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武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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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不，糟了！”三人刚拐过楼梯的一个拐角，罗恩的小脸忽然变得煞白。
“礼堂里还有迪安他们没走！要是那个老头子就这么从礼堂正门走出去该怎么办，贾斯廷还和他们在一起呢！”
贾斯廷，和哈利他们一起上二年级的赫奇帕奇学生，是麻瓜出身。
哈利顿住脚步：“我们得去——”
“可萨拉查刚才也没对我做什么！”赫敏厉声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伏地魔——还有斯莱特林的复活！邓布利多教授必须得知道这件事！”
两个男孩也冷静下来。
“或许他没去礼堂。”哈利对罗恩说，“或许他和伏地魔去别的地方了。”
“可我刚才看见他往楼下走……”
“先去找邓布利多！”赫敏催促。
“邓布利多——他的办公室——”哈利忽然发现，他们刚才一直跑的方向是麦格教授的办公室。可邓布利多不会总在麦格教授那里等着他们啊！密室事件那天，校长恰巧秘密地回来，那时他还没获得校董会许可，来找麦格教授也是为了了解金妮失踪的情况。
他们现在到哪里去找邓布利多呢！
也许是哈利的心声太过强烈，一簇银白色的胡子闯进三个孩子的视野。
“邓布利多教授！”
不知不觉间，三人都呼出口气。自刚才一连串紧急又危险的事件发生以来，他们终于找到能够为他们提供帮助的、在他们眼里几乎无所不能的年长者。
“哈利，还有韦斯莱先生和格兰杰小姐。”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看着三个跑到他面前的学生，“我假定，你们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
“要不，就是太舍不得离开学校，想在火车发动前对这座迷人的城堡进行一次小小的探险？”
罗恩和赫敏对视一眼。
哈利满头大汗地开口：“不，教授。我们本来想离开的，但是——”
“阿不思，你的信件。”麦格教授走了过来。这里是她办公室的走廊外面。
看样子刚才邓布利多的确在麦格教授的办公室里，两人正在商量什么。可能是听到走廊凌乱的脚步声，邓布利多才出来看看怎么回事。
麦格看到他们狼狈的样子，扬起眉梢：“你们几个，在干什么呢？”
她抽出魔杖一挥，哈利、罗恩和赫敏身上的尘土和碎屑便清理一新。但赫敏的头发还乱着。见到院长，三人面面相觑，忽然感到了一阵心虚。
格兰芬多的休息室现在……唔，不好说。
“教授，”哈利深吸一口气说，“里德尔还没死！”
两个大人眼中都流露出少许惊愕，但很快便镇定下来。
“哈利，你说里德尔没死……是什么意思？”邓布利多的镜片很快掠过一道弧光，他眼神犀利地看着他们三人，“你们见到他了？”
“是的，他突然来到格兰芬多休息室，把我们都吓了一跳！”罗恩说。
“……我的学院休息室！”麦格教授皱起鼻子，似乎想咒骂一句什么，但忍住了。这位思维敏捷的女巫已经从哈利他们身上的异状知道刚才大概发生了什么。
邓布利多亦然。他把他们从头到脚都看了遍，就跟X光扫射似的。
“值得庆幸的是……你们没事。”校长的眉梢皱起来，仿佛在思索什么难事。
“他做了什么？”这时邓布利多的嗓音已经低沉下来，严肃得使人不由害怕。
哈利、罗恩和赫敏三人你一言我一句地把休息室中发生的事互相补充着告诉了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听闻斯莱特林走出画像的事，两名成年人先是惊诧，继而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继续认真聆听孩子们的报告。
“就是这样……”哈利最后说道，“他威胁完赫敏之后就离开休息室……伏地魔也跟着一起去了……罗恩看到他们似乎是往楼下走……”
邓布利多的手指忽然痉挛了一下。
“米勒娃，”他突然抬高嗓门，严肃地与麦格对视，“我们大意了。”
老人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他动作硬朗地转身，好似战时准备。校长语速极快地对他们下了一连串指令：“福克斯！你去通知西弗勒斯，他知道该怎么做。”
