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密室之战（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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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的潮水逐渐退去，水银般的镜面下降，如桥的走廊就上升。两排蛇头露出嵌入墙壁的蛇身，这些狰狞的石雕原来正悬在两侧如水管通道的弧形墙壁上。
里德尔向下望去，只见无数金银堆积在桥基底部，如果不是千百年来攀附其上的贝壳和藻类遮掩了它们的荣光，饶是年轻时的他自己或许也会被这笔巨大的财富迷花双目。
“这是一处藏宝地？”很快，他又否决了自己的猜测。
“不。”伏地魔眯起眼。“这些只是诱惑，表面的障眼法。”
他顺着布满财宝的笔直通道向前看去，尽头依然是老人须发张扬的雕塑。蛇怪原本在雕塑口中的管道栖息，那面石墙的背后是空心的，却不过是更多通往学校各处的无用管道罢了。
密室没有更多的结构……除非……
里德尔低下头，注视着自己的脚底。
“没错，正如你所想的那样。”萨拉查说，“当人们已经认为这就是霍格沃茨最深的秘密时，他们绝不会料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黑巫师拄着木杖走到通道的中间，视线投向密室的入口。
鬼火闪动，暗影幢幢。
“他们来了。”
——
“这和我……我救金妮时的不一样！”
当哈利用蛇佬腔打开密室的入口，眼前的景象令他大吃一惊。
倒不是说看到里德尔和萨拉查站在一起很叫他吃惊——这两个黑巫师迟早会联合在一起，这都是邓布利多早就料到的——真正使他吃惊的，是密室那因积水退去而显露出的真实构造。
第一次进入密室时，他急于挽救金妮的性命，又被里德尔和蛇怪吸引了注意，直到在怪兽的进攻下仓促闪躲时都没能好好观察过这个地下空间的构造。一开始水面泛滥至与通道齐平，这给了他一种密室只是一个普通房间的错觉。
可现在，当潮水退尽露出通道两侧的底下空洞时，他才恍然意识到密室比他原以为的要大得多。他甚至看到在那漆黑的地底——原来被水漫过的深处，隐藏着小山一般的金银财富。哈利甚至产生了一种他正走在古灵阁地下金库的错觉。
“是我大意了。”邓布利多叹息，“我和西弗勒斯早该在那天先来检查这间密室，而不是等到现在。”
老人和魔药教师越过他，站到最前面。卢平示意他们站到他身后。哈利、罗恩和赫敏乖乖照做了。
通道中间是那道暗黑的身影。萨拉查向他们伸出一只手，面庞隐藏在更深的阴影之下。
“欢迎——来到我的密室。”他彬彬有礼地说道。
随着他宣示主权的话语落下，哈利震惊地看到，桥底两侧闪烁着微光的宝藏堆开始颤抖，有什么东西从底下爬出来了——
一只骨爪，骨爪连接着一截骨臂，而骨臂又镶嵌在一副骨架上，骨架是属于一颗头颅的。那泛黄的颅骨扭动它的颈部，咔咔地把空洞的目光转向哈利一行人，一株翠绿的鬼火忽然在它镂空的胸腔绽放，于是它便有了更多的力量和生命。它屈起坚硬有力的四肢来，开始从沉甸甸的金银财宝中爬出。密室在震动。
近百具骸骨攀上廊桥，如同侍卫般躬身站立在两旁，却也将哈利一行人包围，封锁了他们各个方向的出路。
里德尔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他很乐意看到邓布利多刚照面就被人来个下马威。他在孤儿院就是这样对他做的。
但令他失望的是，校长的面色一如既往并无波动，甚至，连他胡须下的微笑也没因此收敛，反而扩展得更大。
