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禁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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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脚怎么样了？”哈利掀开隐形衣，担心地弯下腰去摸她的脚，但她抢在被他的手碰到之前敏捷地跳开了。
哈利直起身后看到赫敏正从衣服里掏出一根细细的小试管，并把管口的塞子拔掉，凑到他的眼睛下面来。
“这是…”哈利不解地看了试管一眼。
赫敏把另一只手弯成半握拳的状态，在自己的眼睛上揉了揉，哈利猛然间觉得这个动作很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像谁…不，确切地说，他从没见过哪个人有过这样的动作，就连此时正在这样做的赫敏都让他产生一种强烈的不协调感。
“你要我哭？”他继续和她玩猜谜。
她放下手，冲他拼命点头。
哈利怀疑地接过试管，忽然间明白了她的用意，“你要我的眼泪？”
赫敏这次直接扑上来抱住了他，尽管哈利有点恍惚，但还是在那股熟悉的气息中察觉到了一丝别的味道。
“乖宝宝波特和格兰杰小猫咪！”
上方突然冒出一声怪叫，哈利急忙把赫敏挡在自己后面，随着一声闷响，一个装满面粉的口袋在他们头顶炸开了。
皮皮鬼欢快地大笑着，“乖宝宝和他的小猫咪，乖宝宝爱上了小猫咪…”
“抓住了！”
哈利在用魔杖清理两个人身上的面粉间隙听到了一个更加让他感到不妙的声音。
“皮皮鬼，今天终于抓住你了！”
费尔奇的脚步声正在迅速接近，哈利顾不上赫敏脸上还沾满没擦干净的面粉，敞开隐形衣，把她罩了进来。
费尔奇应声而至，后面跟着洛丽丝夫人，那只猫又好死不死地直奔哈利和赫敏所站的方向而来，并不住地呜呜叫着，身上纠结的毛都竖了起来。
哈利拉住赫敏朝相反的方向缓慢地移动，心里还纳闷为什么洛丽丝夫人表现得这么反常。
而赫敏却像吃错药了似的急于从他手里挣脱出去，哈利在几次差点没拉住她之后发现，她的目标不是皮皮鬼，也不是正在大喊大叫的费尔奇，而是仍没有放弃追踪他们的洛丽丝夫人。
她褐色的眼睛此时瞪得圆圆的，直盯着那只老猫，脸上出现了备战状态的表情。
“赫敏，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这里，被费尔奇发现会关禁闭的。”哈利突然想到了身上带的东西，他用右手紧抓住赫敏的手腕，左手从袍子里掏出了催眠喷雾。
洛丽丝夫人对此几乎毫无招架能力，让哈利感到奇怪的是，随着老猫的倒下，赫敏也放松了神经。
哈利领着她换了一条线路，想找个空教室问问她究竟要他的眼泪做什么用，刚上到三楼走廊，正前方横着的两个人影让哈利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拉住赫敏，脚下一个急转弯，想从刚才进来的那扇门原路返回，但一切都太迟了。
隐形衣在不到半秒的时间里被掀了起来，墙上的灯亮了，他们暴露在西弗勒斯•斯内普和--哈利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西比尔•特里劳妮，穿着一件端庄的白色长袍，梳着整齐的发髻，面带微笑站在现任校长的身边。
“波特，格兰杰…”斯内普轻声细语地说，“很浪的漫约会，不是吗？”一丝讥讽的冷笑爬上他的嘴角。
哈利开始默默祈祷梅林不要让他们的禁闭任务太苛刻。
“教…教授….”他极不情愿地开口了，“我们只是想讨论一下学生会的事情…”
“波特，在对你可怜的教授说谎之前，或许你可以动用一下你脖子以上可以称之为脑的摆设。”斯内普轻飘飘地说，眼中闪着恶意的光芒，“格兰杰现在似乎不具备和你开会的能力，所以……”
哈利感到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汗，赫敏却显得很放松地站在原地直视着斯内普。
“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各扣十分，禁闭一星期--”
“—教授，”哈利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我现在是斯莱特林--”
“你原本属于格兰芬多，真遗憾。”斯内普轻描淡写地说。
哈利看了一眼特里劳妮，而对方只是爱莫能助地回望了他一眼。
星期五的早上，哈利肿着眼睛和罗恩一起观察比利威格虫的孵化。
“你的眼睛怎么了？”罗恩问。
“做梦…”哈利说，“哭的…”
罗恩就此闭了嘴。
魔药和变形都是和拉文克劳一起，哈利盼了一堂魔药课，赫敏也没来，午餐的时候也没心情去没有她的礼堂吃饭，于是让海德薇二世给他送了一份面包和烤羊排，独自来到栈桥附近吹一吹风。
