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光[娱乐圈]》渡灵90

5、第五章

　　凌墨睡得很熟，靠在蓝染的肩膀上。
　　带着温热的气息。
　　整个人也不再冷冰冰的。

　　车厢中间的挡板已经放了下来。
　　从驾驶室的后视镜中看过去，偶尔能够看到助理一言难尽的表情。

　　“蓝少，貌似我们被跟车了。”助理小声道，生怕打扰了凌墨的睡眠。
　　“有多久了？”蓝染问。
　　“有一会了，要不要甩了它。”

　　因为剧组租住的酒店远离市区，这个时间点马路上极为空旷。
　　从后视镜里，蓝染看到车后不紧不慢的跟着辆低调的黑色迈巴赫。路灯太暗，看不到车牌号。
　　他们快它就快，他们慢它跟的也慢。
　　可谓是极其的肆无忌惮。

　　只是，现在狗仔都这么壕了吗？
　　蓝染忍住没有问。他低头看了眼睡得正香的凌墨，摇了摇头。
　　“算了，就一辆车，犯不着。也许人家只是和我们同路呢。”
　　见蓝染这么说，助理也没有再坚持。

　　大概是真的同路吧。
　　黑色的迈巴赫跟了他们一路，最终在剧组租住的酒店门口停了下来。
　　一停车，就跳下来两个人。

　　“请问你们是——”助理跳下车想要拦截。
　　那两个皆是女生，但气势绝不容小觑。在礼貌的朝他颔首后，直奔车厢。
　　当时蓝染刚打开车门，初夏的清风吹进来，人都清醒了些。

　　“凌墨，我们到了，先醒醒，我们回去睡。”蓝染像是哄孩子般哄道。
　　然后本来靠在自己身上的凌墨就落到了别人的手中。

　　“凌墨小姐，醒一醒，我们来接你了。”来“抢人”的两个女生说道。
　　“额，头痛……”
　　凌墨轻吟一声，勉强睁开眼睛。

　　“不是，你们是谁啊？”蓝染刚要出手拦截，就被助理抓住了手臂。他疑惑回头，看到助理抿着嘴，对他使劲摇了摇头，然后做了个无声的口型，是“程”字。
　　蓝染立刻就想到电话中宋封提到的程总。

　　借着车灯，蓝染依稀能够看到黑色迈巴赫的后排座位上，一个一袭西装男人的侧脸。
　　事情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蓝染勾起一侧的嘴角，与迈巴赫车里的男人隔空对视。
　　载着凌墨的迈巴赫离开之后，他回头对助理说：“帮我查一下凌墨，要仔细一点。”

　　凌墨隔天清醒过来时，赫然发现自己身处于锦城最豪华的酒店中。
　　床头摆放着一只白色桔梗花，下面压着一张便签，上面写着“开机快乐”，署名是“学长”两个字。
　　凌墨想了下，好像昨天是有印象见过学长来着。

　　酒店离导演选定的开机地不远。
　　刚下楼，来到一楼大厅，就有酒店的服务人员一身蓝色制服，前来迎接，说是车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可以在路上吃。

　　林朝导演，在电影拍摄上算得上是个“急先锋”，最擅长拍边缘人物最隐晦的心里死角。
　　但在开机关机这类事情上，却是十足的作古。
　　每次开机都要选当地一处灵验之地，寺庙最好，斥巨资找人算好吉时，然后定是要穿一身红前往现场。

　　凌墨没有经历过开机祭。
　　第一次拍戏的开机祭正值她毕业论文，第二次开机祭碰巧撞到她毕业授位典礼，于是都错过了。
　　所以一路上，凌墨有些兴奋。

　　开机祭选在的是锦城的灵殊寺，“殊”同“树”，源于寺院里的千年老树，传说是从宋朝延续至今，祈祷纳福最是灵验。

　　待到凌墨到达时，开机祭现场已是一番热闹非凡。
　　远远地就能看到铺着红布，两边摆放着大麦制作的花束，意为电影“大卖”。
　　导演果然穿着一身红色不光是他，副导演和几个班底的前辈身上也或多或少的带着红色，看起来喜气洋洋的。

　　出乎凌墨的意料，现场来的媒体不多，她本来以为蓝染所到之处，必然是一番兵荒马乱。
　　一问才知道，蓝染可能是一直在国外读书，不信这个，从来就不出席类似的场合。

　　听人说他不来，凌墨瞬间放下心来。
　　今天早晨一醒来，她除了回忆起来似乎遇到过学长之外，貌似还是蓝染把她带回来的。
　　但是过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是抠破了脑袋也记不得了。
　　终归不是什么好事情吧。

　　只是，她刚刚暗自吐出一口气，迎面就走来一个一袭休闲装的男子。
　　男子一手叉腰，阳光下，笑容痞痞的，却生生把夏日的阳光比了下去。

　　见凌墨怔怔的望着自己，蓝染歪了下头，“喂，凌老师，不过一晚上不见，不至于忘记我是谁了吧。”
　　听到他提及晚上的事情，凌墨脸不自觉的红了红。
　　“那个昨天晚上的事情，谢谢你了。”凌墨道。
　　“就一句谢谢就完了啊。昨天你醉酒后，我好心送你回酒店，你可是吐了我一身呢。”

