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去你的投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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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飒，你还记不记得向天上次跟你说的那句话，叫咱们不要叶公好龙。”秦朗突然重新起了个话头。
林飒觉得奇怪，但想到他在这个时候提起，自然不会是无厘头：“记得，他当时说得很认真，可是跟咱们现在讨论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我看过了张淼给我们的全部资料，发现她给了设计部一个强烈的暗示，让我们目前的设计里面，几乎用遍了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节能环保技术和材料，这会不会就是向天说的叶公好龙。”
“你的意思是说，甲方怕是消受不起如此多先进的技术和材料？”
“不对，不是甲方消受不起，是S市的自然条件消受不起。”坐在一边的陈烈突然出声。
秦朗向她投去赞许的一笑：“陈烈这么多年的地产圈算是没白混，一击即中。”
看出林飒眼神中的迷茫，秦朗耐心的解释：“节能减排，低碳排放量是目前业界都在推崇和追求的理想状态，但是要让新型的节能环保技术和材料都最大限度的发挥作用，其实是需要先天自然环境的配合的，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我们的设计中为了体现环保概念，计划利用太阳能来解决整个总部项目大楼内的热水供给，那么前提应该是本市的太阳能资源够丰富，但是我刚刚查阅了相关数据，认为用太阳能来解决热水供给的想法恐怕过于理想化，尤其在冬季，恐怕整个太阳能系统都会成为摆设。”
秦朗的一番话，说得林飒满身冷汗，按照这样的逻辑推理，那么之前的设计草案岂不都成了一堆废纸。她狠狠地深呼吸几次，对秦朗说：“我有个想法，你看看能不能干。”
看她一副破釜沉舟的表情，秦朗轻轻刮一下她的鼻子：天大的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看你这个样子，要上战场一样，放松放松。
林飒不理会他的故作轻松，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们刚刚吃饭的地方离公司不远，如果张淼和陈鲲宇之间真有问题，他们的谈话不会这么快结束，走之前我专门留意了他们的位置，是在进门左转的第一个包间里，有没有办法让人进到包间，听听他们说什么，这比我们在这儿猜来猜去强多了？”
说完这些，林飒都不敢看秦朗和陈烈，说实话她都被自己如此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能把这些只在电视里能看到的卑鄙桥段说得如此顺口。
室内有片刻的寂静，静到三个人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随即是陈烈兴奋地尖叫和秦朗打内线电话招呼Peter进来的声音。林飒知道，自己的想法得到了大家的呼应，遗憾的是，她并没有太多的成就感。
Peter办事的效率从来都很神速，仅在十分钟后，他用500块搞定那间餐厅的大堂经理，将Sunny打扮成女服务员，送进了陈鲲宇的包间。
Sunny只听到了张陈二人对话的后半段，但已经足以让众人搞清事情的原委，真相就是张淼被陈鲲宇胁迫，不得不临阵倒戈，演了一出无间道。
根据Sunny的陈述，林飒还原了整个事件：
张淼跟TB的合作原本是为了要让夏杰万劫不复，而导致她最终叛变了TB的，却是因为陈鲲宇说，如果她继续跟TB的合作，就真的让夏杰万劫不复。这段话看上去貌似错乱，但却真真实实的体现了张淼一步步走向分裂的人格。
陈鲲宇用来迫使张淼就范的工具，正是那张她曾经跟秦朗提过的关于某项目百分之三销售利润的合同。他不愧是老鬼，从决定要拉拢夏杰的那天开始，便将此人调查了个底朝天，虽然夏杰与张淼的地下情瞒得密不透风，却也敌不过江湖老大多年经营的情报网。所以，张淼与夏杰之间的真正关系他一早便心知肚明。当举报信导致夏杰东窗事发，夏杰急于撇清与鲲宇集团关系，他凭着直觉判定这一切跟TB不无关联，一番顺藤摸瓜下来，很容易便发现了张淼与秦朗之间的交易。既然知道张夏二人的纠葛，他就不难揣摩张淼的心态，于是他决定以张淼对夏杰的感情为筹码赌上一把，结果显而易见，他赌赢了。
那天林飒给张淼电话的时候占线，其时正是陈鲲宇在跟张淼通话，他告诉张淼，如果还要继续与TB的合作，那么他会用手中那张合同将夏杰送上不归路，本来就在自我博弈的张淼在这样的威胁之下立刻就范，她终归还是在乎那个男人的，就算要毁也要毁在自己手里，怎能假手于人。所以，她从复仇者摇身一变成了拯救者，而TB则成了她在扭曲的情感纠缠中进退维谷的牺牲品，最终顺着她刻意的误导做出了叶公好龙的设计方案。好在老天有眼，让林飒和陈烈阴差阳错撞破他们的会面，否则，这回TB真的是要输得不明不白。
面对事件的真相众人反应不一，林飒叹可怜，秦朗说可怕，Sunny代表80后表示不理解，而陈烈一脸茫然地问：“爱情是不是真的有那么魔幻，可以将冰雪聪明的女人变成喜怒无常的白痴。”一直没有出声的Peter在一旁仔细地打量这个说话直接却可爱的美女，心里默默评价：长得不错，如果能温柔些就更好了。