中庭外的石凳上有几个零星的拉文克劳一边读书一边吃午餐，哈利随意地望过去，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收起羊皮纸朝他走来。
哈利挥了一下魔杖，把那边的石凳移过来一个，当他在石凳上坐下时，她已经来到他面前了。
“赫敏。”他朝她伸出手。
她不解地挑了挑眉，但还是把手交给了他。
他抓住并用力拉了一下，她惊呼了一声，跌坐在他的腿上。
“你干什么？”赫敏瞪大了眼睛，但没有选择立刻离开这个“座位”。
“你的毒解了？”哈利惊喜地问，他现在才觉得能听到她的声音是一件如此令人感到安全的事。
“嗯，就是来告诉你这个的。”她仍坐在他的腿上说，“这是什么新花招？”她低头看了他的腿一眼。
“你不是喜欢这样么？”哈利反问道。
她似乎没听懂，但也只是愣了一下之后才把手捂在自己的嘴上，他的耳朵捕捉到了她低声咒骂的那个名字，但他并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提起那个可爱的小动物。
“赫敏？”他怀疑地望着她。
她的眼睛转了转，忽然笑了起来，“哈利…你真可爱。”她透过笑声说，笑得直不起腰。
哈利莫名其妙地扶着她的肩，任凭她笑着，随着她肩头的起伏，那种赫敏特有的熟悉味道若有似无地钻进他的鼻子。
这才是赫敏的气息，是这样的，但和昨晚他遇到她的时候却不同…熟悉的气息中混杂着一丝诡异的味道。
“赫敏，你昨晚在公共休息室里睡着了吧？”他忍不住问。
“嗯，”她还在笑，很自然地用一条手臂圈住他的脖子。
“我去看你来着，你知道么？”哈利继续问。
“起初不知道，我睡的很熟…”她终于控制住了继续笑的冲动，但还是上翘着嘴角。
“那后来你出来找我，咱们一起被皮皮鬼弄了一身面粉，然后躲过费尔奇，但被斯内普堵住的事你都记得么？”
她转了转眼睛，“不是很清楚…”
“那你昨晚是梦游来找我的？”哈利觉得自己的怀疑似乎马上就能得到证实了。
赫敏翻了翻眼睛，“变形课上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她在他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随即跳下他的腿。
哈利在一瞬间的闪神间隙似乎听到了从某个方向传来的快门声。
“我的眼泪你用上了么？”他在她转身离去之前急忙问。
昨晚送她回去之前，为了满足她的要求，他特意跑去厨房讨了几个红辣椒吃下去，硬是把眼泪辣出来的。
“当然了，不然你认为我是怎么重获声音的。”她甩下这句话后朝城堡走去。
哈利望着她的背影，犹豫了一秒后起身追了上去。
“赫敏，”他三两步跑到她身边，“最近布特好像很照顾你…”虽然有很多想问的东西，但最让他感到如鲠在喉的还是那个用扫帚送她回寝室的泰瑞•布特。
“你是想问他送我回寝室的事么？”赫敏了然地扫了他一眼，并没有放慢脚步。
哈利点了点头，同时小心地观察着她的表情。
“我只是借用了他的扫帚而已，谢绝了他要骑着送我的好意。”她轻描淡写地说。
“真的？”哈利忍不住确认地问，要她自己骑着扫帚升上那么高的拉文克劳塔楼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赫敏只是摊开了双手，没有回答。
下午的变形课，麦格要求他们把各自的宠物变成5岁左右的自己。
哈利勉强过关，海德薇二世被他施了咒语后坐在桌子上不停地抓袋子里的饼干吃。
而其他人的也基本合格，但赫敏给了麦格教授一个巨大的惊喜，克鲁克山在她的魔杖挥过之后变成了完全一样的另一个她。
“上节课我就想让大家看一看了，”麦格教授满意地说，“格兰杰小姐完成得最好，拉文克劳加20分！”
拉文克劳们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泰瑞拍得最响。
哈利远远地瞪着他，使劲拍着已经发疼的手掌，引来了几个斯莱特林的侧目。
克鲁克山却突然离开了赫敏的书桌，直奔哈利而来，教室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它吸引了过去。
“克鲁克山，回来！”赫敏的声音显得有些慌乱。
它回头瞥了主人一眼，转身跳上哈利的腿。
“哦，梅林！”赫敏懊恼地用双手捂住脸，变形课教室像被施了爆破咒一样瞬间爆发出一阵哄声。
哈利此时才明白过来，这些日子那个动不动就跳上他的腿来和他亲密接触的，是这个克鲁克山-赫敏•格兰杰。
那种诡异的味道再次随着它把头靠在他肩上钻进鼻孔，这分明是猫，他怎么之前没有分辨出来。
“克鲁克山？”他试探地叫它，它正睁着赫敏那双褐色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哈利伸出手去抚摸它和赫敏一样的脸颊，它顺从地在他手上蹭了蹭。
赫敏的脸红得像葡萄酒一样，从她的指缝间能看见，哈利悄悄地笑了。
“格兰杰，管好你的猫。”麦格教授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教室很快又恢复了安静。