“欢迎、也欢迎您回到霍格沃茨，尊敬的斯莱特林阁下。”老人真诚而无畏地说，仿佛那些骷髅就像是摆设一样，“由于太过突然，请恕我未能远迎。”
“你就是霍格沃茨的现任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萨拉查定定地看他，似是在估量。他屈起手指。
“啊，看来汤姆已经告诉你了不少。”邓布利多朝他身后的少年点点头，由衷地说，“看来，我们的对话比我预期中的会更容易进行。”
萨拉查不可置否，眼神从校长移动到众人密切保护的那个男孩身上。
“请原谅我的无礼。不过，您此行跨越时空回到霍格沃茨，是有什么目的吗？”邓布利多无视空气中紧张的氛围，直接询问。
“的确。”萨拉查双手持杖。
“我有一项必须完成的使命。”他的眼眸在兜帽下闪烁着寒光。
邓布利多保持微笑：“那么请问，我们能知晓您所说的‘使命’具体是指什么吗？”
“这项使命……我本打算一个人完成。”黑巫师忽然一笑，意味不明地盯着校长，“但经我的学生提醒后，我意识到……在针对霍格沃茨的任何计划展开前，我都需要征得霍格沃茨校长的同意。”
“作为创始人，如果您对学校的行政管理想提出任何建议，我会非常乐意与您讨论。”邓布利多感慨，“当然了，像我这样一把年纪的老头子可能会比较顽固，不一定能够接受过于激进的观点。但要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请您务必吩咐。”
萨拉查冷冷地笑了。
“你是一个很有风度的人，校长。”
“可惜……我很早就知道，有的分歧是不能仅靠风度就能弥合的。”他手中的橡木杖缩小成形，“然而，绝大多数争论却能够通过暴力——解决。”
他和校长同时举起魔杖。前者呈进攻姿态，后者仅作抵御。
“矛盾的解决方式有不止一种，”老人坚持劝诫，“您真的坚持要展开一场决斗吗，斯莱特林阁下？”
“除非你愿意主动放弃‘校长’的头衔。”黑巫师锋芒毕露。
邓布利多叹息着摇头：“我虽然考虑过退休，但远不是现在。”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萨拉查宣布。
话音未落，他们几乎同时挥动手中的魔杖。
邓布利多的咒语第一时间把他们和哈利等人隔开。那是一个针对萨拉查和他自己的反向禁锢咒，如此，他们对决时就不会波及到其他人。
“多此一举。”萨拉查不屑地哼了声，魔杖在空中划过几道复杂的径迹，浓稠的黑雾便自他的杖尖喷射而出，凝练成万箭齐发的态势，封锁了邓布利多身周的每一个角度。
即便是慢了半拍，校长也流畅自如地召出了一群火鸟，同样从无边的烈焰中化形出现，成群如风暴过境一般地吞食掉那密密麻麻的箭矢。
“不错。”萨拉查的眼神认真起来，“在魔法衰微的时代，你能被霍格沃茨选中并非毫无理由。”
他高举起魔杖。四面八方的骷髅卫兵冲了上来。
它们扭断自己的一截肋骨充作魔杖，竟开始朝邓布利多发射起各式各样的魔咒。
而有将近半数的骸骨没能被校长的禁锢咒语隔开，它们蜂拥着冲向远离了这处战场的哈利等人。
——
“哈利！”卢平把哈利三人拦在身后。
骷髅卫兵——或者说，骸骨巫师的攻击几乎是骤然降临，哈利三人还只是二年级学生，连最基础的黑魔法生物（如博格特）都不一定能对付，又怎么会是这种堪比阴尸——甚至比阴尸更加强大的生物的对手。
好在卢平战斗经验丰富，当先给了骨头们一记粉碎咒，直接命中它们手里的肋骨。
“你是在和死魂灵玩过家家吗？”斯内普厉声奚落，“它们可不止一根肋骨！”
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一道锋利似剑的无声咒将骸骨们两侧肩关节成排割断。失去了手臂的骸骨无法施咒，危险性大大降低。
