面。

　　老夏对此倒是一脸纳闷，只以为是试卷难度对于他们还是高了点，全然没想过没人考过580是不是这个奖励没什么诱惑力的原因。

　　叶陌涵对着总分榜上的457沉思，余晚对着名单上的577沉思，并且抢在叶陌涵权责她之前，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背：“有点可惜啊同学，差三分就能吃到老夏的牛肉面了，嗯……三分，差不多也就是一道语文选择题的分数啊。”

　　叶陌涵把她的手拂下来，直言道：“我语文选择题满分。”

　　“哈？”原本她还挣扎了一下，一听这话，羞愧地把手放了下去，盯着自己的457无言。

　　叶陌涵见她无所事事的悠闲样，咳了两声：“把眼睛看瞎了也不会多个半分出来，今天早点把作业做完，放学后我带你去个地方。”

　　“你想翘掉晚自习？”余晚瞪圆了眼睛，以一种奇特的目光看着他，“不得了了啊叶陌涵，高考还没过去呢，你就想着翘课了？还选择拉着我一起去？还真是……正合我意啊！”

　　叶陌涵连瞥她一眼的精力都不想给了，直直回了座位。留下她在原地深不可测地摇头，顺带着换来了花璃的一个白眼，以为温彦博和其他若干人等同情的眼神。

　　事后经过温彦博提醒，余晚这才知道已经到周五了，不过现在的周五跟其他几天没多大的区别，只是少了一个晚自习而已，该做的作业还是一个都不能少，记不记日期已经对他们没那么重要了。

　　就像老夏说的，现在的他们，只需要记住高考的倒数时间，其他的，都见鬼去吧。

　　即便知道叶陌涵不可能真带着她翘课，但她还是及其认真地赶在最后一节课结束前做完了大半的作业，并赶在叶陌涵收拾好前，兴冲冲地问他：“我们去哪儿啊？”

　　左轻雪见她满眼放光，一副等着喂食的样子，不由得加快了自己的速度，赶在叶陌涵回答之前离开了教室。

　　余晚望着她急匆匆的背影，指着自己不可置信地问道：“我吓着人了？”

　　叶陌涵把最后一本书放进书包，状若无意地点点头，答道：“你可以去镜子里照照，你现在就跟饿了两千年的鬼怪没什么两样。”

　　“你完了！”说着，她就想上前扒拉他书包。

　　他却突然转过身，目无表情看着她，带有十足的威慑力，显然是想看看这丫头是不是想上房揭瓦。

　　“……”她心里一怂，不慌不忙地改口：“你收拾完了啊！”

　　他点头，却在回头的一刹那，嘴角弯成月亮的形状，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把心底话说出来之后，她就变得好欺负了些，一些强硬撑着的架子倒得极快，看得他好笑又心疼。

　　余晚一瞬间好像看到了什么，但又不太确定，趁他不注意，双手用力压在他双肩上，用力一跳，力道大得差点给他整跪了。

　　果然，余晚还是余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