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龙的炼金公式》孤羽成舟

4、旅途04

　　人鱼按照约定带炼金术师跨越了海洋。

　　炼金术师在卡巴拉大陆最西边的海港登陆，入目皆是嘈杂的人流。进港的船收了帆，水手们吆喝着卸货，相约上岸喝一宿朗姆酒。

　　为了不引人注目，炼金术师找了最偏僻的角落上岸，他与人鱼作别，正要转身，忽然听见一声微弱的呼唤。

　　炼金术师循声望去，发现叫住他的是一个玩偶，一个被绳子绑在帆船桅杆上的玩偶。

　　“您好，尊敬的炼金术师先生。”玩偶礼貌地打招呼，“我是伟大的星辰贤者制作的万事通玩偶，您可以叫我斯古皮杜。”

　　从外表看，斯古皮杜只是个普通的玩偶，穿样式古朴的长裙，玻璃珠做的眼睛不能转动闭合，直勾勾地盯着人看。

　　但斯古皮杜的确是个不平凡的玩偶，她会说话，能走路，只要把眼睛蒙起来，她还能看见过去与将来，找到世上一切东西。

　　她细声细气地告诉炼金术师，“十年前，正值神战乱世，星辰贤者经过此地，一家好心人给了他一口水喝，他便将我留下，托我在战乱中保他们平安。”

　　战争结束后，玩偶自觉没有留下的理由，便趁夜不告而别。她辗转不同船只，为水手们预测天气、赚取旅费，一路还算顺利。

　　“但这次的船长想赖掉报酬，偷走了我的遮光石眼镜。”斯古皮杜说，“那是星辰贤者给我的礼物，能遮住我闭不上的眼睛。没有眼镜，我看不见未来，如果明天早上我说错了天气，他会把我丢进海里。”

　　她请求炼金术师做一副新的眼镜，这很简单，炼金术师仅用手头的材料就完成了委托，帮助玩偶戴上眼镜。

　　“作为报酬，我会回答您的一个问题。”玩偶感激地说，“您是否有想要知道的事情？过去，未来，或是丢失之物，什么都可以。”

　　炼金术师愣了愣，“丢失之物？”

　　他不知发呆还是思考，沉默许久，才终于说出一个名字。

　　“你能找到【天灾】吗？”他问。

　　“【天灾】。”斯古皮杜重复，“这很困难，但我会尽力尝试。”

　　玩偶戴上眼镜，世界在她眼中变成平铺的图案。她的意识升空，一路向东搜寻，越过山川河流、森林湖泊，最终锁定一处洞穴。

　　洞穴深处是无边的黑暗，黑暗中沉睡着一条巨大的龙，背生双翼，尾尖生刺。龙的黑鳞比黑暗更深邃，随着吐息露出内里岩浆般灼热的红。龙的四肢强壮，巨爪蜷缩不知护着什么，那位置紧靠龙的逆鳞。

　　斯古皮杜想再拉近距离，龙的眼睛却蓦的睁开！黄金色的竖曈一瞬照亮了黑暗！

　　咔啦，崭新的遮光石眼镜裂成一地碎片。

　　“……【天灾】发现了我。”玩偶把看到的景象说给炼金术师听，“非常抱歉，先生，我没能看见具体的位置。”

　　“足够了。”炼金术师说。

　　他表现得比斯古皮杜更加抱歉，还说要再给她做一副新的眼镜。

　　但是斯古皮杜拒绝了他。

　　“这已经是结束的委托，或许这次我不该依靠眼镜的力量。”玩偶说，“如果可以，先生，我只想再请您为我捎一句话。”

　　“是什么？”炼金术师问。

　　“此处一直往东，您会经过星辰平原，伟大的星辰贤者就住在那里。如果您遇见他，请替我告诉他，斯古皮杜一切安好。”

　　不远处的临海酒馆传来水手们的声音，他们喝酒、笑闹，唱即兴的海上民谣。

　　“星辰在上。”她说，“我们都会再次相见。”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