原本剑拔弩张的商战遭遇此等狗血的言情剧，刻意营造的肃杀气氛被八卦的暧昧搅合得不伦不类。就彷佛正在接见外国首脑的白宫混进了烈焰红唇的脱衣舞娘，让人啼笑皆非。秦朗大大地叹一口气，像做总结性发言：“好吧，我宣布我们都被这个疯女人耍了，麻烦Sunny去通知全项目组的人，接下来的36个小时，所有人都被剥夺了睡觉的权利，但是我会付给大家三倍的加班费。”
Sunny哭丧着脸走出秦朗的办公室，1分钟后，听到整层楼传来此起彼伏的哀叹，林飒瞪一眼秦朗：我看你跟张淼也差不多，都该送精神病医院。说完转身离开。秦朗望着她的背影吐一吐舌头，就势坐进自己的大班椅继续研究各种数据，还好没有忘记吩咐Peter送陈烈回家。
陈烈原本坚持自己打车，却耐不住Peter的客气，推辞了几个回合，只得无可奈何坐上Peter的车。可是车刚开出去5分钟，她便为自己这个决定追悔莫及，心里在想Peter这个律师真不知道是怎么当的，冷场的本事真是大到无边无际。陈烈原本就是火爆脾气，哪里耐得住这样的尴尬。只能竭尽所能没话找话。
“李律师，你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恩，北方人。”
“哦，那在这里还习惯吧？”
“恩，挺好的。”
“那……嗨，算了吧，我也别费这个劲了，听你一个字儿一个字儿蹦都累死我了。”陈烈实在惹不住，主动噤声。
Peter一时没缓过神来：“恩……”半晌才觉得陈美女已经在发飙，顿时满脸通红的解释：“我这人确实不太擅长说话，你别介意。”说完这句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一个资深律师跟人说自己不擅长说话，怎么看怎么像是敷衍。
好在陈烈神经大条：“无所谓了，反正见过这次不定还见不见，你擅长不擅长我也懒得计较了。”一句话噎得Peter差点儿脑溢血，只能嘿嘿干笑两声算是回答。
从TB大厦到陈烈家，白天开车也就半个小时，晚上本应更快，可是车上的两个人都觉得无比漫长，终于将车开到小区楼下，Peter几乎像是落荒而逃。陈烈则望着绝尘而去的汽车屁股频频摇头，心说以后一定离这种男人远些，话不投机的感觉实在太恐怖。
Peter回到TB，犹觉得浑身大汗淋漓，心里存着莫名的悸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面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手足无措，所有的表现都无端失常。可惜没有更多的时间让他来思考这个问题，刚刚走出电梯，便被林飒堵进了秦朗的办公室。
秦朗显然已经从张淼事件中回过神来，具体的方案已经交由技术部去完善，一旦找到了正确的方向，想要做出适合的方案对于TB的技术团队而言并不是太大的难题，虽然离封标还有不到30个小时，紧张是紧张了点儿，却也够了。而秦朗此时想要跟Peter和林飒商量的，是标书以外的功夫。
“明天市政府有一个新年团拜会，陈鲲宇铁定是要到场的，我觉得我们也到了正面交锋的时候了，你们怎么看？”秦朗直接问。
“我觉得时机成熟了，暗地里斗了这么久，是该向陈鲲宇叫个阵了。”Peter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手，虽然刚被陈烈刺激得不轻，进入工作的状态，便恢复了一贯的举重若轻。
“有意义么？叫阵？”林飒明显加重了语气，她越来越不明白，这场争斗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纯粹的商业利益之争，投标的企业不只鲲宇一家，为何TB独独将鲲宇咬住不放，这里居然还要跟陈鲲宇叫阵，更奇怪的是看上去如此幼稚可笑的事情，这两个一贯都还算精明的男人似乎干得理直气壮。
面对林飒的一问，Peter习惯性的耸肩，递给秦朗一个你自己搞定，我爱莫能助的眼神，秦朗横他一眼，温言对林飒说：最近太忙，有些事情本来是时候告诉你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等封了标，找个机会我会让你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相信我，如果要瞒你，我根本不会让你来参与意见，明天的团拜会，带上Sunny，我相信陈鲲宇的观察力和记忆力都不会差。
“秦朗，你至于要这样不管不顾嘛。陈鲲宇是什么背景，全世界都知道，你真的惹毛了他，后果不堪设想，就算你不顾你自己，你也要顾顾你身边的人。”林飒苦口婆心的劝着。
“是□□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就因为所有人都怕他，所以他才能一直猖狂，我就是要扳倒他。”秦朗突然失控地近乎咆哮。
林飒呆在当场，愣了两秒用同样的咆哮回敬 ：那你去扳吧，但是请你不要捎上其他人，Sunny只是打工，不是来为TB拼命的，你不怕陈鲲宇，她怕，我们都怕，去你的团拜会，去你的投标，我不干了，谁愿意谁去干吧！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去你的投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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