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直男送给你》秋亦书

80、全力备考

　　余晚看着这四个大字，顿时有些后悔看他的了。

　　方才她琢磨了半天，也只是努力学习，好好考个不错的大学，她本意是打算立个高大上的志向的，没想到在叶陌涵那里还是显得这么矬。

　　她转了转笔，用她那熟悉的狗爬字，写了几个字，写完后她东张西望，双手把字捂得严严实实，直到班长过来收字条了，她才得以让它重见天日。

　　收完便利贴后，老夏并没有急着让他们贴，而是不慌不忙地从他带来的书里抽出一摞表格。

　　在分发这些表格前，他格外慎重地向他们强调：“这是学校的一份调查表，是关于我们老师的。大家都知道，高三的课业会加重不少，某些老师由于身体或者家庭的原因，会适当调动一下，当然，是否调动，很大程度上是取决于你们自己的选择。你们的任课老师是带了你们两年的，关于他们的教学方式以及教学理念，相信大家都已经能够完全适应了，所以这份表格，希望你们能慎之又慎，毕竟这些跟你们的未来息息相关。”

　　他刚说完，教室里一片哗然，不知是兴奋还是哀伤，讨论的声音过了好几秒才降了下去，但还是能听到一些交头接耳的声音。

　　老夏不满地皱眉，又咳了咳，补充道：“刚才忘了说了，你们不要高兴得太早，老夫身为班主任，就算你们全都给我打最低分，我也是不会走的。”台下的孩子们都紧张地盯着他，老夏满意地点点头，冲着班长喊：“班长，你把这些都发给他们吧。”

　　余晚没想到一个高三还得面临老师更换的问题。在她的认知里，老师应该是陪着他们一起度过这三年，而不是两年之后告诉他们老师得突然离开，这样的离别来得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她的视线凝在表格上，看着那一栏栏的选择框，默默在上面划勾。

　　这些任课老师带了他们这么长时间，即便有一部分老师教学方法存在问题，余晚也还是不愿他们离开。

　　但她的想法并不能代表全班同学，尽管她没有狠下心去划掉那些名字，可等到最终结果出来的时候，还是有几位老师离开了。也不知道学校是有心还是无意，一些骨干老师都没离开，其中就包括老冯跟老夏。

　　几天后，看着教室里陆续进来新的老师，余晚有些不是滋味。好在高三的节奏一向很快，她还没来得及陷入悲伤，就被更大的挑战困扰了。

　　老夏无休止的动员好似真的发挥了作用。下课铃响起之后，走廊上很少有人逗留，大部分人都在教室趴着补眠，再加上新来的几个老师有些喜欢拖堂，课间十分钟显得尤为珍贵。

　　校方为了更好地督促他们，在每扇门上都开了个洞，方便老师随时视察。原本一些因着窗户高而偷懒的同学，也不得不认真学习起来，一时之间，班风竟良好了很多。

　　当然这是肯定离不开老夏的督促的，他有事没事就爱来教室转悠，有些挨不住打瞌睡的同学，每当脑袋快挨着桌子时，都会被他瞪如铜铃的眼睛吓醒，久而久之，听课效率也提高了不少。

　　尽管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余晚还是会在某些时候心不在焉。

　　周测的那两天仍旧是她最害怕的时刻。自从高三以来，她周测成绩就没好过，不过其他科任老师也不怎么把这个成绩放到眼里，倒是老夏，经常把那些周测前十的同学叫出去谈话，尽管每次内容相同，他依旧乐此不疲，沉迷于做思想工作无法自拔。

　　余晚知道老夏的德行，但不代表她父母也知道。是以，在老夏N次把周测成绩往家长群里发后，袁俪坐不住了，她找了个时间把老余喊了回来，一前一后向余晚念叨，誓要把这顽石给念开窍。

　　奈何不是所有石头里面都能蹦出一个孙悟空的，念了一段时间后，袁俪也不由得想放弃，而余宏只能向单位申请，争取换得更多在家的时间，这一切安排，都让余晚难得的空闲时间一少再少。

　　叶陌涵也够呛。姜颜也专门为了高考回来照顾他，餐餐都大鱼大肉，这三天炖个鸡汤，另外几天又炖个鱼汤，做汤就算了，还每次吃饭都紧紧盯着他，那架势，好像他漏了一粒米就大逆不道似的。余晚知道这些也是哈哈大笑，看着叶陌涵头疼的样子，把幸灾乐祸完完全全给他呈现了一遍。

