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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卑微小温夹缝求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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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陌涵也算是个拿钱办事的好人,分到钱之后痛快地把资料借了大半给余晚,还有一小半是她自觉看不懂主动放弃了的物理地理。
第二天她揣着满满一包的资料过来,见花璃看过来,招呼道:“这都是从叶陌涵那儿拿的资料,应对摸底考的,他说这次考试好像还挺重要,成绩好的人可以先选位子。”她坐下,絮絮叨叨:“成绩不成绩的倒是还好,只要考得能让我有个交代就可以了,至于座位嘛,按老夏的德行,指不定一坐就是半学期呢,一定不能让后排被人挑走了。”
花璃瞟了眼,叹道:“竟然有这么多……”
“那可不,”余晚拿出一本英语看了两眼,算了算日子,“差不多就只有……两、两天?!”
花璃问道:“什么两天啊?”
余晚瞠目结舌:“周三的摸底考啊!!!”
花璃愣了两秒,大手一挥,豪爽道:“还没到呢,不用紧张。”
余晚真想给她跪了,如果不是她先前心血来潮扫了一眼排名,按照花璃现在这淡定不慌的表情,一定以为她是位深藏不露的大佬,结果却发现这姐不仅没有大脑,对这些更是毫不在乎。拉着她一起搞学习是不太可能的了,余晚干脆埋头学自己的去了。期间叶陌涵路过几次,毫不意外看到她低垂的脑袋,甚至都想向她请教一下打的是哪个牌子的鸡血,他都想去试一试了。
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补回那一个暑假的缺失,在做完摸底试卷后,余晚只能仰头四十五度无声叹息了。
老夏也十分贴心,成绩一出来,就忙不迭屁颠屁颠跑过来,认认真真将表格贴在教室最显眼的地方,哪怕其他班视力较好的学生路过,也都能扫到他们班一二名的成绩,简直是用心良苦,生怕打击不到其他没考好的学生。很不幸,余晚就是其中之一,她用力挤到前面去看了一眼,就一眼,随后又非常迅速地退了回来,回座位埋脑袋去了。
叶陌涵刚回来就看到门口乌泱泱的人,直接从后门进。经过余晚桌子时,伸手敲了敲课桌,她抬头就是一脸不爽:“干嘛?”
“也不干嘛,”他收回手,插到口袋里,“就是看看你死没死透。”
她瞪了他一眼,生无可恋地说:“好歹我也练了一天半,没想到又是这么个结果,早知道我就不挣扎了……”
“原来你觉悟还可以,”他挡住她袭过来的拳头,“不过这次考试老夏好像没告诉家长,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忘了。”
“是吗。”她眼睛一亮,顿时又充满了活着的希望。
叶陌涵这个人虽然性子恶劣了些,但给的情报一般都不会出问题。原本她还苦思冥想要怎么跟袁俪说,没想到老夏直接忘了,也不用她再跟袁俪扯东扯西了。
万万没想到,老夏人到中年,记忆不仅一点儿没退,脑子更是比她想的要灵活得多。
余晚怕袁俪多问,连午觉都没在家睡,直接提前半个小时来学校补觉,等她睁眼时,注意到周围同学都在讨论一件事。一问才知道,上午才出了成绩,老夏中午就建了个微信群,顺着报名时留下的电话号码,把所有家长都拉进去了。
因为老夏这一闹,搅和得余晚连下午的体育课都没上好,满门心思想着要怎么跟袁俪说清楚。
下午放学后,叶陌涵在余晚叹了差不多有十二口气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还没想好啊?”
“还没,”余晚怏怏答道,但很快她又抬起头,“不过我有一个大胆的假设,你说我妈现在提前从群里看到了我的成绩,这会儿都过了大半天了,说不定气已经消了一大半了?这时我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她哭诉我考得有多么不容易,她说不定就一时心软原谅我了?”
他听着听着就觉得这场景莫名熟悉:“……不对啊,你之前每次考完后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那不一样,”她强撑着说,“我妈之前都是从你奶奶那儿知道的或者我告诉她的,没有对比没有伤害,她现在只对着我的成绩单说不定就感受不到那么大的差距了,你说是吧?”
他脚步一顿,惊叹道:“原来你们班班主任发成绩是独发你一人的啊。”
余晚一愣,又苦了脸:“……我怕是要死无全尸了……”
叶陌涵正经道:“你只管放心,哪怕是没有尸体,我也一定会好好把你埋得好好的,保管你半夜爬不出来骚扰不到我。”
“那还真是……让您费心了。”
“客气客气。”
也不知是余晚运气好,还是纯粹是袁俪不想与她计较,俩人下午这一顿是在叶陌涵家里吃的,袁俪加班去了赶不回来,勉强让她逃过一劫。
也许是先前编造了太多废话一时半会没了倾听对象让余晚有些不适应,这一顿饭她吃得十分不安,夹菜的速度缓缓慢了下来。
杨英趁她不注意往她碗里夹了好几块肉,招呼道:“小晚你快吃啊,是不是奶奶做的不好吃啊?你不是最爱吃红烧肉了吗,快多吃点。”
“奶奶,够了够了,”她朝杨英笑笑,复而问道:“奶奶,我妈真没多说什么吗?没给我些警告之类的?”