哈利迅速地看了麦格教授一眼，尽管她石雕一般的脸上找不到任何表情，但他还是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笑意。
在这一天的晚些时候，黑魔法与防御术公共课快结束时，斯内普通知了下星期开始要进行一星期的黑魔法专科学习的消息。
哈利非常怀疑这是为了即将迎来的实战演习，但目前为止，学校并未正式公布这所谓的实战演习究竟是要做什么，在哪里，为期多久，必须达到什么目的。
这些日子以来他完全没有闲情逸致看看《预言家日报》或是《唱唱反调》什么的来了解一下外面的巫师世界都发生了什么变化，确切地说，他真的没有时间，何况是在赫敏一个星期都没和他讲一句话的前提下。
老实说，最近他的脑子里除了她和上课，别的什么都装不进去。
“我们要不要还组成一组？”晚餐时哈利问身边的赫敏。
“什么？”她喝了一口南瓜汁，不解地扫了他一眼。
“下星期的黑魔法练习…”哈利为自己切了一块牛肉。
“我没问题。”赫敏在自己的汤里加了几滴金黄色的液体。
哈利眼看着她收起了一个细细的玻璃试管。
“欢欣剂？”他猜测道。
她点了点头，“‘岸上的人鱼公主’是一种猛毒，即使解药配得正确也要配合一些辅助药剂，这个就是最有效的。”
“赫敏…”哈利感到胃里一阵绞痛，“现在能告诉我了吧？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是的，我会告诉你，但在那之前，先把你的手从我的腿上拿开…”她压低嗓门咬牙切齿地说。
“哦，对不起。”哈利像被灼热的坩埚烫伤了一样抽回了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伸过去的手。
即使他现在知道，她是他的妻子--或许她真的对自己施了遗忘咒，并不记得那些事了；如果他也一样一无所知也就罢了，但现在他知道了这一切之后，身体都会不由自主地对她做出平常他完全无法想象的亲密举动…
晚餐的气氛莫名地尴尬起来，哈利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赫敏的脸，但她在那句明显的警告之后似乎并没有其他的不适反应。
“跟我走。”她等到他咽下最后一块肉时对他说。
按照赫敏的指示，哈利骑着火弩箭把她带到了四楼走廊的天台。赫敏轻快地跳下扫帚，从袍子里掏出一只玻璃罐，里面装着一只亮得像灯泡一样的萤火虫。
“这是什么？”哈利惊讶地问。
“地中海灯虫，”赫敏答道，“危险等级达到4个X，一旦被它咬了就会浑身发光发热，几天几夜睡不着觉…”
“你拿出它来做什么？”哈利开始感到恐惧，“我刚才只是把手放在你的腿上，没放屁股上，而且我没摸，真的没有摸…”
赫敏突然笑了起来，哈利紧张地望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继续解释他那个不带有任何歪念头的小动作。
“我要说的是，这种虫子的卵和你的眼泪是解药的最后两个，也是最关键的配料，为了搞到这只雌性的怀孕成虫，乔治在对角巷等了整整三天，最后需要的就是你的眼泪了--”
“为什么一定要我的眼泪？”哈利开始产生了一种不切实际的浪漫猜想。
“哈利，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课你有好好听吗？”她从串珠小包里抽出魔药书。
哈利接过她递过来的书，借着灯虫的亮光阅读着被她重点画出来的部分：配制解药时要注意的是，地中海灯虫的卵最好要产下一小时之内的，新鲜的卵能保障声音的恢复度达到中毒之前的最好状态；如果调制得当并配合了辅助药剂，解毒后的嗓音会比先前更加悦耳动听；但最关键的配料，也是人们在配制这种解药时总是因故缺失的一种配料，就是爱人的眼泪—中毒者所爱着的那个人，所以想要得到似乎也的确有难度。
在学生试做解药时一般会忽略这一配料，因为没有必要，不放这种配料的解毒剂也能够起作用，只是会伴随着一些暂时性的毒性再度发作，这种现象会半年内逐渐好转；但在实际解决中毒案例时，如果能够的话最好是要加入的，因为这一配料会成功地避免一切因中过此毒而产生的后遗症…
哈利慢慢地从文字上收回目光，发现赫敏正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石桌石凳上写论文。
他凑到跟前，在她旁边坐下，“所以，我的眼泪对你有效果，是这样吗？”他一字一句地在他耳边问道。
她翻了翻眼睛，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赫敏，”他拉起她的手，把羽毛笔放在石桌上的墨水瓶里，“你是为了研究我们中的毒才拿自己的身体实验的对吗？”
“嗯，而且我得到了很宝贵的研究数据—”
她的话被他贴上去的唇堵住，他轻柔地吻着她，双手不易觉察地把她拉入怀中。赫敏只是稍微挣扎了一下，随即用胳膊环住了他的颈项。
哈利吻得很轻，她也礼节性地回吻了他，但很快他感到这些都已经无法满足自己了，同时他也明白应该立刻松开她。
