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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抉择 ...
鼎两足上的雕纹凹陷,玉棋显现,光耀逼人,相较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
放入手心,还凉飕飕的,颇有君主的冷峻之势。
单单两颗棋子就让自己直打哆嗦,也不知这碎魂主人有多威严霸气。
胡黑耸了耸肩,棋子塞入囊中。
这下,三十二颗棋子全都齐了。
有了棋,就只差棋局和棋手。
战争,真的要开始了。
白雎入宫商议,行色匆匆。无意间眼眸一瞟,看到了一身枣红的少年。他眉头紧锁,正四处打转。
白雎挑了挑眉,正要略过,却被一把拉住。
“宫门在何处?”
少年一本正经地问着。
白雎用力扯回了衣袖,拱了拱手:
“在下不知,还请胡军师另问他人。”
客气又疏离。
胡黑愣住,目送着少女走远。
一步两步,没有停留,没有回头。
脑中跟糨糊似的,一团乱。
等待自己的,是无解的难题。
胡黑使劲闭了闭眼,转过身,与少女背道而驰。
屋里的少年把玩着玉棋,时不时地叹气。
孟子有云,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有理,但难以抉择。
仓央嘉措又云,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真是道出了自己的心声。
想着,想着,不知觉中合了眼。
身披霞光的君王御驾亲征,将士们斗志昂扬。
一个个渴望建功立业的人,沐浴在君王赞许的目光下,不要命地往前冲,冲得血肉模糊。
漫山遍野,鲜红浸染。
一支支军队疯魔般啃噬着城池,面露凶光。
随着一座座城池被攻破,敌军的防守也越来越薄弱。
君王在侍卫的重重保护下,登轼而望。
他望着眼前的战况,目光炯炯。渐渐地,面露喜色,微微颔首,满是自豪。
片刻后,身上挂彩的将领快马加鞭地赶来后方,将胜利的喜讯告知君王。
君王展袖,军师应和,刹那间,锣鼓齐鸣,喊声动天。
昭告天下,普天同庆。
有功之人,重重封赏。
庆功夜宴,一月不休。
不久后,白雎归故里,胡黑领命将她送到宫门外,二人相对无言。
望着少女鬓间的红飘带隐没在飞扬的尘土中,自己沦落至此依旧是孤身一人。
胡黑如同机器般,没日没夜地运转着。
练兵,研习战术,再练兵…
忙得无暇顾及其他。
日子终于熬到头了。
一切,不再是演练。
胡黑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人海,有些恍惚。
真是像极了梦境中的场景。
只不过,指挥众军的人,成了自己。
高台上摆放着的棋桌,静静地泛着绿光,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就是它,协助一代代军师将一波波敌军打得落花流水,铩羽而归。
这玉,是有记忆的。
它会记得每一场惨烈的厮杀,记得每一颗出局的棋子,记得每一个碎裂的灵魂……
胡黑木讷地举起玉棋,摆盘。
“咚咚咚—”
战鼓雷鸣。
众军为子,天下为局。
脑中的学识被调动起来,执子,落子。
入耳的,是壮士的咆哮,是马驹的嘶鸣。
此局一开,落子无悔。
台下,是怎样的腥风血雨,自己不愿,也不忍目睹。
硬生生地扫去那些侵占大脑的画面,死死盯着眼前的棋局。
正如自己先前所分析的那般,黑方的作战方式丝毫没改。
也是,不记得自己的战败,又怎知作战方案的缺陷。
仅仅下了两三步,他就急急地将炮兵部队放出,步步逼近。攻势确实猛烈,不容小觑。
莫慌,稳住。
自己将馬派出同他周旋。
骑兵部队不负众望,将之一举拿下。
很好。
紧接着,他派出了車。
是自己最不愿面对的。
我,不想伤她。
胡黑绕着弯子跟他斗,意图把他的耐心耗尽。
岂料自己一时不察,竟将骑兵部队亲自送入敌手。
胡黑快步向前,凭栏远眺。
血海中,是将后背托付给自己的伙伴,是前一刻仍与自己摔碗立誓的战友。他们一动不动,马匹俯卧在他们身侧,一声声地哀嚎。
心如刀绞。
“军师怎么了?”
