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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8、给我爬 ...

  •   裴东锦本是没有想把发生在得月楼的断指命案,以及自己猜测的和高邮30余具男尸案联系起来告诉柴续的,可是见他对外面的事情相隔9年仍如此敏锐,心里一动,案子可以不提,但是倒是可以听一下他的意见,有新的思考方向也说不定——要知道少年时候,他们总是能如同亲兄弟一样想到一起,甚至遇到难解的题相视一笑,就知道对方什么意思。
      “确实很有可能不是大皇子。”
      柴续不满他这种说法。
      “那你的意思是说,也有可能是他了?”
      其实裴东锦都不知道现在自己为什么疑心这么重了,无论前世今生,大皇子都没有任何出头的时候,也没有任何证据指向这个人,除了活得久——活得久也能作为怀疑的原因吗?哎,他要是有动作,水才更浑,岂不是更有利。
      “其实殿下,这个阴谋或者开始的更早一些,早到我们都没有察觉,甚至先太子殿下也没有察觉。”
      裴东锦说完就有些后悔今天的目的不是仅仅是提醒吗?大约是太久没有人能和自己说说过去,说说原来坏车的抱负了,还有不满,有无能为力,有自己早就想透露的,却怎么也不能说的上一回,这大周落到了景福王的手里,就如同落进了地狱,还要怎么和这位殿下说,要怎么拉他一起,自己能拉的人想遍了,只有他一个,能指导他的迷茫,能激励他,也能让自己除了国仇家恨之外,找到另外一个理由。无论是张路达还是傅斯年,只是跟随,可是跟随的人他不缺。
      “ 裴七,算了吧,就这样算了吧,我死不死的---其实又有什么呢,别说什么皇族血脉,大周也不缺我一个皇族血脉。”
      柴续说话很慢,裴东锦甚至听出了他这也是劝自己,他甚至暗暗松了一口气,是自己感情用事,急躁了,没有往深处想。这样几乎和外界完全隔绝的环境里,柴续还能思维清晰,一个是他自己没有放弃,一个是---他对之前的事情,虽然进行了无数次的复盘——怎么能不复盘呢?那可是他父亲的命,他母族全族的命。更有许多未解之谜在里面。哪怕是他自己,这两世父亲都惨死,真正的凶手掩在太深的水底之下,午夜梦回之时,又怎么不想在梦里看见仇人的真面目呢?自己既然如此想,那柴续必然也是如此——至少没有想错,自己不会白跑这一趟。
      裴东锦隐隐的兴奋起来,他努力的压制着这种兴奋,先是怕的一切是自己错误的判断,再是怕过于炽热的盼望,会乱了之前所有的安排,他不能乱,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可不是吗?不缺你一个。”
      裴东锦心里有两底儿,苦口婆心就不在了,去你的苦口婆心,自己除了是他的臣子,还是他的玩伴呢,甚至还比他大好几个月,凭什么为了劝他好好活着而低三下四,小心翼翼?
      思及此,他就坐直了一些,甚至把怀里的荧光方块塞回到柴续的怀里,哼,他为了不变傻,不失语,受过多少苦,此刻好像他都不在意了,柴溪说每一个人都要精准的找到自己的报应,这话真的是一点错也没有,他是失父失业,自己不也是失父失业吗?还在皇宫里受着身体残缺的罪,自己何尝又不是忍受着无数打压,更多的明枪暗箭。才“爬”回了京城。自己能爬,他为什么不能?现在他真想说:给我爬。忍了又忍,最后变成了一句:
      “你柴家的江山,关我姓裴的什么事?”
      柴续自打听见耳朵里那一句:不缺你一个,就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后面他又补上一句,关他姓裴的什么事,他才确定没有听错。他甚至没有收起表情,猛地抬起头来,眼神似乎是在询问,可谁知道,裴七郎这小子,压根就不和他对视。
      “你不是来劝我别死,是想让我早点死的吧。”
      如此消瘦的一张脸,摆出痞赖的表情,加上不太强的月光和荧光,整个书楼里的画面都极其诡异。要是能画下来——柴溪必然能完完整整的形神俱茂的画下来,可惜了,他不来京城。
      “我和你说话呢,你打点了这么多银子,走了这么多关系,不是来对着我走神的吧?”
      “随便你,爱死不死。”
      还能追问---裴东锦想起身上带的柴溪画的关于杭州拉纤的女纤夫,她从太原到流民营里的那些饿殍的场景,说无论任何时候,感同身受这4个字,只是说来容易。要真真实实的给对方画面的冲击——这还是对有悲悯之心的人说的话。他保证了半天,这幅画要送的这个人是有悲悯之心的,这话有大用,能救人,救很多苦难中的人。柴溪才能放下她的懒惰,不情不愿的用她独有的技法画了这两幅人间疾苦图。
      “裴七,你真不是谁派来结果我的?”
      现在看来,这幅画没有拿出来的必要了,柴续自己也是不甘心的。那画就好好留着,不用给他看了,以后能派上大用场,也说不定,就算都不能,自己还能裱起来,挂在书房,终究是绘画这一项,自己学的太浅了些——这个不怪他,还是怪柴溪懒惰,即使是教他,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相处的这几个月,也只是学会了用炭笔起稿,铺底色,刻画罩染,以肥盖瘦,画的也只有花瓶而已,至于肖像,还是群像---裴东锦走神儿,想起自己画的初遇儿时的柴溪,只打了个底稿。
      裴东锦站起来,背对着他,虽然还没有迈脚离开,却也是不再理会,也不想再絮叨了,他既然还没有死志,自己也安排好了宫墙内外,其余---就看天命了,老天爷不想让柴续活着,自己就找找大皇子看看,还能让他拿捏了?他一步出去,柴续再后面喊,他也没有停下来,他说太久没有和人说话了,不是敞开心扉,那就---憋着吧!
      柴续甚至骂了一句脏话,心里的波澜万丈,自己不是皇族血脉不重要,可他是父亲的儿子,父亲他---被先帝在朝堂责问军费是释放了一个太子地位不稳的信号,他们才敢下手暗害,这个信号不是先皇下的,那会是谁?这个人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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