“赫敏，求你了，”哈利平稳了一下呼吸，“以后别再不和我商量就决定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好吗？”
她抬起头望着他，脸上有一种他在她的记忆里看到过的动容，许久之后，她才开口，“对不起，哈利…”
他摇了摇头，“我不想再看到你有什么意外了—特别是像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却无法阻止--”
“—别说了，哈利，对不起。”她抱紧了他。
哈利收紧了环住她的手臂，胸腔里翻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我爱你…赫敏。”
她僵住了，在他怀中的身体开始轻微地颤抖，哈利没有放开她，赫敏也没有摆脱他的手臂，他们就这样拥抱着坐了不知多长时间。
他的心跳声大得几乎整个霍格沃茨都能听见，哈利感到血液一股股涌上大脑，如果庞弗雷夫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一定会拿一袋冰块镇在他头上。
但奇怪的是，伴随着这种令人不适的心跳，同时他产生了一种轻飘飘的感觉，似乎他的灵魂随时都能飞出体外，在城堡上下飞舞一圈似的。
赫敏的颤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停住了，她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稳，哈利几乎怀疑她睡着了。
是不是他突如其来的表白把她吓着了？哈利开始感到不安起来，胃里不知为什么传来一阵饥饿。
“我早就…知道…”
静谧的天台上响起了她的声音，哈利感到自己的耳膜被震了一下。
她抬起头，他迎上她的目光，才发现她的眼中蓄满了泪水。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她翘起嘴角，两行泪同时滑下脸颊，哈利感到心脏似乎被揉成了一团。
他用手指擦掉了那两条轨迹，捧起她的头，用自己滚烫的额头贴着她的，想把他的心跳传递过去。
她笑着任凭他这样做，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几声猫头鹰翅膀的拍动声打断了哈利想再次吻她的冲动，赫敏离开他的怀抱，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哈利站起身来去取猫头鹰的信，很快认出这是一只学校的猫头鹰，他皱着眉拆开了封印。
羊皮纸上只有一行字：你们的禁闭内容是，用麻瓜的方式把四楼那间战争期间破损的教室修复。
破损的教室？哈利回头望向走廊里那扇黑漆漆的木门，羊皮纸被赫敏接了过去。
“会不会就是那间被定义为禁区的教室？”她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静。
“大概是吧。”哈利兴致不高地答道，“不会今天开始就禁闭吧？”
“他既然昨天夜里说了禁闭，没有今天不开始的理由。”赫敏似乎立刻接受了这个现实，收拾好东西后率先向那间教室的木门走去。
哈利跟在她后面，失落之余心里不由得泛起一种美滋滋的感觉，她知道他爱她，而且早就知道。他几乎可以断定，如果没有猫头鹰的打扰，他即使吻了她，她也不会拒绝—或许还会比刚刚那个蜻蜓点水式的回吻反应得更加热烈一点…
“…哈利，你听我说了吗？”赫敏略显恼怒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哈利这才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
“什么？哦，抱歉…这是？”面前的墙上是一个巨大的空洞，残破的碎砖和玻璃满地都是，除了灰尘被打扫过，这处损坏没有得到任何形式的修复。
“这就是，斯内普教授被赶跑的时候的逃亡路线？”赫敏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哈利忍住了迸发出一阵大笑的冲动，点亮了墙上的灯。
“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为什么这里被规定为禁区。”哈利在灯光下望着这个人形的空洞，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你知道么，赫敏，斯内普是会飞的。”
哈利本以为他这个笑话能逗她开心，但一回头发现赫敏正用一种很学术的表情盯着这个人形的空洞，脸上丝毫找不到任何觉得有趣的意思。
“难道是为了施展飞行魔法，必须用自己的轮廓在这里开一个洞？”她小声地自言自语。
哈利忍着笑，环视了四周一圈，很快发现了墙角堆满了崭新的青色长方形石头。
“这个可不有趣…”哈利目测了一下石砖的重量，拍了拍赫敏的肩，“我们需要用麻瓜的方式来填补这堵墙...”