　　叶陌涵无奈归无奈，老娘做的东西还是赏脸全吃了下去，每次都被撑个半死。这样撑了半个月后，姜颜见一切良好，也收拾东西重新投入到工作中了，叶陌涵得以彻底解放。

　　几天后，他又跟往常一样来余晚家里吃饭，顺带着检查一下她的课文背诵情况。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余晚坐在餐桌前，没背几句就卡壳了，抓耳挠腮也想不出来，只得转移注意力地说道：“对了我差点忘了问你，叶阿姨是啥时候走的啊？那天我应该去送送她的。”

　　他全然没进入圈套，履行公事般提醒：“既替余以蕙纕兮。”

　　“又申之以揽柴？”她试探地问。

　　他摇头，她苦思冥想半天，又要转移话题时，却听他说道：“又申之以揽茝。这是必修二的内容，我以为你早就记住了。”

　　她哭着脸点头，“我是记住了啊，但没想到会忘得这么快。”她绝望地撑着脸，刚准备感叹一两句，就看到姜颜端了盘菜出来，忙说：“诶要开饭啦要开饭啦，今天的菜好像还是挺多的，我先给我妈帮忙去了啊。”

　　他看了她一眼，表情淡漠得很，显然想让她自己反省。

　　她瞬间就没了底气：“好吧好吧，我还是背了再吃吧，你先给我妈帮忙端端菜。”

　　说罢，又苦思冥想起要背的内容来，只不过这回换成了逍遥游，好歹降低了些背诵难度。

　　叶陌涵见她真摇头晃脑背起课文来，先是在旁边听了一两句，见没什么错误之后，才到厨房帮忙。
　　这一顿饭吃得也是不容易。原本袁俪好好的，却在出了厨房的那一刻听到余晚背课文，死活都要她把那篇都背完才让吃饭，余晚哪儿能那么顺畅就全部背下来啊，只得背个七八句，再悄悄向叶陌涵使眼色，好在他也算配合，没过多长时间，逍遥游也算勉强背了下来。

　　自那以后，袁俪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在时间充足的前提下，每次吃饭前，务必都让余晚给她背一篇。一开始她没有高中的教材，迷迷糊糊让余晚混了过去，之后她学聪明了，不知找谁借了一本文言文的翻译，要求余晚背诵前给她翻到相应的那一页，这才彻底断了余晚浑水摸鱼的机会，使得她好不郁闷。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等到余晚习以为常的时候，一模即将要到来了。

　　老夏十分看重这次考试，用尽一切课余时间给他们印资料，顺带着占了几个无辜的晚自习，以此来检查他们的备考情况。那几天的生活，简直可以用生不如死来形容，余晚没想到老夏竟然能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但碍于他是老师，也只能私下吐槽，该记的一个也没落下。

　　当时整个九班都被生物支配了好久，以至于多年以后的同学聚会，大家还是对资料上的那些知识记忆犹新。

　　尽管老夏当了这么长时间的班主任，对于教学也都有了一套相应的机制，但还是忽略了关于科目的时间分配。当一模真正来临时，九班除了生物的平均成绩达到优异之外，其他科目，基本都在及格线上下徘徊。

　　老夏对此又怒又喜，认真反思一番后，还是把那些班委叫出去开了个会。班委们的表情也不是很好，一个个垂头丧气的，他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加上放寒假的日子也快到了，他简单交代了几句，就把他们都放回去了，只是又单单把叶陌涵叫了出来。

　　叶陌涵回来的时候表情平淡，闷头坐下后，继续埋头写起作业来。

　　余晚已对此习以为常，回头望了两次后，也就忙着自己的去了。

　　时间悄无声息地向前行进着，每一天都过得异常地快，好像一睁眼，做作业，一闭眼，一天就过去了。

　　每周唯一能放松的时间，就只有周五的大扫除，说是放松，倒也不完全是，只是让他们能够在繁复的作业中稍微抬起头来呼吸新鲜空气罢了，而且越到后面，老夏把时间抓得越发紧了。

　　教室里的压抑，时时刻刻让余晚觉得自己有一天会这么活生生憋死。

　　在课堂上憋屈也就算了，寒假回到家里也一样憋屈。

　　尽管老夏在寒假安分了不少，但袁俪却没罢休。寒假的所有活动一律取消，别说什么探亲串门了，连就在楼下打雪仗都不让了。余晚原本没什么异样，在家待了两天后觉得人都要废了，只得找袁俪软磨硬泡，求了半天才得到跟叶陌涵咨询的机会，不过这个当然得是在不打扰他的前提下。

　　只要说话的人是余晚，必然会打扰到对方，但如果倾听的人是叶陌涵的话，那就不存在了。反正他在余晚面前，怎样都算是闲的。

　　这样的日子几乎持续了一星期，直到新年余晚才彻底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