半空中火团突兀燃起，隐现一只凤凰的身影。
下一秒又如篝火燃尽般消失不见，空气中发出细微的焦响。
“米勒娃，你去通知其他留校教职员工，让他们务必小心、注意学生安全。哈利，我恐怕需要你的帮忙。”老人深深地与男孩对视。
一种名为忠诚的信任纽带早在这学期末将这对师生联结。
“没问题。”哈利赶紧回答。
“韦斯莱先生、格兰杰小姐，这件事对于你们来说恐怕比较危险……”
“我们也要一起！”罗恩和赫敏异口同声地大叫。
邓布利多笑着摇摇头：“看来我不必说完后面的警告了。”他锐利的眼神轻微在两名孩子身上一点，“但你们应当清楚再次进入密室的危险。”
“以及我们将要面对的那两位人物的恐惧。”
“进入密室？！”孩子们惊呼。赫敏当即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色。
邓布利多微笑但沉默地看着他们——他在等待他们的回答。
罗恩本有一丝面对校长的胆怯，但他看了看哈利，涨红的小脸严肃下来。
“不管……伏、伏地魔和斯、斯莱特林怎样……我都要和哈利一起。”
“他救了我妹妹。”红发男孩小声嘟囔了一句。但谁都知道这不是主要原因。
“邓布利多教授，我们都很清楚这些危险。”赫敏也表态。
两位朋友坚定的脸庞深深映在哈利的眼里，万圣节那晚也一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很早、在去年保卫魔法石时，他们三人就结下了深刻的羁绊和友谊。虽然并不明显，但其实，正是这友谊给了哈利面对一切的勇气。
他的确是一个人面对了附身奇洛的伏地魔，也是一个人在密室深处与蛇怪搏斗。但他又的确不是一个人。赫敏和罗恩就像他的头脑和灵魂，分别给予他面对险境的力量。
哈利攥紧了握在身侧的拳。
“教授，带上我们一起吧。”他站在两人中间，身前半步的位置。
三人构成和谐而奇异的三角形——而三角，是最稳固的几何形状。邓布利多将这些纳入眼底，心底泛起淡淡的欣慰，同时亦有智慧的奇光在他脑海划过。但从表面来看，校长的蓝眼睛只是一闪一闪地在半月镜片背后打量着他们，像在评判他们是否够格。
老人沉吟着，颔首同意了。
“但在前往密室之前，我需要你们武装好自己。”校长审慎地做着算无遗漏的筹划。
这时麦格教授已经踏着高跟鞋匆匆离开。邓布利多领着三名二年级学生再度进入格兰芬多院长的办公室。
“分院帽！”哈利惊讶地看着放置在桌面的帽子。它打满了补丁，可能是因为密室的经历，看上去更加破旧不堪了。为什么麦格教授没有给它清洁一下呢？
邓布利多邀请三人在壁炉边坐下。
也许是知道哈利的疑惑，他走到办公桌边时说：“为了保持对创始人某种形式的敬意，我们一般不清洁分院帽。而且它也不需要……对不对，老伙计？”
校长拿起一封信件。帽子竟然醒来回应了他：“别说傻话，阿不思。”
“一顶帽子最重要的修养就是清洁！清洁！”它有气无力地叫嚷着，像是比分院仪式高声喊出学院的名字时要虚弱不少。
“还有你！”帽子突然转向哈利，他正在炉边和朋友们稍作休息。
“虽然都是那只凤凰的锅，可你也有责任！居然把我弄到了密室那鬼地方！”帽子的身体瑟瑟地皱缩起来，还猛地抖了几抖，好像要摆脱身上的污秽似的，又或者在害怕什么人。
“该死！”哈利从来不知道帽子也会咒骂，它合上那巨大褶皱似的嘴巴，声音越来越小，“先让我睡会儿……”
壁炉里的柴火暖融融的。经历了刚才一番冒险，直到在校长的示意中坐下，哈利三人才发觉自己几乎都精疲力竭了。校长一边飞快地阅读信件，一边挥动魔杖让装满小甜饼的瓷盘和热腾腾的茶杯漂浮到在他们面前，供他们随意取用。孩子们也知道接下来将是一场更加消耗脑力体力的“恶战”（即使他们还不甚清楚他们即将面对什么，但仅仅惊奇也会是消耗体力的），因此都格外安静地在扶手椅软绵绵的怀抱中休息。
分院帽已经悄无声息，好似一顶普通的巫师帽摆在桌面。
哈利心有疑惑，只能去问邓布利多。
“教授……”他迟疑地开口，“在密室里，分院帽也是这样睡着了吗？”
拿到分院帽的时候，他原以为这顶有思想的魔帽会大声给他提出一串对付蛇怪的实用建议，但没想到，最后是格兰芬多的宝剑直接砸到他头上，眼冒金星。
“事实上，”邓布利多正轻快地用一柄小刀刮开印信，霍格沃茨的校长这时又莫名显得轻松愉快起来，完全不像是将要带领三个二年级学生前往密室，与两位历史上著名的危险人物对峙似的，“除了分院仪式的大多数时候，它都在沉睡。”
哈利露出好奇的表情。
“噢，”赫敏小心翼翼的插话，“我在哪本书上见过……这是好像一种魔法物品持久保持自身魔力的方式？”
