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华读威的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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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鸣响，华读威知道，他等着的人来了。
踏花马蹄香。
华读威攀上了自己高大的赭石色骏马，领着众将领前去迎接。权力的旁落他别无选择。自从皇帝的一纸文书开始，只是自己真正了解旁落无奈的，却是刚才钱老锅的一记。
云相，你是借护我之意行警示之举。
你是要我知难而退将兵权交付。
你是在逼我一步退步步退。
此时，我方知道，什么叫一招旁落满盘皆输……
原来，从那时在金銮殿上的点兵到现在的逼退，你一手为我主导一场闹剧。回头，仰望着刻写着“燕”字的行军旗，华读威无声的笑了。
了断，从来都是这么简单。即使你主导了我的了断，又怎么抵抗周国的了断。
终究是闹剧的另一个主角，不会有谁能够逃脱。
那一切，华读威都埋在心里，等着看这一片寂寞的毁灭。
“云相！”华读威不喜欢作揖，那是文人的穷酸做法，他是武将，自有自己的一套规则。即使是籁水的新贵，如今权力尚未交付，他已然是这里的领头之人，他依然坚持自己的规则。
云辞坐着雪白的马匹，那样的马匹很漂亮，战场上却很不适用，会成为众人眼里的靶子。华读威不以为然的笑，轻蔑而不屑。
云辞身下的白马似乎通人性，立刻对着华读威发作。云辞摸摸白马的头，说：“裂云，这就是边疆。”
边疆不美丽，不富饶。百年之前的某一代燕帝曾经为了边疆杜撰了一个美丽的谎言，他说这里富饶而美丽，黄沙下的风景是黄金的底线。
只是，他们的帝王欺骗了他们，那样的描述，本身就是为了一场阴谋。他成功了，边疆的人开始逐渐增加，淘金者和旅者纷至沓来。
他们没有见到美丽，而是死亡。最后的最后，百年之后，他们忘记了当年阴谋的缔造者，安分的在黄沙下生活了下去……
“云相，长途跋涉，不如先去帐内休息？”华读威看着他，意思再明确不过。你这样的男人，历经的从来都是最温柔的世道，怎能适应这样的环境，不如自己回去，也好保全了脸面。
云辞的眼睑似乎抖了抖，从马上下来，牵着裂云往前走。前面是黄沙，是希望，是屠杀。他什么都知道。
“华将军，云某想要先看看将士们的情况。”他说的委婉，无非是要一场演练，“云某走之前看过禁军的演练，答应了贾统领定将镇南军的领兵之宝带回去，以完善禁军。”
“镇南军哪里有什么领兵之宝……”华读威说，“镇南军的将士们，靠的是热血和真心！”
一场演练，云辞眯着眼睛看完。城墙上的风很大，似乎能一下子吹走了他一般。可是那个男人却越发挺拔的站立着，不动如山。
他知道，此时的他就是一座山，他必须为了这只军队成为一座山！
“云相有何指教？”华读威一直在读取着云辞的表情，似乎，那其中有一点敬佩也有一点失望，其他的，都是他读不清楚的东西。
云辞看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卷黄绢，说：“华读威听旨！”
华读威仍然是将军，只是不能统领一军罢了。他要做的事，从决策变成了辅佐。云辞眯着眼睛看着他的不甘。
即使不甘，他什么也不能说不可说。
霍轻世来到华读威的大帐，说，云相有约。
华读威还记得宁尚和他的匕首，那是一场无知的相约引起的杀戮，他对这样的二人独处有了戒备。
不过，他的戒备是不必要的。
云辞不过请他到了他自己的帐子后面，那里，有着这片黄沙中唯一的花。
“这是什么花？”云辞打量着眼前还没有冒芽的青枝。这是一朵花的青枝，一朵花的开端，尽管，这朵花现在并不在开发。在这样的环境下，它甚至没有机会再一次开花。
华读威笑着回答：“等它开花的时候，您便能知道了。”
“开花？”云辞看着这株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年冬天的花，突然笑了，“那么，他会在什么时候开花？”
“明年花期，如约。”
这像是相识的开端，与一朵花的相会，我们的明年花期，如约如梦。愿望叮咚的一声被花朵吞噬，明年花期的时候再次开放，我和我的愿望，和你……
云辞似乎倦了，走之前，他微微偏过头，对华读威说：“花期，很美好。”
华读威不能读明白云辞真正的意思。他等着新来的镇南军统帅的寄语。
新来的统帅说：“战场之上，无兄弟，更无双赢。你不要和他一起自欺欺人了。”
那个时候，仿佛天空中有惊雷，华读威惊恐的盯着那个人远去的背影。那个人，他掌握了一切，然后出现。
我只能作为他的蝼蚁。
“云相！”在那个人走进大帐前，华读威叫住了他，“我一直都是相信希望的！相信我和他一起放纵过欢乐过的人生！”
云辞似乎在笑，那种睥睨众生的笑意：“嗯。”他走进了大帐。云辞没有告诉他，他看到的不是他和他一起放纵过欢乐过的人生，而是他被他亲手毁掉的未来……
战场之上，你以为有多少的真心相待、英雄相惜？
周国的将领是个人物，他利用了你对真心的渴求延缓了周国的死期，甚至，让小小的周国聚集着能量来一次战略性的毁灭。
你已经不再是不经世事的孩子了，为何为了那所谓的真心葬送了你的无数战士，和你的国家的人民！
华读威，原来我看错了你。
其实，你才是那个最赤子的人。
至少，你相信着人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华读威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