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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武神飞升旧忆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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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天雷落下,正好砸在了客栈的屋檐上,顺势便是起了一场火,虽然不知这天雷为何而来,但是确实是为他而来的。
刚刚欢爱过后,衣衫还未收整,此刻便要领着天劫离开。
“小可...”榻上的人明明还没恢复,但是此刻已经是火上房了,哪里还有休息的机会呢!
“你先把它引走,等我灭了火,就去找你。”
一向是最懂事的未可,此刻就算身子再重,也要爬起来这客栈里面的人还等着他来救呢。
“嗯。”许之飞身走了,手中召出了竹节,这段时日未可一直催着许之给他赐名,只不过许之一直都没有什么好名字,便一直也没有起,如今天雷至,他便纵身掠到远处的山头,将天雷引致了地势平坦之地。
这一路上,回想前两次飞升,第一次,是他广修善缘,诚心所致,引来了天劫,第二次飞升,是他闭关修炼出关之日,正赶上鬼门大开,他以一己之力顶住了鬼界的进攻,天雷至,鬼门被关上。
可是这一次,到底是什么原因?天劫又为何会再次来到他身上?难道他真的要第三次飞升了吗?这次会是什么?
脑袋里虽然有这些问题,但是许之根本来不及多想,天雷如今已经劈下,紫电霞光,竹节引入了天雷,许之将灵力注入了竹节之中,与天雷相对。
这是他重归人世第一次爆发这样的灵力,灵力的强悍要远胜从前,不仅如此,他的身体里,还有一股蠢蠢欲动的力量,不知是什么,但是却让他更加的凶悍,仅是一根竹杖便将从天而降的天雷生生逼退了回去。
天雷归位,月光从归于世,冥古钟又一次响起,射出五彩霞光,打在他的身上。
他,又飞升了!
这道霞光,是.....
“武神?”
或许是曾经蓼妄山上的血染透了他飞升的路,曾经一向文长的他,如今竟然成了武神,一枝竹杖,便是武神许之。
“哥?”不知何时,未可已经站在了许之身后,可是许之却因为刚刚和天雷对峙灵力暴涨,已经透支了。
未可还未到他身边,便已经无力的倒下去了。
只不过,他原本以为会摔得很疼的,却发现自己倒在了未可的怀里,“哥,我带你回家。”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有一滴泪落在了他的脸上。
未可是魔族皇子,他再也不是那个可以跟在自己身后的小仙官了,若是武神飞升,以如今的神魔关系,他们二人,恐怕再见面就是战场上了。
回家?回哪里去?那里有家呢?
还未及思虑清楚,他便昏过去了。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到处都是杀伐红腥的战场,流民遍地,死伤百万,血流千里。
“你可知道,你的父亲是谁?”
谁?是谁在说话?
梦里的话,自然是当不得真的,许之从见到这个场景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并非在现世当中,只不过这声音倒是有些耳熟。
我的父亲?我是孤儿,我哪里知道我的父亲是谁?
“你的父亲,就是当今神界的帝君之橪!就是那个在得知你的身世之后,将你推进天劫渡口,险些灰飞烟灭的神帝之橪!”
你是谁?你是谁?
这好像是许之记忆浅层的东西,血流千里,杀伐不断,许之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一般,站在这里。
我是谁?我的父亲是谁?我的父亲杀我?为什么?
无数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在许之的脑海中闪过,之橪,神界的帝君,曾经的六界共主,是他的父亲?
眼前的场景是哪里?溯擎峰吗?很像,但是不是啊,这里是哪里?未可...未可在哪?
明明知道眼前的是梦境,但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许之想到的还是未可。
不过许之很快就意识到了,这是溯擎峰,不过不是如今的溯擎峰,而是,创世之战的溯擎峰,此时溯擎东方的悬崖下,还有烈焰红河,还没有地狱之门,此时的人界与鬼界还并没有相通。
他为什么会看见创世之战?刚刚说话的人是谁?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此刻,两个人站在溯擎峰上对战,千军万马变成了尸骸遍地,血流千里。
就如今连每年溯擎峰上鬼门大开之时的景象,也无法相比。整片东方大地原本是黑的,如今却已经没染成了黑红,每一方土地里,都在散发血腥的臭味,溯擎峰山顶上,一个一袭青衣手握长剑,身下骑着一匹凶悍的白狼,白狼颈上挂着一个铃铛,即便许之离得很远,也能听到那铃铛声,另一人,手里一杆银枪,已经都是血腥了。
看见那人手里的兵器是长枪的时候,许之心里慌了一下,那长枪是什么?他离得有些远,尚未看清,只能看见那长枪上闪着银光,倒是与沅笙有几分相似。
他的心突然乱了,那是未可吗?可是创世之战时,未可尚未出生,难道是未可的前世?
