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与他没用的娇妻》上班摸鱼好快乐

3、仵作

　　天亮之前，言升黎跟着他们来到一处破宅子。

　　门口摆着两个药炉子，远远都能闻到苦涩的药草味儿，周围四处不见绿意，数丈高的枯树抽长的枝条垂在长满青黑色的瓦片上。

　　［这里是义庄，官府验尸的地方，不过重点是你要小心蛇，蛇都喜欢潮湿阴暗的地方，尤其是死人堆中，不知道是不是适合它们过日子，还是因为它们就是喜欢尸体。］

　　［现在正是蛇虫出没季节，这鬼地方蛇数量可达六百二十三条，还有五十多个蛋，就枯树上都挂了十多条——那堆药草是驱蛇用的。］

　　言升黎和几个背棺材的人站在门口等着，他离苦涩味儿的药盆格外近。

　　黑色大门刚打开，里面密密麻麻堆放的全是棺材，一股说不出来的臭味儿弥漫开了，方折蕴让他们迅速把带过来的棺材抬进去。

　　［八口棺材里面的都是宫女，被打死后，强行破坏尸体。］

　　“那个五皇子真不是东西，一晚上竟然玩死八个好闺女！”坐在圆石头上的一个矮个儿男人愤愤不平。

　　“就是，姑娘们太惨了，唉……”

　　言升黎内心复杂。

　　瞎扯。

　　他怀疑辛诩的坏名声就是外面的人杜撰出来的。

　　系统惊讶。

　　［你怎么就知道了？］

　　因为第一次的时候，辛诩连地方在哪都不知道。

　　差点怼死他。

　　［……］

　　言升黎隐隐约约有点印象，那时候就他孤零零站在主子桌旁，站了半个月，其他皇子和伴读都目色隐晦地看他，毫不在意在他面前说辛诩的坏话。

　　“他可真是好福气，找个这么好看的伴读。”

　　“听说他什么都不会……过来当伴读，真当我看不出他是干什么的？”

　　“……”

　　那时候他年轻，根本不知道这些同龄人心里藏着多大的恶意。

　　一个光头男人“哼”了一声：“什么可怜不可怜，她们说不定就是自愿的！”

　　其他几人微微皱眉：“人已经去了，可留点口德吧！”

　　“你们怕不是看上她们了吧？”光头男人目光从所有人身上扫了一眼，停留在言升黎身上。

　　“小孩儿，你有过女人没有？”

　　言升黎没有说话。

　　因为系统不让他动。

　　光头笑了一声，在破晓的昏暗环境下，整张脸看上去有些狰狞。

　　“也是。”他向自顾自地说：“你还这么小，毛都没长齐，自然不知道美妙滋味儿，刚搬进去的那些是今天早上才运出来，尸身现在还柔软着……”

　　光头很满意地看到言升黎充满俱意的双眼。

　　他盯着言升黎，慢慢走过去，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像你这么漂亮的人，应该不缺女人吧，你可以试试，无论男的，女的都会喜欢你……”

　　他站在言升黎面前，突然发现他看的并不是自己。

　　他看的是……

　　黑色枯木枝桠上，黑白条纹的蛇张开暗红大嘴，正向他扑面而来。

　　［银环蛇，六边形战士型毒蛇，没救了，等死吧。］

　　光头惨叫一声，扯下咬他脸上的蛇，狠狠扔地上，一脚踩上去，其他几个人赶紧拿来铁锨将蛇打死。

　　它被打得血肉模糊，大嘴张开，两颗毒牙看着触目惊心，光头举起铲子，锋利的铲尖对准蛇头，一下子将蛇头斩断。

　　也不知光头是不是故意的，他动手后，蛇头往言升黎方向弹了一下，惊得他连连后退好几步，后背一下子撞在黑色大门上，蛇头就落在他脚前不足一寸远地方，大嘴还在微微动了一下。

　　［吓死我了，蛇头里面还有毒液，要是碰到你了，死不了也得断条腿。］

　　言升黎抬头，光头正咧嘴对着他笑，他眼睛布满许多血丝，额头隐约跳动青筋。

　　“你们在干什么？”一只手扶住言升黎肩膀，方折蕴正从里面出来，唇色惨白，凝起眉头斥责众人。

　　“没事。”言升黎挣脱开他的手，站在一边。

　　方折蕴这才看到地上死蛇。

　　“没有人受伤吧？”方折蕴面色一下子凝重起来。

　　这地方尸体多，招的毒蛇也多，要是被咬一口，十有八九活不了。

　　“我！”光头挠挠脸，举手说。

　　他觉得其实也没那么痛，就刚刚被咬的时候疼，现在就是发痒，有点像被蚂蚁叮一口。

　　“也不算受伤，就是咬了一口，我小时候还被一种黑色的蛇咬过，没事儿！我家那边老中医说这玩意儿全身都是宝！”

　　他脸上伤口周围泛起红色小点，除此之外，也没更多反应了。

　　“胡闹，进来让仵作看看。”方折蕴面色一变。

　　“其实我是真没什么事儿……”光头又挠了挠伤口，见主子脸色实在难看，不敢忤逆他的话，灰溜溜进去了。

　　方折蕴又把目光投在他身上：“小兄弟，你没被咬吧？”

　　刚刚那蛇头离他那么近！

　　言升黎摇头。

　　方折蕴坚持道：“你也去看看。”

　　言升黎的目光在周围扫了一眼，东南西北四个庭房堆放在一起，墙刷成漆黑色，窗户很小，但对着开，一开门，过堂风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最让言升黎注意到是非常高的门槛，都到自己膝盖了，他得撩起衣服才能跨过去。

　　［门槛能分真实与虚幻，生与死。这地方晚上容易诈尸，尸体往上跳动，高门槛起码能拦住它们。］

　　“我真没事啊，一点感觉都没有！”光头的声音从东边院子传来。

　　在他旁边的是仵作，脸上包着白布，白布里面塞有草药，他看上去就四五十岁，一身灰色衣服，手指粗糙，指甲因为摸草药太多，都染绿了。

　　他不知跟光头说了什么，光头一拍大腿站起来，语气非常暴躁：“一条小蛇而已，我能有多大事，哎呦，这里太臭了，我回去后要洗澡，也不知道啥时候发工钱，小红还等着我去找她……”

　　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看出他不对劲。

　　光头眼睑下垂，涣散的瞳孔左右不安转动，说话颠三倒四，含糊不清。

　　［本来还没这么容易发生症状，应该在两个时辰后，但伤口离脑袋和大动脉太近，来不及了。］

　　方折蕴呵斥道：“坐下，你别乱送，让仵作看看有没有救！”

　　仵作闭上眼，微微摇头。

　　光头说话开始控制不住流口水，嘴巴张着，呼吸声嘶哑，他脑袋向左歪着，从后扰半圈又向右偏着。

　　“嘿嘿，救啥呀，这么多漂亮姑娘，死在这儿我都愿意。”

　　他站起来，步伐蹒跚地往角落里堆叠的棺材走去。

　　仵作没有再看他，问言升黎：“你也被咬了？”

　　“没有。”

　　“断掉的蛇头咬到人也会死。”

　　言升黎看了一眼光头，慢吞吞地说：“它没有咬到我，我躲开了。”

　　“轰——”

　　一堆棺材轰然倒塌，光头陷入其中，喉咙里发出渗人的笑声，没一会儿，就停了声。

　　棺材里还有几具未搬出来的女尸，方折蕴不忍再看，拖着光头往外拉。

　　光头倒地上，瞳孔涣散，胸膛起伏的厉害，仵作皱起眉头，在他胸膛按压数十下，最后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