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爱情回来过》瑾慧

24、第二十四章 草木皆兵

　　没有等到秦朗出院，招投标办公室便来了通知，通知显示，总部项目的资质审核已经完成，TB公司各项指标合格，可以参与接下来的投标，与TB一起通过了审核的还有其他十余家企业，鲲宇集团毫无悬念的赫然在列。
　　既然透过了资质审核，那么接下来便要进入正式的投标阶段，如何部署是当务之急，秦朗急于召集投标小组的各位负责人开会，可是在病房里搞这么大动静护士大概会抓狂，林飒好心的提醒：“董事长同学，你会不会觉得这样不太有公德，虽然是单人病房，护士小姐恐怕还是要发飙的。”秦朗狡黠的一笑，让林飒去请护士过来。
　　护士小姐很快出现，一直以来她都负责秦朗病房的白班，大概也正处在对帅哥不免疫的年龄，平时对秦朗很是关照，同时也多多少少不卖林飒的账。秦朗一见她进来便夸张的赞叹：哟，王小姐今天格外漂亮，是不是换了唇彩的颜色。小姑娘面上一红，语气也更加温和：“秦总真是细心，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秦朗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输液久了，觉得手臂凉得厉害，看王小姐能不能帮忙找个热水袋，本来这种事情不该麻烦你的，可是我观察了这么多天，发现就王小姐最是热情，最乐于助人，所以……呵呵”小姑娘已经被这番夸奖搞得完全晕掉，不假思索的点头应允，秦朗看火候差不多了，仿佛不经意地继续：“一会儿我们公司的同事要过来谈点儿事情，可能时间会稍微久一点，王小姐就担待担待。”小姑娘有瞬间的迟疑，最终还是一脸娇羞的点头：“好吧，尽量小声点儿不要影响其他人就好。”说完忙不迭的找热水袋去了。
　　秦朗朝林飒做个鬼脸，林飒笑，心道真不知道这些女孩子怎么这么好骗，一转念又想，有几个女人能拒绝想秦朗这样的男人呢，自己还不是一样，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打开笔记本准备开会需要的资料。
　　一个小时之后，项目小组的各个部门负责人聚拢到病房，小小的病房被挤得水泄不通，大家也不计较，找个能落脚的地方，或坐或站听秦朗开始他的安排。
　　所谓安排听起来其实很简单，技术部门开始着手技术标部分的工作，除了之前了解到的环保和新能源概念，可能还要更多的去了解政府对于这项目的其他期许。其他的部门要在技术标的基础上尽量配置最为合理的原材料资源，争取报出一个有竞争力的价格，以保证商务标部分的高分。而为了前面的两项安排能够更为有效的实现，以林飒为首的市场部尽最大努力获取相关背景资料。
　　虽然早在那一次办公室的长谈里，林飒已经知道市场部肩上的担子沉重，但现在秦朗在会上宣布，还是让她再次感到了压力。于她而言，现在必须且唯一能做的事情，是尽快约到向天，从他那里得到更多关于投标的信息，然后再制定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全体会议结束，秦朗遣退了包括林飒在内的所有人，只留下跟他从美国回来的TB总部法律顾问Peter，两人在病房里密谈了足有半个小时，看到Peter深色凝重地离开，林飒心里没来由的发紧，可是秦朗既然不让自己知道，也不便追问，只能把疑惑都压进心底。
　　要约见向天，林飒不是没有心理障碍的，这些年来通过陈烈，她对向天的情况基本了解，知道他虽然仕途一帆风顺，在家庭生活方面却并不如意，为这个，她心里不无愧疚，现在为了这个项目，自己要去找他帮忙，虽然是工作，但毕竟也是为秦朗做事，林飒总是觉得有些像是利用了向天对她的感情予取予求，颇不仗义。
　　再怎么有障碍，事情还必须要解决，自己去约显然唐突，无奈之下她只有厚着脸皮求陈烈，让她找个借口把向天约出来，自己做东请客吃饭。陈烈已经知悉了秦朗的历险，自然也知道两人一笑泯恩仇，所以对她这个请求嗤之以鼻，隔着电话就开始大骂她重色轻友，林飒自知理亏，只能一味讨好，还承诺陈烈，办好了这件事情，一定把她前些日子一直惦记又没舍得败的爱马仕丝巾双手奉上，这才让这姑奶奶作罢。挂上电话林飒恨得牙痒痒：万恶的资本家秦朗，吃人不吐骨，为了替他办事儿，赔时间赔钱都算了，还要赔人情。骂完觉得自己无聊，骂又能怎样，该干嘛还得干嘛。
　　陈烈把约会定在两天之后，还是在滴意，林飒到时，先到的两人相谈甚欢。向天起身为林飒拉开座椅，陈烈的脸色有小小的变化，却马上用笑意掩去，若无其事地嗔怪：“你请客还最后一个到，该罚酒。”
　　林飒有小小的尴尬，却也不跟陈烈计较：“是的是的，刚从医院出来，让你们久等，今天你要吃什么随便点，别怕我翻脸。”