　　“啊？”凌墨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没有醉过酒，完全不知道自己醉酒之后会是什么样子，但是从经验上来看，也是……有可能的吧。
　　“对不起，那，我赔你干洗费。”

　　凌墨久不在娱乐圈，但也是听说明星的私服都是很贵的，更可况是蓝染这个级别的，也不晓得自己赔不赔得起。
　　正在她踌躇时，蓝染已经拿出手机，调到了微信扫码界面，放在她面前，“来，扫码吧。”
　　凌墨扫码后才发现，不是转账支付，而是微信加好友。

　　见凌墨没有下一步操作，蓝染一手拿着手机，催促道：“嗳，快点加我啊。要不然你怎么转账啊。”
　　凌墨迟疑了下，还是加了蓝染的好友。
　　蓝染的头像很简单，是一只萌爆了的猫咪，微信名是染染，凌墨怪异的抬头瞧了一眼眼前这个187cm的成年男性，将备注名改为了“蓝染”。
　　然后微信震动了下，凌墨发现，蓝染把她加入到剧组新建的群，群名很接地气，叫做“电影大卖收视长虹群”，群主是林导。

　　开机祭很是繁琐，凌墨作为主创不能缺席，让她惊讶的是，明明传闻中不信这些的蓝染竟然全程跟了下来，虽然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
　　到点香插香的时候，由于香台边缘有点高，香又很长，凌墨插起很困难，蓝染还在一边帮助她。

　　等到敬香仪式结束，凌墨就跟着剧组的其他人绕过重重佛殿，前往寺庙后面，据说千年的古树长在那里。

　　“凌墨老师，你要不要许个愿望，抛一根红绳啊，据说抛的越高，越是灵验哦。”
　　刚到寺庙后院，凌墨还没完整的看到古树，就撞上手里拿着几根红绳的化妆助理。
　　化妆助理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孩子，一脸的稚气，一身娃娃裙，打扮的颇为可爱。

　　“所以你的愿望是——”凌墨问。
　　“当然是早日找到如意郎君喽。”女孩咯咯咯的笑，笑完后不怕生的贴近凌墨耳畔道，“亲，你可不要告诉导演哦，我对其他人说的都是电影大卖的。”

　　等到凌墨来到传说中的千年古树下，就只见到剧组里的人都拿着几条红绳挽成一股，使劲的往树上抛。
　　古树如同黑雾般向外蔓延的枝干上，已经横七竖八的挂满了红绳。
　　越是往上数量就越少。

　　被现场的气氛感染，凌墨也买了几根。
　　她的愿望很简单，真的就是电影大卖。

　　还没等她往上抛，手里的红绳就被人从背后抽走了。
　　“凌墨老师，就你那点力气，还是省省吧。我来帮你。”
　　是蓝染。

　　* * *

　　何清晏出门的时候，正巧程昱朝手机喊完最后一句话——
　　“相TM的亲，她都要去死了，你知不知道。靠！”
　　然后就是“碰”的一声，手机砸到地板的声音。

　　何清晏没有回头，面无表情，直接下电梯离开。

　　之后的几天，何清晏每天晚上都能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晚安”。
　　他知道，一定是莫艾。

　　因为发现的及时，莫艾只是失血过多造成的体虚，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影响。
　　直到第二个星期，莫艾再次出现在了何清晏的诊疗室中。
　　这一次来的只有莫艾自己。

　　见到何清晏，莫艾首先做了个微笑的表情。
　　但是可能长时间没有做过这个表情，面部肌肉有些僵硬。

　　但这并不妨碍她的美貌。

　　“只有你吗？程先生没有一起来吗？”何清晏问道，故意越过她往后看了看。
　　莫艾没有回答，这点何清晏预料的到。
　　她手里惦着一小袋点心，见到他就有些讨好的举到他面前。
　　乖巧的像个等着受表扬的孩子。

　　何清晏注意到，她的右手手腕还缠着白色的医用纱布。
　　脆弱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折断。

　　“这个是送给我的吗？”何清晏一副惊讶的表情，然后微笑。
　　莫艾点头。
　　“那就谢谢了。”何清晏接下，袋子里面是包装精美的蔓越莓饼干，一看就是手工做的。

　　患者为医生送礼物的现场太过于常见，助理并没有什么反应。
　　只是礼物如此的简陋，倒是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进入诊疗室后，莫艾像是回家般坐在第一次诊疗时坐的位置上。
　　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她的皮肤异常白皙。
　　他才发现，她应该是化了妆来的。因为嘴唇呈现出异样的红。

　　他依然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的侧面，还没等他说话，她出乎意外的张了张嘴，吐出了三个字——
　　“何、清、晏。”
　　是他的名字。

　　她说的极慢，也极困难，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但却更显得认真。

　　在病房里，他建议她从名字开始，一点点的开口说话。
　　但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把他的名字拿来练习。

　　《阴阳师》里，安倍睛明曾说——
　　“名字，是最短的咒。”
　　他只当做小说来看，现在却似乎明白它的道理了。

　　趁着他发愣，莫艾手指轻快的在手机键盘上敲出一连串的文字。
　　她的手机应该是特制的，比市面上的手机都要大上一圈。
　　打完后，她将屏幕对准何清晏，上面写着——
　　“我练习了很久，说的还好吗？”

　　笑颜如花，眉目惑人。

作者有话说

　　6月7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