立在一旁的小兵看到军师双腿渐软,跪倒在地,连忙冲过来搀扶。
“无碍。”
胡黑摆了摆手,深吸一口气。
是他的命令驱使他们赴死,是他下了这步棋。
那双双死前未阖上的双眸中满是不甘,正遥望着自己。
他们的热血淌尽,身体渐渐冰凉如霜。
战场,从来都不是一盘简单的棋局。
落子无悔,好一个落子无悔…
胡黑苦笑着,再度行棋。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手中的玉棋愈发的冰凉刺骨,似乎要痛醒少年。
在脑中回响的泠泠声音比死亡的丧钟更令人绝望。他说,让自己阻止江左军获胜,这是历史的结局。这句话,这一声,好似地狱恶魔的肆笑。
他在逼我落子。
这盘棋,不下也得下。
自己行尸走肉般下着,直到只剩那最后一步棋。
“军师,局势稳定,胜负已分,落子吧。”
我当然知道,只消引红方的马吃了黑方的車,此局就胜券在握。
可你知道吗,車中有她。
我想保她。
她已经经历了太多,太多。
小兵看到军师停下手中的棋局,一点点,缓缓地走向围栏。
混在人群中的那张脸上沾染着几滴血珠,她的妆容已经花了,眼眸中倒映着满地腥红。少女的眼角上挑着,一如初见时那般咄咄逼人。那被战火吹得凌乱不堪的发丝落下了几缕,高束的马尾显得松垮垮的。
她戴着那条系带,血色的系带。
还是那般英气逼人。
她还活着,还有温度,还会言语,还会轻笑。
“呼—呼—”
伴着起伏的厚重呼吸,白雎手中的旗帜越攥越紧。
紧身的黑裙已被汗湿,沉闷的盔甲束缚着身躯。
“滴答,滴答。”
血珠自指尖滑落,染红了脚下寸土。少女已是强弩之末,却依旧神采奕奕,不露倦色。
等待,等着死亡的审判到来。
隐约有马蹄声,忽起忽落,悬而不绝。
“真磨叽。”
白雎眼珠上翻,脸上带着几分嚣张快意。
骑军,终究还是来了。
似火的军队身披霞光,来势汹汹。
那抹红艳,还是刺痛了自己。
他,又一次骗了我。
“上—”
一声令下,众皆护主,不惧来者。
这是棋局,既定的路数是改不了的。
力气耗尽,鲜血洒尽。
白雎望着一个个倒下的战友,狠狠地擦去嘴角的血丝,吼了一声:
“君上,保重。”
少女不及回首,血珠已喷涌而出。发上的飘带被浸染得越发红艳。艳得狰狞,艳得无情。
血色扎入少年的眼眸。
她,果然不会叛主,不懂得逃脱保命。
胡黑用力闭了闭眼。
自己的耳畔,已经听不清丝毫的声响。脑中浮现的,尽都是她的一颦一笑。
千蜂乱耳,百蚁噬心。
贯彻战场的悲哀痛呼,欲割裂世间。
身躯似被烈火焚烧,不住地颤抖着,颤抖着…
此子一落,两世相隔。
胡黑呆呆地看着君上收拾残局,听着众人对自己的欢呼。
他知道,此局若输,世间颠覆,再无归路。
他最终还是选择保全了汉域,保全了自己的家国,就是没能保全她。
是自己亲手阻了她的去路,断了她的念想。
国家,不允许叛乱。
无情的历史潮流,容不下像她这般痴守的将士。
她的记忆,将被剥夺。
她的灵魂,将要面临生生撕裂的惨痛。
耳旁的轰鸣声已经散去,周遭静极了,四亩八方没有一丝活物的气息。
胜利者已经回营,将继续他们永生永世的坚守。
胡黑缓缓行走在狼藉之中。
他在寻找,寻找那一抹刺痛自己的血色。
忽地,顿足。
少女静静地跪倒在稀烂得看不出图文字迹的旗帜旁,双手牢牢支着冰凉的旗杆。
她的脸庞溅上了暗色的浓妆,似在血泊中浅笑。
在红日的晕染下,暗色的血斑凝固在玄色衣裙上,宛若朵朵彼岸花开。
那花艳极,却没有生机,只余下空洞的死亡。
玄黑被红艳染上,仿佛那傲骨铮铮的江左军服从了王国不再的结局。
胡黑的鼻尖有几分酸楚。他缓缓低下,跪坐在白雎身前,伸手抹了抹她血色的妆容。
妆容下的脸是那般苍白,没有温度。
胡黑微微颤抖着,回肘。
用带着她的气息的手指摸索着,放到了心脏所在之处。
用力按压。
闪着蓝光的身份牌又一次弹出。
胡黑深吸了一口气,将身份牌拔出,皱着眉按进了少女的体内。
“小雎。”
他清了清嗓,缓缓张开唇口,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变淡。
跪坐在身旁的少女似乎晃动了一下。
“抱歉,我不能让你改变历史。”
他垂眸,叹了一口气。吻轻柔地落在了少女的额间,扫去了那一点深红色的血斑。
“你去现世看一看吧,哪里很美好…”
在那里,你虽然不能舞刀弄枪,但可以射击习舞;虽然不能骑马飞奔,但可以赛车狂飙……
那里车水马龙的,有许多你没见过的事物。
去看看吧,代替我,回那个世界。
少年的声音渐弱,眼眸一点点暗淡。
眼中少女的轮廓变得越来越模糊,终是黑得看不见。
耳边,似乎有她那爽朗的笑声在萦萦绕绕……
汉令王刘行,是虚构人物。
科普中:
鼎
是古代我国一些地方古人用以烹煮肉和盛贮肉类的器具,是古代最重要青铜器物种之一。“鼎”(炊器)被后世认为是所有青铜器中最能代表至高无上权力的器物。
三代及秦汉延续两千多年,“鼎”一直是最常见和最神秘的器具。鼎有三足的圆鼎和四足的方鼎两类,又可分有盖的和无盖的两种。
以上资料来源于百度。
故事结束了,开心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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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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