赫敏似乎刚刚意识到他说的究竟意味着什么，眉头拧在一起，脸上的表情活像揉成一团的羊皮纸，“不过或许可以做些手脚。”她最后说，嘴角翘了起来。
哈利不解地看着她抽出魔杖，朝那些石砖挥了挥，一道白光闪过，石砖看上去毫无变化。
“你做了什么？”他问。
“我只是为了让你能干得轻松一些，帮了个小忙而已。”她冲他眨了眨眼，哈利觉得她这个表情可爱极了。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女学生会主席打算放弃她的禁闭任务，都推给我这个男学生会主席了？”哈利认命地走上前去搬起一块石砖，意外地发现它轻得像一块泡沫海绵。
“哦，你不忍心看着我干这些力气活吧，亲爱的--”她拉长了音调，哈利因为听到了这个称呼而睁大了眼睛。
“—男学生会主席。”她咧开嘴冲他笑着，褐色的眼中明显闪着恶作剧的光芒。
于是哈利开始做起了土木建筑工，赫敏则在旁边的课桌上写作业。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背后传来她的声音。
“之所以选这种毒来试验，是因为它和我们中的毒同属于被情感所累才会起作用的类型…”
“嗯。”他应了一声，看了她一眼，以表示他希望听到更多。
“也就是说…”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鼓足勇气，“我之所以会中毒，是因为我的感情在起作用…”
“你的感情？”哈利不解地放下轻飘飘的石头。
“哦，哈利，别告诉我你这个星期都没有好好听魔药课…”赫敏伏在桌上，用手挡住脸。
“我当然好好听课了，药也做得很完美，没给斯莱特林扣分，作业也都写了…”
“那你还不知道‘岸上的人鱼公主’的用途吗？”赫敏闷声问，没有抬头。
哈利想了想，“不就是傻姑娘为了吸引心爱的人注意，用以自戕的毒药吗？服下一定期限之后会具备她心中最想拥有的，也就是她认为心爱的人最能被她吸引的某些特质…”哈利说不下去了，因为后果他实在是想不起来。
“接着说啊。”赫敏催促道。
“后面我记不住了。”他拾起刚刚放下的那块石砖，继续劳作。
身后的她叹了口气。
哈利的脑子里涌现出了那个童话故事，“难不成还真是人鱼为了和人类在一起，从巫师这里得到的变出双腿但却要失去声音的药？”
“你对这种魔药的了解仅限于麻瓜的童话故事对吧？”她提高了嗓门。
哈利就此闭了嘴。
“我在混合毒药目录里面选择这个，是因为它和我们中的毒类似，属于情感驱使作用强烈型毒药。”
“情感驱使？”
“也就是说，这种毒，对于那些怀有符合毒药发作所需情感的人，作用会更明显和持久。”
“你不是在教科书里找到的吧，‘岸上的人鱼公主’？”哈利一边和她说话一边继续着他的禁闭课题。
“不，我是在之前买的一些参考书里面找的，有一本专门研究这种在感情作用下药效强劲的魔药专著。”
“所以你想告诉我，这种毒和金妮下给我们的那种的共同点就是，任何人在怀有符合中毒条件的感情状态下，服下这种毒，作用会很强？”他刚说出口就感到这是废话。
“不，我的重点是毒药的成分。”赫敏站了起来，来到他身边，“这些毒药的配制方法比一般的毒药复杂，共同特性是，大多数是由几种毒药混合，最后加入一些特殊的调和剂，这种调和剂往往是稀有的魔药配料或是来自制造者的特殊感情。”
“感情也能加入魔药里？”这个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个比较难，研究生的魔药课我有去观摩，他们刚刚教了如何提取自己的感情，其实很简单，就像提取记忆一样…”
“也是像头发丝那样的东西吗？”哈利问。
“嗯…差不多…”赫敏含糊其辞地说，“我尝试了一下，提取了自己的感情加入这种毒药之后，果然作用比一般的描述要强得多…”她不知为什么突然背过身去，似乎怕他看到她的脸似的。
“那么，你为什么一定要服用呢？既然你做了这么多调查，一定掌握了足够的相关信息，在已知这一切的情况下还要服用毒药，太冒险了吧？你怎么那么有把握能够全面恢复？书上说，缺了爱人的眼泪是会产生后遗症的--”