这样一个念头冲进了他的脑海时,他便纵身朝着峰顶飞去。
等离得稍微进了一点的时候,他才看清,那不是未可,但是他的震惊同样没有半分减少,那枪,是九转缨枪!
这张脸,竟然让他如此熟悉,简直和如今的他一模一样!
这难道是我的父亲??他是谁?为什么会有九转缨枪?为什么这枪身与沅笙如此相似?刚刚那人不是说,我的父亲是之橪吗?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是之橪?
他的脑袋里,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可是却始终没有任何的答案,没有人会告诉他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战争仍在继续,两人交战,电光火石,势均力敌,那青衣将军身下的白狼也是异常凶悍,将神似许之的那人撵的节节后退。
不过即便是这样,那人也是应对得当,两人势成水火,山下的百万将士死的死伤的伤,两个人谁也没有因此分神。
腥风醎雨之下,到处都是断臂残骸,人命在一场战争之中,便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整场战争之中,山下奋勇杀敌的人没有闲情去观望天空之上的战争,而天空之上打斗的两人,白衣裹着青袖,红血流至足下,浸染了白袍。
原本白狼上的青衣将领是占着上风的,长剑蜂鸣,身后冒着银光,正义之势便是如此,可是不知何时,在两个将领的上方出现了一顶大钟。
那...那是?
那不是万安寺里的晨昏钟吗?
从小到大都是每日听着钟声和惊鸟铃长大的孩子,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只是这晨昏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自从进入这梦境之中,许之就和未可一样,成了十万个为什么,可是所有的问题都像落入了死水当中,没有答案。
没有人会给他解答,他只能自己看,自己等待,自己发现这些问题的答案。
果然,不久之后,晨昏钟给出了答案,钟声敲响,原本处在上风的青衣将领,便像被套了禁锢一般,从白狼的身上跌落了下来,白衣人便要此时趁虚而入,白狼护主,原本是要接住那将士的,此时见状不妙,便化成了人形。
银发散落,灰耳没有隐藏,一身的银装战甲,腰间配了一个铃铛。
“敕亥......”
此刻许之好像有些联系起来了,但是有没有联系起来,他的记忆始终还是差点。
人界对于创世之战的记载根本没有,许之如今对于创世之战的记载全是听未可复述的,但是他完全不记得当初自己其实并没有将完整的故事讲与未可听。
而此刻,天际交战的两个人,正是当初的卫将和凉景,而且,据未可所言,当初凉景是想要统一人界和妖界的,是被卫将换了命格,所以才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敕亥所护的人正是当时和他订下约定的凉景,而这个和自己十分相似的人,正是卫将,至于手中的那杆九转缨枪,自然是不难辨认的,这人就是如今的神帝——之橪。
所以,他当真就是之橪的儿子?这其中到底还有什么样的秘密?
这场战争的结果显而易见,即便是敕亥相助,那古阵秘术也终究不是当时敕亥能够抵挡的,又是一声钟鸣,凉景便被逼上了绝路,此时手上的那柄长剑银光已经逐渐消失了,身后原本的光芒也已经灰暗了,此刻的凉景,便是已经与卫将命格互易。
这场战争,必败无疑。
许之是知道结果的,可是凉景不知,此时的他,除了难以置信以外,更多的是奋力一战,他要为人和妖之间的那条天堑而战,所以他秉着长剑,冲向了卫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被卫将一脚踹开,然后再一次冲上去。
原本的光环退却,这也就是打个平手,可是如今卫将身上的光环太刺眼了,此刻,好像卫将才是那个正义之师,人妖两界本身就该划清界限。
一旁重伤伏地的敕亥只能看着凉景一次又一次的被践踏,直到他昏死下去。
敕亥昏了,整个妖界的力量便被削弱了,战场之上厮杀的人开始强盛了起来,他们高举着诛奸邪,除妖孽的义旗朝着溯擎峰的峰顶聚集。
许之亲眼看着凉景一次又一次的倒在卫将的银枪之下,更是看着卫将是如何断了凉景的佩剑丢入山崖,看着卫将的尸身,是如何被一群人分尸炮烙,如何将白骨从血肉之中剔出,然后丢入悬崖之下的,这一切,都是这支正义之师.....
这便是如今流传在人界的惩恶扬善,除魔卫道,倘若这场战争之中,胜利的是凉景呢?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的?
可能如今凉景的结局,只是换成了卫将,如今的鬼王也只是从魉颈换成了另一个卫将,这场创世之战中,谁是胜利者?好像一点都不重要了,因为不论是谁胜利了,都会是一人成神飞升,一人落地为鬼。
作为一个旁观者,许之不知他到底应该以何种姿态去面对这一切,明明跟他都没有什么关系,可是.......
可是就在那群人将敕亥和凉景的尸体一起推入山崖的时候,许之抬头看见了天上的那顶晨昏钟,还有在溯擎峰的断壁之下,站着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