　　向天还是挂着温和地笑，真诚地问：“秦朗怎么样，没有大碍了吧。”
　　“基本没大问题，医生只是反复嘱咐不能再受伤，如果再有下次，会比较难办。”
　　“我说秦朗这小子还真是够爷们儿，这都跟警匪片似的，枪都使上人，人愣是瞒了6年，以前觉得这小子只知道耍酷自恋不靠谱儿，现在看来还真是我眼拙。”
　　林飒和向天被陈烈这一番不着四六的评论搞得忍俊不禁，林飒忍住笑：“你这到底是要夸他还是要骂他呀，让秦朗听到了估计又要昏迷。”
　　陈烈正色：“这当然是夸他啦，你什么时候听姐们儿这么客气的骂人啊？”
　　两人再也忍不住，相视爆笑，原本有些拘谨的气氛也顷刻放松下来，林飒打心底里感谢陈烈，她的气场真的够强大，乐观的天性可以感染身边的每个人。
　　寒暄之后，向天主动直奔主题：“你今天找我，不是只为了吃饭吧，关于投标的事情，你想知道些什么？”
　　林飒不好意思的咬一下嘴唇：“看来我不需要枉费心机藏着掖着，有话直说了吧，资质审核结束了，TB入围，现在开始着手正式投标的准备，作为市场部的督导，我基本上就是肩负了一个间谍的责任。所以关于投标的信息，你知道多少，我照单全收。”
　　向天略一沉吟，像是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才说：“其实你知道，在这次投标中，我的身份是比较敏感的，所以有些事情，我也不便多说，我能告诉你的是，目前评标委员会已经组成，一共8人，市政府派出了3个官员，设计单位派出了3个专业人员，还有就是宋以达和我，其他6个人的职务和姓名我可以告诉你，其他的，需要你们自己去做工作。虽然这些名单迟早会公布，但是早一些知道，多多少少能抢一些先机。还有就是关于之前我们聊到过的新能源的问题，领导们看好新能源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按照本市的自然条件，一味追求新能源的花巧，可能有叶公好龙之嫌，你们在做技术标的时候，不妨多考虑一下这方面的问题，我能说的恐怕只有这么多了。”
　　林飒深知，向天已经说得足够多，一边一叠连声的道谢，一边张罗着服务生赶紧上菜，接下来的一顿饭，三人都不再提起跟投标有关的事，只是聊些无关痛痒的八卦，林飒心里告诉自己，恐怕自今天之后，自己以及TB的其他人跟向天的见面都应当能免则免，他看重情分是一回事，但是TB不能不为他打算，作为一个政府官员，又是评标委员会的成员，他无论如何不应该跟一个参与投标的企业保持如此不避嫌的接触。
　　第二天再到医院，林飒将这些信息转达给秦朗，后者听完足有5分钟一言不发，沉寂之后突然问：向天说的叶公好龙是什么意思。林飒耸一下肩，表示不得而知。
　　秦朗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只对林飒说：你尽快把向天给你的评标委员会成员名单消化一下，动用所有可以动用的关系，弄清这些人的对TB的态度，绝对支持和绝对排斥的人暂时就不用管了，重点做一做中立者的工作。
　　林飒看他一眼，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他，悠悠地问：“秦朗，咱们做这些，就算成功了，会不会胜之不武，说到底投标也是个公平竞争的事情，我也知道这中间肯定会有潜规则，但是至于这么草木皆兵吗？”
　　秦朗楞了一下，然后亲昵地揉一下她的头发：“说你是傻丫头，还真是傻丫头，这跟你做杂志不一样，只要选题够劲暴，图片够漂亮，就会有人买单，投标这件事情，中间有太多不可预知，不是你标书做得漂亮，价格给得低就一定能胜出的，每一个环节都需要技巧，我们做这些功课，是为了多更多的胜算。你刚刚接触这个行业，可能会有些排斥，不过我相信以你的智商和情商，很快能适应的。”
　　林飒不置可否，像是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一边整理棉被一边问秦朗：“医生说你再过两天可以出院了，在医院憋了这么久，知道你难受，有什么要求，我都受累满足你。”说完发现秦朗很久都不接话，抬头看时，却发现此人带着一脸暧昧的笑直直地盯着自己，林飒端详他的表情，再想想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不由得满脸通红，举起手使劲捶他一把：“死人，想什么呢！”秦朗无视她的娇羞，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搂进怀里很久不愿放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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