“--这不是不缺吗。”她再次转回来面对他，笑眯眯的。
哈利感到自己的脸在一瞬间热了起来。
“通过这次试验，我切身体验到了要解这种类型的毒药究竟有多依赖情感因素，而且也明白了为什么我们现在不会再有那种被怪兽折磨的感觉了。”
哈利回忆着自己被“怪兽”折磨的时光，那些记忆都伴随着一个让他感到浑身不舒服的名字：金妮维亚•莫丽•韦斯莱。
“条件具备，加上情感因素，解毒会很彻底…你指的是这个么？”他猜测道。
赫敏点了点头，“回忆一下吧，我们都具备什么条件，我现在可以大胆地假设，金妮就是用毒药让你疯狂地爱上她，同时也让我无可救药地迷上了罗恩。”
哈利的心仿佛被巨怪打了一棍子，他忽然发现，并非只有赫敏在假设，他的心底似乎也早已准备好了一张自己写好了叠起来的羊皮纸，只不过是现在被赫敏翻出来，展开了念给他听上面的内容而已—由于那原本就是他写在上面的，所以听到了也没觉得有多意外。
“那么，我们的条件就是，同时被毒药所迫，莫名其妙地爱上原本自己不爱的人？”这也是他早就形成的想法，只不过一直被埋在意识之下，现在被她捞上来了而已。
“很有道理，你可以继续说。”赫敏鼓励地说。
哈利想了想，“那么，这种毒是否只对心中别有所爱的人有效呢？还是对任何人都适用？”
“这个还不得而知，但我们根据自身的情况，至少可以知道，它会使中毒者对施毒者产生强烈的正面感情--”
“--并且在产生怀疑的时候，出现一种怪兽的幻觉来强迫你就范--”
“—对施毒对象产生莫大的眷恋感，扭转原本的认知--”
“—哪怕你原来根本不爱那个人—”
“—哪怕你心里原本爱着别人--”
“—这太没道理了！”
“—这简直不可原谅！”
他们满面怒容瞪着彼此，两个人的胸口都因愤怒起伏着。几分钟内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赫敏，我们需要冷静一下。”哈利最后说。
“我同意。”她重重地出了一口气后说，“我不喜欢那感觉…真的，哈利，那段时间，我真的很痛苦…”她闭上了眼睛，他不确定她是不是要哭了。
“他的关心和抚慰显得那么的蹩脚和违心，我明明看出来了，我心里很清楚，哈利，很清楚！”
哈利伸出手去扶住她的肩膀，“我明白，赫敏，我明白。”他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但似乎是徒劳的。
“但不知为什么，仿佛有一只爪子狠狠地掐着我的喉咙，同时抓紧我的四肢，我不能说话，不能动弹，不能反抗…我只能缩在他的怀里，保持沉默…”
“我没有力气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很多时候嘴巴张开说出来的话连我自己都难以相信，甚至--”她停顿了一下，“会做出很可怕的事情…比如--”
“—当着我的面吻了罗恩？”哈利猜测道。
她沉默了，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他，“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吻金妮时是怎么想的？”
哈利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说：“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你说呢？”她威胁地挑起眉。
“好吧，老实说，我忘了。”他硬着头皮和她对视，努力让她看到自己眼底的真诚。
她在几秒钟内张大了嘴巴，但似乎看清了他的诚意，很快就闭上了嘴，移开了视线。
一阵莫名的沉默。
“是不是因为当时是在毒药的作用下--”她一字一句地说。
“--我想是的，真的，赫敏。”哈利忙不迭地接话道。
她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扫了他一眼，那里面不无一丝若有似无的嘲笑意味。哈利在这种眼神的扫视下感到浑身不自在。
