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云端之上》达恩

31、弦外之音

　　本来在车上还聊得挺融洽的，下了车陆维夏却不讲话了，两个人相顾无言地走了一段。
　　姜昇润侧过头看她被围巾挡住了半张的侧脸，漂亮的鼻梁和饱满额头，还有因为低垂着显得格外纤长的睫毛。
　　他心里好像在翻涌着什么东西，只需要一点点的冲动，就能一吐为快。
　　陆维夏见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恶趣味地想开个玩笑：“前辈不会误会吧？”
　　在昇润困惑中，她说出后半句：“我只是把你当作关系不错的前辈，没别的意思。”

　　一句话说得姜昇润是如鲠在喉，心突突地跳。
　　千万种情绪中，最为强烈的是懊恼。
　　一会儿那样，一会儿这样，他的所作所为不免让人难以捉摸了些。
　　平时被哥哥们开玩笑练就的厚脸皮好像也没有用处了一样。
　　他站定：“如果我有呢？”
　　陆维夏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如果我有别的意思呢？”
　　他的声音不大，在猎猎风声中，被吹得破碎一片。
　　从陆维夏的表情看，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她笑了笑。
　　“嗯？”
　　姜昇润悠悠飘着的心好像降落了一些，还是有些隐约的沉闷。

　　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走了快十分钟。
　　“掉头吧。”维夏说道。
　　他从没有觉得这十分钟这么短暂，来去一共二十分钟，是不是走得慢些就能多说几句话？他无意识一般地放慢了脚步。
　　“今天很开心，”姜昇润说道，他希望维夏能够听出自己的弦外之音，但又怕她听懂之后又无动于衷，“食物很好吃，聊天也很有趣。”
　　她莞尔：“嗯。”
　　“所以……”他忍不住问，“下次有时间还能一起来吗？”
　　维夏愣了愣，第一反应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次严格意义上，只不过是答谢的一顿晚餐，本就应该来的。
　　但哪怕再迟钝的人，也能听出姜昇润这句话指的是什么意思了。
　　她又不是傻子。
　　她想了想，试图开个玩笑：“那就看前辈你了。”
　　姜昇润本来以为回答只有好或者不好两个简单选项，被她的回答问住了，但是又有些庆幸，这说明是有可能的，于是乘胜追击：“我当然是想要和你一起的，下次我来安排。”
　　礼尚往来，本就该如此的。
　　昇润给自己作了一番心理建设，顿时就觉得堂堂正正了许多。

　　他又从车上取了维夏给买的四块芝士蛋糕。
　　看着车尾灯在他视野里消失不见，才叫下一辆路边的计程车，打道回府。
　　按了密码就进了猫房，秦禹哥正在客厅看电视剧，见来人是他问候了一句：“回来了啊。”
　　“嗯。”姜昇润回答道，吧袋子放在餐桌上，拿出两块芝士蛋糕来，“给你们带了点吃的。”
　　“哦，是什么？”虽然是在问话，但是视线倒也没有从电视屏幕上移开。

　　“芝士，芝士，芝士蛋糕。”他回答，“你和旻浩一人一个。”
　　“莫呀？”旻浩从房间探出头来，身上穿着件厚厚的羽绒服，看样子是再做出门准备。
　　他凑过来看了眼：“好眼熟，你在哪家买的？”
　　“你现在要吃吗？”昇润把叉子递给他。
　　“不吃。”宋旻浩回答，“你放冰箱吧，我回来吃，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闻言，他愣了一会儿，才说：“我和维夏一起吃的饭，她说这个好吃，就买了带回来。”
　　旻浩没想到是这样，好像不经意地问：“你们两个人吗？”
　　“嗯。”
　　昇润看着他挠了挠脸颊，又摸了一下蛋糕盒子，好像是想说点什么，但是只说了句“好吧”，就不管了。
　　“我出门了。”宋旻浩头也没回，就出了门去。
　　再怎么觉得亲故有一瞬间反常的姜昇润也没机会去细究，门锁沉沉落下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秦禹哥坐在客厅的沙发问：“哪家餐厅的？你和陆维夏单独吃饭不会被拍到吧？”
　　“一家意大利餐厅，人流量不是很多，我们再单间吃的。”
　　“好的。”大哥酷得很，没再询问。
　　“现在要吃吗？”
　　“好啊，你帮我拿来好了。”
　　姜昇润把旻浩的份放进了冰箱，又把金秦禹的送到了他手上。
　　“哎一股，谢谢昇润ni。”
　　“我先回去了。”
　　“哦，门关上。”

　　等昇润回到了家之后，又查看了一次手机，并没有维夏发来的消息。
　　明明分别之前让她到家了发个消息给自己的。
　　他郁闷地坐在沙发上，发了条消息过去——安全到家了吗？
　　等过了两分钟才收到回复——到了。
　　看来完全是忘记这回事儿了。
　　有些无奈，苦笑了一下，又给她发消息——在干嘛？
　　——在工作室。
　　他皱了下眉——去公司了？
　　——嗯，有些事没处理。
　　叹了口气，他又问——那多久能结束？回家得好晚了
　　——很快的，有几条音轨重新打一下。
　　——结束了经纪人欧尼会来接我。
　　又松了口气——那就好。
　　发完这句话，他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反应回来刚刚自己做了什么。
　　多神奇，感受到自己情绪的起伏被一个人轻易地控制住。
　　分别的不舍、被忽略的不快、担忧、没几句话又被安慰。
　　……
　　他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种状态了，一时间还有些新奇。
　　右手不知什么时候放在了心口的地方，隔着两件衣服也感受到它强有力的跳动，姜昇润呵出一口气，像是一个溺水被拯救的人一样，仰躺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