罗恩嘴里塞着饼干，口齿不清：“斑斑就总睡觉……”
赫敏瞪了他一眼。哈利想说，斑斑是活物，和分院帽是不一样的。但转念，他又觉得罗恩说得不无道理。
毕竟分院帽存在了上千年，这已经够累的了，还要“维持清醒”进行一年一度的分院，它完全有理由多睡一点。不然万一魔力消失或者不够用，霍格沃茨的分院仪式该怎么办！
炉火还在稳定燃烧。热茶和饼干下肚，哈利能感到力量又重新回到了四肢，暖融融地在他的身体里盘桓。在他旁边，赫敏嘴里念念有词，仿佛在背诵自己学过的咒语。而罗恩还没从之前的“重伤”状态完全恢复，吃完两盘饼干后就趴在扶手上打瞌睡——他甚至都顾不上邓布利多在场了。
“噢，真是个好消息！”邓布利多读完最后一封、也是那最长的一封信后，眼睛从半月形的镜框背后抬起来，胡子里仿佛蓄着愉悦。
哈利和赫敏好奇地转头看他。
“稍等，”校长微笑着朝炉火点了点头，“在同你们前往密室对抗恶龙以前，我还有个临时面试邀约。”
“面试？”
邓布利多从怀里掏出一枚铜表。哈利隐约瞥见上面有两根指针，但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刻度，甚至还有一圈铜环——他很怀疑这不是正常的钟表。
“唔……我想时间应该到了。”他摸着胡子说完，然后就盯着炉火不动了。
哈利看看校长，又看看赫敏。后者脸上是和他一模一样的茫然。
罗恩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他悄悄捅了哈利一肘子，低声说：“飞路网，还记得吗？开学前你在我家用过的。”
哈利想起来了。但那实在不是一段美好的经历。
就在这时，炉火忽然变成了鲜亮的绿色，而且越燃越高。下一秒，一个高瘦的人影在火中出现。他稍微矮着头钻出了壁炉，小心没有沾到炉灰。
然而他身上的衣袍本来就足够朴素的了，显得有些褴褛。他的头发也有些灰白了，虽然面庞看上去还算年轻。哈利能够看得出他境况并不好，但努力地为这场会面准备过——他的打扮并不体面，不过胜在整洁，衣角明显用熨斗烫过。
陌生来客一钻出壁炉，就被哈利吓了一跳。他越过孩子们向校长看去。
可校长只是面容和蔼地为双方介绍，绝口不提“面试”的事。
“莱姆斯，我的老朋友。这是哈利，我想你已经认识了吧。”邓布利多冲他眨眨眼。
哈利懵懵懂懂地按照邓布利多的示意站起来，和陌生的来客握手。莱姆斯·卢平被小哈利乖巧的反应给逗乐了，没有和救世主握手，而是拍了拍他尚且瘦小的肩膀。
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哈利觉得——他简直年轻了二十岁。
“你好，哈利。我是莱姆斯·卢平，如果面试顺利的话，或许我会在下一年教你。你可以叫我卢平教授。”卢平温和地说，“当然了，这个称呼只是暂时的。”
虽然这么说，但他绝口没提哈利可不可以叫他“卢平先生”。
“卢平教授。”哈利腼腆地说。
不知为什么，他对卢平教授的感觉很亲切，就好像是在面对一位值得信赖的长辈。但他心里清楚，他的父母已经死了，在这个世上只有佩妮姨妈一家算是他的亲人。
“说到成为教授……你完全有这个资格。”邓布利多等他们见过面，注视着卢平的双眼说。
“事实上，我今天早上叫你来就是为了敲定这件事。”校长绕过办公桌，在麦格的座位上坐了下来。那椅背上的印花布料与老人相衬显得极其怪异，但当邓布利多严肃地开口，那股滑稽感便荡然无存。
“霍格沃茨已经决定要聘请你，不用再推辞了。”邓布利多难得语调强硬地说，“我和麦格还有西弗勒斯已经向在职的员工证明了你的可信。”
卢平苦笑：“那所谓的‘面试’……”
邓布利多狡黠地眨眼：“我总要当面聘请你，这样才不至于收到婉拒的回信……对吧，莱姆斯？而且，情况总在变化。说实话，现在已经不是‘面试’，而是——‘我需要你的帮助’。”
卢平无奈摇头：“希望我能帮上忙吧。”
“噢……你能，你当然能。”老人用善意包容的目光看着以前的学生，心中感慨有些分别注定成为伤疤，狼一旦脱离狼群便不再自信。
“因为一些突发状况，哈利和他朋友的安全可能会受到威胁——”校长指了指三个在炉火边正互相交头接耳的孩子，眼中少有地流露出些许忧心忡忡。
莱姆斯·卢平认真起来，温和的眉眼第一次流露出了多年未见的、属于战士的锋锐目光。
“——他们需要你的保护，莱姆斯。”
【TBC】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武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