“那么…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只是为了确认这种混合毒药的威力么？”他不知道此时转移注意力是否是个明智的决定。
她眨了眨眼，似乎并没有对此不满，“不完全，我在了解了‘情感驱使作用强烈型毒药’的根本属性之后，更多的原因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的感情…所以才…”
“那么，有结果了么？”他大胆地去拉她的手。
她的手在被他碰到时反握住他的，继而与他十指相扣。
“赫敏？”他受宠若惊地望着她。
“你说呢？”她再次顽皮地挑起眉。
这个周末是开学以来过得最舒心的，哈利是这样认为的—尽管在星期六当天，他的论文写到一半时被强行拽到室外去裁决究竟是噼啪爆炸牌俱乐部还是高卜石俱乐部有权使用温室外的场地作为活动区域；午餐刚吃了一口就被雪片一样撒下来的社团申请书淹没了食物；下午好不容易安静地完成了作业，又被麦格教授找去询问为什么校长因为他的行为不端而扣掉了格兰芬多的分数；而更可怕的是，晚上的禁闭居然又是重复前一天的劳作！
那些砖块就像自己长脚了一样，规规矩矩地离开了哈利好不容易填补完整的，斯内普形状的大洞，回到了墙角原来放置它们的位置。
“哈利，我听说了，这好像是麦格教授亲自来拆掉的…”赫敏小声说。
“但为什么？”哈利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他觉得这个荒谬无比的传闻可信度极低。
“据说是为了报复…”赫敏小心翼翼地答道。
“报复？”哈利更加不解了，“报复我？”
“不…”她低声说，“是校长，”她停顿了一下，“斯内普校长…”
哈利张开了嘴，赫敏伸出手来替他捂住了。
“还有，听说她拆除之后还扬言明天要给格兰芬多一年级的新生上一堂具有特殊意义的课。”
“会是什么？”哈利感到身上掠过一丝寒意。
“我也不清楚，今天看到这件事的人也没有更好的推测。”
于是哈利别无选择地再次动工，当他完成时，天边已经泛白。
赫敏趴在桌上熟睡，哈利情不自禁地揉了揉她柔软的卷发，替她收拾好书本和羊皮纸，轻轻地把她拦腰抱起，安置在火弩箭上，一路平稳地飞到了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
作为报答，他得到了一个甜蜜的吻。
还没来得及睡上几个小时，哈利就被一股力量强行从四柱床里拽到了冰冷的地板上，地下的温度本来就低，包围寝室的湖水又不断地吸收这里的热量，哈利赤着脚站在原地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干什么呀？”他强迫眼皮上下分开，眼前的人影模模糊糊的，哈利反射性地去床头摸眼镜。
“麦格教授带着一群一年级的格兰芬多聚集在城堡外面。”
他听见一个不带感情色彩的声音，哈利在第一时间判断出来者是德拉科•马尔福之后，放慢了戴眼镜的动作。
“那又怎样？”他开始穿袜子。
“貌似她要给校长找麻烦，我只是觉得，你作为学生会主席，应该出面协调一下，还有--”他放慢了语速，“下午一点钟训练，作为斯莱特林的队长，我有义务提醒一下你这个找球手。”
脚步声渐渐远去，哈利知道对方已经离开了，换好校服，在离开寝室之前，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哈利在皮口袋里摸了一把，安娜•达乌莉娅的肖像安静地呆在那里，他松了一口气。
当他赶到出事地点时，那里已经围得水泄不通了，远远地，哈利听见了麦格教授那高亢的声音。
“…作为霍格沃茨的学生，一定要铭记，你们今天能够安然地在这里上学，必须感谢那些把学校从战火中解救出来的英雄，而除了哈利•波特-布莱克先生，我们的校长，西弗勒斯•斯内普也是保护学校的大功臣，他忍辱负重，深入敌营做间谍，一次次地扭转危机，死里逃生回到霍格沃茨……”
“这是怎么了？”哈利拽住人群外围的罗恩问道。
“麦格今天对全院发了通知，尽量来这里听他讲话。”罗恩答道。