杨英看了眼叶陌涵,摇头道:“没说其他的啊,只说让涵涵带着你来我们家吃,她有事儿得晚点回来。小晚,是不是你妈最近太辛苦了啊,我最近买菜也没碰上她了,今天碰到她的时候总感觉她好像没休息好。”
余晚说:“没事儿的奶奶,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挺忙的,我爸又经常不在家,她确实是挺辛苦的,我会帮她多分担点儿的。”
叶陌涵瞥了她一眼,意思不置可否。
余晚嘴里吃着杨英夹的菜,脚却已经悄悄往他那边踩了过去,却扑了空,险些崴脚。
晚上回到家后,余晚惴惴不安地在客厅里等了会儿,最后歪头睡着。第二天被闹钟吵醒,摸了半天没摸着,最后迷迷糊糊去了房间关掉,出来的时候,才后知后觉袁俪已经一晚上没回来了。她刚想去打个电话,四下寻找时,却注意到玄关处袁俪的脱鞋不见了,狐疑之下她悄悄把袁俪房门打开一条缝,这才发现她睡得正香,不免放下心来。
可转而一想到昨晚自己睡在客厅也没个人给她抱回去就有点生气,话说起来她身上那条小薄被还是自己迷糊之下搭的。
余晚叹口气,简单洗漱之后,拿了零花钱就想往外冲,在临出门的前一刻,拿了笔唰唰写下几个字,给袁俪留了张字条。
立德关于时间要求得很严格,余晚在家折腾了会儿,路上又被红路灯拦了一次,到学校的时候险些碰上上课铃,虽然没迟到,却在进门后获得了老夏的光荣注视十五秒,顺带赠送叶陌涵嘲讽眼神五秒,尴了个尬。老夏是个行动力十足的人,即便余晚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挑早自习来排座位,但是显然,这个决定赢得了九班大部分人的认同。
等人来得差不多的时候,老夏便让他们挨个上去填表了。
摸底考余晚跟花璃都炸了,余晚索性越炸就炸了,除去担心外基本没有其他的想法,而花璃则不一样了,她不仅毫不担心,还兴致勃勃要教她转笔。俩人对比一下子就出来了,花璃一看就知道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余晚学了会儿,等教室的人上去了大半,才被叫到讲台上去,那张表放在她面前时,她简直都有点怀疑人生了,空得最多的竟然是两边前排的位置,这也跟花璃预料得差不多,她算是知道花璃的底气是从哪儿来的了。
既然能选择的这么少,她反倒没那么纠结了,填了之后马上走,生怕老夏认出她就是早上那个踩点来的。
没一会儿,花璃也被叫上去了,余晚大致看了看教室里还没上去的人,接受了花璃可能不会再跟她同桌的可能。就在她思想觉悟做得差不多的时候,花璃迈着轻快的步伐回来了,还吹起了小口哨,随后在余晚又惊又怕的眼神中坐了下来,如果不是教室空间不够,余晚坚信花璃能随地给她表演个跷二郎腿。
“你这是选了一个看不见老师的地方了?”
“那不就坐到教室外面去了吗?”花璃说,“一会儿换位子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估计没一会儿就要挪窝了。”
余晚还想再问问,见她准备将胃口吊足,打探两句后,就老实收拾东西去了。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还没上几天学,桌肚里的一些资料都是叶陌涵的。
等东西都收拾好后,老夏把表格投影出来,一群人就这么坐进了自己给自己埋的三年的坑里。表格刚出现时,余晚还有一瞬间窃喜过,等到安排好后,她的表情就一直处于僵硬和无语中。
刚兴致勃勃把书搬到她旁边的娃娃脸男生吓了一跳,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仔细回忆自己是不是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得罪过这位新同桌。
余晚注意到后,朝他笑笑:“没事儿,我不吃人。”
表格上的花璃在她旁边没错,但为什么实操发现她俩隔了一条走道啊?!
买家秀与买家秀的区别?
娃娃脸被她这一笑吓得不轻,他忐忑不安地坐下,刚要说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就见余晚转过头主动介绍她:“你好啊,我是余晚。”
娃娃脸扶了扶眼镜,人畜无害地看着她,指了指白板上的名字:“我是温彦博。”看了她一眼就把头转了过来,说道:“我好像觉得你有点眼熟,可能是之前见过吧,记不太清了。”
余晚边整理书本,边说道:“眼熟也不奇怪啊,好歹也一起军训过,不眼熟才奇怪呢。”
“军训……”温彦博想了想,脑中的记忆呼之欲出,“你,你是不是之前……”
“让我看看叶陌涵在哪儿。”余晚没听到他说的什么,单手抵在额头处把教室扫了一圈,视线由远及近,慢慢停在了温彦博身后。
正巧跟叶陌涵对上,他一脸镇定地看着她,显得她大惊小怪了。
“???”余晚震惊地仔细回忆了下,她选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玩意儿在她同桌的后面?不应该啊不应该。
没等她惊完,叶陌涵伸手说道:“我也没想到你会选到前面来,还以为你会缩到哪个犄角旮旯里,资料给我吧,刚不是在找我么。”
余晚把资料递给他的时候,眼尖地注意到他有一个同桌。其实话不该这么说,坐在这个教室的哪个没有同桌,但叶陌涵的这个女同桌,乍一看有些眼熟。余晚挠挠头,怀疑自己可能被温彦博传染了,竟然看谁都眼熟,她看得有些久,女同桌似是察觉到了,抬起头来,眸子清冷得很,却与花璃的冷不同,是从外到内的疏远,气质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并不大。
叶陌涵伸出手在余晚面前晃了两下:“你怕是第一次见到人。”
“那可不,”余晚笑,“毕竟我一天到晚都对着你这只狗。”
他也跟着笑:“巧了,咋俩一样。”
温彦博乍一听,觉得这对话没毛病,又细想了一下,发现叶陌涵把自己也带到坑里去了,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刚忍不住低笑出来,就见叶陌涵和余晚一齐看向他,两人的表情一致得可怕:“有事儿?”
“没,没有。”温彦博取下眼镜,借着擦眼镜的姿势,十分自然地把头转回去了。
想不到俩人窝里斗得狠,竟然是个一致对外的。
被俩人当成外人的温彦博叹了口气,学校生活不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