“死魂灵？”卢平这回轰碎了骸骨的胸腔。鬼火飘出，在空中逐渐熄灭。
“一种将活人灵魂拘禁制成的黑魔法造物。”魔药教授简短地说，“它们能像生前那样使用魔法战斗。”
“真是邪恶。”卢平厌恶地皱眉。
“也许你不会对自己说这种话。”斯内普不忘讥讽。
卢平好脾气地炸开了距离他最近的一副骸骨。
“我一向避免争执，斯内普。”他低声警告。
对话终结。自此，背负着过去恩怨的两人沉默地各自对敌应战。
另一边，在教师们的掩护下，哈利三人并没有坐以待毙。二年级学生们开始笨拙地尝试用自己学过的基础咒语进行反击——
一副骨头飞到半空，直接落回桥下深渊；一副骨头开始遏制不住地跳起了塔朗泰拉舞；另一幅骨头被原地定身，罗恩一脚把它踹了下去。虽然更多的咒语击空或是失效，但孩子们却逐渐不再紧张害怕，表现得格外英勇。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有必要办决斗俱乐部了。”罗恩嘀咕。先前的洛哈特让这个本应实用的课后小活动变成了一场笑话。
“只要不是洛哈特。”哈利和他配合弄倒另一具骸骨。这回是绊腿咒，也是和马尔福决斗时用上的。
他甚至考虑要不要借用死对头的“乌龙出洞”，前提是哈利有这个时间对召唤出来的黑蛇说话。想了想命令蛇去咬那群骨头显然不太可能，哈利有些惋惜地放弃了这个念头。
“可我们还是能从他身上学到不少东西的。”赫敏为英俊的老师辩护。
趁这个空当，罗恩对哈利悄悄作了个口型：“学到什么？”
“……一忘皆空吗？”
要不是在战场，两个男孩差点笑作一团。
“干得不错，孩子们。”卢平欣慰地表扬他们。
虽然哈利三人在一开始对敌时被吓得不轻，不过他们很快就调整过来，主动出击。要知道他原本不期望二年级学生会帮到他什么忙，这些孩子能够做到待在原地保护好自己就已经不错了。但事实上令他感到惊喜的是，哈利和他的朋友们竟然很快就投入实战，虽然对付的只是被他和斯内普攻击过的、不会反击的骷髅，但说实话，这已经很不错了。
“可帽子里还是取不出剑来。”哈利惋惜地看了看手中的分院帽。
他以为，校长所说的“正确的时机”就是指现在。
“当心！”罗恩一个熊扑把分心的哈利摁到在地上。
一条粗壮的尾巴横空扫过，刮起凶猛的飓风。可以想象如果刚才哈利被正正打中，他那样瘦弱的小身板，恐怕会直接被击飞到密室那头。
“哈利、罗恩！”赫敏担忧地跑到两个男孩身旁。
“又见面了……哈利。”
里德尔不知用什么方法悄无声息地绕过了大半个战场，来到三个孩子面前。
一团异常巨大的鬼火在黑巫师始祖新收的学徒背后燃起，足有两人高，同时一道巨大的阴影也从他背后的墙面上迅速爬升。恐惧再现，力气像是从身体被抽空。哈利忘记了起身，四肢僵硬地注视着那本该死去的怪兽自深渊中昂起蛇首，心跳如擂鼓，手心直冒汗。
只见浓稠的黑暗中，绿莹莹的鬼火进入它的骨架，很快就像燎原一般将它腐朽的血肉烧尽，然后——
它重新恢复了生机与活力。
“噢……哈利！”赫敏在他身旁颤抖，“这就是蛇怪……”
“兄、兄弟，你前天是怎么对付它的来、来着？”罗恩嗫嚅着说。
只剩下骨架的蛇怪依然可以被称为恐怖的巨兽，它那即便褪成白骨也依旧狰狞的头颅张开下颌，在那里，无数根锋利的獠牙流淌着毒汁。空心的骨架被黑魔法隔空串联，显得那长长的身形依旧强壮且灵活。里德尔用嘶嘶的蛇语命令这具躯骨：
“杀了那男孩。”
毒牙迅猛地袭向哈利。
来不及闪避，此刻哈利身边无人可施予他帮助。
【TBC】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密室之战（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