哈利环顾了一圈，还真是格兰芬多的比例要大很多。
“那么她的重点是什么？”哈利担忧地看着越聚越多的人群。
“好像是从这里往上看，能看到城堡墙上的一个大洞，”罗恩用食指指向头顶的方向，“她说那里是斯内普当年逃离学校去找神秘人时的起始路线。作为一个战争遗迹，应该予以保存和宣传，并让新生们时常来瞻仰…”
哈利朝那里望去，看到了他前一晚--不，应该说是今天清早刚刚劳作过的地方。
“哦，不--”他在看到那个大洞再次出现时喉咙中发出了一声惨叫。
“哈利--”
身后传来赫敏的声音，他回过头去，看到她直奔他跑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告诉他，出状况了。
“嗨，赫敏…”罗恩犹豫地打招呼。
“早，罗恩。”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随即把目光再次锁定在哈利身上。
“校长刚刚派猫头鹰给我，说今晚的禁闭和昨晚的任务相同…”她沮丧地抬头望着那个空洞。
“我们有必要去劝阻吗？”哈利不确定地问。
“劝麦格？”赫敏睁大了眼睛，“你疯了吗？”
“为什么要劝？”罗恩插话道，“麦格不是说这是一种教育么？”
哈利和赫敏一起扫了他一眼。
“但这样下去我们的禁闭可就没完没了了。”哈利担忧地说。
“可是现在去可不是一个好时机，人这么多，特别是格兰芬多，难道你真的要让他们都知道斯内普因为你扣了他们学院的分？”
“什么？”罗恩上前一步横在他们之间，“你又给格兰芬多扣分了？”他眯着眼睛望着哈利。
“我也不想这样…”哈利刚说了半句就被赫敏拉住往城堡的方向走，“以后再跟你说。”他冲仍盯着他的罗恩喊道。
“我们最好别在这个时候去多事，斯内普不能把麦格怎么样的，何况，麦格会这样做就是因为你给格兰芬多丢了分，见到你不会有好脸色的。”赫敏一边走一边分析道。
哈利愈发认为她说的句句在理，当即决定回到寝室去好好补眠，以便下午的训练上不至于发生像上星期那样的悲剧。
“哈利，正好我要告诉你，我查到了--”赫敏的话说了一半被他打断。
“—关于毒药的事晚餐时咱们再谈行吗，我太困了。”他打了个漫长的哈欠后，跨上火弩箭，“你要去图书馆吗？我送你。”
下午的魁地奇训练哈利发挥得还算正常，德拉科没有对他表示出任何不满，和其他队员的配合—如果需要配合的话—还算马马虎虎。
据说实战演习结束后会有一场和格兰芬多的比赛，不过从本学期学校安排的比赛场次来看，魁地奇以往的重要性似乎被压倒性的上课和考试战败了。
这也没办法，正如斯内普强调的那样，七年级，面临就业和N.E.W.T.S考试，而球队的主力队员又几乎由这个年级的学生组成，所以缺乏训练时间和配合度不高也是无可奈何的现状。
没来得及换衣服，哈利穿着绿色的斯莱特林队服去礼堂吃饭。
赫敏似乎早就等在那里一样，看到他进入礼堂时立刻站起来冲他招手。
“我看起来怎么样？”来到她身边时他问，并试图吻她的脸，但被她警觉地推开了。
他用不解的目光望着她，而她脸上的表情告诉他：别再成为他们围观的焦点了。
哈利环顾了一周，发现了不止一双期待的眼睛。
他暗暗扯起了嘴角，趁她翻动手中小本子的时机低下头去迅速吻了她的右脸。
礼堂里的嘈杂声顿时增加了一倍，哈利就像根本没听见一样坐了下去，开始大口地吃水果馅饼。
赫敏尴尬地在那里站了几秒，最后坐在他旁边。
“你看起来脸皮厚极了。”她恨恨地说，露出了尖尖的虎牙。
哈利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他们安静而迅速地吃着晚餐，时不时要接受明显是冲着他们吹来的口哨声。
哈利不止一次确认地用眼角余光瞄到她越来越红的侧脸。
当他们快吃完时，罗恩一屁股坐在哈利的对面，“我提醒过你们，在学校里面收敛一点--”
“与你无关，闭嘴！”赫敏恼羞成怒一般地吼道，同时一把拉住剩下最后一小块馅饼没吃到嘴的哈利，大步走出了礼堂。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禁闭
